第28章 慫

那樣年後走親戚就有了特別的談資, 但是他們卻見裏正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蕭大郎, 這帶字石板非金非玉材質一般,字體也不是龍飛鳳舞,更沒有哪個神仙的落款印章,很有可能是歹人故意加害花氏。”

裏正這樣一說, 這些人就像是離群的鴨子被趕出了歧路,瘋狂動搖, 是啊,神仙是什麽?

神仙是本事比天還大的仙人!

擡擡手指就是點石成金!

那麽神仙用金板寫出天機神意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畢竟要流傳千古, 神仙的字更應該是金光閃閃非常好看。

但是這石板看着很普通,就是石料鋪子裏最便宜的那種, 稍微有點錢的人家就算是立墓碑也不用這種。

還有這上面的字, 真的很一般, 還不如裏正寫得好看,哪有如此寒碜的神仙?

如裏正所說, 到底是誰故意做害花嬌?

因為花嬌自始至終冷睨着蕭大郎, 腦子快的都不冷不熱地盯着蕭大郎。

盡管妻子在過來的路上說過讓他少說話, 但是蕭韬錦還是剖析一番,說到了關鍵, 将稀裏糊塗的那些人趕回了正道。

“大夥兒都知道我岳父岳母多年未歸,所以有些人就眼紅花家家産,我蕭韬錦把話撂這兒,那是我岳父岳母的養老錢, 還有,仙人大多喜歡逍遙自在,就算是涉足人間也是懲惡揚善,并不需要故意裝神弄鬼。”

有個昨夜巡邏的漢子忍不住大笑,“我也是這麽想的,仙人要是想洩露天機,那他最起碼也是把石板放到秋生家裏,那個小人把石板丢進水井裏,就是想讓挑水的人看見罷了,真是條自以為聰明的蠢狗!”

蕭大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是的,就是他幹的。

他雇人将五十來斤的刻字石板在昨夜推入大口井裏,想從花嬌這裏敲詐一筆銀子。

“大家別胡說八道,好好想想,惹怒了神仙可不是鬧着玩兒,到時候求我畫護身符也沒用……”

不等他說完,花嬌打斷,“蕭大花讓我拿一百兩銀子買你畫的護身符,原來是你的意思,所以沒拿到你就不甘心,弄了這麽一出,好好的銀杏村,怎麽就出了你這樣一個不要臉的人渣兒?”

這話一出,連裏正都臊得慌,蕭大郎漲紅臉,色厲內荏,“小賤人,你說是我就是我?證據呢?你敢和我對簿公堂嗎?”

沒見過如此要錢不要臉的玩意兒,花嬌扯唇輕笑,“人渣兒,老娘忙得很,你敢去縣衙遞狀紙,老娘就奉陪到底,如果老娘輸了官司,賠你二百兩銀子,如果你是害人的渣兒,那就像狗一樣繞着銀杏村爬三天!”

花嬌相信,只要衙役仔細查一遍鎮上石料鋪子的賬目明細,就會弄清楚真相。

蕭大郎自己把自己賣了還不自知,識字的衙役只要看了石板上的內容,暗中打聽一下他的人品,也會一清二楚。

裏正的兒子顧秋生本來還不相信花嬌是個悍婦,現在一看,是了,是個鐵齒銅牙的悍婦。

家有悍妻鎮宅真是三郎的家門大幸!

所謂做賊心虛就是蕭大郎這種,他擔心舍了去縣城的盤纏後卻落得一身騷,自然不敢接腔,縮起了脖子。

見狀,裏正怒不可遏,他這個一村之主的權威被蕭大郎再一再二挑釁。

“大狗娃,你這個吃人飯不幹人事兒的狗東西!你把本裏正當傻子作弄,你頂着神棍的身份在外面招搖撞騙,銀杏村的名聲都被你弄臭了,蕭福蕭方氏那對老狗東西真是遭了現世報!”

說完仍然餘氣未消,裏正指着蕭大郎的鼻子,“老子警告你,下不為例,不然老子輕則處以罰金,重則消了你的戶籍,你特麽讨飯去吧!”

蕭大郎秒慫,縮起腦袋蹲下去,圍觀者紛紛罵他臭不要臉,弄臭了銀杏村的名聲。

顧秋生覺得很對不住花嬌,“三郎媳婦兒,你看看這事兒鬧的,這人一旦不要臉了什麽肮髒事兒也做得出來,我看這塊石板光溜溜的,夏天夜裏坐着乘涼很不錯!”

說完,他吩咐剛才那個出聲的巡邏隊漢子,将石板扛到花家,放到水井旁邊,算是對花嬌的微薄補償。

花嬌道了謝,蕭韬錦也客氣地向裏正道謝,又給他添了麻煩。

裏正嘴上說着不麻煩,心道是蕭大郎這個狗東西總給他添麻煩。

等到花嬌和蕭韬錦回了花家,那個漢子已經走了,蕭二郎一家四口正在讨論這塊石板有啥用。

即便那個漢子不故意把石板的有字那面朝下放着,沒識幾個字的蕭來金和蕭來銀也不能完整念下來上面的內容。

“嬌姐兒,我看這塊石板正好曬糕花子,你說是不是?”

糕花子是這兒的一種特色小吃,是用黍子面加面粉做的,弄成好看的形狀,晾幹後等過了臘八油炸一下,是正月饋贈親戚的必備美食。

蕭閻氏對花嬌說過好幾次,今年要多炸一些糕花子吃個夠,此刻,花嬌不假思索說好。

蕭二郎說在院子裏曬糕花子會變裂兒,萬一刮風還會落了土弄髒,不如放在屋裏陰幹。

說來說去,這塊石板也就是顧秋生說的那個用處。

午飯後,蕭韬錦給蕭來金和蕭來銀留了作業,每天學着會認會寫十個字。

最終目标就是在明年立夏前必須認識會寫常用字,這兩個侄子算賬倒是沒問題,扒拉算盤,他一教就會。

下午,蕭閻氏幫花嬌打下手燒火,也是閑着無聊,就關心了一下小妯娌。

“嬌姐兒,你和三郎成親快半個月了,你有沒有很饞很想睡懶覺的感覺?”

吃貨花嬌不曉得蕭閻氏的深意,“二嫂,我是每天都想吃好的,每天都想睡到午飯的點兒。”

蕭閻氏眼裏泛光,“嬌姐兒,那太好啦,你和我懷來金來銀時的反應一樣,你有喜啦!”

說完,蕭閻氏按捺不住狂喜,馬上去西屋向蕭韬錦報喜,後者暗道大事不好,今晚八成不再是佳人在懷。

蕭韬錦好幾次故意去東屋,想和花嬌說話培養一下剛有裂痕的感情,後者冷漠地丢給他一把把眼刀。

她只想獨自美麗,男主休想強行加戲;少年心裏苦,卻只能獨自苦。

終于熬到了晚飯後,他在西屋堂屋的門側候着,終于等到妻子腳步聲傳來,人進了屋。

他将妻子攬入懷裏,沒底氣的聲線低低的,“嬌嬌,對不起,你別生氣嘛!”

振妻綱就在此刻,花嬌冷顏冷色,“放開!”

少年很是不舍,但還是聽從妻子的意思松了手,深埋下腦袋,仿佛是犯了天大的錯。

花嬌一抱臂,“你對二嫂說在洞房夜裏搞定了我?”

蕭韬錦想了好多好多哄妻子高興的話,但一見了真人,他統統都忘光光,實話實說了貞潔帕子的所有相關。

聽完後,花嬌并不覺得蕭韬錦哪裏錯了,但是他覺得他錯了,那她就處罰一下。

“蕭韬錦,你确實是錯了,錯就錯在沒有事先和我商量一下,罰你今晚睡裏屋,明晚嘛,看我心情!”

橘貓好幾天沒有布置系統任務,花嬌揣測那只喵八成是回喵星過年去了,所以她膽子很肥。

畢竟在原書中折磨男主可是女主的福利,她這個女配試試其中的酸爽也不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直到花嬌洗漱完畢出了屏風,少年還杵在原地,望着她的眼神無助,無辜。

亥時中,蕭韬錦洗漱完後,在裏屋的被窩中翻來覆去睡不着,已經習慣了摟着妻子睡覺,沒得摟無法入眠。

驀地,蕭韬錦一動不動,沒多久,小白從天窗跳進來,熟門熟路徑直進了昏晦的隔斷。

幾乎是毫不猶豫,小白跳上炕,鑽進了被窩,一點點往花嬌的懷裏挪。

片刻後,花嬌夢呓似的,“小白乖乖,好好睡覺,別拱姐姐!”

魂穿到小白身上的少年假裝聽不懂人話,繼續拱啊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總而言之,少年又一次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人生真是荒誕美好。

安靜的日子一天天繼續,一周後的這天日落時,梅青雲挑着一對木桶過來打水。

“花嬌,你讓我進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正要忙碌做晚飯的花嬌以為梅青雲過來還錢,吩咐蕭來金打開院門,放進來梅青雲。

與此同時,蕭韬錦從西屋緩步走出,蕭醋王真是名副其實,即便是他進了古稀之年,也依舊如此。

梅青雲讪笑着,“花嬌,三郎,我和你們說君子不與小人為伍,我就是君子,蕭大郎是小人。”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這麽一句,花嬌以為蕭大郎又弄出了什麽幺蛾子,“你說啊,一次性都說完,到底咋回事兒?”

但是梅青雲不慌不忙地挑了一擔水,往花嬌這邊湊了湊,這才語調緩慢說事兒。

“花嬌,一周前,蕭大郎專門到我家請我去蕭家喝酒吃肉,我尋思着他吃喝嫖賭做了個遍,誰都知道他是個渣兒,我就拒絕了,你看,我在關鍵時刻還是站在你這邊,你給我免幾兩銀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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