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為了沈越的事。所以一大早就起來了,知道沈越燒退了又看見君禾還沒醒就出門買了早點。誰知回來時沒看見君禾,想是她有事出去了。無奈一口氣吃下兩人份的早點。

華海危機

沈越中午醒來,掙紮着做起來時都還沒回過神來。直到看見宿願一怔,知道他是自己的學弟後向他道了聲謝其他的什麽也沒說。宿願問起他的傷,卻被他幾句話敷衍過去,知道他不願說他也沒再多問,只叫他安心養傷。

君禾是下午才回來的,回來時手裏提着一籃子菜。

她将手中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朝裏屋一望,看見沈越已經醒了。沒說什麽徑自取下絲巾,給自己倒一杯水喝。

宿願:“你出去這麽久是去買菜?”

她看了一眼他,就轉過去直直地盯着靠在床頭的沈越,“放心,我沒有去警局串門。”這話像是在對另外兩人解釋什麽。

宿願想着說不是卻又怕她不信,而沈越心中卻是立刻警戒起來。

雖沒再多說什麽,但她的眼神明确地告訴人她不放心沈越。

沈越從君禾進來起也一直看着她,沉默不語。他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沒想到會得救。

她姓君,莫非是……

“沈越會長。”君禾聽他說完,走到沈越躺着的床邊露出恬淡的笑容,不過她的聲音和她的笑容不符合,很是冰冷。“我記得會長是去其他學校做訪問吧,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宿願沒想她居然會這麽說。“君禾!”他聽她語氣裏有幾分詢問的意思想阻止她說下去,想讓她不要再說。君禾示意他稍安勿躁,“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沈越忍痛坐起身,蒼白流汗的臉上硬擠出一抹笑意。

“抱歉,無可奉告。”

君禾瞥他一眼又接着說:“想必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被人殃及池魚。”話聽起來雖然很不客氣但卻令沈越稍稍放心一點,若是君禾什麽都不說他才覺得自己的處境是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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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君禾正是明白他的心思,才會一再不顧宿願的心情,一而再再而三出言。

沈越突然一陣咳嗽暗自惱怒受的傷竟然會這麽嚴重,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好一陣子了。見他不适宿願趕緊倒溫水給他,沈越端着杯子仰頭喝水止住咳嗽後才對她說道:“這點你放心,我也不想連累你們。”

“別介意她說的那些話,如果我們怕被你連累就不會救你。”話被宿願打斷,他說的話沈越是信的。去年他曾和宿願接觸過,宿願的品性如何他很清楚,但卻不能令他如同信任宿願般信任君禾。

更何況是他在知道君禾的真實身份的前提下,他是更加不能不防備着君禾。從見到君禾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是誰了。

“我真的不能在這裏待太久。”沈越怕宿願有誤會對他解釋到,突然又轉過去看向坐在桌邊的君禾,“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君禾沒想到他會問她事情,所以愣住一下才點頭應允。

沈越嚴肅地問她:“你是不是君家的人?”君禾聞言一驚沒有回話,而是一臉寒意地盯着他。

他居然知道君家,還猜出她和君家有關系。這個沈越究竟是什麽來歷?

宿願心中疑惑望向君禾,發現她的臉色變了。

君家?莫非是……那個君家?

默默想着,他突然記起朝暮曾對他說過,君禾的來歷有些奇怪。讀書三年從未見誰來看過她,有傳聞說她是出身大戶,可是到底是哪個大戶誰也不知道。

沒人出聲,房間裏一陣壓抑。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宿願打圓場,“會長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好了。”說着示意君禾跟他出去。

卧室門徹底關上的前一刻,沈越看見君禾在門縫間無聲地說了一個字“是”。

門已經緊閉,沒有人瞧見沈越眼中那刺骨的淩厲與冷意。

第二天沈越不告而別,再見面時他已經回到學校了。他們這時還不明白沈越在他們生命中究竟意味着什麽,但這件事已是他們三人埋在心裏,再不提起的秘密。

夜市燈火輝煌,人流熙攘,車水如龍。

各型各色的人來來往往穿梭在人群之中,相比之下他們這幾十個人的”浩大“隊伍可謂是活力四射。大家幾人并肩一起在夜市裏走走逛逛,玩得很是開心。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許多同學都已經回去了。

沈越的家離他們所在的這條街道不遠,邱曉雪和許朝暮是鄰居可以結伴,而宿願租的房子也離這不遠。君禾就住在下一個街道口,她自己回去就可以。

宿願正想要說送她時,卻被沈越搶先一步。

沈越:“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君禾本想拒絕,看了眼宿願後想想也好,和大家說完再見後與沈越并肩離去。

宿願看着他們一步步走遠,忽然沈越回頭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有惡意卻像是有什麽被他看穿了,令人很不舒服。

君禾或許說對了,沈越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兩人都很尴尬,因為誰都沒有說話。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剛剛的喧鬧随着一家家店鋪關門也小了許多。君禾擡頭望向已看不見繁星的黑夜,心生悲涼,她所期盼的總是敵不過這無奈的現實。

沈越總是看不懂她但他知道他們有着共同的東西,就是寂寞和悲傷,這種感覺他再明白不過。無論做什麽都是一個人,君禾的家庭不允許她擁有自由,而他卻是求而不得。

他的一切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全毀了。

剛走到小巷的入口處,君禾就說不用送了。沈越點點頭向她道了聲晚安,等她進去後才離開。

君禾一直往前走着,走到最裏面的一戶人家推開破舊的木門進去了之後反手将門關好。

其實君禾并不打算來這裏,只是現下情況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住在鬼宅附近。”沈越在小巷外的轉角處站了很久,見她一直沒有出來才半信半疑地原路折回去。

黑夜中,一絲火光亮起照亮了整個院子。

君禾拿着火折子,行走在長滿荒草的院子裏。她走進裏屋拿起桌上正中間擺放着的牌位,牆上的暗門開啓。

一陣冷風襲來,有白影飄過。

果然如外界所言,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出現了。女子除了披頭散發、面色蒼白,并沒有哪裏像傳說中的鬼怪。再細細一看,此女長的極為美麗。

原來,這裏是無人不識雪香園,這個小巷是七年前被一場大火燒光的青衣院。

也是當年紅極一時的名角挽青衣的葬身之地。

“托你的福,話劇很成功。”君禾說。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她的聲音很是嘶啞,剛說時音調有些連接不上,想來是很久沒有與人說話的緣故。

挽青衣問道:“有事嗎?”

“君霰來了,我回君家了,我想拜托你能在這段時間保護宿願。”

“不要回去!”她情緒有些激動,可看見君禾的眼神又動搖了,半天才道:“當年他就是回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只是這個原因,她是真的當君禾是朋友。因為君禾陪了她三年,幫她治病幫她重新開口說話,習慣她每天晚上回這裏。雖然的确是怕極了孤獨,但是她覺得她們已經是好朋友了。

君禾安慰着她,慢聲道,“我不是小叔,我會回來的,宿願在這裏我就一定會回來。”

聽她說完後挽青衣瞳孔一縮,想到那令她難過的事。突然閃現的名字在她心中不斷深紮,陣陣疼痛。

君禾見她如此很是不忍,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青色的絲帶給她。“這是小叔托君霰帶來給我的,我想是希望我交給你。”

她一圈圈纏在手腕,在月光下細看上面的花紋。“還是他最愛的青竹,他可有什麽話要告訴我?”後面那句話是在問君禾。

君禾想想,對她搖頭。

“我和他之間也不需要再說什麽。”

她的笑容有一絲惆悵。君禾想起那人說起挽青衣時也是如此。那是明知不可能卻仍要堅持守候、等待的心情。

直到黎明來臨,君禾走在冷清蕭條的街道上,一輛馬車停在她面前。

君霰下車,來到她面前。“大小姐,該回去了。”

國內的戰争還未停息病毒開始四處蔓延,海城是第一個發病區。華海在此次血檢中發現有許多初步感染者,薛凡在報社接到采訪華海的任務時毅然辭去記者工作回華海救助自己的母校。

華海的危機正是撕開海城上方烏雲密布的天空的那只無形的手。

君禾從車窗看向遠方,她看見的只有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她心中很是擔心,若是海城的事被君家知道了,那麽她的計劃會全軍覆沒。

現在她要做的是趕在事情曝光前回君家。

此時,挽青衣的地下身份可以派上用場。昨晚她與挽青衣的交易也已經開始了。她答應帶青衣去見小叔,而她必須在困難時幫助自己,保護宿願就是其中一件。

無人知曉十年前的名角挽青衣其實是赤焰堂的一員,她的工作就是收集海城的情報。即使是“死亡”的十年也未曾停止收集情報,如今華海那邊的情況可以請她時刻傳信。

半個月後君禾再度得到消息,但這次與之前的平安信大大相反,挽青衣在信中只寫着四個字:宿願,危機。

沈越藏身在慕樂門的确是個好主意可是也太兇險了,一旦被發現性命難保。

慕樂門的老板慕天四十多歲喜歡穿唐裝,用他的話說他本人就是慕樂門的活招牌。人們去慕樂門不單單只是尋歡作樂,更重要的是去巴結慕天。

慕天這個人沈越早就有意結識,只是在沒有确定他是否對他毫無威脅的情況下他不會輕易靠近他。

也許這次會是一個好機會,畢竟現在能救華海的只有慕天。

解開誤會

沈越暗自謀劃的同時有件事超出他意料之內。

接到電話後,他匆匆趕到醫院。看到還昏迷着的薛凡,怒火中燒。“怎麽回事?”

“薛凡和那些士兵發生沖突挨了一頓揍,确認我們倆沒有感染,他們準許我帶他到醫院治療。你是薛凡的好朋友而且只有你逃掉了,所以我想讓你帶他離開這裏。”江老師的話讓沈越不禁動容,他很慶幸自己有一位這麽為學生考慮的老師。

“謝謝老師。”他真心對他道謝。

這時江老師又想起一件事告訴他:“宿願的情況很不樂觀。”

江老師出去買飯,讓沈越在醫院照顧薛凡。沒多久,薛凡醒來後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

宿願從沈越逃出去的當晚開始發燒不退,已經昏迷不醒了。他要求那些人送宿願去醫院,可是那些人不同意,其他的同學因為怕被宿願傳染都不願意幫忙,只有他和許朝暮輪流照顧宿願。

君禾半路趁君霰去買幹糧從水路繞回海城。

得知華海已經被隔離起來,周圍有士兵把守,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

她放棄溜進去的想法先去找躲在慕樂門的沈越,于是她找來照相機和記者證裝成記者混進慕樂門。

三年前君家安排她去國外讀書,但她為了在其他家族之前找到秘方于是躲過所有人的視線來到海城暗中找尋當年樂陽家幸存下來的子嗣。

挽青衣傳來消息說軍官在沈越的住處搜出白毒,想必他一定知道什麽或是和樂陽家有關,她要搶先一步在他們前面找到他才行。

混進慕樂門後她先是四處走走,漫不經心地舉着相機拍照。臺上的舞女們在一片燈紅酒綠中扭動着婀娜的身影,擦得反光的留聲機在幕布後咿咿呀呀的放着,這個舞廳十分熱鬧。

臺下尋歡作樂的人跳着舞、喝着酒好不歡快。不愧是慕樂門,人人都是慕樂而來,真真是一片“人間樂土”。

君禾不屑一顧地在人群中游走着,她為了閃躲一個醉漢一個趔趄向後退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人。“啊,對不起。”

餘光瞄到那人的衣服,是這裏的服務生。

“沒關系。”溫柔的語氣絲毫不介意被她踩到,還忍住痛對她說沒關系。這個聲音是……她擡起頭一看。“沈越!”

“君禾?!”

沈越一直在這裏僞裝成服務生也幸虧沒被人發現,想等外面的風頭一過伺機逃出海城。本來今晚就是一個好機會只是他有些遺憾沒把事情交代給君禾,沒想到她居然會出現在慕樂門。“你怎麽會來這裏?”

君禾:“我來找你,我……這裏說話不方便,找個安全的地方。”

“跟我來。”沈越帶她來到他的住處。“這裏不會有人來,有什麽事現在說吧。”

她對他問道:“你是不是有白毒?”

江老師一直跟着他們,因為舞廳很嘈雜所以沒聽見他們說什麽,看見他們往後臺走他立馬跟上直到他們進入一個房間像是要談事似的。于是,他就守過道的轉角處等他們出來。

突然外面舞廳傳來槍聲整個舞廳沉寂一片,有人說是要抓什麽犯人叫所有人不許動。

抓犯人?是抓沈越的?

他慌張起來,這時門從裏面打開了,他閃身躲進離他最近的房間。

他聽見門外傳來他倆的對話。“他們快來了,我們從後門走。”

沈越說着拉過君禾的手朝後門走去。走到後門時沈越想起落下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對她說:“你先走我要回去拿東西。”

君禾:“保命要緊,東西以後再回來拿。”

“東西很重要,必須帶上。”

“你說的是秘方?”君禾大概猜到是什麽,也只有那個東西才能讓他如此緊張。

沈越不回話往回走,誰知君禾也跟上來了。他急道:“你來幹嘛?快走啊!”

“不是為你,我是為了秘方。我來是為了那個東西,得不到東西我可是不罷休的。”君禾說。

沈越無奈。

他們一起回到剛才的房間推開門竟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們眼前。“江老師!”他們吃驚地喊出。

門裏的人看見他們折返回來也是極為吃驚。

江安晨也是查到東西在沈越手上,所以從他消失的第一天就暗中探尋他的下落可惜無果直到在醫院偷聽到薛凡對他們說的話,于是跟着君禾身後進來了。明明看見他們要從後門逃走所以才會冒着風險在官兵搜來前快點把東西找出來,沒想到正在找時會被他們逮個正着。

“我……”他正要開口說話,突然外面出來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正朝這邊來。

可能是他們剛才的喊聲驚動了他們。

沈越一個大步上前從床板下摸出一本簿子。

“他們來了,快走!”三人忙從房間離開。

“在那裏!抓住他們!”身後的官兵見他們匆忙離開立刻追捕着他們。

他們逃出去後看見有一輛車停在後門處,裏面只有一個女孩子坐在後座上像是正在等人。

沈越拉開車門威脅她下車。

女孩害怕極了,愣住不敢動彈。沈越一把将她拽下來并叫他們上車。

君禾最後一個上去,上車前她無意瞥到摔倒在一旁的女生愣了一下。

“什麽人?”突然有人在背後沖他們大喊道,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是什麽人,但是這聲音君禾似乎在哪聽過。

江安晨知道這人是誰,但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這些只是壓低聲音沖發呆的君禾喊道:“快上車!”

君禾坐進去後,沈越打開車前燈照到剛剛大喊的人。君禾一下子怔住了,“顧磊?”那個男人她認識是顧家大少爺顧磊,她突然想起來,顧家在海城有生意的。

那他只是來做生意的?真的只是這麽巧嗎?

後面的巷子很窄,車子一下子沖顧磊開過去。顧磊往旁邊一撲,躲過。

君禾從後窗望見顧磊抱着剛才的女孩,沖他們大罵。她看的不是顧磊而是埋在他懷裏的那個女孩。

“君禾你在看什麽?”江安晨朝後面看去。

她收回視線,緩緩開口。“沒什麽。”

車子開到郊外,沈越熄了火後從車上下來一把揪住江安晨的衣領。“你究竟是什麽人?怎麽知道東西在我這裏?”

“沈越你先把江老師放開再說吧。”君禾看向江安晨,“我倒蠻好奇江老師的身份,不知你在為哪家辦事?”

江安晨沒有再隐瞞的打算,直說道:“我是顧家的表親那邊的人,這些年一直在為他們做事。”

原來如此,顧磊出現在這裏果然不是巧合。

“那你剛剛看見顧磊了吧?你怎麽不向他求救?”君禾問他。

“我不希望東西落在顧家人手裏。”

沈越恍然大悟,難怪他覺得之前的那人很眼熟,原來是顧大少爺來海城了。“為什麽?”

“顧家害死我愛的人,我怎麽可能為他們辦事。”“之所以同意來找秘方是為了毀掉它。”

“你愛的人……”沈越問,“是誰?”

沒等江安晨先開口,君禾便道:“是挽青衣吧。”江安晨一驚,沒想到君禾會知道。“你怎麽會知道?”居然知道他和青衣有關系,這個君禾他還真是小瞧她了。

君禾:“君承言是我小叔。”

君承言!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這個讓他羨慕又記恨的人為什麽到如今都沒出現?他閉了閉眼,“原來你是他的侄女,那你應該聽他說過以前的事吧。”

“沒有,他說這些事應該讓你來講才合适。”

“是嗎……”沒想到那家夥還是這樣,覺得一切都該順從天意,一件事可以藏十年最後還讓別人替自己說。

真不明白他到底哪點吸引青衣。

十年前,海城發生了一起令人十分震驚的事件。想是如今還有不少人記得,只不過都成飯後閑聊的話題了。

“挽青衣是藝名,其實她是姓忨,名青衣。”

江安晨和君承言當時都才剛進大學,兩人很快成為好友經常一起四處玩玩鬧鬧。有天聽人說起海城的名角挽青衣的事江安晨來了興趣說要去聽戲,可是君承言卻不喜歡聽戲于是推辭了。那天只有江安晨一個人去,他第一次看見戲臺上的挽青衣。那時的她正是碧玉年華,那輕盈的姿态和動人的嗓音讓他覺得這個世間只剩下一個挽青衣,一曲《夢別前緣》後他就再也忘不了她了。

可是命運就是愛捉弄人,挽青衣卸了妝獨自回雪香園的路上被幾個海城的地痞糾纏上。恰巧君承言路過出手救了她,兩人相識經常一起約好到外面去玩,一來二去兩人暗生情愫。後來當君承言把青衣帶到他面前介紹給他認識時他才明白自己晚了一步。

君禾:“後來呢?”

“後來君承言畢業回家後再沒回來過,青衣這邊又出了事。”

“出什麽事?”

“那天家人來海城看我,當時我正在安慰青衣卻被他們誤會以為我和青衣相戀,于是顧家為了保全臉面派人燒了雪香園……”

涉險救人

“原來是這樣的。”這就是雪香園被燒的真相,顧家為了面子居然可以做殺人放火的事。

“是我害了青衣……”江安晨痛聲道,突然想到什麽擡頭怒問道:“可是君承言呢?他為什麽直到現在都沒出現?”

他此時的樣子和他平時站在講臺上那儒雅的樣子相差甚遠,他在憤怒、在宣洩,在怨恨。為自己更為青衣,他想替她讨一個答案。

一個誤會同時折磨了三個人,也是時候該解釋清楚了。君禾暗自嘆口氣,道:“他把自己關起來了,一關就是十年。”

“為什麽他會關自己?”這個答案明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面對江安晨的震驚不解,君禾淡定道:“他感染了白毒。”

難怪君遙沐回去後就再沒回來過,原來不是他抛棄了青衣而是這個原因。江安晨不知現在是該替青衣高興還是該為自己的癡心不得而難過。

……

君禾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挽青衣沒有死。”

“什麽?!”

青衣沒死的事情不僅令江安晨十分震驚,甚至從剛剛在一旁安靜聽着不說話的沈越也很是震驚。真的嗎?死了十年的挽青衣并沒有死,那為什麽她不出現,為什麽君禾會知道,這些疑惑盤旋在他們的心裏。

君禾沒有告訴他們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以後有機會帶江安晨去看她。

江安晨避開宿願和沈越,私下告訴她一件事使她的心緊緊揪起。

“我得到消息說君家已經派人來找你了。”

半個月前她逃走時囑咐青衣暗殺君霰。可惜失敗了。

忨青衣夜裏潛伏在他居住的賓館,下手時卻被他發現反倒差點被他殺了。

病發的學生被集中到頂樓的隔離室。

沈越手上拿的并不是解毒秘方而是配方,他說白毒只是外人對它不了解才稱它為白毒,這種毒的真名是RTA,是Resistance to aging(抵抗老化)的縮寫。

RTA是樂陽家祖上,明朝時期研究出來的一種延緩人老化,增長壽命的藥,但是不知哪一環節出了問題,反倒成了要命的毒藥。

這毒主要通過血液進行蔓延,血液相觸或是血脈傳承都能讓這種毒存活,這也是所謂的傳染。

聽沈越這樣解釋後君禾想起那次在福利院裏宿願和小水一起摔到在地的一幕,倆人的手都蹭破了皮,應該就是那時候感染的。

原來毒早已在海城蔓延開。

沈越根據配方研究出解藥但是一直沒有試驗過,君禾研制的解藥在宿願身上試過很多次但是沒有效果,不能徹底消滅RTA。如今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不願意放棄,她讓沈越留下來以她的名義請慕天幫忙,用忨青衣與江安晨做了一筆交易讓他和她一起回學校救人。

她冒充醫生随江安晨進到學校後迅速找到隔離室的位置,她敲了一會門,開門的人是艾護士和還有許朝暮。

“江老師你回來了,薛凡怎麽樣了?”許朝暮放下手中的藥,一下子沖過來,看見君禾時愣了一下,問道:“這位是新來的醫生?”

君禾摘下口罩:“是我。”

“君禾?!”她們很是驚訝。“你不是退學了嗎?”

“聽說了這裏的事趕回來的。”她嗅了嗅那碗藥,眉頭緊皺:“這碗藥是誰開的方子?”

艾護士“哼”了一聲,眼中不屑道:“是軍醫開的,你放心吧,我們沒給他們服這些藥。”

君禾放下碗,往簾子後走去。

宿願雙眼緊閉躺着一動不動,脖子上刺眼的紅疹一直在向下延伸。君禾上前用手腕觸摸他的額頭,果然燒還沒退,接着将藥交給艾護士。

“這藥……”艾護士遲疑地接過,得到君禾的确保才動身研磨。

許朝暮告訴君禾那天慶功宴後的事。

他們第二天上學時江老師告訴他們接到學校的通知,君禾她退學了。恰巧宿願又得知小水突然發病逝世的消息,心情低落許久。

過了幾天不知哪個地方的軍隊出現在海城,将學校包圍了。校長去交涉後才知是政府下令說是華海裏有人攜帶病毒強迫同學們抽血化驗,結果檢查出包括宿願在內的16名同學都感染上白毒。他們将實驗樓的頂樓建成臨時隔離室強制将他們關押起來,後來他們求情才讓他們可以進來照顧他們的。再後來他們在沈越的書包裏發現了白毒,他的住處也有,下令逮捕時他卻消失不見了。

可是當晚宿願發燒了,他們不肯讓他出隔離室也不送他去醫院救治,薛凡和他們打了起來被帶走後艾護士自願申請照顧宿願。

她喃喃道,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問她自己。“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長會有白毒呢?”

“他是在研制解藥,這個解藥就是他給我的。”君禾的話給了她很大的安慰,許朝暮打起精神朝君禾一笑就去幫艾護士的忙了。

但是她沒有告訴許朝暮,同學身上的RTA是沈越為了做解毒實驗,給他們植入的。更沒有告訴她,小水的死也和沈越有關系。

君禾獨自去看了看其他病房裏的同學,發現他們的病症和宿願大致相同但是更為嚴重,也許是她曾經給宿願注射過那些藥液所以才使得宿願的情況要稍好些。

江安晨把藥拿過來給他們注射後他們身上的紅疹少了一些。

“藥起效了。”

君禾沒有他那麽樂觀,反而擔憂更甚。“不對,藥的效果不應該這麽快!”

“怎麽回事?”

藥物一般要在一段時間後才奏效,這麽快只能說明不是藥的劑量過大就是藥不對。

果然,許朝暮沖進來。“宿願……”還沒等她說完,君禾就跑出去了。

君禾:“宿願怎麽了?”手忙腳亂的艾護士見她來了立馬閃到一邊讓她上前。宿願嘔吐不止,甚至還吐出血絲。“你的藥是哪來的?”

君禾不停給宿願灌水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吩咐身後的江安晨和許朝暮準備溫開水給其他同學灌下後讓艾護士把她之前留下的藥拿出來。

艾護士聽到後驚愕了一會兒,才從藥箱拿出試劑管。“你确定要用這藥?”這藥之前試過了,根本就是個失敗品,為什麽還要用?

她沖她大聲吼道,“現在還有選擇嗎?!”

“可是……”

“加上我的血……我的血也是解藥。”平複好心情之後,冷靜地說出這句話。她說出來了,将一直隐藏着的秘密說了出來,如果沒有這麽危機她可以不用說的,但是……

呆滞的艾護士回過神後打量着君禾,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君禾沒有被感染,原來如此。

君禾,她是解百毒的藥人!

割開的手腕處鮮血不斷湧出,滴在瓷碗中,足足有大半碗。血和藥水混合在一起注射進血管,過了半個時辰宿願的嘔吐止住了。

“接下來就看能不能退燒了,若是退了燒,就說明這“藥”對了。”艾護士說完将剩下的藥給其他人注射。

晚上,宿願醒了。

他沒有問她為什麽會離開也沒有問她問什麽又回來,只是說自己現在沒事了。為了不影響他的休息他們沒打擾他太久只是勸他不要擔心,然後離開留下君禾一個人照顧他。

宿願看了看她,說“你臉色不太好。”他沒有詢問的語氣,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夢到小時候的事。”

“什麽事?”

他沉默一瞬,道:“……忘了。”

又忘了嗎?她掩飾好滿心的失落為他蓋好被子,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出去了。”

初夏,夜晚繁星點點。月光披在他們的身上,安靜祥和。

第二天,沈越和慕天來了。

慕天是海城的大龍頭,他的話是極其有分量的。他雖不涉政但是政府下達的命令也要看他願不願意配合,所以政府對他是敬佩而又恐懼的。

這裏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他,他剛一進華海那些士兵就向他點頭哈腰給他端椅子遞茶水。沒多久軍官也來了見了他叫他一聲“慕大老板。”

慕天行事向來幹脆直接說要帶走一個叫宿願的人。

起先軍官十分為難,小心翼翼地打探慕天的意圖,但在慕天的威懾之下冷汗一股腦地往外冒,這下不同意都不行。想着偷偷放走一個應該沒問題,可這時接到上級轉移感染者的命令,是堅決不能放人的。

君禾扶着宿願下樓後看見這一幕,心中暗自思考對策。

這時偷偷潛進來幫忙的薛凡,在校門打暈士兵搶了他們的軍車,橫沖直撞闖進學校。車子開進來沒有熄火,而是用更快的速度撞向那些拿槍的士兵,士兵們驚慌地向四面退去。

軍長見有人犯事,準備命令士兵将他們拿下就地正法時被人在腿上狠狠一踹跪倒在地,回頭一望,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輕女子,一邊壓制他,一邊扶着很虛弱的男子。“沈越,帶宿願走!”見沈越向他們走來,君禾當機立斷,一把将宿願推向沈越。

沈越打暈掙紮的宿願,放到後座上,看了一眼君禾後自己才進車裏去。

薛凡猶豫一會兒,他想救君禾可是不行,咬咬牙,坐進駕駛座。車子從他們面前駛過,其他士兵帶上槍開車去追。

“君禾!”這時,許朝暮吓得喊出來。

君禾的匕首被突如其來的石子打偏,掉在地上,而她的頭被士兵的槍指着。突然人群中有一名士兵調轉槍頭指着軍官,緩步走到君禾面前。

君禾已經猜到他是誰了,她眯起雙目看着那遮住大半個臉的軍帽,嘴裏緩緩說出兩個字。

“君霰。”

那男子微微一笑,摘下帽子對她恭敬道:“大小姐,我又來接你了。”

十年分離

薛凡其實從沈越被通緝的那天起就暗地調查,得知軍隊是簡家派出來的,是針對沈越而來但不知是何原因。

“這麽做太冒險了,我們會被通緝的。”沈越很不贊成這種做法,剛才君禾将宿願推給他時他也想拒絕,可是一想到如果真被就地正法那更冤。“君禾,她還真是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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