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孕不育的雙性□□(2)
暮,只說了兩個字:“笨蛋。”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但仔細聽能聽出她的語氣中有一絲哽咽。
說完留下抽泣的她走回會場。
顧磊摟着女伴細腰與鄭老板友善地交談着,一身黑西裝,一副完美的笑容,紳士的風度,碰杯,幹盡杯中酒。顧磊的風流人盡皆知,聽說他又看上了路家的養女寧藍天天給人家送花。
慕雲夢也知道,但她什麽也沒說只是笑笑了事。有人說她大度,有人笑她笨真以為顧磊只會愛她一個人,其實她心裏知道如果顧磊真心愛她,怎麽會不願意和她結婚呢。
君禾也勸過她幾次,可是她是真的很愛他,不想離開他。所以她努力在忍耐,不想顧磊讨厭她,不要她。
慕雲夢是慕天收留的孤女也是他的掌上明珠,她和顧磊交往時慕天根本不同意,最後還是顧家出面搞定的,還給他們訂了婚。慕雲夢住進顧家五年了,顧家卻沒說什麽時候辦婚事,有傳言說顧家要的不是她這個兒媳而是她爹的錢。
這邊,簡真月此時正看着一直在旁邊叽叽喳喳問不停的顧晴,突然勾唇一笑,将杯中剩下的紅酒盡數潑他的臉上。
顧晴呆住,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
驚人發現
衆人聞聲望過來,看到顧晴此時狼狽的模樣。他栗色的頭發上有紅酒往下滴,滴在白色禮服上,暈開,像綻放的花蕾似的越來越大,腳邊一堆碎玻璃和紅酒漬。
顧磊看見這一幕,氣憤不已,大步走來。
他指着她的鼻子,吼道:“簡真月,你是故意打我們顧家的臉嗎?”話中在不善地向簡真月施壓。簡家和顧家是世交,上輩的交情很好,如今到了他們這輩卻鬧成這樣。
衆人紛紛圍,竊竊私語。
在遠處坐着的君承夏也看見了這事,不過他沒打算出來調節。
簡真月轉着手中的酒杯,挑眉道:“何時顧晴真成了顧家的人,我怎麽不知道?”她絲毫不在意一旁的顧晴因她這話而蒼白的臉。
顧磊氣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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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晴心道不好,連忙拉住顧磊。“大哥,你誤會了,剛剛是真月手滑不小心将紅酒潑出來的,她不是故意的。”
顧磊氣笑了:“這手滑得可真順。”又瞪了他一眼,低聲吼道:“沒用的廢物,自甘下賤!”說完不管顧晴,從人群裏走出去。
顧笛出來向在場的人說了一些客套話,才圓了場,沒落笑話。
簡真月瞥見顧晴搖搖欲墜的身形陡然一笑,嬉笑着在他耳旁輕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潑你嗎?”
顧晴聞言擡頭,看着她,緩緩搖了搖頭。
簡真月笑得很是開心,說道:“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閉嘴啊。”果然如她所料,顧晴被她傷到。這時她卻很“無辜”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厭聽到你叽叽喳喳個沒完。”說完與顧晴擦肩而過。
她走後,顧晴低下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從人群中走出來的君禾沒打算安慰他,只道:“你是去後廳換身衣服吧。”于是囑咐一旁的服務生帶他去後廳。
望着顧晴的背影,忽然一瞬間和宿願的背影疊在一起。
君禾閉了閉眼清醒過來,然後走到簡真月身邊。“明知他心髒不好你還這麽傷他,你可真夠狠的。”笑容裏掩藏着隐隐怒意。
簡真月斜瞥她一眼,懶懶問道:“是他自找的。”
君禾“撲哧”笑一聲,奇道:“我真不懂他怎麽就看上你這個神經病了?”簡真月也跟着笑起來,“你想不通嗎?很簡單啊,他有病我也有病,自然是天生一對了!”說完還調皮地眨眨眼睛。
君禾突然不笑了,看了簡真月良久,而簡真月也就由君禾看着自己。
看着毫不在意的簡真月,君禾想勸她好好珍惜顧晴這個唯一對她好的人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最後只說:“是真情,還是假意,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可別最後落了個悔不當初才是。”
簡真月微怔心中怒意難平,暗罵君禾多管閑事。面上一如平常,笑得更加深意問她:“現在你該做你自己的事了。”
君禾挑眉,反問道:“你知道我想做什麽?”
她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是我想看這裏亂作一團。”
君禾聽完她說的話後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朝只身一人的寧藍走去。
寧藍是路家親戚家裏扔出來的孤女,君禾不知該怎麽形容她。很奇怪,她似乎覺得寧藍好像有超乎常人的敏感度,但似乎只對她一人有。每次她去路家寧藍都會坐立不安甚至不敢看她,久而久之她明白寧藍是在怕她。可是為什麽呢?她明明沒有對她做什麽啊。
君禾趁沒人注意她,把尾戒的翅翼放進左手邊的紅酒裏攪了攪,然後端起遞給寧藍。
“寧藍,我們好久沒見了,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君禾的突然靠近吓得她退後一步,慌忙低下頭小聲說:“很好,謝謝君禾姐姐的關心。”君禾挑挑眉,對她的反應顯然習以為常,她笑着把那杯紅酒遞給她。
恰巧阮菲菲和顧笛朝她們走來。
阮氏的千金,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名門小姐。阮菲菲剛剛才到這裏沒看見顧晴,心情有些失落。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看見阮菲菲出現寧藍立馬放下沒捂熱的酒轉身和阮菲菲說話。君禾也不懊惱,大方地向他們打招呼。
阮氏做的生意多,門路廣,飯店、美容店都有。西方的潮流在近幾年越來越興盛,阮氏的美容店為了有賺錢想出結合藥浴與西藥的方法,所以阮氏和顧家結盟了。
“你是?”這是阮菲菲第一次見到君禾,有種莫名的感覺,眼前淡雅的女子似乎會為她帶來什麽變化。
此時的君禾不知道自己第一次見面,會留給阮菲菲如此深刻的印象,表情淡然道:“我叫君禾。”
阮菲菲恍然想起君禾這個名字,她的确聽說過和簡真月身世相同的女子,都是私生女。細細打量後沖她一笑就沒再和她說什麽轉過去和寧藍說話了。
君禾低頭一笑不覺得尴尬,靜靜地站在一旁聽她們聊天。基本上是阮菲菲問一句寧藍打一句,雖然如此但她們其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個活潑一個內向不知是什麽能讓她們成為好朋友的。
這時顧笛卻陰差陽錯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口。
君禾表面上無比鎮定,心裏直發汗。不自覺喝掉自己杯中的酒,這一變故讓她猝不及防。顧笛對她說:“聽說你和簡單很快就要結婚了,恭喜。”
“謝謝。”君禾心不在焉地答道。
顧笛,顧家三子之一,排行老二,上有顧磊下有顧晴。說到這裏不得不說說顧家的事,顧家只剩他們三人,他們的父親幾年前因病去世後母親殉情也跟着去了。老大和老二操控一切,至于顧晴,他也是私生子。大哥看他不順眼,二哥當他不存在,可就算這樣他也活得很開心。
就算喜歡上簡真月他仍一直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甚至哪怕有一天死神奪走了他的生命,他恐怕也會笑到最後。也正因為他和宿願一樣善良,君禾才會時常關心他。
君禾故意絆倒送酒的服務生,托盤上的紅酒摔碎了一地。趁顧笛斥責服務生,所有人的注意都在他們身上時,她換了顧笛放下的酒并刺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酒中。
地上收拾幹淨後,她借去洗手間的理由離開那裏。
誰知顧笛還是毒發作了。
顧笛的暈倒吓壞了衆人,場面亂作一團。君白墨和路宵風過來控制場面,叫人準備車去醫院,但顧磊為了面子堅持不送醫院,他們只好把顧笛背到樓上的房間。
很快顧家的私人醫生來了。
君禾他們守在房外,一旁的簡真月示意跟她去外面。來到隐蔽處簡真月不由分說扇了君禾一耳光。“你怎麽會對顧笛下毒?誰都可以有事就是他不行!”
君禾一把捏住她又扇過來的手,冰冷的語氣問:“你為什麽這麽緊張他?”
“沒有。”她的眼神有些閃躲。
見她不說真話,君禾也不追問只是擡手扇了回去,力氣不低于簡真月那巴掌。很快她的左臉紅腫起來,君禾對懵掉的簡真月一字一句說:“我還你,還有你沒資格碰我。”她們都沒有發現有人躲在轉角處,一字不漏地将她們的對話聽進去了。
君禾回去時醫生剛好出來,說幸虧他們當時用金針封住顧笛的血脈。現在已經給他洗過胃了,但是有些許毒素在身體中積攢下來。
衆人松了口氣,畢竟是醫藥世家調理清毒的事是輕而易舉的。
但唯獨顧磊心裏很窩火,因為剛才是君承夏救了顧笛。
顧家舉辦的晚會卻讓君家出了風頭,聽着所有人對君承夏醫術的稱贊,十分刺耳,這是在無形中給顧家難堪。偏偏還要窩着火向他道謝,真是氣人!
已是深夜,顧磊親自開車送阮菲菲和寧藍回去,留下顧晴一個人在房間裏照顧顧笛。早已離去的君禾這時折返回來見顧晴在外面的沙發上累睡着,她悄悄進到裏面給昏迷的顧笛把脈,看他是否真的無恙。君禾把脈後得知一件令人吃驚的事,顧笛也和他們一樣有RTA。
吃驚之餘她為熟睡的顧晴也把了脈,确定他身上也有。
兩個同父異母的人身上都有的話,就說明攜帶人是顧老爺。原來君、簡、顧三家人身上都有,聽說顧家老爺因病去世的時候是突然發病,說不定就是RTA發作了,這就是顧家為什麽派江安晨找沈越偷解方的原因。
難怪顧磊堅持不送顧笛去醫院,如果不是陰差陽錯,可能永遠發現不了這個秘密。
又一個疑點和線索浮現出來,三家人是同時中毒,到底祖父那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使得三家人子孫都得了RTA?
路宵風處理好所有事後,打算去客房,卻被君墨遙攔住。“路宵風,你是去看誰?”都心知肚明,他們看見了君禾剛上去,就是不清楚他現在去是看顧笛還是……
“我奉勸你一句你別忘了君禾可是有未婚夫的!”
路宵風毫不在意,“那又怎樣?”
君白墨眼中深沉。“簡家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你想為了一個女人而自毀長城嗎?”這是他“善意”的提醒,可惜他路宵風不領這個情,他喜歡的人是不會讓給其他人的,哪怕是專門和他們路家作對的簡家!
“我的事不勞你君大少爺操心!”
石室談話
君家。
君禾打開君霰從教堂帶回來的東西。
是一個繡着水雲圖案的香囊,裏面裝滿了紫藤花瓣。君禾将香囊和窗上的風鈴系在一起,靜靜地看着不出聲。她本意希望他永遠不要出現,可他還是來了。既然他決定了,她只能拼盡一切守護他。
路宵風去時發現君禾已經走了,于是打算回家。乘電梯到一樓,電梯門打開時他愣住了。
電梯外站着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他認識是教堂的神父,只是今天穿的是西裝不是祭服。
另一個年輕,比他小幾歲的男人臉色很蒼白,近似病态的蒼白,整個人像是被風一吹就會随時飛走似的。但是他愣住不是因為他的虛弱,而是這人給他的感覺和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君禾的感覺一樣。
是命運的感覺,命運震撼心脈的感覺。他在這一刻知道這個男人的出現一定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什麽轉折。
路宵風雖然心中激蕩萬分,但是臉上絲毫未表現出來。他保持一貫的風度走出電梯與那個人擦肩而過,在電梯關上的前一秒他終于還是轉過身去了。
那一瞬,他以為自己看見了君禾。
那人身上居然有君禾的影子,因為那眼中的神情和君禾眼中的神情如出一轍,都滿是悲哀與嘲笑。
“怎麽可能?”
不可能。
完全不認識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有一樣的眼神?
電梯徹底關上後,路宵風才遲疑地離開這裏。
三個月後。
莊嚴神聖的教堂。
君禾對着壁上的十字架,頭抵在合十的雙手上虔誠地祈禱着。
如果可以,她希望不來這裏。因為她沒資格。
在黑暗中掙紮的人怎麽能走進這神聖的殿堂呢?但她還是堅定地朝裏面走去,很平穩,誰也看不出她內心的不平穩。
可是耳邊傳來的樂聲始終不停,一遍一遍撞擊她的心。
她擡頭看向十字架的天窗,那裏的光泛着微藍,像極光,又像她記憶中的那片能吞噬人的大海。
“你在看什麽?”他走到她身後,兩只手臂橫過胸前環着她的雙肩,胸膛輕貼在她的蝴蝶骨上。
君禾沒有回頭,撫上他的前臂依偎在他懷中,臉上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我在看天堂。”
……
兩個人彼此靜靜地看着那片藍光。
很久很久,誰也沒說話,好像他們之間不用交談也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似的。
宿願,終于看見你說的天堂了。天堂裏的光好美,我想一直、一直被它包圍着。
君禾,我們終于一起來到了天堂。雖然晚了十五年,但最終我們還是重逢了。
嗯,我們重逢了。不止一次,所以……
所以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離的,誰也不能将我們分開。
今後我們會在一起嗎?
會的。
君禾,就算再分離一次還是會回到彼此的身邊,這就是我們的命運。
宿願,我們的命運就是生死同歸。
君禾,我們的命運就是生死同歸。
天際泛亮,幽幽夢醒。
枕邊的濕意使她驚醒過來,好半天才苦笑道:“沒想到,我竟也會做南柯一夢。”
君家今天十分熱鬧,因為是君家老夫人的壽辰,大家出出進進地忙活着。搭戲臺,買彩紙、鞭炮,準備菜肴。
君父在書房處理要事,張羅的事交給了君少夫人,君白墨的妻子木秋。
木秋是一位傳統女性,待人謙和,做事有條有理。君白墨娶她完全是君父的意思,木秋是君家的遠方親戚家的女兒,也是大家閨秀。
木秋見她下樓,歡喜道:“一大早就忙着布置,所以沒來得及做早飯,小姑想吃點什麽我去做。”
“哎。”君禾拉住系上圍裙準備去做早點的木秋,忙說道:“嫂子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不餓。”
“那好,今日要忙的事太多了。對了,你能不能替我把糕點拿給叔叔?”她轉身匆匆進廚房去拿出一食盒,打開來。“這是山藥糕,叔叔喜歡藥膳,我想他應該也會喜歡這個的。”
“嫂嫂真是心靈手巧。”君禾贊道。
“叔叔喜歡養生,只要對身體好的他都喜歡。”
木秋笑道:“這倒是。”
說完君禾接過食盒徑自往後院走去,後院有一條暗道是通往石室的。這石室是明朝時期建成用來防強盜,所以裏面會經常更換糧食。
她站在石門前,向裏面喊道:“小叔,我是君禾,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聽見屋內的人回應後,她扭動石門上的兩儀,石門朝右側打開了。
石室上方一股含着水汽的白霧不斷上升。
“小叔在喝茶?呵,看來嫂嫂做的糕點還真是時候。”她放下食盒,坐在桌邊的地毯上對給她斟茶的君承言說:“房間裏挺暖和的,小叔的身體想是無恙。”
君承言不甚在意說:“也說不定哪天就垮了。”
君禾不語,專心品茶,似乎沒聽見剛才那話一般。
小叔君承言是醫生,從小喜愛古代醫術,出師後仍整天專研着,但如今只能在這小屋裏。不是誰囚禁了他,是他自己把自己關在了這裏。
“今天是老夫人的壽辰你去嗎?”她問道。
君承言早已習慣她稱呼自己的祖母為老夫人,聽她說到壽辰二字時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他輕咳一聲後,看着她。“你來只為說這嗎?”
“嗯。”
“那你喝完茶就趕緊走吧。”
君禾先是盯着面前的茶水不說話,忽然對他道:“其實我今天是來問小叔一件事的。”
“什麽事?”
“……關于RTA的事,為什麽君顧簡三家都染上了?還有十年前樂陽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君承言臉色微變,他沒想到她居然知道顧家也……心中嘆道,顧家瞞了這麽久的秘密還是被她知道了。
大概猜到君承言在想什麽,君禾趁熱打鐵繼續說。“你不說,不如讓我說給你聽吧?”
他閉了閉眼,大概是關久了好像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不,更準确的說是他在逃避。“說吧。”
如今,那些事再沒有塵封的必要了。
“其實十年前的樂陽家也染上了RTA,因為就是樂陽家研制出RTA并把毒下在了其他三家人身上。”君禾說到這裏,忽然想起沈越說過的話。“樂陽家制這種藥的本意是想延長人類的壽命,可沒想到步驟出錯,弄成了致命的毒藥。”
君承言沒想到君禾居然真的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可聽到她說出來的瞬間他松了一口氣,他終于不用再替樂陽家隐瞞了。
“我也想報複君家,但是小遙沐的死讓我明白報複是這世界最可怕的事。”小遙沐是君家早夭的二兒子君遙沐,所有人都以為是他自己在藥房誤食藥材致死。其實他是喝了君承言要給君禾喝的毒茶才死的。
聽他這麽說君禾明白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其實這些不是她的猜測,而是君霰查到的。
君承言避開她的疑問,而是從君承夏和她母親吳珊相識說起。
當時君承夏有未婚妻,卻沒有告訴吳珊還和她生下君禾,後來才得知君承夏接近吳珊的目的是因為吳珊高超的醫術。吳珊是吳門傳人對瘟疫類型的病極為拿手,而當時君家就是把RTA誤當成了傳染病。
由于君承言當時在外讀書沒趕回來,君家老爺子臨死前把RTA的事情只告訴君承夏,君承夏以為吳珊能治好他。
君承言回來後得知一切與君承夏大吵一架後跑去樂陽家讨解藥,誰知樂陽家一夜間變成焦炭。
奇怪的是吳珊從憤慨的君承言口中知道真相後并不生氣也不難過,只帶走了當時還在襁褓中的君禾從此消失無蹤,直到被他們找到。
君禾聽到吳珊這個名字,不由得回憶起往事。
“母親的事我歷歷在目。”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每天都泡在毒藥裏。吳珊不僅醫術好,她的毒術更加出色,但她從未把醫術傳給君禾,而是教她毒術,讓她學會利用身邊的東西下毒。食物、花草每一樣都可以。
可是相處中君禾發現吳珊從未對她笑過,她知道吳珊不喜歡她只是在研究她攜帶的RTA時才會分給她一些注意。直到後來君禾終于被她成功改造成藥人後,她将她丢棄在小教堂的門外。
8歲那年,她眼睜睜看着吳珊一步步離去卻沒有開口叫住她。
直到來君家後,她才明白吳珊為什麽執意将她變成藥人,是給君家解毒,如同解藥的功用。
不過可惜的是,她的血還不能徹底解毒,好像少了什麽。于是,他們又在她身上打起另一個主意。
“所以,你最明白我為什麽恨君家。生我,只是為了給他們解毒,我的命運早已注定!”
君禾想起這些無法平靜下來,冰冷地對君承言說道:“我最近發現了一個和我一樣能解毒的藥人,但是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她是誰、在哪裏,你們別想找到她!”
看着毫無反應的君承言,心中怒火更甚。臨走前她想起一件事,她對他說:“我一直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
“……”
“五年前,我見到江安晨和青衣他們了。”
他手中的茶杯落下,茶水濺了一身,卻渾然不覺。“她……好嗎?”
“是個很長的故事,可惜今天沒時間了。”她遺憾道。“我下次來再講給你聽吧。”
君遙沐沒有開口留她,眼睜睜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消失在這方寸之地。
屋內,餘下滿室黯然。
他苦笑。“在華麗的金絲籠裏,你還奢望什麽呢?還能奢望什麽呢?”
君家壽辰
君禾剛走出後院看見君白墨拿着幾本醫書朝這個方向走來。
她含笑駐足,低眉順眼道:“大哥這麽巧,我剛看過小叔你就來了。”又看着他手中的書,裝出才注意到似的。“醫書?是給小叔的嗎?”
君白墨:“……”看見君禾,他臉色立馬就跟他那身喜氣的衣服極不相符,黑的厲害。
君禾似乎壓根沒看見似的,又感嘆說:“大哥對小叔真好。”
這時君白墨終于忍不住,沉聲:“他是我家人,我自然對他好。”這話是他的真心話,但被他說得像賭氣一般。
好的就是家人,那這不好的就不是了。君禾自是聽出這話裏的“弦外之音”,不過倒也不在意,勾唇回道:“這倒是。”
“既然如此,就不耽擱大哥的事了。”她說完就徑自朝前廳走去。
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君白墨很不舒服。君禾的軟硬不吃,不識好歹讓君白墨厭惡。他很不喜歡君禾這個私生女,卻又不能對她太過惡劣。
吞下不甘後,提步向前走去。
“君白墨在哪裏?”
君父從書房出來問到,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時君禾出聲道:“我剛剛見到大哥去小叔那了。”
鴉雀無聲。
誰都知道二老爺君承言是個禁忌提不得,也只有這個大小姐敢說。
君父果然不喜但也沒發怒只囑咐木秋,見着君白墨叫他來一趟書房。說完就又回書房了,從頭到尾都沒看過君禾一眼。
君承夏和君承言的關系從小就不好,因為君承言在醫術上總壓君承夏一頭,若不是君承言将自己關進石室不再治病,哪有君承夏出風頭的機會?
木秋見君禾一直低着頭以為她心中難過,安慰到。“小姑,父親是很關心你的,不然怎麽會為你找來一門那麽好的親事呢?”雖然明擺着是利益婚姻,可是說實話嫁進簡家是許多女子心中的美夢,說明她君禾該知足了。
君禾心裏嗤笑不已,表面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我知道,也很感激父親。”
“這就是了。小姑,你嫁給簡少爺後你需要體會和理解的更多。”木秋擔心君禾的個性不能做一個安分的妻子,但願她嫁過去之後會有所改善。“女人這輩子只有三個身份,女兒、妻子、母親,你可明白?”
“我知道了,嫂子。”說完趕在木秋開口又說話前,君禾趕緊系上圍裙走到水池邊洗菜菜。
她是真的不想和木秋說下去。雖然木秋的确很好但她不喜歡木秋的性格,逆來順受。
老夫人就是當初提議接君禾回家的人,也是這個家中地位最高的人。十年前君承夏的妻子去世後沒有續弦,老夫人提議找回君禾的原因是以為君禾也許繼承到吳珊的醫術,誰知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一生在乎兩樣東西,君家和貓。
六十多歲,仍是滿頭烏發,渾身上下的高貴氣質從未消失過。她最恨誰做出有損君家聲譽的事,時時注意着君家每個人的言行舉止。若說她最滿意木秋,那麽君禾絕對是反例。
至于那貓,也是一件好笑的事兒。
君承夏小時不懂事常常惹老夫人生氣,有一次老夫人拿長棍打他時貓突然跑出來撲向長棍,老夫人怕打着貓于是消了火氣,不打君承夏了。
正廳裏一陣熱鬧,檀香四溢。木秋的廚藝絕對是天下一絕,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她都會做。今天的菜全是出自她的手。
主位坐的是老夫人,右手邊是君承夏,再右邊的空位是去世的夫人的。夫人去世後,位置一直留着。接下來依次是君墨遙、木秋、最後是君禾。
胡叔、張媽在一邊伺候着。
中午大家只是随便吃些,因為晚上會大辦宴席。此刻,大家都高興地和老夫人說着話,看起來其樂融融。
下人将茶送到各人的桌前。
老夫人端起來喝了一口,滿意道:“這是新配制的茶?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這杯裏的幾種茶葉是君家醫師特意配制的降火茶,每年都會大批采購放在藥店的櫃上。
見老夫人如此贊賞,君父也是十分開心,他也端起喝了一口才說道:“今年配的這茶降火的效果較往年更好了,常喝還可以清理身體中的毒素。”說着望向君白墨,君白墨立刻會意:“祖母喜歡的話我叫人帶一些回來,這茶還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呢。”木秋附和着,“這茶色澤好,味道也極香,的确不錯。”
唯獨君禾看似默不作聲地品茶,實則她在看茶水中老夫人望着她的眼神。老夫人其實真正想問的是她,她從不相信她是真的一點醫術都不會,無論君禾剛才說不說都不能消除老夫人的疑惑索性幹脆不說。
菊花、百合、甘草、蓮子芯、芥蘭都是再普通不過的草藥。
這茶還沒小叔調的茶好,君承夏還真是會自賣自誇,為了讨好老夫人他和君白墨真夠努力的。
咦,這茶的色澤……
正當她疑惑時菜陸續上完了,木秋敬道:“午飯做的匆忙,老夫人您嘗嘗這些菜可否和你口味,這些菜是我和君禾一起做的。”
老夫人慈愛地看着木秋,笑着說:“你的手藝一直那麽好,不用嘗也知道一定很好。”君白墨也跟着老夫人的話誇了木秋幾句,讓木秋紅了臉。但是所有人都忽視了後面那句,沒有人對君禾說過一句。
話匣子一打開,一桌子的人都說開了。
老夫人吃上幾口飯菜後想起君承言于是問他們:“老二可還好?”自從君承言住進石室,就再未出來和他們一起吃過飯。君家二老爺成了見不得光的二老爺,想來也真是可笑。
屋裏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個個臉色不由得複雜起來,沒人作聲。過了一會,見實在沒人開口,胡叔才回:“二老爺很好,身體也有起色。”
“是嗎?”老夫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那君丫頭呢?”君丫頭,指的君禾。只有老夫人才會這麽叫她。
君禾眨眨眼,問老夫人:“您問的是……?”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碗筷,笑道:“當然是你的婚事。”
君禾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膝蓋。
“君丫頭害羞了?你和簡單的婚事遲早要辦,我聽說簡單那孩子也快回來了,你們的事早點辦我也可以今早了卻一樁心事。”
“今天是您的壽辰,怎麽老是在說我呢?您還是先嘗嘗這些菜吧,不然涼了就不好了。”君禾突然嬌羞起來,她紅着臉夾起一塊魚肉放進老夫人碗中。“這是新鮮的鯉魚,前不久真月說過這個時候的鯉魚十分鮮嫩,她吃了之後贊不絕口,所以我特意叫下人買來鯉魚給您做了一道鯉魚湯呢!”君禾彎彎眼,眼神若有似無地瞥了下杯中剩下的降火茶,笑意更深。
“好啊,君丫頭真是孝順。”
老夫人說這話時一旁的君承夏臉色難看了,君白墨接到他的示意又緊接着給老夫人挑了一些菜。君禾好笑地看着他們,出聲道:“這些菜可是豐富了,八寶鴨、少帥壇子肉、雞汁幹絲、蕨菜茶幹樣樣都是您愛吃的,再配上剛才的茶……您可要多吃些啊……以後我會常給您做的。”
老夫人愣怔一瞬,笑着點頭。“好。”
除了君霰,沒人聽出君禾話中的深意,他們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飯後,張媽将剝好的柚子端上來。
一屋子人邊吃柚子邊唠家常,君禾吩咐一旁的下人給二老爺送了幾個柚子。
木秋瞧見,笑說:“小姑怎麽這麽小氣?柚子多的是,我讓人送一筐過去。”于是叫人去搬一筐。
君禾連忙叫住他們,轉身對木秋說:“柚子會加大藥效,小叔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服了藥。”
木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如此。”
君禾避開所有人,對君霰說道:“我覺得今天他們有些不對勁。”君霰明白她的意思,不用問什麽便點頭離去。
晚宴中看見了簡雪,她的傷經過前段時間的修養已經痊愈了。
老夫人摟着貓坐在沙發上招呼簡夫人母女,君禾在一旁陪坐,偶爾也跟着說兩句。聊天時君禾發現簡雪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落在君霰身上,這點倒是讓君禾勾起了一絲興趣。
君禾熱絡地挽着簡雪的手臂在庭院裏散步,給她說君家有哪些趣事。
簡雪一開始聽得很認真,後來聽着聽着就走神了,君禾叫了她好幾聲才讓她回過神來。“簡雪,你怎麽了?”君禾關切地問。“是不是你的傷還沒痊愈?要不去涼亭裏歇歇?”
簡雪趕緊搖搖頭。“不,我沒事。”
“真的?”她不放心問道。
“君禾,我想問……”她欲言又止,弄得君禾心焦,催促她說出來。
咬咬嘴唇,簡雪鼓足氣,終于問出:“君霰,他最近好嗎?”
簡雪很關心君霰,這事有意思!收斂起眼底的光芒,君禾打趣回道:“很好啊。他是我的保镖,我又沒虐待他怎麽不好啊?”然後勾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