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孕不育的雙性□□(5)
……哪怕真的不能被救贖也沒關系。
君禾,對不起我……沒能為你做點什麽。
是啊……這世上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但是光明的背後卻有黑暗,宛如君禾與簡真月的關系,光暗相依。
她終于想明白了。
光芒從上方的玻璃上射下來,兩人伸出手心接住那束紫光,晃動的星點映入眼簾。傳說中的幸福極光,即使來的在不是時候卻也還是給他們的內心注入了一道暖流。
“宿願,我終于明白什麽是命運了。命運就是不容許人逃跑,不許人反抗,不論怎麽選都會把人往那個結局上推。”
十二年前和五年前的一切全都是這麽說的,但是……
“這一次我不會逃走!既然不能反抗命運,那麽就讓命運懼怕我,懼怕到想要逃離我!”
這場鬥争會持續下去,直到她和簡真月有一方倒下,可若是這樣……今後會面臨的危險更多。宿願他……?“你會陪我嗎?”
他微笑着,眼神堅定無比。“之前說過了,我會一直陪着你。”這句話是他的承諾,期限是直到他們兩人的生命都結束為止,
“宿願,這條路若要走到最盡頭你可知會付出什麽代價嗎?”
“我只知道,我們注定要生死同歸。”
生死同歸,是誓言?亦或是詛咒?都不重要,因為我們的身邊有彼此,即便是詛咒也是美麗的詛咒。
君禾心中震撼無比,突然感覺手指被什麽扯住,低頭一看,一條細細的紅線正拴在他和她的小指節上。
紅線的中間系着的正是他要給送她的紅鈴。
“叮鈴——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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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第一次與你分離後就再未信仰過上帝了,不只是因為遺忘也是自己掉進海裏時許的願,從今往後只信仰你一人。
——宿願
共同計劃
每個人都在尋找存在的意義,但是我們迷失了對錯,有人重獲新生有人卻堕入深淵。
——君禾
我們承受着生命之重,又常常思考生命與世界,想在真理中尋求自己的存在意義。人一出生被加持上這份重量像是上天的恩賜,可是結局卻有幸與不幸,究竟是什麽造成的呢?
“顧晴需要一顆完好的心髒。簡真月,你若能拿出來我就把解方給你們。”阮菲菲的話回響在君禾與簡真月的耳中。
第一件事對她們能做到,但是要在一周內找到合适的心髒的确有些難度。可是,簡真月竟一口答應下。“好,三天內我把心髒拿來。”
阮菲菲僵了一下,本是想故意讓簡真月知難而退未曾想她居然答應了,她真的能找到?
不管怎麽說,這個女人是為了解方才答應的,才不是為了顧晴!
她根本不值得顧晴為她做出的犧牲!
“一言為定!”阮菲菲平複下內心不平,高傲地轉身離開仿佛她已經勝券在握。
君禾望了一眼重症室,心裏極為擔憂。剛剛她們對話時阮菲菲提出解藥的一刻她的心一下子被吊起,自從知道解藥秘方在阮菲菲手上後她就一天未曾踏實過。沒想到她今天居然會以這種形式把解藥給她們,只是這交易……涉及到顧晴的性命。“你想好如何找一顆能與顧晴的心髒配型成功的心髒了嗎?”
奇怪的是,簡真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路過顧晴的病房時微微側了一下頭,沒停步離開了,想來她還是對顧晴有那麽一絲不放心吧。
手術當天,顧笛來了,除此之外只有君禾與阮菲菲。
簡真月沒出現,但是誰也沒有在意這件事。
手術的過程十分漫長連帶外面的空氣都凝結了,每個人都靜靜地坐着不敢發出一聲聲音,直到手術燈熄滅為止。醫生出來告知手術很成功,所有才松了一口氣。
顧晴的心髒再不會出問題,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這樣一來,他和阮菲菲的婚事也會按原計劃在兩個月後……
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要回到兩個月前開始說起……
君家和顧家同時出殡,因為那天下着雨所以街上沒什麽人。君承夏因為受到很大刺激倒在地上起不來了,後來被診斷為中風,老夫人和君白墨的後事全是君禾與木秋在處理。
而顧笛和顧晴送顧磊上路的時候也很傷心,顧笛在前面抱着遺像一直垂着頭,沒有看見迎面而來的君禾那陰郁的眼神。
同一天,兩家人都在漫天大雨中送走了自己的親人。
君家生意一天天衰敗,藥會召開會議商議決定讓君家按之前的約定把十家商鋪給顧家。
君承夏手腳無法活動,于是由君禾來簽字。
路老爺子作為君老爺的好友,明白君家目前最需要的是什麽,經過與君禾的一番談話後在路老爺的支持下君禾成為新一任君家家主。路宵風也會時常過來幫忙,君禾見現下城外硝煙四起,為了能互相照應于是讓宿願、安悠然夫婦都搬進君家住。
半個月後,戰争全面爆發後不知為何RTA也随之擴散了,如今慶城已是感染最為嚴重的一個城,因此慶城像曾經的華海一樣被孤立了。
甚至極有可能會成為廢城,而裏面的人十有八九也會随着城一起消失……
為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君禾賭上性命用血來研制解藥,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君禾用盡一切辦法也沒能讓明雨柚木開花,為今之計只能走那一步了。
慶城的危難暫時解除後沒多久又有人感染了,君禾思來想去還是去找簡真月并告訴了她解方的下落。
“在明代一位姓戴的宮廷禦醫的後代保管着。”這是沈越生前告訴她的,但是他只知道那些後人如今住在慶城,究竟是誰他自己也不清楚。
簡真月微微皺眉,直接道:“如今你來找我想必是已經查出來了吧。”
“嗯,是阮家。”托路随風暗中調查得到消息後她也震驚了,沒想到一向與藥材絕緣的阮家居然是宮廷禦醫的後代。簡真月如同凝固住了般,想是也與她一樣覺得這事很棘手,如果阮家有解藥為什麽到現在也沒有拿出來救人?“阮家為什麽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有RTA的解方?他們為什麽要藏着解方?”
一開始君禾也很疑惑,後來路随風告訴她他有親眼見到過解方,她才明白其中原因。“解方只有上卷,重要的下卷……遺失了。”
簡真月望着她,嗤笑一聲。“最重要的東西都不見了,還要來幹嘛?”
“想研究一下,興許可以知道些什麽。”
茶樓中,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到她們這邊快要凝固的空氣。
簡真月很不贊同這點,她認為沒必要做這件事,想拒絕時有一人出現了。井上泉進茶樓剛坐下不久她們就在她背後的位置上坐下了,她認出其中一人是簡真月。而另一人她大致猜出是君家現任家主君禾,她對君禾很有興趣不只是君禾能調出她所制作不出的解藥這點,還有她那曾經與君禾在華海學校合作過的姐姐,也對君禾有很高的評價,告訴她有機會一定要認識君禾。
聽她們說了一會話後她大致明白她們也正在為研制RTA的解藥煩惱,不過疑惑的是君禾不是已經制作解藥了嗎?為什麽現在又在打阮家解方的主意?聽到君禾想要研究解方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走過去,對她們興高采烈地大聲說:“這件事算我一份!”
只要與RTA有關的事,她井上泉都不會放過的!
君禾和簡真月都被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孩子吓了一大跳,簡真月認出她後頓時覺得頭疼,怎麽會被她聽見了?!“井上泉,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井上泉一聽跺腳,不服氣,“我可以幫你們的忙,別忘了我可是日本第一藥劑師!”
原來她就是井上泉啊……還以為是個什麽神奇的人物,沒想到也是個小孩子還是個能讓簡真月沒辦法的孩子,真有意思!不過,眼下要過這難關的确很需要人,多一個人事半功倍嘛。君禾朝她伸出手,“那麽井上小姐,謝謝你來幫忙。”
晚上,路家。
寧藍睡前進浴室洗澡,洗到一半無意間低頭看見手腕上有一道血線,驚恐無比。再一看卻沒有了,想來是她花眼了。她靠在光滑的瓷壁上任滾燙的熱水淋在身上,眼前的鏡子上滿是水汽,她看不清自己的模樣,她在鏡子上寫完後她從清晰的地方看着自己緩緩笑起來。
浴室裏水氣漸散,鏡子上寫下的字已經模糊不堪,但依稀辨認出是“君禾”二字。
她穿好衣服走出去看見路宵風正坐在沙發上,手裏舉着紅酒杯,不過已經空了。“大哥,怎麽還沒睡?”
路宵風轉過身來對她笑了笑,想了幾秒,才說出來。“前幾天我和爺爺商量過了,等慶城安然無事之後就去參軍,路家就交給你和随風打理了。”上戰場保家衛國是他和安悠然約定好的,之前他一直放心不下君禾,如今見君禾終于自由了成為了君家的家主能夠自己獨當一面,很為她高興。至于今後他即使不在她身邊也沒關系,她身邊已經有她的宿願了。
他想起她小時候經常在紙上反複寫着“宿願”二字的情景,當時他剛剛學會這個詞語,一直把它理解為願望的意思就以為君禾是在寫她自己的願望。所以他問她有什麽願望的時候,她也只說了“宿願”這兩個字。直到他真的見到她的宿願的時候他才明白,那個人就是她的宿願,不是什麽願望卻比願望更令人刻骨銘心,她不只是寫在白紙上更是寫在了她心上。
寧藍不知他想什麽想得出了神,倒也沒出聲打斷他安靜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另一邊。
阮父早在白天就被簡家邀請去談事,阮菲菲同顧晴一起出去玩。君禾、宿願與路随風翻牆進到裏面,簡真月和井上泉在外面放風。
井上泉很不高興,氣呼呼地,“叫我來只是放風太過分了!我想和宿願一起行動的。”
簡真月聽她念叨宿願的名字,想起之前聽說的那件事了,玩味地看着她。“你喜歡宿願?”
“是啊,我喜歡他!”喜歡他的名字,喜歡他和她一樣喜歡紫藤。
“很不巧的是宿願有喜歡的人了。”
什麽?怎麽沒聽說過?井上泉失落一陣後,才問道:“你知道他喜歡的是誰嗎?”
簡真月告訴她:“君禾。”她早就看出君禾與宿願之間的暧昧關系了。
居然是君禾,是啊,在她身上也聞見了紫藤的香味……原來如此。
井上泉大嘆一口氣,立刻又打起精神來,她想:如果是其他人她一定會不擇手段将宿願搶過來,但如果是君禾的話她甘願退出。誰叫君禾是唯一一個在醫術上贏過她的人呢!
“真月……”轉頭看到簡真月臉上表情之後,井上泉将後面的話咽回去了。月色下,她看見簡真月臉上的一絲猙獰之色,此時不知她想到什麽竟然嘴角挂上了一抹邪笑。
在這個已是深秋的夜裏,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陷入埋伏
再說君禾他們這邊,一開始都很順利。根據路随風手下描繪的地形圖他們很快爬到二樓,從外面進到裏面的走廊,打暈下人并換上他們的衣服去書房。
門口的保票見他們手上拿着掃帚,知道是派來打掃的人讓他們進去,還囑咐他們動作快點。
三人在裏面小心翼翼地找着,可結果一無所獲。桌子抽屜裏,書架上盡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根本沒有解方。
路随風奇道:“明明是在書房裏發現的,怎麽會沒有呢?”
正當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外面響起了一陣蟬鳴,屋內霎時鴉雀無聲。宿願捂臉,哭笑不得,“這個時候怎麽會有蟬呢,這個井上泉真是……”都不知該說什麽了。
君禾不留情面地接了句,“蠢死了!”心裏不停怪自己當初怎麽會同意她幫忙啊!
路随風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噤聲後他仔細聽門外的動靜,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包括呼吸聲,好像沒有一個人似的。他對他們使個眼色,提醒要沖出去了。
門一打開,他們全部愣住了,路随風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把門關上,反鎖住。
“原來這是陷阱啊。”君禾喃喃道,難怪進來得這麽順利卻又沒有找到東西。一開門三人冷汗直冒,外面兩把槍對準他們,旁邊也有拿槍的人。
宿願也是驚魂未定,慌了神。“看來這下插翅難逃了。”
路随風耳朵一動,苦笑着說:“恐怕還會更慘……趴下!”話音剛落下,“砰”的一聲緊接着又是玻璃碎掉的聲音,回頭一看門板被射穿一個小洞。“他們想讓我們死在這裏。”
槍聲接連響起,看來他們要破門而入了。
“從窗戶跳下去!”路随風等他們跳下去後,緊随着往下跳。
簡真月她們藏在樹上正覺得無聊,想着他們應該快出來的吧。突然老遠看見阮父的車正朝這邊開來,井上泉一急發出蟬叫聲告訴他們撤退。連叫了三四聲後腦勺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轉過頭便對上簡真月暴怒的臉孔。“這個時候哪還有蟬啊!”
“我不知道嘛。”井上泉一臉委屈道。
此時槍聲響起,她們都吓了一大跳,心道不好。
阮父從車裏出來也聽見了槍聲,簡真月看見那張幹柴臉上露出的老狐貍似的奸詐笑容後就明白他們全部中計了。
毫無察覺的井上泉完全慌了,催促簡真月趕緊想辦法救救他們,而簡真月卻不為所動氣得她直跳腳。她如今真是見識了簡真月的冷硬心腸,一跺腳決定沖進去救人。
簡真月一把拉住她,說了一句玩笑話使她一下子冷靜下來。“他們個個都是狐貍轉世的,不會有事的。”
“什麽?”井上泉沒明白她的意思,簡真月邪邪一笑,她可是不認為小狐貍鬥不過老狐貍的。畢竟都是狐貍,哪有不被互相算計到的?
果然很快就看見君禾他們翻牆而出。
“宿願呢?”只有君禾跟路随風出來了,沒有宿願的身影,井上泉沖君禾大聲質問道。簡真月也挑了挑眉頭,她也沒想到宿願沒有脫身,而且看樣子君禾似乎并不擔心。
路随風擔心會被發現,“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他們繞進一條深巷子裏,坐上車從另一條路離開了。君禾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認出這是去路家的路後立刻對路随風說道:“先不要回路家,去君家。”
一個剎車,車內人全向前倒去。
井上泉不滿,吼着:“你幹嘛啊!”誰知路随風沒有理會,徑直忽略她,危險地看着君禾。“你是懷疑我路家有內鬼?”
井上泉迷糊着,不解他們說的。“內鬼?什麽內鬼?”
“哦,有內鬼啊……這就說得通了。”簡真月心照不宣地笑着,阮家今天布置的這一手的确像是有人通風報信給他們的,至于是不是路家就不清楚了。簡真月替快要暴走的路随風問出那句話,“你憑什麽說內鬼在路家呢?”
君禾看着他們,平靜說道:“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們這幾個人和路家,我不認為內鬼在我們之中。”言外之意,她篤定是在路家了。
“我赤焰堂的兄弟不可能背叛路家!”
“那……除此之外還有誰?”
路随風沒有說話,冷冷一哼。君禾嘆氣,道:“總之現在可以肯定一點,阮家真的有鬼。”為什麽死守着解方?甚至不惜殺人……
“我會讓赤焰堂去調查的,但在此之前我要先查出內鬼是誰。”路随風的語氣甚是冰冷,這也沒辦法,畢竟他是那麽的在意路家和赤焰堂,所以絕對不許人冤枉他們。
簡真月:“君禾也并沒有一口咬定是他們做的,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之外的人知道這件事。”
“沒有。”這一點路随風很肯定,因為路宵風對君禾的每件事都很上心,所以這件事一開始就警告過要絕對保密。
剛剛他們從窗戶口跳下,樓下的保镖來抓他們,宿願竟然自己引開了保镖與他們跑散了。而君禾很着急的模樣與平時沒心沒肺的模樣截然不同,分明就是喜歡上了那個宿願,虧大哥還這麽盡心盡力地幫她,真是不值得啊!
君禾不知道自己被某人在心裏罵慘了,聽見井上泉問她:“宿願留在那裏,沒事吧?”原來她真的喜歡宿願,她看見她看着宿願的眼神時就知道了。見她十分擔憂的樣子很像曾經的慕雲夢,恍惚中不禁摸摸她的小腦袋,說:“宿願很聰明,不會有事的。”
聽到她們說的話,路随風從後視鏡裏看了君禾一眼,邊上的簡真月也看了她一眼。君禾不知道她說的時候語氣的确很平靜,大概是因為安慰井上泉的緣故似乎真的不擔心,但是她顫抖的指尖卻出賣了她。
此時躲在在阮家閣樓裏的宿願是水深火熱的,他得知君禾他們平安離開後松了一口氣,又僞裝成下人模樣在大廳上面走動伺機逃出去。
恰巧阮父走進來詢問下人是否有抓到人,知道逃掉了後勃然大怒,摔碎了杯子。然後阮菲菲也回來了,她倒像是毫不知情一樣,還問阮父發生什麽事了。而阮父什麽也沒說,着急地問她:“今天交給你的東西還在身上嗎?”
“在啊。”說着阮菲菲從挎包裏掏出一本薄書,遞給他。
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宿願還是看見了上面畫的是草藥的圖案,再看阮父一臉慶幸的模樣,他大致猜到了。沒想到他居然會交給阮菲菲,讓她帶了出去,難怪怎麽找都找不到。
外面四周加強了防衛,看來他現在還不能脫身,還是等明天警戒松懈些後想辦法離開好了。
路宵風等了許久才等到電話鈴聲響起,剛一響就立刻拿起。“成功了嗎?”
路随風:“沒有……”君禾一把搶過電話,對那頭說道:“宵風,我懷疑你們那邊有內鬼,今晚我們遭到了埋伏。”
“是嗎?”那頭路宵風稍稍沉吟一下,沒及時回話,良久才遲疑出聲。“如果是真的,我會立馬解決掉內鬼。”
還好爺爺現在在鄉下,不然知道這裏出了內鬼一定會非常氣憤吧。
“內鬼……會是誰呢?”
大家忙了一宿,都在君家住下了,但大堂裏的燈火徹夜燃着……
宿願在阮家閣樓裏藏了一夜,第二天趁出去買菜的機會走出阮家,避開衆人視線回到君家。腳步聲驚醒睡在大堂裏的君禾,君禾見他安然無恙,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兩人相視,緩緩一笑。
宿願告訴他們他聽來的事情後,大家才明白都被阮父耍了。
“現在該怎麽辦?”
君禾沒說什麽,她在想一個被他們集體忽略掉的地方,突然靈光一閃她終于明白是哪裏不對了。“也許我們現在該查的不只是內鬼,而是阮家!”
宿願了解她的意思,附和道:“沒錯,阮家明顯有問題。”
……“說不定,阮家和慶城的感染病有關。”這次的舉動完全暴露出他們的擔憂,原先以為阮家不拿出解藥的隐情應該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雖不懂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看得出阮家根本就不想救人。
井上泉十分困惑,“難道他們不怕自己也會感染嗎?”
簡真月“呵呵”一笑,叫人聽出她聲音中有幾分玩味之感,大家看着她隐晦的瞳孔。聽見她說:“如果說這次的感染病就是阮家做的呢?”她的話炸響的雷一樣在在場人的心中炸開。
大堂裏一片死寂。
胡叔和張媽進來倒茶的短短幾分鐘裏都感覺到一股深深寒意在他們身邊散開。張媽想問他們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時,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胡叔一把按住,示意不要打擾君禾他們。
胡叔兩人提着茶壺要往外走時,君禾叫住他們,問;“你們有看見安悠然夫婦嗎?”
胡叔恭敬回到:“安先生他們昨日在小姐出門後就出去了,好像是說要去路家做客。”
“老爺身體可有好些?”自從君家的生意衰敗後,君承夏一直一蹶不振,剛開始還拒絕服藥,後來在木秋的勸解下才想通。不過這中風也已經是不可能治好了,現在一直是木秋在忙裏忙外地照顧他。
寧藍之謎
這些天,君家的大事小事都是君禾一個人在打理,外面的債款也是君禾在想辦法還清。雖然不清楚她究竟是怎麽辦到的,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已經足以讓他們信服了。胡叔他們知道以前君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很喜歡君禾,也以為君禾當上家主後不會好好對待君家,沒想到……終究還是他們心胸狹隘了。
興許,老夫人在天上也能瞑目了。
她點點頭,又問:“那君霰呢?”
白煙冒起茶水甚是滾燙,但是随着她問出的內容,似乎連這白煙都少了許多似的。大家這才想起時常出現在君家某個角落裏的君霰,今日卻沒有出現,難怪覺得哪裏不對勁。
“君霰說他的衣服尺寸不對,昨天拿給裁縫鋪說好今天去取,大概是去那了吧。”胡叔回憶着。
“……”君禾吹涼茶後,潤了潤嗓子才讓他們離開了。
路随風見君禾在苦思什麽似的,于是問道:“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她遲疑一瞬,才回,“沒什麽。”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還有什麽地方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所以然。
會是他嗎?
沒人看見此刻簡真月臉上浮現出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此時正和安悠然一起離開的許朝暮也和君禾有一樣的感覺,雖不是同一個人,但是給她們的感受是一樣的。
後來,許朝暮有告訴君禾一件事,讓君禾心生怪異。許朝暮說半夜她在房間裏聽見寧藍做噩夢喊着她的名字,君禾開始懷疑寧藍是否有什麽心理病。以前她一直不懂為什麽寧藍怕她但也沒有深究,如今她有些在意了。
路家。
路宵風剛送走安悠然夫婦,就去書房查看手下調查的結果,結果是沒有內鬼。“會不會是君禾弄錯了?”他立馬否決,聽完路随風對當時情況的講述後,分析出的結論的确是路家出了內鬼,可是他也真的沒發現有誰在和阮家私下來往。
“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有人敲門,路宵風一個激靈趕緊收好傳上來的報告,正襟。“請進。”
寧藍端着一杯水進來,遞給他。“赤焰堂有事嗎?我剛剛看見他們出去了。”路宵風接過水,低頭喝着沒注意到寧藍四處掃視的舉動。“沒什麽。”
“馬上就要開飯了,吃完再忙吧。”
路宵風點點頭,“嗯,你先去,我馬上來。”寧藍聽話乖乖走了出去,而身後的路宵風似乎想到什麽,猛地擡起頭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盯着她背影,直到門關上為止。
路宵風在軟椅中躺倒,食指和拇指使勁揉着太陽穴。
君禾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路家,找到路宵風兄弟倆,問的第一句話是:“這件事寧藍知不知道?”
路宵風在一旁沉默不語,路随風倒是愣了一下才告訴她,“是。”他們談話的時候寧藍就在一邊聽着,有什麽不對嗎?
原來真是這樣的。
君禾比較了解路宵風,看來她猜的是對的。她問出這句話好半天路宵風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她推開擋在面前的路随風,一把揪起路宵風的衣領,氣憤不已。“你是不是知道了卻不告訴我們,你這是在包庇她!”
此時原本一頭霧水的路随風也猜到大概是怎麽回事了,但是他也同樣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不會吧……”
回應他的仍是路宵風的沉默。
君禾明白他心裏的不好受,松開手,沒再說下去了。
寧藍在自己房間裏聽見書房傳來的争吵聲,立刻跑過去一看,才知道是君禾來了。“君禾姐,你們在幹嘛?”看着她一臉的純真、楚楚可人的模樣,他們該說什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說出事實了,路宵風在心裏作出決定,他對寧藍說:“你回房間,我們有事要談。”
“嗯。”寧藍無意識的回道,她陷入他們怪異的氛圍中沒回過神,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識破了。她愣愣地站在門口,直到君禾向她靠近時她無意識退到房間外。
君禾關上門後,路宵風才說:“寧藍在家裏,有些不方便,去你家再說吧。”
她也贊成。
所有人都聚在君家大堂裏,聽路宵風的解釋。路宵風先是給大家鞠躬道歉,然後才講出寧藍的秘密。“小時候玩游戲我曾經叫寧藍把手給我,她給了我左手,我以為那是她的慣用手。誰知她卻說,“不是的,我是為了保護我的右手才把這只不常用的左手給你。”
好奇怪的說法。看出大家的心思,路随風解釋道:“換而言之,是她在防備所有人,連最親近的家人也不信任。”
井上泉聽到這裏發出一聲“咦!”
“怎麽了?”
她想想,說出心裏的猜想。“寧藍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啊?”
路宵風沒有否認,他繼續接着說下去:“寧藍她自己後來也忙忘了那件事,一開始以為她記憶出了問題于是請來心理醫生,才知道寧藍有嚴重的臆想症。”
“臆想症?!”他們怎麽沒看出來啊?寧藍看起來就和常人一樣啊,說話、做事也沒有哪裏奇怪。倒是君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她那麽怕我,大慨是怕我傷害她吧。”
宿願疑惑,“為什麽怕你傷害她啊?”
君禾完全沒有隐瞞的打算,告訴他們那件往事。“曾經小叔用我的血制藥時,來家裏做客的寧藍剛好在門外目睹了我拿起刀劃開手腕的一幕。當時她吓暈了,醒來後卻說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還以為她是被吓得失憶了,原來成了心理陰影導致她見我就害怕啊。”
大家驚訝于這件事時,唯獨井上泉更注重另外一件事。“你的血能煉藥,原來你是藥人!難怪能救人。”井上泉覺得自己徹底敗給君禾了,藥人,光憑這一點她就不可能辦到。“不過,既然你的血能救人,那還需要什麽解藥啊?”
簡真月好笑地掐掐她的臉蛋,“笨蛋,她的血再多也不能老是拿來制藥,救人啊,那麽多人還未得救她就先倒了。”說完無意地瞥了君禾一眼,君禾心知她這是在幫忙隐瞞那件事,于是順着她的話說。
宿願問出另一個疑惑,“寧藍為什麽會有臆想症啊?”
路宵風還未說出來,話就被路随風截去了。“寧藍小的時候家裏發生了家暴,她總是害怕那天會挨打所以常常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直到爺爺聽說了這件事憐憫她,将她接到路家來照顧。”
“最先誰也沒注意到她有心病,後來安排醫生給她治療了一段時間才有所好轉。”
宿願,“那和她洩密有什麽關系?”
嘆氣,路宵風無奈把手中的日記本交給他們,“這是寧藍的,想必你們看了就明白了。”
井上泉拿到手裏才意識到自己看不懂漢字,不好意思地遞給宿願,宿願翻開第一頁,輕聲讀出:“我今天看見君禾拿起刀子,不知道她殺了誰,只看見刀刃上有血。我好怕,她會不會有一天也會殺我?”
正好是從君禾說的那件事開始記起,原來那件事已經成了她的陰影,甚至還被她潛意識扭曲了真相,以為君禾殺了人。
君禾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來。“繼續。”
宿願翻了一下,內容大多都和君禾有關,然後直接翻到了前幾天的內容。“今天他終于來找我了,他說他終于知道對付君禾的辦法了,我很高興。只要君禾死了我就安全了,我答應他完全照他說的去做,所以我把他們去阮家偷東西的事告訴了他。”
這個“他”是誰?
衆人疑問重重時,君禾一把奪過日記,重重扔在路宵風身上。“寧藍的病根本沒好,你們居然不知道,還讓她犯錯!”正要發怒的路随風聽她這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更別說路宵風了,他心裏此刻更難受,誰叫犯錯的是他的家人呢。
簡真月:“現在是不是應該調查日記中說的那個”他“啊?”
出人意料的是君禾竟然不打算去查那個人的身份,反而是叫大家想辦法弄到解方。“既然可以确定不完整的解方是假的,那麽解放就極有可能是完整的,沒有什麽比它更重要了。”
雖然的确是這樣,但是這始終堵在心裏也很難受。宿願說:“可是阮家的陰謀不管了嗎?”
“即使真的是阮家在散毒,只要把解方公布于衆,他們一樣不能在興風作浪了。”她一句話堵回了衆人的疑問,想想的确是這樣便也不再想繼續深究下去了。但是路随風沒有這麽想,反倒是決心一定要揪出背後的人,他一定要那個敢利用他們路家的人付出代價!
看着君禾不似以往那般冷靜,宿願感覺出她好像很煩躁在回避什麽,在阻止他們繼續調查。
莫非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君禾最後說了一句,“至于寧藍,看好她就行了。”其它的想必也不會有誰去責怪一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