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孕不育的雙性□□(6)

人吧,反正也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麽傷害。

歸于塵土

也許真的是他們放心得太早了,以至于後面的事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但是一段真相也由此徹底暴露在白日下。

寧藍居然擺脫了路宵風派去監視她的手下,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在大街上綁走了簡真月,不知道她的目的也不知道她将人帶去了哪裏。

簡父和簡單甚至在綁架的當天晚上出發去了前線,簡雪央求過母親派人去找簡真月,但是簡夫人不肯答應,還說簡真月如果真的死了就是她自己命不好。

看着冷血的家人,簡雪再一次感到心寒。

除此之外焦急的還有一人——顧晴。

恰好宿願從外面回來,見到君霰拿着一封信站在大門前,問:“怎麽了?”

君霰擡眼看他一眼,對他說:“一大早門前出現這封信,剛剛小姐看完信就小姐向那裏出發了。”說完,把信遞給他看。宿願關心則亂,急急看完信就往外沖,沒有看見君霰眼裏揮不去的陰霾。

其實君霰騙了宿願。

信上的确是寧藍的字跡,也明确交代叫君禾一個人到城西巷口。但是君禾并沒有去,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有這麽封信。君禾此時在花房裏繼續研究花草的擺放位置,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

宿願到了明珠大樓的天臺,只見中央高臺上簡真月坐在木椅上嘴被封住,手腳被綁着,除此并沒有見到君禾也沒看見其他人。簡真月在他向她靠近時突然着急地使眼色,宿願下意識蹲下身體,躲過那致命的一擊。

遂轉身一看,一把刀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伴随着瘋狂的尖笑令人背後直冒冷汗。

宿願提高警惕,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一邊向簡真月那裏移去一邊和快要癫狂的她說着話。“寧藍,你究竟想做什麽?”

誰料寧藍什麽也沒說,直接朝他揮來,嘴裏喊道:“為什麽君禾沒來?如果她來了就全齊了!”她的樣子已完全瘋癫了,根本不願意停止動作,見宿願又躲了過去更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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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願不小心撞上一旁的鐵門,頭腦一陣暈眩。寧藍抓住這一機會毫不留情地擡手砍下來,宿願偏頭閉上眼睛心想這次死定了,結果聽到一個響聲,像是金屬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寧藍,你瘋夠了吧?!”

惱火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他一個激靈睜開眼看着出現在前面的背影,果然是君禾。君禾正在暗自苦惱時,君霰突然在外面叫她,她知道事情後吩咐他趕緊通知路家後,連手上的泥土都沒有清理就跑到了這裏。推開門看見驚恐的一幕頓時心髒都停止了,身體不經思考直接上去一腳踢在寧藍手臂上。

寧藍狼狽地站起來,不甘心地大喊:“我只是想你來而已,我想徹底擺脫你們!從小我就一直羨慕你和簡真月。”君禾、宿願包括說不出話的簡真月均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寧藍羨慕她們?不該是恨她們、怕她們嗎?怎麽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我們的家世一樣,可我畢竟是寄人籬下我很自卑的,我沒有兩位哥哥那麽厲害所以安慰自己說“你是女孩沒能力是很正常的。”可是自從認識你們,我就很想跟你們一較高下,所以我才會暗中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知道你和簡真月的計劃後,我更加覺得我們其實是一路人,心裏都藏着巨大的秘密。不知何時,我生出一種想法,既然上天沒讓我們成為朋友,是為了讓我們站在敵對的立場認識對方吧……”

真是偏激又錯誤的想法!

宿願沖她大聲說出:“這是不對的,是你弄錯了。”

他不懂為什麽寧藍會有這樣的念頭,但是他想寧藍一定忘了生命的個體性,她是她,君禾是君禾,不同的生命體怎麽會一樣?

不止如此,命運也不會存在巧合的!

所以,他能果斷地說出,她是錯的。

“哪裏不對?”寧藍一臉疑問,像不知道自己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她根本沒意識到她的想法是錯誤的。看着她往簡真月那裏走去,兩人緊張起來,君禾小聲說了句,“她這根本不是什麽臆想症,簡直就是精神錯亂,說這些全都沒用。”

她不想再這麽耗下去了,再這樣下去等不到路宵風他們來,他們就該下輩子見了。

宿願和君禾意見達成共識,走向前面,看着在高臺上的寧藍道:“寧藍,按赤焰堂的規矩我們來一場生死戰吧!”君禾向她發起挑戰,寧藍有些意外,吃驚之餘她應下了。

趁寧藍被君禾引到遠處,宿願立刻跳上高臺給簡真月解綁。

寧藍畢竟也是路家訓練出來的,雖力道不足但是她的肢體很靈活,君禾很快落了下風。手上沒有武器的君禾也只能躲,寧藍看君禾一直在躲很不高興,一時想起什麽就說給君禾聽。“還記得上次的綁架嗎?就是那個慕雲夢,其實她只是傀儡,一切都是顧笛和簡真月計劃的。”她好心告訴,怎料君禾一點也不吃驚,她咧嘴一笑。“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那你還和簡真月那麽好?!”

說着,手上的力道加大了。

“真不知道你是哪只眼睛看見我和她的關系好了?”

她和簡真月好?別開玩笑了!

寧藍揮的速度很快,但是破綻也漸現出來,每扭動一次肩膀她的下盤都很不穩。君禾看準這點朝她腿部踢去,寧藍一個不慎被她踢了正着,手上的刀也脫手飛了出去。她躲過君禾接下來的側踢,說道:“其實顧磊不是殉情死的,他怎麽可能殺了自己,是我在你昏倒後開槍殺了他。”君禾一直就覺得顧磊的死很奇怪,因為顧磊是左撇子,怎麽會用右手持槍。“還有,君白墨也是我推下山崖的。”

君禾聞言一驚,分神之際被寧藍一掌劈在肩上。顧不上疼痛她急忙避過他接下來的一掌,又聽她說:“我和他是一起逃下山的,但是在之前他被關在了另一處,他發現這一切是簡真月他們在搗鬼說要去報警抓他們,我為了讓簡真月的事不被曝光就把他推下去了。”

她很無辜的樣子徹底激怒了君禾,雖然她的确不喜歡君白墨,但是她很清楚那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想起以前她和君白墨、君遙沐一起生活的日子,他們總是看不順眼對方,但是因為君遙沐在中間調解他們才放下成見玩在一起,後來君遙沐去世後他們的關系一天比一天差,因為君白墨聽從君承夏的話要成為君家未來的家主就必須和她保持距離。

她揚起嘴角,冷笑,“就為了這種理由而殺人,你寧藍也就只有這點出息,所以你沒資格成為我君禾的朋友!”君禾因憤怒攻向她,很快壓制住寧藍使得她慌亂起來,趁機狠狠打在她身上一下比一下重,在發洩她的怒火。

直到寧藍昏過去,她才停手。

“還好嗎?”宿願上前接住她發軟的身子,給她擦汗。

君禾虛弱一笑,“我沒事。”

路宵風兄弟和顧晴趕來後清楚事情的經過後,想着事情應該告一段落了。路随風向他們保證會将寧藍關起來,直到她的病好了為止。

沒人發現寧藍原先躺着的位置上已經沒人了,連同那把匕首也不見了。

“啊!”痛楚聲響起,是簡真月的聲音。他們朝獨自一人站那邊的簡真月看去,藍色旗袍上出現了一個血洞,旗袍變成了深紫色。寧藍拿着沾滿血的刀從她身後走出來,瘋狂地大笑着。

“寧藍……”衆人不可思議地望着她。

突然,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寧藍抓住簡真月的手臂,把她往天臺邊緣拽去。“你想幹什麽?你瘋了?!”路宵風怒吼着。

寧藍聽見後動作停滞一瞬,很快又恢複過來,她只是對着面無表情的君禾說了一句話。“我一直想知道我們三個人究竟能撐到什麽時候,可惜我的時間已經到了。”

然後又對路宵風兄弟倆輕聲說着“對不起”,就一把抱着已失血昏迷的簡真月往下跳。

衆人大驚,想阻止已來不及了,忽然一個黑影撲過去撞開了簡真月,揚起的衣角卻被寧藍一把攥住翻了出去。

“顧晴!”

還以為他們都死定了,還好,他們都沒掉下去。顧晴一手扣住石臺邊緣一手抓住了寧藍。

路宵風他們上前去拉他們,“你們別亂動!”說着,拉着顧晴的手拼命把他們拉上來。忽然在下面的寧藍開口說了一句話,“如果只是活着就連人渣都可以做到,可是活得精彩你們能做到嗎?我根本就做不到,我擺脫不了過去也不能原諒自己曾經的錯誤。”

君禾聽出她有尋死的意念,用前所未有的憤怒的語氣說道:“生命從來不是止步不前的,我們不能抛棄過去是因為我們需要過去連接現在與未來!你還能擁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寧藍其實和她一樣,心裏充滿着黑暗面,只要有一點光就可以拯救她們,但是寧藍沒有遇見那光。

寧藍看着君禾向她伸來的手,搖搖頭,喃喃道:“未來,不就與現在一樣嗎?”她覺得一切已經夠了,沒必要去期盼飄渺的未來了。

忽然重量減輕使路宵風驀地一驚,聽見顧晴大喊一聲,“寧藍!”,喊聲響徹上空。

沒等君禾回話,一切已經結束了。

看着下墜的越來越小的黑色身影,君禾心裏不知作何感受。原來還有與她和簡真月相同的人,不,有些不一樣,她的心靈扭曲了,可是為什麽看起來也和她們一樣呢?

到底是誰病了?

這一刻,她深深覺得也許病的不是她們,而是這個世界。一開始的不公平,不就已經注定好了這一切了嗎?

人一生下來,家世不同、身份不同、所得到的也不同。原本的天之驕子在被抛棄、虐待、扭曲後還是天之驕子嗎?根本就是怪物,像是從改變的那一刻就被抹去在這世間的怪物。

說到底,她們也只是在互相可憐,互相安慰而已……

最後選擇

醫生說:“簡小姐需要趕緊輸血,你們有誰是A型或者O型都可以。”

在場人中只有宿願一個人符合條件,他随醫生進到手術室裏,去給簡真月輸血。

路宵風兄弟帶着寧藍的遺體回路家本家去了,想來一向重視親情的路老爺子應該會很難過吧,這種尋死的舉動想來再通情達理的人都不會原諒的!路随風怕爺爺年紀大經不起打擊說想暫時瞞着,而路宵風說的話讓他明白自己的想法錯了。

他說:“活着的人唯一能為死去的人做的事,就是哀悼和傷心,而親人是最能諒解他們的。”

寧藍不完整的人生,希望不要在她離去後還不能得到親情的諒解。

君禾認為上天像在與她開玩笑一樣,越不希望發生的事越要在她眼前發生。她苦笑不已,過會兒收拾好情緒向顧晴的病房走去。

充斥着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裏,顧晴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正躺在病床上。阮菲菲一聽說顧晴出事立刻趕來守在床邊,一步不離,生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似的。見她來了,擦幹眼角的淚水對她勉強一笑,卻比哭還難看。

“醫生說他傷到了心髒,必須做心髒移植手術,如果不做就只能活半年了。”

顧晴翻到天臺外面時胸口猛地撞擊在壁上,傷及心髒,把他拉上來後他已經重度昏迷了。

可是,“要找到合适的心髒很難,而且時間也不多了。”君禾甚是擔心這一點,要趕在手術前配型成功有很大的難度。

後來阮菲菲動用一切關系,可是幾天過去了仍一無所獲。

君禾嘆息一聲離開了病房,剛走不遠,忽然前面手術室裏傳來一陣吵鬧。她有不詳的預感,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雙腿發軟着一步一步走去那裏。

只有幾步時她蹲了下來,胸口處疼痛起來越來越痛,持續了好一陣。和雲夢那時一樣,看着血從她的體內湧出,自己的身體裏面似乎也有什麽流走了一般。

身邊護士說的話她完全聽不見,此時的她已經被一個冷清的世界所包圍,就連近在咫尺的手術室此刻看着都是如此遙遠。

那一天起宿願就一直昏睡着。

簡真月醒來後,聽見一陣哭泣,她知道是阮菲菲但是不知道她在哭什麽。幾天後她從護士口中得知事情,她難得沒有像從前那樣笑一下,誰也不知道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曾在一瞬間浮現出過憂傷。

簡雪有來她時她很是驚訝,記起昏迷中聽見寧藍說的話,她不經意間問出來:“你不恨我嗎?”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你是妹妹,我是姐姐。”簡雪只說了八個字,但這八個字卻令她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是震撼,又好象是感傷……

感傷?為什麽?她還會感傷嗎……

看着簡雪溫柔的笑容,簡真月最終也只是發出一聲嗤笑,沒說什麽。

兩人離開醫院前路過宿願病房時,簡真月停下腳步想進去看看他,她知道是宿願救了她。

進去後她有些意外,她以為君禾會在裏面陪着宿願,可是她只看見宿願一個人躺在那裏。看出她的疑惑的簡雪告訴她,“君禾已經很久沒有來醫院了,每天都是井上小姐在照顧宿願。我聽阮菲菲說他給你輸完血後就發病了,聽說是有人在他的點滴裏加了毒素,本來應該會死的不知君禾用了什麽辦法讓他吊着口氣撐到現在。”她的聲音有些低沉,話語中充滿了難過,說了這麽多也不見簡真月有什麽反應。簡雪以為簡真月很擔心,于是她語氣一轉,問她。“你要去看看顧晴嗎?”

簡真月這回終于有點反應,見她遲疑着點頭,于是她扶着她往顧晴病房走去。剛走到門口簡真月又突然說不想進去,簡雪奇怪問她為什麽,簡真月沒有回答她,推開她的手獨自朝醫院外面走去。

後山,花房上的紫色似乎變得暗淡些了。

張媽把飯菜照舊放在門外,這都快一個月了,自從宿願出事後君禾就一直把自己關在花房裏沒有出來過。君霰和朝暮他們來勸過幾次,可是裏面始終沒有回應。

君禾用盡所有辦法卻還是不能令明雨柚木開花,當時在醫院裏她為宿願診治過,那毒與RTA很相似可是與以往的又有所區別。

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她決定去找阮菲菲幫忙,剛走到街上就與簡真月不期而遇了。

病房內,阮菲菲紅着眼睛問顧晴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顧晴敷衍了幾句。他以為阮菲菲沒發現他總時不時看向門口,他是在看簡真月有沒有來吧。一想到這她就來氣,顧晴是為了救她才會變成這樣的,她卻一次都沒來看顧晴!

門外什麽動靜都沒有,想來真月是真的不會來了,顧晴心裏失落地想着。突然門外的敲門聲傳來,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阮菲菲賭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才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正是簡真月以及君禾。她心裏酸酸的,正要告訴顧晴卻被簡真月一把抓住手腕,見她似乎不想見顧晴,阮菲菲心裏直道好。

顧晴見她一直站在門口擋住了他的視線,又聽不見她們說話,于是問:“誰啊?”

她回頭對顧晴說了聲:“是護士叫我去拿藥,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回來!”說完就和她們一同出去了,沒有看見顧晴臉上深深的失望。

阮菲菲:“你們有什麽事?”

君禾開門見山,直接把解藥秘方和他們偷東西的事講給她聽,一開始阮菲菲根本就不相信。後來聽見寧藍的死和這件事有關,她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仔細想着父親對她解釋那個秘方的話語中的确有許多地方解釋不通。

“如果我父親真的是導致慶城病毒四散的幕後黑手的話,我一定會阻止他繼續作惡的。還有……我可以把解方給你們,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君禾:“哪兩件。”

“一、你們不許傷害我父親,二、你們要找來适合顧晴的心髒。”

“顧晴需要一顆完好的心髒。簡真月,你若能拿出來我就把解方給你們。”阮菲菲的話回響在君禾與簡真月的耳中。

第一件事她們能做到,但是要在一周內找到合适的心髒的确有些難度。可是,簡真月竟一口答應下。“好,三天內我把心髒拿來。”

阮菲菲僵了一下,本是想故意讓簡真月知難而退未曾想她居然答應了。

她真的能找到?

……不管怎麽說,這個女人是為了解方才答應的,才不是為了顧晴!

她根本不值得顧晴為她做出的犧牲!

“一言為定!”阮菲菲平複下內心不平,高傲地轉身離開仿佛她已經勝券在握。

君禾望了一眼重症室,心裏極為擔憂。剛剛她們對話時阮菲菲提出解藥的一刻她的心一下子被吊起,自從知道解藥秘方在阮菲菲手上後她就一天未曾踏實過。沒想到她今天居然會以這種形式把解藥給她們,只是這交易……涉及到顧晴的性命。“你真的能找到合适的心髒?”

簡真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路過顧晴的病房時微微側了一下頭,沒停一下直接離開了。

也許她對顧晴還是有那麽一絲擔心吧……

第三天,簡真月真的找到心髒了,沒人知道她在哪找的如何找到的。顧晴得知自己可以像正常人那樣活下去的時候很快心,那時在他心中閃現的仍是簡真月的臉龐,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阮菲菲完全成了笑話。阮菲菲自己也很明白,可是她認為她一定可以讓顧晴愛上她,忘記簡真月的。

手術當天顧笛也來了,除此之外只有君禾與阮菲菲。簡真月沒出現,就連心髒也是她讓下人拿過來的,但是也沒有誰在意這件事。

手術的過程十分漫長連帶外面的空氣都凝結了,每個人都靜靜地坐着不敢發出一聲聲音,直到手術燈熄滅為止。醫生出來告知手術很成功,所有才松了一口氣。

顧晴的心髒再不會出問題,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這樣一來,他和阮菲菲的婚事也會按原計劃在兩個月後……

這件事是在手術前一天聽說的,顧晴自己還不知道,好像是顧笛私自替顧晴答應的。簡真月無動于衷,好像這件事與她完全沒有幹系。可是也對,她從來就不想聽見顧晴的事,如果可以她更希望這個世上沒有顧晴這個人吧?

與以往不同的是簡真月似乎變了,可是除了假笑少了之外也說不出還有哪裏變了。還是那樣,看來變與不變都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君禾根據解方做好解藥後,立刻拿去給宿願服下,可是沒有效果。井上泉懷疑解方是不是假的,于是去找阮菲菲當面問清楚,其實君禾心裏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改變的RTA是一種全新的毒,真正的解藥解不了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雖然明白,可仍是抱着希望的……

君禾抵着宿願的額頭,呢喃着,聲音朦朦胧胧,快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一牆之隔的井上泉微微一笑,心想這段由氣味開始的戀愛結束了,該回自己的國家了。

真相大白

路随風查出阮父和一個年輕男人走得很近,興許這人就是寧藍在日記裏提起的人。他将這一發現告訴了路宵風,兩兄弟決定揪出這個人的同時收到了顧家的婚宴邀請。

是顧晴和阮菲菲的婚禮。

這件事除了顧、阮兩家的人以外,就只有在場的君禾知道整件事的經過。不知哪來的消息說簡真月找來的心髒,是從活人身上生挖出來的,阮菲菲一開始不相信簡真月會做出這種事,但是不知從哪冒出的人證證實了這件事。

之後事情的演變完全超出他們的想象,這件事被百姓知道後,集體聲讨簡真月。

簡父身為将軍決定要給民衆一個交代,決定在政府門前當衆處死簡真月。

在千鈞一發之際,本在醫院修養的顧晴走出來當衆跪下,将罪責全部攔下。當這不足以平息民怒,最後簡真月被剔除簡家祖籍,簡真月本來就不把自己當作簡家人,所以這一懲罰對她來說算是一種解脫。

可接下來的聽見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報複。

是顧晴對她的報複!

顧晴宣布兩個月後将會和阮菲菲舉行婚禮,還大方的邀請所有百姓來參加。簡真月跪下地上低着頭沒有看見顧晴臉上的表情,但君禾看得一清二楚,顧晴是拼命忍住不流淚,拼命露出微笑的樣子說出這番喜慶話的。

那天君禾在醫院裏問過顧晴,他心裏真正的想法,顧晴接下來說的一切叫君禾不知該說什麽好。顧晴他說他覺得簡真月太可怕了,即使是為了他也不能做那麽殘忍的事,他已經決定不會再愛她了。

後來君禾沒有再問他又為什麽去救簡真月,想來簡真月已經成為他的一部分,割去會疼不割也會疼。

也許這樣會是一個好結局吧。

也不知怎麽回事,婚禮當天路家和君家沒人來參加,更沒人知道在路随風房間裏散落的滿地酒瓶。

從顧晴宣布婚禮的那天起,就再沒人見過簡真月了,更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君禾心裏清楚,簡真月是不會在此止步的……

半年後。

路家派出專門打聽政府消息的手下傳來了不好的消息,慶城會成為廢城,會在七天後開始焚城。

簡家很早知道這個消息了,因為慶城危機再度爆發新的RTA徹底蔓延整個慶城,于是簡将軍在政府下達通知前就安排妻女離開慶城,然後與簡單去找赤焰堂合作。

這是第一次簡、路兩家放下往日的恩怨和成見,心平氣和地坐下商量大事。

也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簡雪在城門封鎖的前一個晚上有去找過君禾,并把她埋在心裏的秘密告訴了她。可她不知道自己所擔心成真的噩夢,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就徹底結束。

在遠離慶城的火車上,簡雪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回到了那個男孩和她一起的每個晚上。

樂陽家的家主很喜歡制藥,他們其中一位祖先是宮廷禦醫,禦醫和好朋友一起研究出一種使人延長壽命的藥方,不過失敗了。後來他們一人保存着藥方,一保存着根據實驗研制出來的解方。

幾百年後中藥界出現許多翹楚。

而不幸也随之誕生了。

祖父那代樂陽、君、簡、顧四家家主是很好的朋友,經常聚在一起探讨和比賽。直到一天,樂陽家拿出根據失敗的藥方研制出的藥,他們都很好奇但是好奇中卻染上了貪婪之色。除了樂陽家,其他三位家主都服下了那還未起名的藥物。

真正的災難像怪物一般從他們的心中張牙舞爪地爬出來了。

見證這一切的還有獨自在水池邊玩耍的一對年幼的兄弟。

神奇的藥變成了随時會應驗的詛咒,讓他們在恐懼中一天天的度過,樂陽家主知道後甚是後悔但卻無可奈何,因為沒有解藥。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後代身上居然也有,就連血脈都被詛咒了,他們的貪婪帶來了滅頂之災。

直至樂陽家不知為何被一場大火吞噬了。

幸存的只有兩個小男孩,最大的也只有十二歲,剛和與簡雪同歲。年幼的簡雪聽說了後一直很同情他們,每天都在為他們祈禱。也許是上天聽見了,于是他們相遇了。

是在簡家的地牢裏。

捉迷藏為了躲開簡真月,她慌忙中鑽進了簡家出家主外禁止進入的地牢裏。當時她很想快點出去,卻聽見有小孩子求救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走到最裏面一看是一個比她小幾歲的男孩子,身邊躺在一個比他大些的男孩子,因為他們長得有些相像所以不用費多大力氣就知道他們是兄弟。他們身上布滿了傷疤和淤青,觸目驚心。

年紀大的男孩生病了,正在發燒,于是她給他們拿去了藥和食物。

後來她經常去那裏找他們,以至于下人們都很奇怪為什麽每天都有一段時間找不到她。

但是他們不能成為朋友。

哥哥叫樂陽月林,弟弟叫樂陽越。他們是被她父親抓來洩憤的,樂陽月林把一切告訴了她,甚至狠狠地說着他會報仇。

雖然當時還是小孩子,但是他說報仇時的猙獰樣子還是令簡雪不寒而栗。

但是她還是放走了他們,而這一幕被四處找她的簡真月看見了,他們迎面遇上。

本以為簡真月會去父親那裏告狀,可她沒有。

十年後,她竟然在君家見到了樂陽月林。她很想知道他過得如何,可是一想起他當初說要報仇的模樣,她退怯了。

其實父親當初見到他的時候有一絲懷疑,雖然過了十年他的樣子變了,但是依稀還是能認出來。無意中得知父親派人去查君霰的底細,于是她暗中買通那個人,讓他在父親面前說了假話。

再後來,她知道了……知道了君霰在研制那種藥,和她身上是一樣的。

父親當初就是因為知道身上有這種毒,才會恨爺爺,才會不願意做藥師而去當将軍的。那中毒讓她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像一顆随時會爆炸的炸彈,每一天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再也看不見明天升起的太陽了,她不想像爺爺那樣突然去世。

可是,不知為何她沒有阻止他,也許……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阻止他吧。

毒不是他祖父下的,卻是他們三家的祖父一起殺了他的家人。

仇恨是阻止不了的,至少她不知該怎麽阻止。可是放任他這樣下去的後果是更多人的犧牲,于是她去找了君禾。

把難題扔給了她,自己已經沒有面對的勇氣了,所以逃走了。

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見到君霰了,但是君禾知道他在哪裏,一定在阮家。雖然不知道阮家為什麽要幫他做這些事,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須從現在彌補一切,不能在放縱他這麽下去了。

她随路随風以及赤焰堂的人一起闖進阮家。

阮父和君霰安靜地坐在大廳裏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君禾他們走進來,君霰才起身,“大小姐,您終于來了。”他等了很久了,但是不知為何她一直沒來找他。

赤焰堂的人快速包圍了阮家,雙方僵持不下。

今夜寒風刺骨,但是卻不及心裏一半的冰冷。

君禾叫路随風撤退拿槍指着他們的人,只留下她與君霰兩人在屋內談了一會兒話。

路随風在外面快不耐煩了,恐君霰會對君禾出手幾次按捺不住想沖進去,直到看見君禾安然無恙出來後他一下子沖進去,卻發現君霰早已不見蹤影。

從那天起,世上再也沒有喜歡“江流婉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這首詩名叫君霰的人了。

君禾也從未對任何人講過他們之間談話的內容。

但是君霰留下的災難仍在蔓延。

七天,這是他們最後的七天。

路家為了捍衛慶城公然持槍與政府軍隊作戰,慶城每條街道的住戶都有赤焰堂和簡家軍的人保護着,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大家用了六天半的時間齊心協力挖出一條通往外面的地道,路宵風帶領大家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顧笛沒有離開,因為他用盡一切得來的東西全在這裏,他已經決定和慶城一起消失了。但在最後他還是全力掩護顧晴他們安全離開,顧笛想為顧家留下血脈,也算是在贖罪吧。其實他從未想過要顧磊的命只是想從他那裏得到家主之位而已,可不知怎麽會演變成那樣。

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留住……

第六天的晚上,君禾按照要求到了所說的地方。

她很奇怪,究竟是誰知道自己花房的位置,還約她在這裏見。

看向山下。

君家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一盞燈也沒有。在一個月前君禾就猜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所以讓安悠然他們随木秋、君父一起去了鄉下祖宅,胡叔和張媽也去了。

剛剛有人替人帶話給她,上面寫着宿願在她那裏,若是去晚了他就沒命了。

她打電話去醫院詢問,宿願的确被人帶走了。

在花房前等她的人是許久沒露面的簡真月,看見她君禾沒有絲毫吃驚。君禾問宿願在哪裏,簡真月說已經派人送宿願走了,但是是把他放在竹筏上任他随水而流的。

君禾在心裏暗罵簡真月。

簡真月又說:“我想知道你們的緣分究竟有多深,明明相同身世的我們為什麽到了這一刻會開始變的不一樣?”

令寧藍疑惑的問題,她也想弄清楚。

人間塵醒

“什麽意思?”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我沒有想象中那麽恨簡家,……應該是因為簡雪吧,她居然一直把我當家人,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不想報複簡家了,但是我還是想拉人墊背。”

“所以找上了我,是嗎?”這的确是簡真月的作風,不似亡命之徒,卻偏要做亡命之徒的事。

真的是黑暗中的困獸。

即使沒了爪子和獠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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