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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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接受不了逗比》
作者:安禮
文案
他果然,還是接受不了一個逗比的妻子,外加上一個逗比的大舅子,
他們全家都是精英好伐?
怎麽能攤上這麽個草包專業戶?
何況,他有一個國色天香的夢中情人!
最近他快被逼瘋了,
想來想去,
他只有一拍兩散,他真接受不了逗比……
不過。
她……剛才長舒一口氣什麽意思?!
但凡是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強大的,但凡是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仇恨的,
面對敵人自然要冷酷無情,小心布局。
且看她扭轉局面,完美蛻變,步步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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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舉世無雙,一笑千金。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悵然若失 歡喜冤家 女強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布衣 ┃ 配角:黎正夕、景逸等 ┃ 其它: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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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不出的草包
江南水鄉,座座院落別致精巧,勾勒出最美的煙雨朦胧。
不過……
什麽都的有例外。
小鎮上突兀的蓋起的那一座奢侈金燦燦的大宅,就很紮眼,就像是院落裏面的人一樣,讓當地的小來百姓覺得不舒坦。
主要是因為這種鎏金的裝潢,太暴發戶!拉低魚水之鄉的整體氣質!
正所謂什麽樣的環境就早就什麽樣的人?
這不,這個塊風水寶地果真就養育出了兩個不省油的燈。
別說侍奉的下人看着的時候覺得糟心,就連謝國元夫婦倆也覺得顏面無光。
謝國元一共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用老輩人的話是正好能湊成個好,怎麽知道到了他們家就成了個愁。
兒子謝沛吧,是個草包,光長個子不見長心眼!
女兒謝布衣,呵呵,就更不用提了,爛泥扶不上牆,和他哥倒是一個樣,慫包!長相還怪能唬人眉眼如畫,可是有個屁用!
謝國元撫了撫心口,覺得疼。
家裏一個草包,一個慫包……
肝顫啊!
想起小時候,謝布衣水汪汪的可愛模樣,三歲就能吟詩作對,五歲能文,怎麽也想不到現在淪落到這麽副田地。
總結了半天,謝國元也沒總結個所以然。
只是悲悲戚戚的看着自己院子裏的奇花異草,順手逗逗鳥。
這時,忽然聽見身後有丫鬟喊道:“老爺,您看馬上要吃午飯了,要不要叫少爺和小姐起床?”
“那兩個王八犢子又沒起!?”
小丫鬟尴尬的笑了笑,心道,這不是常有的事嗎?
“如廁的時候醒過,現在還睡着。”
謝國元臉都快扭曲到了一起,先小心翼翼的挂好鳥籠子,然後狠狠踹開了腳邊的凳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法,給我拿家法來!”氣得直哆嗦。
謝布衣翻了個身,一不小心從床上掉了下來。
“嘶——”謝布衣疼得皺了皺眉,就那也不睜開眼。
只見,她只是滾了個身,竟然趴在地上接着睡。
愣是睡了好大一會兒,估計膈得慌,有些不舒服,這才迷迷瞪瞪的開口:“……小翠,扶我起來。”
屋子裏有些安寧。
……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回答。
真是奇了怪了?
謝布衣這才舍得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睜開眼。慢悠悠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仔仔細細看向周圍。
人吶?!
怎麽屋裏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不由,看向窗外,原來已經快過了晌午。
心裏不由嘀咕八成是吃午飯去了,還別說,這麽一想飯,還真有點餓了。
馬馬虎虎的洗了下臉,拉扯了手邊的裙衫,随意用一個簪子挽了下,松松垮垮掉下來的碎發,半遮着精致的臉。懶懶散散又讓人覺得糟心。
幾乎半死不活,衣冠不整的便開門朝着堂屋走去。
等謝布衣腆着肚子走到堂屋,看見桌上被飯碗扣起來的飯菜,也沒多說,坐下就準備開吃的時候,就聽見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你個混賬東西!”
他爹的這一嗓子,讓謝布衣一驚。
剛才還有點迷迷瞪瞪犯困,瞬間就一掃淨光。
擡頭只見,他爹手上拿着藤條,正雙眼瞪得渾圓看着她,氣勢洶洶!
“爹……”謝布衣幹咽了口口水。
“還不快滾過來!”
謝布衣渾身打了個激靈,耷拉着腦袋就趕緊滾過去了。
誰料,走近一看,可不嗎?
她哥早就跪在那!
身上那副偷着懶漢勁兒的造型,實在是和自己差不多。
……
倆人四目相對一下,
都覺得對方無可救藥。
“跪下!”
謝布衣吞了口口水,腿一軟趕緊跪下。
謝沛和謝布衣并排,兩眼汪汪的看着他們爹在那直運氣。
“我真是造了什麽孽,才生了你們這個兩個王八羔子……”謝國元拿着藤條破口大罵。
謝布衣的眼神就跟着他爹手上的藤條亂顫抖,驚恐擔憂着藤條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打在自己屁股上。
別怪她慫,實在是她真有點怕她爹。
尤其是,離近看才發現,他哥臉上有不自然的紅腫,手還偷偷撫了撫自己屁股,估計已經挨揍過了。
俨然,就剩她自己了。
這種磨刀随時可能掉下來的感覺,實在是不好。
果真,之間他爹一提勁兒,吊嗓子:“你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嗎?”
謝布衣覺得自己腿肚子一軟,小聲地哼唧了下:“午時?”
跪在一邊已經挨過打的他哥,明顯看熱鬧般,冷笑了下,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謝布衣有種不好的感覺。
“那是……?”趕緊縮了縮腦袋,補充道。
“申時!!已經是快申時了!!!”謝國元幾乎是從牙縫裏面吐出來倆字。
謝布衣哭喪着臉,心想,也沒人叫她起床,要是小翠叫的話……
“……就晚了兩時辰,我保證明早一準早起。”
可惜。
謝布衣叨擾的話非但沒有讓謝國元覺得順氣,反而一拍桌子,直接就嗷嗷起來:“倆時辰?一天才幾個時辰?!你看看你現在的德行!你哥混吃等死,好歹是個男的。你怎麽也就天天懶得沒個正形,要知道你是要嫁人的,你這樣,誰敢娶你?!”
謝布衣被罵得擡不起頭。
“你瞅瞅,隔壁黎員外的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現在多少王孫公子擠破了頭要去求親,可你哪?你哪?!一個求親的都沒有!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謝布衣耷拉着腦袋,裝可憐。
以前,謝國元最吃這一套,可是現在俨然已經自從屏蔽了!
“姻緣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放屁!”
他爹終于被點怒了:“你整天沒個正形,就算月老白吃白住咱們家也得跑!”
謝布衣吓得一哆嗦,心裏嘀咕着,今天她爹的火氣,而且……
眼神偷偷瞄了眼她娘。
按說平時他娘起碼會護着,怎麽今天幹坐着,連句話都不說。
“娘……”謝布衣以為自己娘跑神,于是頂風作案喊了句,當做提醒。
誰知道,這一喊,她娘是聽見了,可是,卻沒下話,似乎一口氣沒提上來,活生生又把話咽下去了。
謝國元瞅見她還敢搬救兵,頓時面色發青:“都到這份上了,還不知道反省,藤條哪?給我打。”
這下,謝布衣算是徹底吓得面色一變,輕輕一抖,帶着哭腔道:“……爹……我錯了。”要是往常他娘攔着,他爹最多是踹她哥兩腳,實在不行也就是劈頭蓋臉一陣痛罵,她都磨練的免疫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冒。
可今天,怎麽都覺得不對勁,他爹似乎是鐵了心要揍她一頓。
她斜眼看了眼他哥,發現他哥還在揉着臀部,只是對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渾身的肢體語言仿佛都訴說着:你也作倒勁了,我幫不了你,這一頓就挨吧,你看看我這不也挨揍了?
謝布衣一下子就絕望了。
“還愣着幹什麽,十下,一下走不能少!”
謝國元大手,剛毅果斷!
剛才還猶猶豫豫的大管家,頓時用起了勇氣,拿着藤條揚手就要開打,謝布衣一下子就撲倒她娘懷裏,一臉的淚:“娘啊——救救我。”
她娘一向心軟,果然紅了眼圈。
“……這次,娘也不能幫你了。”說完,她娘竟然也幹脆的将人推開。
大管家一看板上釘釘,毫不猶豫就落下一藤條。
誰家攤上這麽個扶不上牆的閨女,是犯愁。一個草包兒子就算了,現在又來了個劣跡斑斑的女兒,老爺真是命苦。
今兒可得替老爺好好教訓教訓這丫頭。
管家手不含糊,謝布衣自然是疼得滿地打滾,哭得稀裏嘩啦,沒個人形。
這眼淚,真不是裝的。
是真疼……
“你爹着也是讓你長點記性,下個月聽說黎員外的兒子從都城回來,你爹想給你說了這門親事……”
謝布衣哭得更兇了。
她上輩子殺黎員外家全家了嗎?
黎員外一個閨女已經強大到秒殺一切了,現在還來個傳說中的兒子……
她閑散慣了,若是真嫁到他們家,這門優秀的小姑子和一個這門優秀的丈夫,她不得被逼死啊。
謝布衣哭得更抽抽了。
最終,謝國元還是沒舍得讓家丁把十下全打完,對半打折,結結實實挨了五下。
可是為了維持高貴冷豔的當爹氣質,還是怒道:“記下這五下,算是給小小的教訓,再有下次,你哥就是樣板,他多少下,你一樣挨!”
說完,謝國元甩開袖子,糟心的走了。
只剩下,謝夫人長嘆了口氣,打算收拾殘局。
看了眼,自己跪着的兒子,還有哭得戛然而止,一臉淚水的閨女,無奈地壓了搖頭。
“都是一雙兒女,黎員外家怎麽就這麽……”謝夫人自己說不下去,這話顯得自己有點無能,她萬分理解老爺那顆狂躁的心,也覺得憤恨:“你們倆跪好了,好好在這反省,不到晚飯,都不準起來!”說完,謝夫人站起身離開了。
只剩下,謝布衣看着他哥,他哥看着她……
倆人都跟豆芽菜一樣耷拉着腦袋,眼眶通紅。
“哥,萬一爹真讓我嫁給他們家怎麽辦?”謝布衣還惦記這這個事,不由洗了洗鼻涕道。
“不會的。”謝沛接茬揉自己的臀部。
“哥?!”謝布衣有點激動,亂騰騰的鳥窩頭,露出一雙迸發神采奕奕的眼睛。
“就你?黎員外家根本看不上。”
謝布衣覺得舒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新文~~
☆、撿漏
自從挨了那一頓,謝布衣立馬收斂不少。
起碼,衣裝整潔,安分。
他哥也猛不丁地省心了。
有次,雞才剛叫,謝布衣遙遙看見他哥正從那頭打着哈欠走過來。
倆人,先是一愣,然後就相視一笑。
都覺得對方果然是個慫包!
沒出息的東西!
一挨揍就裝老實幾天,就不能勇氣點,彪悍的做個表率。
可惜,倆人相處了小二十年,太了解彼此了。
都是爛泥扶不上牆,一個比一個欺軟怕硬,看着人模狗樣,草包一個!
于是,誰也別嫌棄誰,就誰也不搭理誰,直奔飯桌去了。
謝國元自然再清楚不過,自己這一雙草包兒女是個什麽成色?果然沒兩天又打回原形,該怎麽扶不上牆接着怎麽扶不上牆。
唉……
人家孩子都是什麽吃什麽長大的!
謝沛吧,是個男的。
他尋思了,到時候,找個笨點能幹又彪悍的媳婦,估計就治住他了。畢竟是娶進門,他們二老做後頓,怎麽都好說。
可謝布衣不一樣啊……
這可是往外嫁!
萬一被人看不上,他這張老臉是小事,自己閨女估計下半輩子也就剩下受氣的命!
所以婆家怎麽都得有涵養,能容忍。
可這算來算去,也就黎員外每一項都合适。
黎員外家境富庶,世代為官,只是到了黎員外這一代,無心官場,于是辭了官,做起了古董字畫生意。可那也是附庸風雅的事情。何況,就算已經過了這麽些年,皇家竟然和黎員外家之間還有走動。
他們女兒這麽好的教養,聽說和當今太子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了。若是自己女兒嫁過去,有一個這麽優秀的小姑子,耳融目染也得天天向上吧。
兒子,還用說嗎?
世人都知道的舉世無雙的謙謙公子,溫文如玉。
幾年前他和公主那場懵懂的愛情不知道衍生出多少臺戲劇,只可惜公主遠嫁西域,這段感情最終無疾而終。
皇上也許真舍不這麽個優秀的驸馬,竟下了一道聖旨,本意是滿紙對失去這個驸馬的可惜,可是用力過猛,最後竟然總結說,若要婚配那女子一定要比公主強!
本來是美好的展望,可是品牌這一條不知道卡死了多少芳心暗許的女子!
要知道,舉國之下,誰敢和公主一較高下!
就算有這個心,也怕婚配不成,最終淪落為笑話。
黎員外這個寶貝的兒子就越發成為乾國的傳說,少女心中的标杆,可是真正上門說親卻少之又少。
……
如今,已經時隔三年。
謝國元盤算着,自己女兒是不是可以撿個漏?要知道,自己個黎員外的關系還算不錯。
若真的不行,
自己這個家裏這個慫包估計也覺察不出什麽。
可若是成了……以黎員外家的涵養,自己女兒幸福的下半生可算是來了。
想至此,謝國元從賬房裏提了五百兩白銀朝着城中最有名的媒婆家裏趕去。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巧。
沒想媒婆竟然說真将這門婚事說成了!
其實,當初皇帝的一句戲言,也确實成了黎府的包袱。當初,黎正夕因為公主遠嫁西域,一口氣提不上來,竟然吐血昏死過去,整整一年才算是痊愈。只是自此整個人冷冷淡淡,性格大變。這些事情實在是外人不知道的。可是,公主究竟傷得他有多深,卻只有他自己清楚。
為此這婚事卻淡下來了。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時隔了三年。
直到媒婆上門說和婚事,他才發覺,是該為替兒子操操心了。
只是這謝國元的女兒……
黎員外深深的嘆了口氣。
不過又覺得,與其指望已經心死的兒子,突然開竅,倒不如死馬當成活馬醫!
萬一真的那麽不如意……
就讓他納妾,說不定這來來回回一對比,自己兒子就解開心結了。
又打開媒婆抵賴的畫卷,又細細看看看了看畫像上的女子……未施粉黛,卻已經入豔三分,這模樣倒真和婉兒公主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加秀氣些。
這或許是和自己兒子談談的條件。
一個月後。
媒婆喜笑顏開的來到謝府。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成啦!”
“真的?”
“是啊,我何媒婆能說假話嗎?黎員外那邊回話,說是過幾日就回來下聘禮。”何媒婆正眉飛色舞說着自己怎麽游說,卻留意到荷花池旁,正哼着小曲的女子。
只見,她披頭散發,挽着褲腳坐在池邊,依着身後的大樹,小腿時不時撩撥着池水,偶爾還抖抖晃晃,嘴上咬着個柳條,眯着眼,似乎心情不錯。
只是這……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懶懶散散,大姑娘家怎麽也不好好插幾個簪子,穿點漂亮衣服,瘋瘋癫癫的。
“這誰啊?”何媒婆有點看不上。
“正是小女。”
“啊?!”何媒婆立馬瞪大了眼,怎麽都覺得和畫像上的不像啊!
謝國元心情好的笑笑,喊道:“布衣,過來,見見你恩人。”
謝布衣正依着身後的小樹乘涼,聽見自己爹叫,以為是自己每個姑娘家的正形,怕挨揍,趕緊坐起身,放下褲腿。
誰知道,一扭頭看去,發現自己老爹心情不錯,還知道朝着自己擺擺手。
于是,便放下心來,也沒穿鞋,打着赤腳就走到他爹身邊。
狗腿道:”爹,什麽事?”
何媒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兩眼直勾勾的等着謝布衣腳丫子,拼了老命的和自己拿到的那張畫像,這哪裏有半點像!
再想想黎院外家的兒子一表人才的模樣,心肝肚肺都覺得發顫。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金字招牌算是被毀了,就覺得難受。
謝國元光覺得高興,壓根沒注意何媒婆臉色已如菜幹,還不依不饒道:“布衣啊,你可得謝謝你何姨,她可是為你找了一個好的夫婿。”
“?”
“黎員外的兒子黎正夕,。”他爹激動的拍了拍謝布衣的肩膀。
謝布衣聽了,就覺得自己耳朵一嗡嗡。
“什,什麽?”
謝國元為自己女兒興奮的幾乎說不出話來的模樣,感到幸福的小羞愧:“呵呵,聘禮明兒就送來了,下個月才出嫁……還不謝謝你何姨?”
“你幹得好事?”謝布衣聲音都快抖不成掉了。
“……是吧。”何媒婆其實有點煩,突然覺得這姑娘還挺不招人待見。想着,這撿漏的丫頭還不知道怎麽跪舔的謝自己。
誰知道,下一秒,就覺得自己衣領子被一把揪住。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把老娘往火坑裏推!!”
“謝布衣,你幹什麽?”這才琢磨過來味兒不對的謝國元怒喝道。
“你給我退了婚去,否則,我和你沒完!!”
何媒婆被呼喝一愣一愣的,腦子斷片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心想,這個喂不熟的狗,這麽好的婚事,還在這裝蒜!自己可是搭上了金字招牌!
于是,火氣也上來了。
“別得了便宜賣乖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成色,就你這種貨色,我……”話沒說完,就覺得被卷入一陣幹架中。
”謝布衣!松手!!”
……
好好地一個寧靜的午後,愣是打架成了狗。
後來的後來……
謝國元提溜着謝布衣的耳朵,又多給了何媒婆一百兩銀子壓驚。
婚事依舊不可撼動。
謝布衣也想學着別人家小姐,為愛奔跑,逃婚。
誰知道,他爹只是收了她身上所有的銀子,連個首飾都沒留下,然後便大大方方的道:”你可以選擇,大門随之為你打開,只要你走得時候一文錢都不能帶走,自生自滅。”
于是,謝布衣裹緊了好幾次小包袱,都放棄了。
她哪有這個自傲的能力?!
她打小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堕落慣了。
想想身無分文,吃不飽睡不暖,還沒人噓寒問暖就覺得日子算是完了。
于是,含着淚,裝哭連嗓子都嚎啞了,也沒管用。
最終,一個月松松散散過去了。
花轎臨門。
謝布衣活生生被吓混過去了。
☆、印象很差
屋外,花轎臨門,喜慶的唢吶吹了一首曲子,接着一首曲子,就是不見新娘上花轎。
一旁的何媒婆倒是一點都不着急,依着門廊磕着手上的瓜子。
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她幹這行少說也快十年了,可是頭一回見着新娘上花轎之前吓得昏過去。
謝國元急得說話都哆嗦:“她何姨,你看怎麽辦?”
何媒婆看這一屋子丫鬟小厮,就是叫不醒吓昏的謝布衣,撇了下嘴,扔掉手上最後的瓜子課。
“幹脆!取消。”思來想去,這死丫頭除了有個暴發戶的爹,哪一條能入得人眼,越想越覺得配不上黎家大少爺。
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這可使不得啊!”謝國元一着急,聲音明顯走高。
“可這良辰都都快過了,您家閨女還昏着,我能怎能辦?我看,這婚事就算了。”說着,媒婆甩了甩手上的繡帕,就要遣散轎夫。
謝國元哪能看着到最的鴨子飛了?!
“等等!”謝國元一跺腳就沖回到屋裏,二話不說上去就拽上謝布衣的耳朵。
嘶——
真疼。
謝布衣差點就露餡,左耳朵火辣辣的疼。
謝國元見這一招不管用,道:“去廚房灌點辣椒水,往小姐鼻子裏灌!”
謝布衣就是個慫包,這麽一聽,幾乎是本能,一哆嗦。
這一打顫,就這麽巧的如了他爹的眼。
本來就是試試,沒想到還真是……
畜生啊!!
“小王八羔子,你是不是不起來?”
“……”謝布衣有些動搖,睫毛有點顫抖。
“辣椒水!” 謝國元氣得抓過小厮拿來的辣椒水就嘴裏灌。
謝國元才剛捏住謝布衣的下巴,謝布衣就撐不住了。
連滾帶爬的從床上就軟到地上。
“站着幹什麽?!小姐都醒了,還不快扶着上花轎。”
早就訓練有序的幾個壯丁,上去就摁住了謝布衣的脖子,根本就沒給反抗的機會,就往花轎上扭送。
眼瞅着,花轎近在眼前。
謝布衣也不顧守不守着外人,撒嬌打诨,連哭帶求,總之是什麽招數都用上了。
“娘……救救我,我不嫁,我不嫁!”謝布衣哭天抹淚,被幾名壯漢保價着,還不忘活動小脖子直叫喚。
“沒用,”謝國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了笑:“別叫了,你娘在後院,不來了。”忽然無比興慶自己讓她娘先歇着,否則,就這麽裝可憐的樣子,估計她一個婦道人家有得心軟!
謝布衣硬着頭皮轉移方向:“……爹,爹我錯了,我身上的毛病一定改……爹啊,我死都不嫁……”哭得嗓子冒煙。
“你改?”謝國華剛才還挺悲傷,一聽這火氣又起來了:“ 你要是能改,母豬都能上樹!”
“……”
謝布衣徹底被摁進了花轎,這下是真的哭得直抽搐。
眼瞅着,花轎轎簾要放下,謝國元臉上的怒氣一下子又沒了,擦了擦額上的汗,道:“爹這是為你好,以後你就知道了。”
“……爹……”她爹說軟話了,是不是?
“既然已經板上釘釘,你學着老實點,若再出什麽幺蛾子,你就給我從謝家滾蛋,我權當沒你這個女兒。”
“……”
好吧,謝布衣心哇涼哇涼的,她爹這次動真格的了。
于是,一口氣沒提上來,倒是真哭昏了。
謝國元見人也沒什麽大礙,便拿着袖子擦了擦自己閨女滿是鼻涕和眼淚的臉,揮了揮手,示意起轎。
鞭炮聲熱熱鬧鬧炸了起來,喜氣洋洋。
謝國元看着花轎走遠,也覺得難受。
唉。
這都是什麽事!
謝布衣雖然是個草包,爛泥扶不上牆,可是有一點還湊合,就是“欺軟怕硬”。雖然是個貶義詞,但是偶爾也算有用。
估計她爹臨走時的一咋呼,所以下了轎,謝布衣出奇的規矩。
除了拜天地的時候,蓋頭下,她還是抽噎了幾下,倒是還挺配合。
黎正夕一席紅色的喜服,墨黑色的頭發用一根紅緞帶束起,俊美絕倫的五官分明讓不少在場的女賓側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漂亮的桃花眼,真應了那句眉目如畫。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配合他颀長纖細的身材。
不少人都竊竊私語,尤其是姑娘家更是咬着紅唇,眼角喊淚光。
……
黎正夕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身美麗的嫁衣,龍鳳呈祥的蓋頭下的那位新娘,仿佛和心中那個人的身影漸漸重疊,一瞬間他竟有些錯亂,仿佛擱置三年多的心。
“……禮畢,新郎新娘入洞房。”頓時一陣熱烈的喊聲。
高亢熱鬧的喊聲,使得黎正夕回過神,傳來一聲為不可見的嘆息聲。
被紅绫羅的充斥的新房,稍顯得有點尴尬。
猶豫了下,黎正夕才緩緩掀開蓋頭。
別瞎想了……
既然下定決心徹底忘了她……現在不正是個好機會。
這個女子才是自己娶得人。
不過,雖然這麽想,心裏卻不禁渴望紅蓋頭下那張和她七八分相像的臉……
可是!
紅蓋頭掀起來,黎正夕下意識皺了皺眉。
修長而漂亮的手,頓了下,蓋頭撩到了她頭頂便掀不動了。
!!!
什麽東西?!!
黎正夕腦子裏飛速的轉過四個大字,皺了皺眉。
瞬間,剛才自說自話的安慰,蕩然無存。
……
謝布衣從昨晚一直籌備哭,眼睛腫的基本上就成一道縫。臉上抹化還有幹涸的鼻涕和已經花了的妝。整個人看起來,要多二百五就有多二百五。別說和那副字畫像,連說是正常人都有點屈。
“你是誰?”黎正夕有點煩不自禁。
謝布衣自然不吃這一套,沒好氣頂回道:”我是誰?!笑話!你穿成這樣,我穿成這樣,你說我是誰!”
要知道,一是因為她爹沒在這。有句話怎麽說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謝布衣覺得自己腰杆挺直了些。
二,也是最關鍵的原因,怨氣!
對,就是怨氣!
雖然是第一次打照面,這小子也确實人模狗樣,可是她深深的神煩眼前這個人。
從小到大,黎員外家的倆孩子,就是謝布衣的頭號仇恨。他爹一修理她,總是列舉黎員外的女兒,順便捎帶上他哥,也就是正站在她面前這位。
這種你雖然不認識我,但是老娘是聽着你這個孫子的名字挨打長大的心情,很難讓謝布衣釋懷。
倆人忽然都不說話,卻各自運氣。
謝布衣冷哼了聲,橫眉豎眼的樣兒,有點挑釁的意思。
黎正夕高深莫測的眯了眯眼。
……
不需要溝通,火藥味明顯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吧~
☆、不知道在作死
黎正夕平淡的看了眼正在啊吹胡子瞪眼的謝布衣,冷笑了下,便轉身離開了。
那眼神平靜都不像是在看人。
……
微妙的改變,謝布衣有點犯嘀咕。
正打算要一級戒備的時候,誰知道,那人一句話都沒說,竟然猛然關上門,直接走人了?
這麽個萎縮的舉動,倒是讓謝布衣愣了下神。
心裏正騰出一個令人興奮的念頭,莫非,是被自己的氣場吓退了?
可是又覺得不該啊……
難道黎員外家門面兒子,其是個戰鬥力不足五的渣?
心裏有些犯嘀咕的謝布衣,甩掉叫上的鞋,躺倒床上,嘀嘀咕咕睡着了。
月夜高挂。
喝得有些微醺的黎正夕卻站在自己的書房,小心翼翼拿出一個卷軸。
輕輕地鋪開,只見,畫上的女子面若桃花趴在涼亭裏,手邊還放着古筝,似乎是睡着了……
忽然變得神色有些僵硬,明明只是看着,卻好像耗費了所有的深情。
良久,才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畫上女子的臉龐。
那雙如點漆的桃花眼,眼角微微有些濕,滿是掩藏不住的悲傷。
……
原來,這世上,真的不可能有人及你,半分都不能。
可笑的是,
他明知道如此,卻還是憑着一張畫像娶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說不上後悔,
只是覺得失落。
……
黎府的喜宴仍在繼續,高挂的紅燈籠更襯得熱鬧非常。
黎正夕抱着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晚風有些涼,吹動着畫卷,發出陣陣窸窣的聲響,許久才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老爺,少爺又在書房裏睡着了。”
一屋子的下人慌裏慌張都在找新郎,沒想到竟然又在這裏睡着了。
黎員外看了眼黎正夕手邊的畫像,嘆息道:“真不知道是咱們家欠他們軒轅家的,還是他們欠我們的……”
“現在少爺願意娶妻,也算是個好的開始。”
黎員外長嘆了口氣。
“我看媒人遞來的畫像,新夫人有些神似長公主,希望她能真如長公主般溫婉可人,也算是對少爺的一種慰藉。”
“希望如此吧。”
“小溫啊,先送少爺回房吧。”
溫冉小心翼翼的扶着黎正夕回房,細心的為黎正夕寬衣解帶。輕柔的褪掉喜袍的時候,溫冉的臉頰不自然的紅了。不由看了眼,床裏側睡得四仰八叉的新夫人,越發覺得令人生厭。
“真是個草包。”
一夜相安無事,過分平靜了些。
睡得正香的謝布衣,覺得自己誰推了推。
“小翠,再讓我睡會兒。”迷迷瞪瞪的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懶調,摟着被子的手又裹了裹。
可是,連着又被推了好幾下,這讓謝布衣不舒服。
啧?!
幹脆裹着被子,悶着頭先睡夠本。
這下可好,誰知道煩人的動作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變本加厲,剛才是輕輕地推推,現在直接就是擡腳踹?!
小翠這死丫頭。
謝布衣被擾的沒辦法,極不情願睜開眼,正打算量一嗓子,打算息事寧人。
誰知道,眼睛才睜開一道縫,就發現和自己熟悉的房間布局完全不是一回事!
瞅着眼前的陌生人……
昨晚上的事一幕幕全都回神了。
混蛋啊,差點忘了昨天不是噩夢,而是現實。她現在躺的地方,呼吸的空氣,全都是“仇恨”一家人的。
“醒了就收拾一下,還有事。”說完,黎正夕冷聲便離開了。
謝布衣狠狠地瞪了眼,黎正夕離開的潇灑背影,嘀嘀咕咕道:“憑什麽聽你的?姑奶奶我偏不!” 說完,幹脆又把臉埋進被子裏,打了個滾,又睡着了。
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的黎正夕卻不見人,誰知道一推門看見,人又睡了?!
黎正夕臉上雖然仍然沒什麽表情,但是身後的小丫鬟覺得氣壓低,似乎連着深運氣了好幾下。
就在身後的小丫鬟覺得自己要不要插句嘴,自告奮勇的将人敲醒的時候,誰知道,他們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