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回頭,就看見臉色不善的黎正夕,這個念頭又蔫了

蛋,他自然不會阻止……

“人留口氣就行,你也注意安全。”便不再多說,離開了。

“是。”

袁相抱着謝布衣放上馬車。眼睛卻下意識的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突然煙雨色的眼眸微微沉了下,微微揚了下手,打了個手勢。

随機,聽見山谷傳來一陣陣有緣的咕咕叫聲。

袁相這才笑了笑,即可上了馬車。

由于赤烈去前方探路,所以赤炙則貼身跟着主子,自然也調動了一同随行的暗影小心護衛。要知道,馬車裏的人是死是活和他們何幹,他們要保護的只有主子一個人。不知不覺,馬車已經落在最後。

又過了一段路,山路越來越崎岖,甚至有些難走。

其實,西域和中土只見的路途已經開通了官道,并不需要這麽翻山越嶺如此艱難。主要是通往的路途被一塊大石頭堵了個結實。為了節省時間才走了這條路。

雖然難走了些,但是平常因為又不少商戶為了節省時間,這條路也做了休憩,大批的車隊還是能夠透過,只是晚上的時候,比大路稍微險峻了些。

……

路程行進一半的時候,這時,忽然黑漆漆的晚上突然一支響炮。

那支響炮直沖雲霄,短暫的火花照亮了前方黑漆漆的路。

最靠近的馬匹,顯然受了驚吓,仰蹄長嘯。

赤炙敏銳的覺察事情突逢有變,即可抽搐自己受傷帶着佩劍:“保護王爺!!”

一聲令下,衆多暗影已經紛紛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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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熄滅。

火把中,只見從山旁突然如飛鷹般俯沖下來的黑衣人,頓時警鈴大作。

頓時,刀光劍影,來人一看便是又準備而來,直朝着夏侯濁錦的方位襲擊,赤炙緊忙化險為夷,只是黑衣人提着的刀幾乎在身邊呼嘯而過,武功據對不凡。除了暗影,随行的還有不少侍衛,因為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所以很快便潰不成軍。

馬車那邊自然也不能幸免。

不少黑衣人還以為夏侯濁錦在馬車裏,所以分散了一部分。

只見馬車突然有利劍刺過來。

本來還神色坦然的袁相也是一震,緊忙将謝布衣安置好,便提起劍出了馬車。

袁相周圍幾乎混戰的侍衛,仔細辨認那些黑衣人的服飾,也是微微皺眉。

這時,已經有人已經提着刀朝着他砍來。

“你們是誰派來的?!”

顯然,那人并不會回答,只是招招斃命,似乎不打算留活口。

袁相在暗影裏也算是訓練有素,雖然不及赤烈但是也是因為天賦極高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人很快便敗下陣來。

袁相沒有手軟,甚至不給敵人絲毫反抗的機會,便直接将人手筋腳筋挑斷。

幾乎不作想,便挑開那人蒙着的黑面。

只見那人右臉上印着火紋的圖騰。

“你是火離教的死士?”

話音才剛落下,那人便已經要舌自盡。

……

夏侯濁錦明明已經得了號令死士的令牌,怎麽如今卻受到死士的攻擊?

死士的人已經死傷很多,暗影自然也是。但是那些黑衣人似乎只要有一口氣也要殺了夏侯濁錦。馬背上的夏侯濁錦神色少見的嚴肅。

遠處,似乎有什麽在躁動。

此時,就在兩隊人混戰的時候,卻突然聽見浩蕩的馬蹄聲,就連黑衣人也是一頓。回頭只見,一對面帶銀色面具的人,手持刀劍,竟然也混入其中。

兩隊人馬……

似乎并不相識,目标卻鮮有的一致。

一旁小心觀戰的袁相卻不禁笑了。

因為措手不及,所以暗影很是被動,那些死士也是如此……不知不覺占上風竟然已經那群帶着銀質面具的人。

赤炙因為寡不敵衆,身上挂了不少菜彩,英朗的臉上染上了不少血卻依舊讓人膽寒。致使那些人怎麽都近不了夏侯濁錦的身。

“主子!!!”去探路的赤烈也趕回來。

赤炙瞧見赤烈便笑了,看來這些小角色的死期到了。

袁相看見赤烈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似乎是惋惜,突然趁人不被,袁相朝着那些銀質面具的人使了個顏色,便将謝布衣抱出馬車,用繩子将兩人捆結實,這才坐出了馬車。

等一切收拾好,袁相突然會見狠狠的朝着拉車的馬屁股上狠狠的砍了一劍。

原本就受了驚吓的馬,這下猶如瘋了一樣,發狂的直沖。

衆人回頭,便之間看馬車瘋狂直撞,這時馬蹄打滑,正坐在馬車外想要跳車的兩人,一時沒有準備,随着整輛車瞬間栽入山谷中。

遙遙坐在馬背上的夏侯濁錦瞧見這一幕,神色一變。

“……明月。”

夏侯濁錦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經消失在山谷中的馬車,琉璃色的眼眸少見的閃過一絲掙紮,喃喃道。

耳邊依舊傳來刀光劍影的聲音,但是夏侯濁錦臉色卻極其難看,只是看着平靜的山谷。

由于銀質面具的人突然四方逃散,赤烈和赤炙很快從混戰中占了上風,雖然暗影也死傷不少,但那時還是将那些死士捕獲。

只是那些死士卻都在解開面紗的時候,已經自盡,竟然也問不出什麽。

“王爺此地不宜久留。”赤烈也受傷嚴重。若是再來一批人偷襲,他們真可能會葬身如此。

夏侯濁錦神色難看,攥着缰繩的手,不禁收緊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山風的緣故,即使裹着狐裘鬥篷,還是覺得冷……

那場風波之後,夏侯濁錦回了西域,少見的要肅清火離教。要知道,火離教已經存在百餘年,在各個國家都有勢力,根基深而且處置困難。但是,夏侯濁錦似乎真的因為那次刺殺事件惱火非常,竟然不遺餘力的耗費人力物力,勢必斬草除根。

受牽連的人上到數千人,一時人心惶惶,也正因為此一直盤踞在西域的火離教幾乎一夜之間被肅清。

幸運逃走的人要麽去了南疆,要麽盤劇去了中土。西域國境內,竟然真的再無火離教。

倒是南疆,似乎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南疆的老皇帝找到了多遠失散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子嗣。雖然,這位皇子的生母的身份不清不楚,但是老皇帝卻疼愛有加。只說是和他生母一模一樣,都長着一雙煙雨色的眼眸。

至于,黎正夕年紀輕輕已經位居宰相,倒是這位大人的夫人那個草包沒這個福分,似乎暴斃而亡,據說那天黎大人在府上哭得沒了人形,一夜之間人卻白了頭,一頭銀發的黎正夕,非但不讓人覺得少年老成,反而越發的顯得俊朗逸清,只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更加冷清,仿佛是雪山公子,冷傲決絕。

沒多久,長公主也正了名,聽說是西域國主特準她回國侍候父母。民衆都翹首企盼黎大人和長公主再續前緣,要知道一個死了草包娘子,一個死了老丈夫,任誰看都覺得這是老天又給得緣分。

但是,似乎黎大人沒有這個意思,至今仍是孤家寡人。

……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了三年。

“有人在嗎?”小太監頭一次出門辦事,還是有些忐忑。擡頭瞧了瞧門上的燙金的“喜府”,不禁覺得新奇,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姓喜。

這時門被緩緩打開了,只見一個小厮模樣的人,打量了一眼小太監,見是宮中的服飾也不敢太怠慢,便道:“公公這是?”

“有人讓帶點東西給喜姑娘。”

“哦。”小厮打着哈欠便打開門,請人進來。

小公公跟着那小厮,不禁看了看四周,發現這戶人家家丁并不多,府邸其實也是小門小戶,在南疆根本不算是大戶之家,但是好在小巧精致,倒是也算湊合。

“老爺,有人要找小姐。”

喜老爺正在都小鳥,聞聲,神色一僵,朝着身後的丫鬟問道:“小姐哪?”

“還睡着。”小丫鬟無奈道。

“混賬!!!”一聲怒喝,吓得小公公手一哆嗦。

“少爺哪?”

“一樣……”小丫鬟聲音到後面就沒聲了。

只見喜老爺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似乎忍了好久,就在小公公以為人要發飙的時候,卻聽見喜老爺突然嘆了口氣:“讓那傻孩子休息吧,這位公公真不好意思,小女因為前天才日夜兼程跑貨回來,所以就不叫她了,有什麽話老夫可以轉達。”

小公公點了點頭,乖乖将手上的金漆的大盒子交給了喜老爺。

“我家主子說了,明天是他有空,他想請喜姑娘去游湖。裏面的衣服還望姑娘一定要換上。”

“真是勞煩公公傳話。”

等送走了小公公,卻見喜老爺拿着盒子,進了屋。

屋裏正伸懶腰的女子,無奈搖了搖頭。

只見女子很漂亮,明明未施粉黛,,卻讓人覺世間有一種美,屬于渾然天成,不需要刻意的修飾,不需要華麗的點綴,卻晶讓人覺得恬靜與美麗,玉頰櫻唇,确實是一個美貌佳人。

“總不能這麽躲着也不是辦法……三年來,我看他對你不錯,何況咱們家承他那麽大的恩情……難得還有個人珍惜你。若真是沒可能就徹底斷了,也好讓人家再找戶好姑娘,若是能湊合,你不如……愛,爹以前為你做主一次,也錯得離譜,爹不會看人,這次你自己想,看着怎麽選吧。但是有句話還是得說,咱們家确實欠人的恩情。”喜老爺将盒子放在桌子,便接着提着鳥籠子。氣勢沖沖朝着你争氣的兒子的房間,暴走而去!

謝布衣低垂了下眼簾,手輕輕撫了撫錦盒。

微微嘆了口氣。

當年,在向黎正夕要令牌的時候,袁相已經透露了身份。她才知道袁相原來是南疆失散已久的太子,以前暗影考試的時候,那些人來刺殺的人就是他。只是陰差陽錯,讓他找到回了南疆。

為防止自己失敗,會連累家人,所以便袁相的勢力早早将他們轉移走。

自己後來又被袁相救走……

在這裏隐姓埋名,一待就是三年。

三年改變了很多事情……

人也會變。

袁相的變化最大,已經從當年安分的小孩變得具有王者之氣,也變得難與親近,但是這不是皇家最該有得嗎?

常說得人恩惠千年記,何況這已經不是袁相第一次救自己。

就連他那個草包的哥哥,都說袁相恐怕是自己的恩公,是自己的福氣。他既然有意,嫁給他只是再好不多的事情。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對于袁相來說,原先是個救命草,是活着的唯一,如今,或許只是個心結……

可是這點連袁相自己都不承認,自己又何德何能講得清楚。

謝布衣趴在桌子上,将頭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臂彎裏。

長嘆了口氣。

手指輕輕地敲了敲那大錦繡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我更新啦啦~~~

☆、夾縫中找生存

初夏,湖面上吹來暖風,帶着點潮濕的涼意。藍錦緞般的湖面,有三兩船停靠在湖邊,如此美景,會讓人情不自禁的心靜下來。

謝布衣一個人站在岸邊,面色沉靜。

不過,身邊不時走過的三三兩兩的人,倒是顯得精彩許多。一個個的眼神不禁都落在她身上,男的撇嘴,女的倒是婉轉了些,但也都是捂着嘴笑。不絕于耳的嗤笑聲,斷斷續續的傳過來,換個人估計都有點站不住。

可是,謝布衣似乎還能挺住,起碼站得硬朗,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出奇的平靜。

游湖,本就講究輕巧輕盈的衣裙,女兒家大多是身着輕紗裹群,講究的再來個小荷包,但是一水的事更顯得清秀可人。可是這位,也不知道是不是氣質太低檔次,庸俗!用力太猛!整個人遠看猶如被裝飾的燈籠,渾身的張燈結彩!離近的看,連臉上的妝容都覺得姹紫嫣紅!

嚯!赤橙黃綠青藍紫,反正只要是帶彩的都能在她身上見找得到,除了俗氣之外,就是讓人覺得紮眼,估計就連陪着官老爺出來游玩的歌妓也不能這麽俗不可耐!

是誰帶出來的女伴,也太拉低檔次了?

可是來回瞅了瞅,也沒見她身邊有個什麽人,也難怪,這幅德行看着都覺得刺眼,站要是一塊來的不還的哭啊。

人确實沒來。

不過謝布衣倒是沒多大反應。

不知不覺已經又過了一個時辰,她還這麽站着。

好不容易,估計是真站得累了,于是,便坐在湖邊,無聊的撿起手邊的石頭子往湖面裏面丢。

眼眸深沉。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被袁相耍着玩。

也不算是耍,她太了解袁相,來他肯定回來,說不定已經在某個地方看着這裏,但是他卻不能讓自己痛痛快快的出現,否則他便會覺得自己虧了,心裏又舒服。

其實,這一年來袁相的脾氣越來越難捉摸,有的時候她都幾乎覺得他對自己早沒了往日的矯情,除了能以看見自己的窘迫為樂之外,似乎兩個人沒什麽聯系。

後來,她才漸漸明白,這是袁相在變相懲罰她,為自己的不甘心找個發洩口。

其實,很多時候,她覺得如今的袁相早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了。變得狠戾,變得喜歡權術,變得越來越難猜,但是卻在太子的位子上越做越穩。好像之前那個在天牢裏暗無天日,對什麽事都懵懵懂懂的少年已經徹底消失了。

這一年多來,她甚至從未見過他效果。

越發的難猜。

其實自從,她明确拒絕袁相之後,不難看出,他對待自己的态度,已經夾雜着很多的怨恨。她知道他在怨她。

恨她抛棄他,恨她不能給他的感情有個回應……

而那口怨氣,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散出去的。

何況,如今袁相的地位已經發成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實,只是他自己沒有發現,他早已經不需要她了,很多東西他甚至比她想得都通透。早已經不是看見下雪,激動的快說不出話的少年了。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成了他們一家人的依靠,在南疆若不是他,哪裏有他們一家人的立足之地,成為她,她的家人的恩人。

有時候,感情的事情很難懂。

或許,正是這種絕對的施恩關系,使得袁相和她之間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她,只會覺得越來越虧欠他。

而對袁相來說,卻越來越覺得自己付出得多,沒有回報。

所以,他才總想給自己些懲戒。

好讓自己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

好在,怨怼的袁相至少不會真的害她的,但是卻不希望自己過得好,今天這種有意的出醜,她也願意迎合他,要知道,這個和他對自己全家的救命之恩來說,簡直微不足道。

就這樣不知道多久,已經從清晨時至晌午,這才見遠遠一輛馬車徐徐駛來,車輪轱辘轉動,拉車的馬足有四匹,形體俊美而健壯,而華麗的車廂後不時傳來女子清脆的笑聲。

聞聲,謝布衣這才站起身,順手将手上的石頭子扔進了水中,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上行的灰塵和髒了的手。

只見,馬車停在不遠處,車夫和随行的侍衛下了車,打開馬車的車門。

兩個俊俏的女子下了馬車,一個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顯得嬌俏可愛,另一個則是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顯得冰清玉潔。

兩個女子在看見謝布衣的打扮之後,舉着小扇掩面笑了起來。

此時,随行下了馬車的袁相,則是一身雪青色的羅衣,越發顯得整個人高挑秀雅。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不過最讓人過目不忘的還是那雙煙雨色的眼眸,輕柔中卻帶着幾分迷蒙與神秘。

冷漠的目光落下謝布衣身上,卻沒有任何異樣,只是讓人覺得陌生。

“公子說得朋友不會是那位吧?”一旁紫色衣裙的女子貼在袁相身旁,巧笑道。

“……”袁相也笑了,也看着謝布衣,認真的打量,似乎想從謝布衣的臉上找到些不悅的蛛絲馬跡。

“我還以為是哪來的美人,值得我們故意停在客棧這麽久,原來竟然是這麽庸俗不堪。”一旁的藍衣服女子也跟着附和:“我覺得也是,太惡心了。公子咱們泛舟,還是別和她一起了,否則,若真讓人看見,還不笑死。”

兩個女子謝布衣聞聲,幾乎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藍衣服的女子。

“若是兩位姑娘覺得不合适,我還有事,這就回去了。”謝布衣緊忙到,要知道她早就想走了。如果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風寶樓的說書先生說書。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誰知道還沒走兩步,卻被厲聲傳來的袁相聲音給打斷了。

“誰準許你走的?你有問過意見嗎?”

好吧。

謝布衣尴尬停下了腳步,頗有些無奈的看着袁相。

早就停靠好的船屋,正下來三三兩兩的人,看見謝布衣的時候,還是覺得錯愕了下,不過似乎都訓練有素,還是恭順的先迎接袁相和那兩位女子上了船。

“為何還不上船,還站在那裏幹什麽?”袁相臉色越來越難看。

謝布衣低垂了下眼簾,微不可見的嘆息,将所有的不悅和無奈掩藏下去,何時袁相才能真的成長……而這種日子又何時有個結束。

好不容易調整好神情,便也跟着上了船。

船屋很大,裏面更是別有洞天,若不是泛舟在湖上,謝布衣就以為是在了珠光寶氣的房中。基本上樣樣俱全,美酒佳肴,琴聲悅耳,就連一旁的床榻都顯得格外有情、調。

一紫一藍,一個撫琴一個喂袁相美酒佳肴。

謝布衣則遠遠坐在一旁,吃着自己碗裏的飯,要知道從早上等到現在肚子早餓了。一旁的等着伺候的仆人倒是素質挺高,似乎對謝布衣這麽一身奇怪的打扮見怪不怪,還挺一視同仁。

別人不笑話自己,謝布衣就更不會為自己為難。

何況,她并不覺得屈辱。

只是覺得疲憊。

……

袁相的性質似乎也不高。

雖然佳人在懷,可是卻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總忍不住看向她。

好幾次都是身邊人舉着酒杯已經到了唇邊,這才覺察到自己看她看得入了神。

她難道都不會生氣嗎?

還說除了感情,他替得要求,多過分她都會忍着。

……什麽時候,他們的關系變成如此了?

不是該更親近嗎?

他對她不是喜歡嗎?

那時候,他真的覺得将自己的命交出去都可以。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份連命都不要的勇氣,已經只剩下難以遮掩的厭惡。

他覺得很痛苦。

也更見不得她能有一點的快樂。

就好像,她越是覺得折磨,越是難過,只有這樣他心裏才覺得舒服些,才覺得自己不會像是個白癡一樣,明明雙手捧着自己的心,那人卻連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他袁相哪一點比不上別人?那個姓黎的,有什麽好!最後不還是将她棄之如敝屣!若是論權勢,他現在已經貴為南疆的太子,西域國的王爺又怎麽能比及一二。若是論真心,他不覺得自己會輸給誰?!

可是,她卻偏偏将他拒之千裏。

在她眼中,怕是自己永遠都是那麽賤!

他怎麽都想不出原因?

從猜測到失望再到怨恨,那股子幾乎抑制不住的恨意,幾乎要将他摧毀。

他很痛苦,總想将心中的怨恨發洩出來。等發覺時,兩人就已經變成如今的局面。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過分了。

覺得很難受。

有時候也會問自己:既然這麽不待見見她,為何不放她離開?整個南疆偌大的皇土,只要是真心不願意再見,大可以找一處荒野樹林,讓他們在那度過殘生。

他甚至不止一次這麽想過。也對,與其這麽從心底覺得厭惡,不如将人送得遠遠地。說不定,若幹年之後,還可能留點美好的懷念。

但是,這個念頭才剛從成型,就被他突然騰氣得窒息,徹底分解的支離破碎!

就好像有人要将他抽筋拔骨一樣。

……

他舍不得。

既舍不得,又得不到。

他只能将所有的痛苦全都悉數還到她的身上。

總有一天,要讓她徹徹底底的明白,放棄他是多麽不理智的舉動,要讓她後悔,深入骨髓的後悔……然後,再不會妄想離開,只能乖乖的呆在自己身邊。

看看這天底下,還有誰瞧不上他袁相!

仰起頭,将手上的酒一飲而盡。

一旁的藍衣服女子緊忙斟酒:“呵呵呵,公子,真是好酒量。”

鼻尖充斥着清香的香粉。

“姐姐太壞了,怎麽就一個人喂公子喝酒?”紫服女子也嬉笑的在袁相懷中撒嬌。

“上次公子送給妹妹的夜明珠足有那麽大?公子卻只送給我一串項鏈而已……嗚嗚嗚,公子果然還是喜歡妹妹多些。”

“姐姐不是還收公子上次送得古琴來着,聽說可是宮中的寶貝……”

兩個女子,你一句我一句,撒嬌往袁相花懷裏鑽。

謝布衣卻只是認真吃着自己眼前的飯菜,仿佛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在很遠的天邊。其實,還是有些慶幸袁相找了兩個女子,否則真不知道兩個人還能說什麽。

……

“若真喜歡,下次再你們些其他的東西就是了。”袁相看着謝布衣,道。

“真的?”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自然,只要乖順我的意思,我自然會對你好。”袁相的話別有深意。

兩個女子笑呵呵的貼得更近了。

……

不時傳來的笑咯咯的聲音,讓謝布衣終于放下了筷子,站起了身。

袁相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僵。

看着謝布衣的眼神,掩藏不住的期待。

誰料卻聽,謝布衣只是道:“我飽了,想去外面透透氣。”

……

說完,便起身娶了船外,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坐在一側,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倒還真是很美。

屋裏傳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随後不久便右邊的沉悶下來。

謝布衣卻依着身後的柱子,疲憊的閉上了眼。

早上起得這麽早,确實有點乏了。

沒一會兒,便合上了眼,睡着了。

這時,忽然卻傳來一陣悠揚的笛子聲。

笛聲悠揚婉轉,猶如清風拂面。

這首小曲兒她很熟悉,小時候聽外婆經常唱,因為曲調很簡單,那時候就很喜歡。

即使隔了這麽多年,恍然聽到,還是覺得溫暖。

眯着眼眯會兒的謝布衣,禁不住彎了彎嘴角,輕輕地跟着笛子悅耳哼唱了起來。

“……笛子吹啊,吹出了一幅幅畫卷,笛子吹啊,吹出一朵朵花,一絲絲雨,飄飄灑灑的雨點落在心上……”

小曲兒混在清揚笛聲中,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音符,卻讓人發自肺腑的覺得愉快。

男子聞聲,也不由看着不遠船上的女子。

只見,女子依着主子閉着眼,中各部分跟着哼唱,小手随着曲子的婉轉微微晃動,不由彎了彎眼角。

雖然整個人俗氣不堪,卻又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

本來只是出船解悶,這支簡單的小曲兒,也只是一時性質起了才吹的。

沒想到,竟有人會跟着哼唱……

這種意外的巧合,倒使得他的心情變得好了不少。

一曲吹完。

男子看着手中的笛子,不禁笑了。身旁伺候的仆人,只覺得心中一頓,竟然有些害怕。

“姑娘。”男子聲音傳來,有些低沉卻很好聽。

謝布衣不由坐起身,只見,對面船上的男子一身黑色金邊的衣袍,整個人看起來舉止有禮卻又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氣度,若罂粟綻放。很難想象,剛才如此柔軟的曲子,竟然是出自此桀骜的人之口。

只見男子,突然揚手将笛子丢給了謝布衣。

“知己難逢,送你了。”男子笑道。

謝布衣看着手上的笛子,也并沒拒絕,大方的笑着舉了舉手上的笛子,對着男子禮貌的笑笑:“多謝!”

謝布衣如此大方,男子倒是一怔,似乎正想說什麽。

這時,男子身後走出位仆人,只見那人小心的在男子耳邊耳語了幾句,男子便回了船屋,調轉船頭。

謝布衣看了看手上得來的黑色的笛子,上面綴着的玉佩刻着個奉字。

看得出是随身之物,但倒是覺得那人倒是随性,如此就将随身之物送給了陌生人。

這時候,風起,竟然有些涼,起身,便拿着得來的笛子要回船。

誰料,卻發現不知道何時站在身後的袁相。

臉色很難看,已經猶如土灰,手上還拿着沒來的給她蓋上的薄被。

“你倒是來者不拒?”袁相說的時候,幾乎咬着後槽牙。

“你愛怎麽想,随你。”

正當謝布衣不打算争辯,準備回船屋的時候,卻被袁相一把揪住:“夠了!別逼我對你真的不客氣?”好像要耗盡最後一絲力氣,袁相深吸了口氣。

“……怎麽個不客氣?殺了我?”謝布衣覺察到袁相的有些不對勁,縮緊的瞳孔,整個人渾身緊繃,卻不禁覺得諷刺。

沒想到,最後兩人連正常的對話,也算是耗盡了。

“殺了你,太便宜!你也別拿我對你的仁慈當做把柄,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你那個假喜府,一夜之間會徹底變成地獄!”

“袁相!你究竟發什麽瘋?!”

“瘋不瘋我自己最清楚!不信你可以試試!你們全家的命都托我的福,我是你的恩人,你要生生世世都記得。要知道,我能給你們什麽,就能收走什麽!”

終于,見謝布衣有了怒氣。

袁相竟然覺得開心。

……好像自己終于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由接着道:“如今我已經貴為南疆國的太子,你以為你還入得了我的眼!瞧得上你只是因為你可憐,覺得新鮮,等膩了都一樣!”

謝布衣瞪着袁相,可是漸漸地瞪得混圓的眼睛漸漸變得無力,許久,最後只剩下一聲無奈地嘆息。

她才覺得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竟然變得這麽喜歡唉聲嘆氣。

“怎麽樣才算膩了?”

謝布衣的問題,顯然讓袁相覺得開心極了。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

“先笑吧,我喜歡看你笑。”

☆、裏外不是人

“回來了。”謝國元抖了抖鳥籠,看了看自己女兒略顯得疲态的臉,笑道:“游湖游得怎麽樣?”

謝布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疲憊,也跟着點了點謝國元的鳥籠子:“還行,娘和大哥哪?”

“說是去鎮上置辦些東西,馬上這不是都要下聘禮了,雖然咱們家已經不比從前,但是也得風風光光的,總不能虧待人家姑娘不是。”

提到謝沛的婚事,謝布衣的臉色還是沉了下。

剛才一直僞裝的笑容有些裝不下去:“爹,你真的妥協了,要讓那個叫谷藍的姑娘嫁進來?”

“你大哥自己喜歡,我們還有什麽可說的。”

“她沒有表面上看着那麽簡單的。”謝布衣頓了下,才神色難看。

“我能有什麽辦法,勸也勸你大哥了,該說的都說了,可他就是鐵了心要娶那姑娘。他長這麽大都沒有受過什麽罪又是個敗家子,可是卻願意為了那姑娘願意吃苦,甚至想獨立。我覺得有這份心在,無論那姑娘再怎麽背景複雜,咱們人心總能換人心不是?”

“……”謝布衣很想告訴他父親,這世上不是人心才能換得人心,有些人就是豺狼虎豹就算你掏心挖肺,最後還是一場空。

……

“爹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見謝布衣沉默,謝國元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開了口。

“……”謝布衣像是沒太聽見,只是依舊抖了抖鳥籠裏的畫眉,可是微微低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可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總得一碗水端平……就當是你欠這個家的。”謝國元說的時候,聲音有些發抖。

他怎麽會不知道袁相對自己女兒來說以為着什麽?

怎麽會看不到每次她回來,臉上露出的近乎磨滅的神色。

可是又能怎麽樣?

從三年前得知謝布衣在西域出了事,他們家就一直沉浸在灰暗之中,家事更是一落千丈。

本以為得知她還活得好好地消息,變回重新振作。

誰知道,卻差點被中土的皇帝滿門抄斬?!

若不是被人救來南疆,恐怕他們全家就完了。因為走的匆忙,連個貴重的東西都沒有帶。

這裏的一切一切都是拜那位太子賜的。

一切也都顯得那麽不安穩。

……

一開始他也不想讓女兒為難的,總覺得若是本分點,興許也不會讓女兒太難做人。

可是那個不争氣的混蛋竟然喜歡上了太子府上的女官。

混賬東西被徹底迷得三魂丢了氣魄,哭着跪在自己身邊說求他成全。如今若是成了親,就更不可能再離開這裏半步。

他們的衣食住行就連娶進門的媳婦都是太子府上的……

他還能怎麽辦?

只能委屈女兒。

要知道,那位太子他們已經完全得罪不起的。

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才過的這麽不稱心。

“布衣,你也長大了,你肯定會明白爹的話,”謝國元說得時候,眼圈都有些紅了,看着自己家閨女穿得像個傻子,明知道是羞辱卻還睜着眼說瞎話說是好看,那些來來

我果然接受不了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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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回頭,就看見臉色不善的黎正夕,這個念頭又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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