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回頭,就看見臉色不善的黎正夕,這個念頭又蔫了

有些難受,心跳還是控制不住的微微抖動了下。

是啊。

就算經歷了這麽多,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始終都還是軒轅婉兒。

“放開吧……”謝布衣深呼吸了下,長舒了口氣。

揮開了黎正夕的手,轉身回了房。

屋外。

只留下,黎正夕還僵持着原來的樣子,

一夜無眠。

仿佛大難來臨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異常的平靜。

只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天未亮,謝布衣帶上手上的毒針和匕首。她雖然在暗影中訓練過,但是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要知道,以她如今的功底對軒轅婉兒身邊的景毅來說,簡直是不堪一擊。所以,她昨天沿途買了很多的火藥,已經埋在沿途的路上。

最後檢查了一下,手上的火折子。

成敗只在此一舉。

……

“王爺,人已經離開了。”赤烈輕輕的在門外,道。

“……”屋中還在睡夢中的夏侯濁錦,許久,才是懶懶的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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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烈其實還想問需不需要跟上去看看,可是那些話又覺得多餘。

對王爺來說,做大事的人,可能注定就沒有在意的人或者事。他一直以為,明月是個例外,如今看來……

赤烈彙報完,便回去補眠了。

夏侯濁錦翻了個身,緩緩睜開了那雙琉璃紅色的眼眸,卻麽有半分睡衣,明顯确實一夜未眠。只是卻依舊未有動作,只是睜着眼,出奇的沉默。

夏侯濁錦的王府離即時很遠,通往的地界只有一天蔓延的大路。

平坦,寬闊,周圍有短暫的密林。

當初夏侯濁錦選擇這個地方,一是因為遠離皇宮,二是因為安靜。若是萬一當時的夏侯奎有點什麽小心思,想發動侍衛前來,他也能一目了然,做好完全的準備。

景毅駕着馬車在載着心有不甘的軒轅婉兒。

雖然,知道她并不像把解藥帶着那個女人,但是這是唯一能換取雪域靈芝的方法。

馬車緩緩地前行着,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爆破聲。

前行的馬,瞬時受驚,竟瘋狂的跑離起來。

景毅慌忙拽進缰繩,誰知道,還未抓緊,便又傳來接二連三的爆破聲。

這下,馬是徹底受到了驚吓,竟然突然連連撩起馬蹄,早就被颠簸的暈頭轉向的軒轅婉兒,整個人幾乎直接從車上摔了出來。

若不是景毅也跟着跳下馬車,将人拽住,恐怕這麽狠狠的一撞,軒轅婉兒幾乎去了半條命。

“你怎麽樣?”景毅摟着軒轅婉兒,望着她滿是驚吓的臉,一臉的關切。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腿因為護着她的關系受傷了。

軒轅婉兒顯然是吓壞樂,好一會兒才放聲大哭起來。

景毅想要抱着軒轅婉兒想站起身,誰知道,右腿骨折根本使不上力。

軒轅婉兒正要将人拉起。

突然,一聲尖利的笑聲傳來,只見,一個胖頭圓臉的男人笑着走來。一身灰色衣服,左手竟然是個銀質的假手。

景毅自然認得,此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認錢不認人的殺手。只要有人願意,出得起價錢,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會試一試。只是,這人并不入流,根本不算是頂尖高手。

若是往常的他,根本不會将此人看在眼中。

可是如今,顯然此人有備而來……

景毅看着骨頭幾乎外露的右腿,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若是這樣,勝算就有些拿不準。

“景教主真是多如不見。”那人笑着說道。

“……你先走。”在景毅看來,顯然這個人是沖着自己來的。

“你快走,到了王府的時候,就幫我放這個信號竹,附近若有死士自然會明白其中的意思。”

軒轅婉兒咬着下唇,便不做多留緊忙借機離開。

“冤有頭債有主,不管她的事,放他走。”景毅扶着身旁的樹枝站起身。

那假手男人倒是真不追軒轅婉兒,而是突然朝着景毅動起手來。

景毅因為受傷的關系,雖然有些應付不了,但是還算能夠接招。只是越是纏鬥下去就越是奇怪,他似乎并不是真的要取自己的命……甚至,更現實拖延時間。

景毅有些不解,但是還未細想,就被男人新出的招數襲來,只能硬着頭皮化解。

軒轅婉兒幾乎是跌跌撞撞的朝着王府的方向跑去,早已經不覺得之前從馬車上滾下來的疼痛,卻還是滿臉驚恐的淚水。

這時,突然覺得右腿一軟,整個人忽然載在地上,

重重的一摔,頭上的面紗甚至都被震掉了。

甚至還沒等的反應過神,就覺得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只覺得自己右腿鑽心的疼痛,再看去已經是血流如注。

上面還插着一把閃亮的匕首!!!

軒轅婉兒驚恐的尖叫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從未覺得這張臉惡心到可怕。

謝布衣笑了笑,甚至不發一言,已經擡手将插在她腿上的匕首,拔了出來,二話不說又插入左腿中。

此時,軒轅婉兒已經疼的滿地打滾,傷口流出的血浸入泥土裏,灰蒙蒙的吓人。

“這一個是替我父母還你的。”

軒轅婉兒只剩下哭和哀切的求救:“救我……快來救我……嗚嗚,來人!!!!快來人啊——”悲切的聲音,帶着聲音的嘶啞。

謝布衣卻絲毫不手軟,上前瞬間就挑斷了軒轅婉兒的手筋。

眨眼間,軒轅婉兒已經猶如血人,只剩下一個不太靈活的左手,哭聲早就變了腔。

除了不停的求饒,一張小臉上只剩下死灰。

原來這些不是沖着景毅去的,而是這個賤民沖着自己來的。

……

“放了我吧……您大人大量……看在我知錯就改的份上放了我吧……是我不對,是我小心眼,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大人有大量,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要是放了我,我有朝一日回到皇宮,一定讓父皇十倍百倍的給你加官進爵。你不是喜歡黎哥哥嗎?看在他的份上,你放了我,我保證他一定會替我感激你。”

謝布衣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比匕首上的還帶着熱度的血,可是卻絲毫沒有讓卻的意思,只是步步逼近:“我若是放了你,我怎麽面對我死去的家人,我怎麽面對自己,就算死了,我怎麽安生……”

謝布衣猶如修羅一般,軒轅婉兒從未想過區區一介草民能如此的面目可憎。

她是公主。

就算讓她死,她也只能看着,聽着,受着。

如今。

卻天翻地覆!!

不該這樣的。

“……你,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真的殺了我,黎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又如何?”謝布衣面無表情,長長的睫毛閉合了下。

“不要,不要……”吓得蓬頭垢面,只剩狼狽的軒轅婉兒除了一步步的後腿的爬:“黎哥哥一定會為我報仇,景毅也是,我父皇也是……到時候,普天之下再無你的容身之處……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死路一條,不如你放了我,我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謝布衣卻蹲下身,平時軒轅婉兒:“說了這麽多,倒不如想想怎麽下地獄想我父母謝罪吧。”說着,謝布衣眼神一暗,擡手就朝着軒轅婉兒的脖頸劃下。

誰知道,匕首才接近,卻覺得手被突如其來的石子震開了。

匕首應聲落地。

不敢置信的擡頭,卻見那人一襲白衣白發,止不住的熟悉。

黎正夕臉色很難看,煞白。

此時的軒轅婉兒猶如得了救星,顧不上身上的疼,緊忙爬到黎正夕身旁,緊緊地摟着黎正夕的腿,嚎啕大哭:“正夕哥哥,救我……救救我吧……她要殺我,婉兒不想死……正夕哥哥……”

黎正夕僵了般站在那兒,在謝布衣的質問的眼光下,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不能見死不救。

可他……更說不出口求她放過的話。

謝布衣一句話沒說,只是撿起了刀。

一步步朝着軒轅婉兒走去。

軒轅婉兒吓得怪厲的叫了起來,不斷的扯着黎正夕的衣擺。

謝布衣擡手。

還是被黎正夕擡手握住。

“松開!”謝布衣狠狠道,第一次用如此憤恨的眼睛看着黎正夕,黎正夕灰白的臉色,竟有些無措。

一閃之間,一刀落下!

一時躲閃不及,黎正夕竟然突然身後接過。

生生的為軒轅婉兒攔下了這一刀!!

謝布衣神色一恍,呆愣的看了下穿過黎正夕手掌的刀。

滴答滴啊……

那些血落在地上,仿佛也一并地到了她的心上。

“我數三聲,我走開……否則,我連你一起……”話說的斷斷續續,不知道為什麽謝布衣只覺得悲傷,仿佛眼淚不受自主的往下掉,落在黎正夕的手掌心上。

黎正夕滿是痛苦,蒼白的唇角嗫嚅了好幾下,才只說出了個:“我……”

☆、大結局 中

“……我不能。”黎正夕一字一頓的說道。

良久,謝布衣甚至也未說出一個字。只是,蒼白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就好像這個答案,似乎早就設想過。

只是生硬的擺在面前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如刀絞。

也是。

她和他之間算什麽?!

情誼?!

都是笑話!

謝布衣嗤笑了下,毫不猶豫的抽出匕首,匕首上豔紅的血格外的礙眼:“有本事就殺了我,我已經說過,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話音落下,謝布衣眼中迸發着狠戾,甚至不躲避黎正夕,便朝着軒轅婉兒的心口紮下。

匕首才入心口,伴随着一聲驚恐之際的喊叫。

……

可是誰知道,匕首卻沒有再深沒入軒轅婉兒的心口。

倒下的卻是謝布衣,被遠遠地彈開!

黎正夕錯愕的看去,卻看見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的景毅。

氣喘籲籲的景毅。

黎正夕覺得時間好像慢了下來。

甚至羞愧的不敢看謝布衣一眼。

可是,謝布衣卻整個人倒在地上,仿佛潦倒的身體撐不住瞬間崩塌離般。

黎正夕再看去,也只剩下滿眼的紅色。

血!

是血!!

正緩緩地從體內流出。

好端端的衣裙已經被身上滲出的血染紅了。

那些血,仿佛是從毛孔裏伸出來的,緩緩地,蔓延的紅色……

黎正夕完全一愣。

不可置信的看着癱軟倒在地上,猶如血人一般的謝布衣。

“景毅哥哥,救我……”軒轅婉兒凄涼的喊道。

“我殺了你都不足惜……”景毅心疼的看着軒轅婉兒,指着一直倒地不起的謝布衣喊道。

……

可他,卻恍然,想起來不久之前的只言片語。

想起來,那時候突然變得健康的身體。

想起來,那些莫名撿到的銀針。

想起來,她那雙總是宛若死灰的眼睛……

一切的碎片,組成起來……全都是油盡燈枯。

一定是苦撐着,才會走到今天。

他剛才好像說了什麽又害她傷心的話?

是不是讓她覺得難過了?

一定是的。

她會不會生自己氣了?

一雙眼,只剩下通紅通紅的,驚恐得淚珠如悄然的從眼角滑過,毫不察覺,口中發出了低沉的哀號,低低地嗚咽着,身體好像焚燒般,快要裂開。

可偏偏那一刻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後悔莫及,卻不知道怎麽看來口。

然後就是死一樣的寂靜。

臉頰火辣辣的燒得慌!

他不是已經再三發過誓,若是還能遇見她一定不會讓她受傷,不會再舍棄她,更不會讓她難過,怎麽如今卻還是這麽狼狽?!

她願意報仇,就讓她去報仇吧。

她若是出事,別人的死活還有何用?有何用!!!

是他!

一定是他優柔寡斷,所以她才生自己氣才會這樣。

……

“布衣……”黎正夕失了魂一樣,踉踉跄跄的朝着謝布衣走去。

……

有誰把四周的聲音關了,只剩下心跳如鼓的聲音。

空洞洞的,好像能聽到風聲刮如心上的聲音。

涼飕飕的。

渾身戰栗。

“你醒醒……布衣……”幾乎顫抖的不成樣子,好幾次才算是把謝布衣從血水撈出來,手上的肌膚碰觸到粘稠的血,好像連指頭都燒了起來,滿鼻子都是萦繞的血腥味。好不容易才撈起袖子,幫着她擦了擦染上血的側臉。

僵直的謝布衣幾乎要耗盡最後一口氣般,只是緊緊地攥着,不甘心的斷斷續續說着,含糊不清的……殺了她……

黎正夕緊緊摟着血泊中的謝布衣。

“我幫你。”

“……我幫你。”像是安撫嬰孩般,輕輕的撫了撫謝布衣的背。

謝布衣像是得了許諾,剛才僵直的身體,突然軟落下。

一直攥緊他衣衫的手,緩緩動了下,落在地上。

黎正夕依舊摟着謝布衣:“……”痛苦地肩膀在顫抖,仿佛聽見你"嘤嘤"的哭聲。可是卻又悄無聲息,一切仿佛都湮沒了。

抱起軒轅婉兒要離開的景毅,剛轉身,卻覺得一把帶着血的匕首從自己的臉頰飛過。重重的定在對面的樹上。

匕首經過劃過,臉頰竟被風割破離。

“師兄!!”景毅不可置信的看着滿身鮮血的黎正夕,可是還未走步,警覺自己的脖頸,忽然又血噴出。

接着,血流如注。

眼前的黎正夕,蒼白的頭發稍沾染了大片的血,白和紅摻雜着,無生無死的眼睛,莫名讓他忽然想起類修羅。

“師兄,你……瘋了嗎?!”

“留下命吧。”黎正夕說着,明明混沌的心口已經感覺不到疼,可是眼淚還是在緩緩的流着,好像不再受控制一般。

“我的命也留下。”

黎正夕笑了笑。

那笑,竟似殘品落日。

接着,景毅甚至毫無知覺,便已經倒下,只有不斷抽出的身體和脖頸流出的血。

軒轅婉兒走來的黎正夕。

驚恐的眼睛,只剩下震驚。

她遙遙看着正朝着她一步步走來的男子。

好像,是她兒時在宮中遇見的那樣,懦弱膽怯的,因為不認識路,在宮中幹着急卻找不到出口。被自己找到的時候,已經滿是淚水。

“你叫什麽?”

“長公主。”

“我問你名字叫什麽?”

“你這等賤民也配知道?”她頤指氣使的看着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孩兒,明亮的大眼睛還閃着剛才迷路的驚恐,可是又不全是。

小孩不再說話,只是規規矩矩的跟着她。

“那你叫什麽?”她忍不住,又覺得下不來臺面。

“黎正夕。”

“……真難聽,和你人一樣難看。”可是說完,又覺得好笑。

……

“你真的要殺我?”軒轅婉兒看了眼倒在一旁的景毅,突然笑了,猶如塵埃落定。只是,聲音中掩藏不住憤怒和悲傷,心如刀絞。

這麽難受的感覺,從未竟從未有過。

就連在西域的冷宮中也未曾有過,好像疼得不能呼吸。

若是說,這輩子她最信最疼得人,其實一直以來只有一個人。只是人長大了,心會變,變得貪婪,變得想要很多眼花缭亂的東西。

可是,那個人一直都在心裏,從未走過。

如今,看着黎正夕拿着匕首,站在自己面前,心好像像是幹草一樣,皺折幹裂。

“……我不能再讓她失望離,黃去路我還得去追她……”

軒轅婉兒哭了。

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難過。

可卻不再掙紮。

心灰意冷。

“我好恨我自己……若是當年……我依約嫁給你,現在一定都會不一樣的……”

軒轅婉兒死了。

黎正夕緩緩轉身走到謝布衣身邊,正要了斷,卻看見謝布衣竟然坐起身。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謝布衣卻還是站起身,拿過黎正夕手上的匕首:“……都是假的。”

“……”

“美人師父的陣法并不精湛,zhongded,我是故意讓她這麽說的……這個局,其實早就開始了……還有,他那一掌沒那麽重,我找來的血袋才會這樣……我鬥不過景毅,殺手也只是負責拖延時間,我知道若是他敢來,我一定會失敗……所以我才……”

“精心策劃離這個局?”黎正夕苦笑着搖了搖頭,卻深深覺得滿身的鮮血的厭惡。

“……我一直都在想,軒轅婉兒怎麽死才能償還我殺父殺母之仇,我苦想了很久,才覺得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上,才是最痛苦的。

如今……她的痛苦和死不瞑目,我都收下了。”

“……那我哪?”

謝布衣還染着血的臉,微微有些躲閃:“……對,對不起”

黎正夕忽然大聲笑了。

一陣大風卷着揚塵吹過來,黎正夕側着身子站在那裏,一只手舉到額前遮住眼睛,半天站着不敢動,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

……

“我會好好活着。”

“一定。”

她那時候,望着滿宅院的大火,心裏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小小章,馬上送上

☆、大結局 完

三年後。

“喝了!”謝布衣端着碗,哼哼唧唧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謝沛看着碗底一點藥渣都沒有,這才将碗掃到一旁,道:“多大的人了,還讓我看着你喝,人有病得治!你這一身的毒,才清了個八□□九,就要上房揭瓦,怎麽昨天聽說你又和隔壁的藥材鋪小老板打起來了?!”

謝布衣漱了漱嘴,站起身:“他敢坐地起價,明擺着就是看我是個藥罐子欺負人!”

謝沛覺得神煩:“知道自己是個藥罐子還這麽橫?說話溫柔點,你看看你,整個就像是喝了興奮藥的,咱們家在這裏讨生活,都是鄰裏街坊,小藥店老板平常人人品比我們好,你就真不怕惹惱了七大姑八大嬸,找人把你摁住黑走一頓。真到時候,我看就不是喝藥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我就不信還沒王法了?治不了一個奸商?!”

“王法?”謝沛冷下了下,一抖眉毛。

謝布衣且一抹鼻子:“哥,不是我吹,現在西域的國主可是現在還張貼着皇榜找你妹我回去哪,還有南疆的太子,還有……”

“你怎麽不說還有中土?”

頓時謝布衣蔫了。

“到現在都照着咱們滅九族吶!幸好,數來數去也就咱們這一戶人家。若不是你,大哥我還能窩在這塊窮鄉僻壤,早就哪個青樓揮金如土去了!”

謝布衣撇了撇嘴,正要狗腿附和,和謝沛一起回憶回憶當年作威作福的日子,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沒說,就變成了笑:“嫂子,怎麽今天不多睡會兒?”

接着,屋裏就傳來大哥哀嚎的聲音。

她趕緊較低抹油溜了。

可是還沒走多遠,就聽見大哥再後面叫喚:“清除餘毒的藥沒了,你再去藥鋪買幾副,都三年多快結尾了,可不能還剩下這麽幾天,就扛不住了。”

“……像人家大夫陪個罪,要知道,這藥還就他們家能抓的出來。”

謝布衣真是抹不開這個臉,前幾天大聲嚷嚷把大夫打得像是腫了的豬頭,愣是饒了好幾圈才磨磨唧唧走到藥材鋪。

還沒靠近,就聞見遠遠飄來的香粉味。

勾頭一看,果然七裏八鄉的小寡婦沒出嫁的大姑娘都在這兒了,又塞得,滿滿的。這哪裏是藥鋪分明就是相親大會。

謝布衣遙遙看了看前面快看不見的大夫,估計等排到得天黑。

于是,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來不是我不抓藥,是天意啊。”于是,提拉着小石子,就要回家。

可是還沒走兩步,就人一把抓住。

“幹嘛?”謝布衣不悅的回頭。

小大夫笑了笑,幹淨的長衫因為洗得太多次已經有些發白,臉被撓得印記還沒全消,可是卻還是着不住一股子渾身偷出來的美男子的味道。

“你的。”小大夫也不是多高興:“二十兩銀子。”

“不如去搶?隔壁條街才一兩銀子!”

“一分價錢一分貨,我這是千辛萬苦才找來的。”

“我拿到隔壁看了,沒幾樣好東西,三年多,也就我大哥信你,給我為了這麽多的藥,你個奸商!”

估計謝布衣聲音挺大,輕而易舉的就驚擾了那些小寡婦大姑娘。

見心中如玉似骨的美人大夫被欺負,這還了得,于是挽着袖子就要幫忙。

瞬間聚集的人,生生把拔劍弩張的兩人重開了。

謝布衣見好就收,要知道,真要打,她還真不保證能鬥得過這些婦女同胞們。于是拐了個彎,在隔壁抓了副藥,順便買了點山楂糕,哼着小曲就回去了。

等回到家,誰知道,剛才奸商大夫也在。

手上拿着捆好的藥。

她大哥就這麽看着哼着小曲的謝布衣和手上那一捆隔壁的便宜藥,差點沒脫鞋砸她。

她吓得趕緊跑去離廚房找嫂子幫忙。

順便,做點菜。

“還是留下吧,一頓晚飯不多。”謝沛笑了笑,挽留離小大夫。

大夫笑了笑,眉眼極美,水墨畫一般:“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謝沛也笑了:“妹夫,這些年真是謝謝你了。”

大夫端着茶水的手,微微一頓,卻也只是一頓,便仰頭喝下。

喝下後,只覺得滿口的甜甜滋味,忍不住有回味回味笑了。

妹夫。

是啊,這個稱呼已經快三年多沒聽過了。

第一次聽還是那次帶着她回去府上的時候,她抱着石獅子哭着不願意跟自己走……自己估計當時也是煩的很,可是如今聽起來,卻覺得想偷笑。

他還是沒有忍住。

換了身份來了這裏,睜着眼說瞎話,非說自己是個陌生人。

那時候的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些。

可是他更放不下她。

就當是個借口,

就當他們不認識,

……

滿天神佛,

就再給一次機會,一次機會就行。

那時候,她站在自己面前,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脫口而出蹩腳的名字。

卻仿佛一瞬間懂了。

竟然也笑了笑。

他至今還清晰記得那天。

晚霞滿天,她笑了笑:“你就是新搬來的大夫啊?我這個病能醫嗎?”

“能!一定能!”他緊張地聲音竟有些發抖。

她忽然笑了。

和夢裏見到的一樣。

一模一樣。

卻暖入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完結了

本來想寫個夏侯濁錦的番外,可是 又覺得變态還是謎一樣的男子比較好。

是好是壞,大夥湊合着能打發個時間就行。

準備更新 顫抖吧。完結這個萬年坑

還有。

籌備寫個搞笑文,不在這麽裝X了。。。

比如寫個

我是丐幫一枝花哈哈哈哈

我果然接受不了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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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回頭,就看見臉色不善的黎正夕,這個念頭又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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