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肖啓天如喪考妣,制住他的男子袒露着上身,俊俏的臉龐瞧着尚有些稚嫩,可他甚至沒來得及使出一招,就成了俘虜。

“殺了我吧,我平國将士,威武不屈。”肖啓天滿目痛色,将脖子往鋒利的刀光上撞去。

“本來是想要你的命,如今看你還像個漢子,倒有些舍不得了。”谌炎央輕巧地拿刀避開,手指在肖啓天左右胳膊各一點,暫時卸了他兩條胳膊,“你想死,還得看看我同意不。”

衆護衛都以為他是打着擒賊先擒王的主意,用肖啓天來威脅他們讓路,如今瞧着,卻摸不準谌炎央到底想做些什麽了。只見谌炎央将肖啓天往旁邊一推,身如游龍,離得最近的一圈護衛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就已經被強勁的力道踢翻在地,胸口獨留着一個濕噠噠的大腳印。

“你男人厲害嗎?”

“厲害極了。”莫初白脆生生地答道。這樣的恣意,真是平生未有。

“喜歡嗎?”

“喜歡極了。”

谌炎央無刀在手,已是無人能近身,如今手持利刃,宛如殺神附體,靈泉宮上下,沒有能在他手下走過一回合的人。他并不殺人之心,出手極為巧妙,卸胳膊卸腿,只讓這些護衛一時失了戰鬥力罷了。

“我的初初,不該走在屍山血海之中,算你們走運。”

谌炎央跨步就要離開,卻被莫初白拉住了胳膊,“等等。”

谌炎央對旁的事沒多少耐性,對着莫初白時耐性卻是一等一的好。

“問問他,平時靈泉宮守衛有多少?”莫初白附在谌炎央耳邊小聲道,此時入眼盡是密密麻麻的侍衛,就像是整座皇宮分得出來的人手都聚到這裏。靈泉宮雖說是聖地,卻也不至于被如此看重,除非,有人早先給平威後遞了什麽消息,讓她提前将大批人馬都埋伏在靈泉宮外。

“沒聽見?”谌炎央一腳踹在肖啓天的肚子上,他知道武功到一定境界,聽力遠非常人能比,莫初白說的小聲,可就在他們腳邊的肖啓天肯定聽清楚了的。

“無可奉告。”肖啓天很硬氣地說。可惜,很快他就硬氣不了,谌炎央的腳淩空擡起,再踩下來的目标赫然是他的命根子。他兩只手動彈不得,咬牙将身體一滾,這才躲了過去。回頭一看,堅實的石板地面被踩出碗大一個洞來。這要是正踩在身上,別說給家裏傳宗接代,還能不能活命都是兩說。肖啓天渾身冷汗,驚懼地看着面前的神秘殺神。

“聽說你家三代單傳,小媳婦才娶回去不過一年,肚子裏還沒揣上崽?”谌炎央陰恻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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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啓天汗如雨下,他不過是小小的禦前統領,家底被人查的一清二楚。這若真是為國捐軀便也罷了,可面前這小子卻不會讓自己死的多好看,那邪睨的眼睛,分明在說,我真想對你怎麽樣,以你這三腳貓功夫,躲得過去?是了,肖啓天平生引以為傲的一身武功,在這個年齡不大的少年郎面前,大概也就是三腳貓的水準吧。

“又不是什麽機密,大人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伏在谌炎央背上,莫初白溫婉相勸。

肖啓天咬牙猶疑。莫初白有些不耐,聲音裏卻半分聽不出來,“大人有老父老母和如花美眷,今兒真死在這裏,不過是護衛不力,還指着朝廷給你養家糊口不成?”

今兒出了這茬事,面前這小子被抓住還好說,若是讓他逃了,在場諸人的命運就只能看平威後的心情了。肖啓天久也不是第一天當差,自然知道人死如燈滅,朝廷的撫恤只是一時,自個兒的家人還是自個兒照顧最妥當。

“平時護衛一百五十人,宮內八十人,宮門四處七十人。”肖啓天垂頭喪氣地說。

“這就對了嘛。”谌炎央看着阖宮上下湧動的人頭,這一千五百人怕是都有了。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流連在肖啓天身上。

因着谌炎央剛剛大發雄威,統領又毫無反抗之力地躺在他腳邊,身邊還圍着一圈不是捂胳膊就是捂腿的護衛,再遠些的護衛們便也只敢圍着,一時半會并不敢進攻。

肖啓天瞧着四周都是自己的親信,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兄弟們也是奉命辦事,你能留他們一命,這個情我領了。再送你條消息,宮裏有客人,沖着你們來的,等好幾個月了。”

這話說完,肖啓天将自己腦袋往石板上狠狠一撞,鮮血從額頭汩汩往外流,他卻是生死不知。

“死了?”莫初白将臉轉向地上,伸長脖子去看。

“他分寸把握的極好,死不了。”谌炎央将昏迷過去的肖啓天往旁邊一腳踢開,就這樣他也沒什麽動靜,可見是真狠下心來将自己弄暈過去,不想再面對現在這複雜的局面。

“你怎麽這麽清楚他的事?”慶于十年,那可是五年前的事兒了,谌炎央那會兒年齡也不大,還是個孩子,莫初白好奇地問。

“我那時候立志挑遍天下高手,他好歹是平國武狀元,勉勉強強進了我的名單。”谌炎央笑道,“這次嘛,我不打無準備之仗,提前讓人去查,可巧統領竟是他。可惜,沒能查出來這隐秘的暗手。”

“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要走這一遭的。”莫初白被谌炎央的豪氣給感染,臉上滿是淡然的微笑,不驚不懼。

“本想悄悄離開,到底鬧得轟轟烈烈。”谌炎央突然反手摸向莫初白的頭像,在她頭頂上使勁揉了揉,“初初,無論我是誰,都不要忘了我們說過的話。我對你的心,永遠都不會變。”

莫初白一怔,很快答道,“我不會忘。”

“我們走。”

谌炎央很快背着莫初白來到靈泉宮大門處,外面層層疊疊站滿了侍衛,可看着神色淺淡的裸身少年,再無一人敢動手,只随着他的腳步往外挪動。靈泉宮外,數千名甲胄在身的平國精銳将士嚴陣以待。

這樣的場面,谌炎央再骁勇,又如何能以一敵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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