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感謝大家支持送票,加更~
淩隊自從強制謝風華休假後就沒與她見過面,期間只通過一通電話表達關心,就連李格非的屍骨還沒拼全,都是謝風華從別的地方打聽到的,淩隊口風很緊,半點都沒透露過。
他乍然在這看到謝風華也有些詫異,愣了愣,随即一笑說:“小謝,你也在啊。”
謝風華站起來立即就問:“淩隊,什麽情況?”
淩隊:“沒什麽情況,我們只是來跟老李确定點事,問完就走。”
謝風華不信他,把目光投向王秋霖,他年紀比較大,心寬體胖,向來好說話。
王秋霖笑眯眯說:“看我幹嗎,真就兩句話的事。來來,你跟我出來,好幾天沒見了,休假休得還行?我聽說你還跑城北分局那去,怎麽,閑不下來是吧,來,跟王哥好好說說。”
謝風華知道這是要讓她回避的意思,只得站起來跟着出去,王秋霖又笑着對老慕說:“那位怎麽稱呼?正好,大家一起認識下。”
老慕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便也跟着出了病房,但他并不是真要跟王秋霖認識,只是簡要打了個招呼後就借口自己有事要先走。臨走的時候深深地看了謝風華一眼,說:“小謝,過兩天我再跟你聯系。”
謝風華皺眉,直覺感到他似乎有話要說,但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候,她點頭說:“行,那我們保持聯絡。”
老慕這才告別離開,等他走遠了,王秋霖忽然來了一句:“這位當過兵,而且還不是一般兵種吧?”
“是,但具體什麽部隊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身手很好,熟悉槍械,很可能真的經歷過槍林彈雨。”
“嘿,這麽厲害的人物你怎麽認識的?”
“有次辦案……”謝風華忽然意識到什麽,轉頭瞪了王秋霖一眼,“別轉移話題,王哥,謝隊來找李叔幹嘛,有什麽新情況嗎?”
“能有什麽新情況,裏頭那個是被害人的親叔叔,照規矩都要問兩句。”
“那你們怎麽不來問我?”謝風華皺眉,“我還是被害人的女朋友,我知道的情況更多。”
王秋霖嬉皮笑臉說:“你就不用了,你知道的那點情況不都掰碎了揉開了收進失蹤案的卷宗裏嗎,還每年帶更新的。”
“那也該來問我,不是,我覺得受到歧視了啊。”
王秋霖拿她沒辦法,只得點頭說:“行,我幫你再過一遍。被害人最後一次見你是什麽時候?”
“四年前,4 月 23 日,我們一起在外吃飯,那天我輪休,所以有時間找了間西餐廳慢慢吃,我點的是肉扒套餐加土豆泥,他點的是焗蝸牛加蔬菜沙律,吃的時候兩人把東西混一塊,”謝風華對這段往事已經回憶過太多次,幾乎不用想,張嘴就能來,“吃完飯大概 9 點 20 分,我們沒有進一步的活動,于是我開車送他回去,到他樓下是 9 點 45 分左右,我們又說了一會話,大概耽擱 15 分鐘,回到家大概 10 點 40,因為他掐得很準,在我到家後發來一條微信。”
“那是你最後一次收到他的信息?”
謝風華閉了閉眼,随後點頭:“是。”
“所以其實你并不知道李格非在當天晚上 10 點 40 分以後的行蹤。”
“我不知道,但我調查過,據他母親說當天晚上他回家後洗澡換衣服又出了門,因為她做飯時不慎燙到手,已經拿冰塊敷上,因為家裏沒燙傷藥膏,李格非又不放心,所以下樓去買。”
“你也查過當時藥店監控,确定他是買了藥膏。”
“是的,時間大概是 11 點 10 分,出了藥店後他卻沒有回家。”謝風華啞聲說,“我把整段路能找到的監控都找了,只看到他步行朝西邊去,但再也看不到他去了哪。如果他當時是叫車或者刷共享單車也好,那樣也有進一步線索,但他是步行,我查過他的通信記錄,沒有撥出或打入,至此之後,也沒有他的身份證、銀行卡使用記錄,當時感覺就好像他憑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王秋霖嘆了口氣:“其實我好多次就想說了,如果他是婦女兒童還有活着的希望,成年男子這種情況兇多吉少,但你跟頭倔驢似的,誰勸得動啊。”
謝風華痛苦地低下頭:“你們不知道,李格非的媽媽從他失蹤後越來越糊塗,到今天都會問我格非去買個藥怎麽那麽久,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我能怎麽辦?要是當時找到他的手機就好了……”
王秋霖就如她大哥一樣,見她這麽難受,又是同情又是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會找不到,大家都盼着把案子辦下來給你個交代……”
謝風華猛地一擡頭,目光銳利而清醒,盯着王秋霖忽而一笑:“所以你們把手機找到了?”
王秋霖恍然大悟,罵道:“好你個死丫頭,在這套我話是吧?”
“王哥,我當你是我哥才直接問,你不用說,我說,我說得對,你就眨眨眼。”謝風華有些迫切,語速加快問,“湖裏找到了手機,卡還在,數據至少能恢複一部分對吧?”
王秋霖眼神躲閃,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那恢複的部分數據裏有證據顯示,格非那天晚上去見了李叔?”謝風華臉色一變,搖頭說,“不對,李叔從來沒跟我說過他們倆見過,是其他的證據,跟李叔有關,但不是直接證據。反正你不肯說,我還是自己進去問問。”
“你等等,”王秋霖一把拽住她,“你進去是想讓淩隊臭罵我一頓?”
謝風華看着他不說話。
王秋霖拿她沒辦法,四下看看,小聲說:“李格非是個仔細人,他把每天要做什麽事都記錄在手機的備忘錄裏,最後一天的最後一條寫要抽空去看看叔叔的店裝修成什麽樣。”
謝風華皺眉:“qq、微信都沒有其他記錄了嗎?”
“沒有,最後一條微信是發給你,內容你知道。”
當然知道,那條微信說,好好休息,早點睡,明天又是我英姿飒爽的好女孩。
沒人知道,在李格非失蹤後,這句話被她翻來覆去咀嚼過多少次,次數多到好像這一行漢字都變得陌生,好像單獨每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卻有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
謝風華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王哥,謝了。”
王秋霖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這事不是你一個人扛了,交給大家吧。”
她霎時間紅了眼圈,沉默一會才說:“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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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風華回家後,老謝居然還沒回來,發了個信息說在醫院遇到個十幾年沒見的老朋友,跟人敘舊去了,晚飯也不回來吃,讓她自己解決。
這真是親爹幹得出的事,讓她去醫院看李叔,說好了全程陪伴,結果自己先跑去玩了,倒把她一個人擱那不管。
她沒有什麽胃口,躺在長沙發上稍微閉了會眼,沒想到就這樣做了一個夢,夢中她置身一間很古怪的房間裏,到處扭曲不定,連牆壁都仿佛在流動,但在這樣的光怪陸離中,她清晰地看見了李格非站在那,如記憶中那樣斯文俊秀,正含着笑說什麽,一個黑影忽然走到他身後,舉起手裏的重器就要往他頭上砸。
謝風華在夢中驚跳起來,想要沖上去解救李格非,但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輕聲在她耳邊說:“是假的。相信我,那是假的。”
她莫名的對這聲音的主人格外信任,于是也跟着想,對啊,李格非遇害了,當時她并不在他身邊,怎麽會看到他被殺死的瞬間?她這麽一想,眼前的一切頓時跟蠟遇到火一樣開始消融開,謝風華松了口氣,背後的人也同時松口氣。
謝風華沒有回頭,卻脫口而出:“書南,你覺得有朝一日,我能找到害死李格非的混蛋嗎?”
高書南沉默了一會,肯定地回答:“能。”
“你這麽信我?”
“我不是信你,我是知道你。”高書南似乎在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低聲地說,“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就跟我知道 1 加 1 會等于 2 一樣。”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麽,突然間傳來一陣尖利的電話鈴聲,這種老式的電話鈴聲刺耳又穿透力極強,擺出不把你吵醒就誓不罷休的架勢,謝風華不悅地想抓住高書南的手,卻抓了個空。
眼前的一切全都坍塌殆盡,謝風華猛然睜開眼,反應遲鈍地意識到原來是自己的電話在響。
她摸到手機,接通了放在耳邊,老季的聲音急切地傳來:“華啊,屍檢報告還沒出來,但我們法醫在範文博體內發現他長期服用了某種致幻劑。”
“什麽?”
“這種東西是軟毒品的一種,服用會令人情緒暴躁,不安、焦慮,繼而産生幻覺,”老季說,“我們順藤摸瓜找到了賣家,據他供認,莊曉岩近半年來每個月都來買,她的銀行賬戶變動也證明了這點。”
“她怎麽說?”
老季語氣一頓:“她說要見你。如果你不來,她什麽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