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婚

最後,表舅媽嫌丢人,直接自己進去要了。

小男孩哭的那叫一個凄慘……

表舅媽丢臉的不行,把兔子還給他們就一把關上了門。

陸瑜跟林随安告別警察叔叔後,抱着兔子回家。

小灰平時不咋愛搭理林随安,除了喂飯的時候,這會許是被吓住了,連籠子都不待,乖乖埋在林随安懷裏一動不動。

還一個勁的往裏擠。

林随安這個當“媽”的受寵若驚。

一人一兔一路上上演着“舐犢情深”的戲碼。

小姑娘眼角帶着滿足,陸瑜低頭看了會,伸手摸了摸小灰灰的毛。

“對了。”

林随安轉頭看陸瑜,語氣擔憂:“你書包在哪,該不會丢了吧?”

“……”跳躍的思維。

路邊的街燈都亮了起來,朦胧的燈光映照在少年的側臉上,深邃的眉眼閃起星星點點的笑意。

陸瑜心裏嘆氣,似乎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語氣懶散:“放心,學校呢,丢不了。”

拎随安這才點點頭,安心了。

像他這種天才,一晚不看書也沒關系。

兩人坐公交車回家,公交車在開動前,陸瑜買了幾個甜香的烤紅薯拿上來給林随安。

林随安撥開外皮,吃幾口,給小灰喂點。

等到了站,“一母一子”都吃得肚子很撐。

吃飽的小灰膽子又肥了起來,開始嫌棄林随安,蹦蹦跳跳地往陸瑜那邊湊。

陸瑜于是伸手接了過來。

林随安憋氣,直罵它小沒良心的。

到了家門口,林随安把小灰接過來,陸瑜叮囑說道:“如果阿姨問起來就跟她好好說,就說是我想要回來,盡量別跟她起沖突。”

林随安摸着兔子毛,點着頭說:“知道啦。”

這回她肯定不會再讓別人把她的寵物帶走了。

林随安回到家,林母已經睡了,林随安偷偷摸摸換了鞋,抱着小灰上了樓。

樓下她不放心,林随安于是就把兔子籠挪到了她的房間。

讓林随安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一天後的傍晚回家後,林随安就見到林母一身真絲睡裙雙手環胸,臉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她的臉色透着蒼白,頭發也随意绾着,很多天都沒有精心打扮過。

茶幾邊是她屋子裏的兔子籠。

小灰還在裏面蹦跳着。

林随安腳步一滞,停了下來。

見女兒回來,林母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她臉上。

開口:“解釋一下,它為什麽回來了?”

林随安垂在校褲旁的細白手指攏了攏,目光垂下,小聲回:“它是我的。”

“我明明已經給你表舅家的孩子了,你為什麽又要回來,你什麽意思?你知道我今天給你表舅媽打電話時她怎麽跟我說的嗎?我的臉都讓你給丢盡了!”

林母忽然一掌拍在了茶幾上。

震動的茶幾上的杯子發出碰撞聲。

林随安瘦薄的脊背抖了一下,垂下的手攥的更緊。

咬緊唇,依舊說:“它是我的。”

“它是你花錢買的嗎?”

林随安沉默着,低頭拿過書包,從夾層裏取出之前折好的一千塊,走到林母面前遞給她。

她說:“這是我小學參加繪畫大賽得的獎,我表舅媽想要,就拿着這些錢去買只兔子,為什麽非要奪人所愛?”

林母看到女兒手上的錢,臉上帶了幾分鄙夷,冷笑了聲,伸手忽然拍掉了她的錢。

錢散落在了地上。

林随安本能地閉了閉眼。

林母聲調揚起來,語氣質問:“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以為自己有錢了是不是?你吃的喝的哪一樣不是用我們的錢,你反了是不是?”

林随安眼角微微泛紅,忽然說:“那您呢?”

林母皺起眉:“什麽?”

“您總說我花你們的錢,可您不也一樣,花的都是爸爸的錢,從我小的時候,哪怕是用自己的努力掙一分錢,您都不願意,您和我也沒有區別,爸爸在外面努力工作,您卻成天不知節約的揮霍——”

剩餘的話忽然消失在嘴邊。

林母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聲,林随安半邊側臉火辣辣的灼痛。

女兒的話像是突然踩到了林母的某些痛處,她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沖她高聲叫她:“你他媽知道什麽?你憑什麽瞧不起我,我是你媽媽,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我?我跟你爸也快離婚了,你到時候還不是靠我養,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我?”

這句話像一個悶雷直砸下來,炸得林随安的耳朵有短暫的失明。

她慢慢轉過頭看向她,嘴唇嗫嚅着:“您……您說什麽?”

林母眼裏泛着淚,似乎這段時間以來她的歇斯底裏都找到了答案,她坐下來,雙手捂住了臉,語氣透出一絲嗚咽:“他當初說好會保護好我一輩子,這麽快就放棄了,都是騙我的。”

“我當初放棄了全世界跟他在一起,可是你爸爸先擋不住了,他要妥協了,讓我怎麽辦?”

林母一直重複着那句“怎麽辦”。

林随安呼吸發沉,低着頭,轉身朝樓上走去。

身後的哭聲像一把把刀,一刀刀地割在她的身上。

疼。

等她回過神,已經站在了樓上的房間裏。

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窗外的天色有些暗,林随安順着門板緩緩地坐在地上,拿過書包,從裏面掏出手機。

以往林父工作忙,林随安很懂事的不打擾他,可現在她沒時間去管林父現在到底忙不忙,劃開屏幕,細白的手指有些顫抖地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直到林随安都以為林父不會接了,手機裏突然“嘟”的一聲。

“随安?”

手機那頭傳來林父略微有些疲憊的聲音,聲音刻意在壓低。

周圍的環境很安靜,像是在某個實驗室。

林随安的心像被只手狠狠攥住,想說話聲帶卻像破了,說不出來。

“安安?”

沒聽到女兒的回答,那頭的林父又問了遍,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爸爸。”

林随安終于出聲,很艱難,字一個個地往外擠。

“怎麽了,現在給我打電話有事嗎?”林父問。

林随安的眼底蒙上淡淡的水霧,她動了動嘴,好半天才能出聲:“爸爸,你和媽媽,還好嗎?”

電話那頭的關心突然消音。

林随安在這一陣沉默中越來越感到窒息。

她無聲地大口呼吸,竭力把情緒往下壓。

“安安……”

林父終于出聲,聲音顯得有些艱難:“這是我和你媽媽的事,不論最後結果怎麽樣,爸爸媽媽都不會不管你……”

眼淚終于承受不住地掉落,無聲地不停往下流,

是真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爸爸媽媽有一天會離婚。

“安安,爸爸把手頭的項目交接一下,這幾天就會回國跟你媽媽商量這事,小孩家不要操心……”

林随安挂斷了電話,低頭将臉埋進膝蓋裏。

一周的時間內,她真切地感受到原本和諧美滿的家庭頃刻間變得天翻地覆。

林母哭泣,挽留,以及林父的沉默,無奈,眼底的一閃而過的煩悶。

林父說:“我們糾纏的已經夠久了,越久問題就越大,為了安安的以後着想,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林母在歇斯底裏過後,在一個早晨忽然同意了林父的要求。

離婚當天,她化好妝,精心打扮了一番,跟林父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

辦理當天,姑婆一家意料之外的來了。

連姑婆本人都親自到場,似乎要盯着林母,生怕她反悔。

直到林母簽下字,姑婆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林父本來想要林随安的撫養權,林母卻死活都不肯同意,還要了林父一大筆的撫養費,還要了目前住的這棟房子。

林父差不多相當于淨身出戶。

林随安跟着母親走出民政局,林母被姑婆一家拉住争執着什麽,林随安覺得很累,一個人朝停在路邊的車走過去。

“……随安?”

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林随安腳步一頓,轉頭看去。

一眼就看見一手拿着冰淇淋跟媽媽逛街的阮寧。

阮寧的視線朝那邊争執的人看了眼,然後重新看向她,遲緩地張了張口。

“林随安,你家……”

“這是你同學吧?”

一旁阮寧的媽媽微笑着問道。

林随安沉默了下,正要朝她說話,手忽然被走過來的林母拉住,塞進了車裏。

白色的寶馬車揚長而去。

後視鏡映着女孩吃驚的表情。

一回到家,林母就讓搬家公司整理東西,把林父的東西全都打包好。

在打包的時候,姑婆一家回來看到,忍無可忍,跟林母吵了起來。

“哎,這都什麽事啊,從白天鬧到天黑了。”

陸父站在陽臺上,看着對面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甚至都驚動了警察,覺得有些頭疼。

陸母拉着個臉坐在客廳,對他說:“你看什麽看,別看了。”

陸父知道陸母現在心情不好,趕忙轉身走了進來。

陸父屁股剛一落座,陸母就開始唠唠叨叨地吐槽對面的不是起來。

“這都什麽人啊,結婚離婚都跟玩似的,有沒有考慮過孩子啊,這才吵吵多久直接就離了?一點為人父母的責任心都沒有!”

陸母不停數落着那家,似乎要把以前忍的話都說出來,陸父知道她其實心疼的就是林随安,也不替他們說話,只是偶爾插一兩句話。

樓上。

陸瑜獨自一人站在陽臺上,望着因為長時間沒人接聽而挂斷的手機,眼瞳微斂,下颌收緊。

“你說說他們這叫什麽話,既然不合适當初就不要結婚啊,年紀輕輕生下孩子——”

陸母正盡興吐槽着,身後忽然“砰”的關門聲,他們扭頭一看,只見陸瑜雙手抄着兜往下走。

“你要去哪?”

陸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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