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啊？”是不是耳朵聽錯了？呂凡睜大眼睛吃驚地望着關晨曦。
“明天早晨我去接你。”關晨曦笑着将呂凡的頭重新按回到自己的肩膀上，這是在幫呂凡确定她所聽到的，就像他确定自己要開啓新的人生裏程一樣。
呂凡的心裏不知漾出多少甜蜜，一圈一圈又一圈……在終于确定自己不是幻聽了，才又重新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關晨曦，開心得像個得到全世界的孩子。
“謝謝你可愛的孩子，也祝福你們永遠相愛！”關太在二樓的轉角處聽到了剛才兩人的對話，內心充滿驚喜，深感欣慰。
“我就說嘛，愛是會自然而然來的……”老人心裏笑着，輕輕地踱步走回自己房間去。看樣子今天她要晚點下樓，才不會打擾了樓下兩個孩子的好心情。
“我，晨曦，我真的可以讓你喜歡我嗎？”呂凡仰起臉來看着關晨曦問道。
“為什麽不可以？”
“我是個失憶的人。”
關晨曦淡笑道：“只要你記得我就好。”無論現在，還是未來。
“一楠說我是失戀了才會失憶的，那你會不會介意我的過去？”呂凡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還記得過去嗎？”
“我，我想不起來了……”
“那你認為，我會為了你不知道的事情而生氣嗎？”我可以在你失憶的時候去愛你，但如果有一天你恢複記憶了，還會不會像失憶的現在這樣愛我呢？關晨曦心底沒有答案。
“晨曦，很少看到你笑呢。”呂凡現在最開心的是，可以放心大膽地看關晨曦了。
“笑是在心裏的。”
“你不笑的時候，我有點怕你。”
“那以後，我會對你多笑點。”
“我也會學着看你心底裏的笑。”呂凡覺得自己每天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那我在你面前，就沒有秘密了。”
“我會為你保密的！嘿嘿……”
“呂凡。”
“嗯？”
“沒聽你叫過我的名字。”
“晨曦！”嘿嘿……她在心裏，早已不知叫過多少次了呢。
呂凡靠在關晨曦的懷裏，輕輕閉上眼，想讓自己用心去記憶這個幸福的時刻。她忽然見小天使笑着從窗口飛進來，然後停在空中揮動着手裏的金色神箭撒下了好多小星星……
關晨曦看着在自己懷裏睡着了的呂凡，胸口充盈着一份滿足感，原來愛能夠讓人如此幸福。他相信呂凡早晚有一天會記起以前的事情，但他卻不能因為怕以後恢複記憶的她不再需要他的愛而現在不去喜歡她、愛她。
愛是一種無法預料、無法衡量、無法理性的情感，如果一切都要想得清楚和徹底，而不去追随自己的真心，那就稱不上真愛！“如果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抓住現在的愛，那麽也就是無論如何我都要去愛現在的你！”
屋子裏寧靜得像時光停止了轉動，慢慢地關晨曦也合上眼睡着了，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把溫暖灑在兩人的身上，周圍的一切完美得寧靜而安詳。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如果不是旁邊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兩人還不會醒來。
關晨曦接起電話很快又放下。
“誰打來的？”呂凡還依偎在關晨曦的懷裏，打算再懶一會兒。
關晨曦撫摸着她柔軟的長發道：“打錯電話的人。”
“晨曦，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我長了對翅膀飛着去找你，可是明明看見你了，還是感覺好遠好遠，怎麽飛也飛不到……”
關晨曦忽然笑道：“那你就再做一個夢，夢見我飛過去找你好了。”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呂凡高興地坐起來，“那你要答應我，如果我以後恢複記憶了，不要離開我，還有，如果我要是再失憶了，你一定要想辦法讓我記起你！”
“連假設的事情都這麽不公平。”
“嘿嘿……誰讓我喜歡你呢！”
看來對呂凡的賴皮，關晨曦是沒有任何公平可言了。
兩人見關太還沒下樓，忽然擔心起來，一起上樓去看。
“奶奶！”關晨曦在關太房間外敲門道。
“進來吧。”
關晨曦和呂凡一前一後走了進去，見關太正靠在床上看書。
“你今天怎麽有時間回來？”關太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突然想給自己放假了。”關晨曦和呂凡分別在椅子上和床邊坐下來。
“看你又瘦了好多，一定是吃不好、睡不足，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是啊，在外面又吃不到劉嫂做的飯。我住的公寓最近樓上樓下都在裝修，尤其周末的時候，噪音實在有些大。所以，我打算搬來奶奶這邊住，享享清靜。”
“關太，聽上去他好像來避難的一樣？”呂凡調皮地嘟起嘴道。
“晨曦搬過來住，你就有免費班車接送了。為了你，我也得收留他呀！”關太打趣地道，看着他們逗她開心，心中有着說不出的快樂。
呂凡點點頭笑着道：“嗯，還是關太想得周到。”
床頭的電話響起，關晨曦順手接了起來，“……我是晨曦。好的，知道了，再見！”
“誰打來的？”關太問道。
關晨曦放下電話回道：“劉嫂。她說要陪女兒一晚，明天上午回來。”
“也是，好久都沒見面了，也該多親近一會兒。那我們的晚飯怎麽辦？”關太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她不喜歡外面飯菜的味道。
“關太，您別擔心，我來料理好了！”呂凡興高采烈的樣子，終于有她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你？會做飯？”關晨曦不敢置信。
“怎麽，這麽瞧不起人？你剛才不是吃的很香嗎？”
關晨曦的确是被驚喜到了。“剛才那餐是你做的？”
“當然啦，劉嫂做完午飯就出門了，這個時間，你以為還有誰會做飯給你吃？”
呂凡和劉嫂學做菜關太是知道的，但突然想起自己還從來沒有吃到過。“呂凡，竟然這麽偏心，這麽長時間都沒給關太做過一頓好吃的。”
“有劉嫂在，我哪敢獻醜啊？今晚都做關太愛吃的！”
“清蒸魚。”關太笑着開始點菜。
“素炒西芹、水煮三絲，還有四季湯……”這些都是關太愛吃的，呂凡數着手指一一道來。
關太開心，呂凡歡喜，關晨曦卻發現呂凡的笑容在他的心底裏正越來越多地累積……
關晨曦自打搬到關太的住所以來，幾乎每天接呂凡一起上下班，除非遇到晚上有應酬，他才會讓呂凡一個人回家。
公司裏除了陳陽以外，沒人了解他們之間的關系。呂凡認認真真地做着自己份內的事，偶爾閑下來的時候也會翻翻書架上的書。
陳陽發現，呂凡已經開始對時裝類雜志有了某種興趣，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不屑一顧。她依然着裝休閑、樸素，而且多以白色為主，長長的發絲無論何時都順滑不亂，像是從來不曾被風吹起過一般。
當一楠知道呂凡和關晨曦開始戀愛的時候，單獨約關晨曦出來深談了一次。
“我知道感情的事無法阻止，但我不希望呂凡在感情上再受任何的傷害。所以，我很想了解你的想法？”一楠并不知道關晨曦對呂凡的了解有多少。
關晨曦道：“我能理解你的擔心，我也想過如果有一天呂凡恢複記憶了會不會後悔開始這段感情？或者，她永遠都記不起以前的事，能不能就像現在這樣快樂地過一輩子？”
“當年呂凡在父母病故的痛苦中無法自拔，也就是在她感情最脆弱的時候遇到了田子夫。我還記得呂凡失憶前的那晚打電話給我哭着說過的那句話，‘如果早知道他不會愛我一輩子，那我寧願他不要在我最需要愛的時候出現。’
我并不能阻止呂凡在失憶的時候去戀愛，也更不能阻止你在呂凡失憶的時候去愛她。而且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我今天約你出來，只是想讓你能夠明白，呂凡是一個比任何人都需要愛的人，也是比任何人都經不起傷害的人。”身為呂凡唯一的朋友，一楠認為自己有責任說出這番話。
“我不是一個感情沖動的人，但在見呂凡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自己要做一些不同于往常的事。我也相信呂凡一定會有恢複記憶的那一天，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關晨曦苦笑道：“也許你不會相信，我擔心呂凡恢複記憶後被抛棄的那個人是我。”
“現在的她雖然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但是我相信她對一個人的感覺不會有太大分別。”一楠知道呂凡是一向注重內在的人，關晨曦沒有田子夫帥，但這并不重要。
“能不能給我講一些呂凡以前的樣子？”關晨曦想知道。
“她以前沒有現在這麽開朗活潑，經常為了做設計幾天不出門；她以前喜歡穿自己設計的時裝，而現在卻只肯穿休閑裝；她以前總是把頭發利落地盤起，而現在卻不喜歡束起頭發；以前只要打開電視她只會選新聞頻道，而現在她最喜歡看動畫片；以前她最怕進廚房，而現在卻能做得一手好菜……
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對每個人都很溫柔，對弟弟好得甚至有些溺愛。她是個得過全國大獎的服裝設計師，她有着同齡人少有的才華和驕傲，我有時會想，是不是上天看她太完美了，才會降臨點磨難給她？
還是她對每個人都太好，把壓力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而終于無法負擔的那一天才精神崩潰？”一楠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我相信有失必有得這句話，呂凡失憶後遇到了和你的緣分，我希望你能夠珍惜她，讓她對你的那份感情有一個好的未來！”
“如果呂凡有一天不再需要我，我會尊重她的選擇，如果她永遠需要我，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關晨曦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留下了一份永遠的守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