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整個下午，一楠都心緒不寧。她不知自己拒絕讓田子夫見呂凡到底是對還是錯？說實話，她真的不知道。難道不讓呂凡見田子夫就真的是一種保護嗎？還是恐懼呂凡在見到田子夫後恢複記憶而內心再受痛苦的折磨？現在，這道失憶的門檻已不單單是呂凡一個人需要跨越，而是所有愛她的人都在受着這種煎熬和考驗。
“田子夫回來了，他想見呂凡，被我拒絕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一楠思來想去，最終把電話打給了關晨曦。
“他想做什麽？”電話這頭，關晨曦擰眉問道。
“也許是知道呂凡失憶後的良心發現，他只說想見呂凡一面。”
“不知呂凡見到他會不會幫助恢複記憶？”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回避呂凡會恢複記憶的事，擔心她承受不了恢複記憶的痛苦和壓力，害怕她再陷入另一種崩潰。所以我們都在盡力地保護着她，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符合呂凡的心意？”
“讓我想想。我們該怎麽做既是對呂凡好，又是一種對的選擇。”
“我等你的電話。”
……
關晨曦一夜沒睡，淩晨的時候拜托美國的一位朋友幫他聯絡到了一位心理學專家，兩人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視頻交流。
第二天早晨，關晨曦很早下樓和關太一起早餐。餐後他将田子夫回來的事情說給了關太，想聽聽關太的意見。
關太嘆息道：“世上的恩怨和愛恨都有輪回，沒有絕對的對和錯。他既然能夠想着回來看呂凡，就證明他的心中還有割舍不下的東西，這或許也是上天的安排……”
“奶奶，我知道了。”
“其實你心裏早有了打算，只是舍不得下決心而已。面對現實也是對愛情的一種坦然，你心裏也永遠不會對呂凡感到抱歉。”
“我知道了，奶奶！”
就這樣，呂飛打給一楠，一楠告訴關晨曦，關晨曦問過關太，一件與呂凡有關的不同尋常的事情終于有了答案。一楠在上班的路上接到了關晨曦的電話。
“可以讓田子夫見呂凡，但要以不驚擾到呂凡的方式，如果田子夫能做到，其他的事我來安排。今天下午二點，讓他準時到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好，我打電話給他。”一楠覺得，沒有比關晨曦想得更為周到的方式了。
田子夫接到一楠的電話，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按一楠所說，答應不會給呂凡任何壓力，全當是陌生人。
下午，一楠向總經理請了事假，表示會為自己未完成的工作周末加班，這倒讓方勇進感覺新鮮，暗想自己周末十分需要來公司檢查一下加班工作。
陳陽和呂凡原計劃下午一起出去辦事，兩人剛進電梯，陳陽就接到總裁的電話，說有事要他上樓處理一下。陳陽便讓呂凡先去樓下的咖啡廳坐會兒，等他辦完事馬上就下來。
咖啡廳裏只有靠近書架的位置坐着兩位客人，呂凡在門口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點了一杯熱巧克力。
田子夫在看到呂凡進門的那一刻，便已無法抑制自己，兩眼不由自主地開始朦胧，雙腿顫抖得使不上力氣，好半天才從自己的座位站起來，走向門口。
“先生，你的東西掉了。”呂凡喊住擦身而過的田子夫。
“哦……”田子夫回過頭來看到被自己遺落在身後的表鏈，他定定地看着呂凡露出微笑，“謝謝！”說完準備蹲下身拾起，然而雙腿卻酸軟無力地跌了下去。
“啊，你怎麽了？沒事吧？”呂凡連忙上前扶起他來。“我幫你撿好了，你先坐下。”
田子夫吃力地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來。“我沒事，只是腿剛剛有點兒不聽使喚。”
“喏，給你。”呂凡把拾起的鏈子遞到田子夫的手中。“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我坐一下就好，不知會不會打擾你？”田子夫萬萬沒想到，只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兩人再見卻恍如隔世。
“沒關系，我在等人，一會兒就走了。”呂凡親切有禮的笑着，那笑容完全出于對陌生人的禮貌。
“不打擾你，那就好。”田子夫心裏多希望她要等的那個人，永遠都不要來。“你在這附近上班嗎？”
“嗯。”呂凡點頭。眼前的這個人感覺有點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你也是在這附近上班？”
“不是，我是專程來這裏看我女朋友的。”她現在這種清純的樣子，就像他們的初見。如果時光能倒流，那該有多好？
“原來這樣啊，那你女朋友還沒來嗎？”呂凡忍不住朝四周看了看。
“還沒有，好久不見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認得我？”田子夫認真地看着呂凡的每一個表情，好想把她現在的一颦一笑永遠印刻在他的眼神裏。
呂凡微微皺眉問道：“怎麽，難道她也失憶了嗎？”
田子夫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原來她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他了。“不，她是個服裝設計師，一旦她專心做設計的時候就會好久不見我。”田子夫溫柔地笑着，像是看到了過去的時光，“所以我怕她會忘了我。”
呂凡見田子夫的臉色漸漸由蒼白變得紅潤起來， “一看就知道，你一定很愛她對不對？”
“但是我做了一件讓她不開心的事，她現在一定在生我的氣，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原諒我？”
“很嚴重嗎？那你可要好好檢讨一下了。”真的找不出比晨曦更好的男朋友了，呂凡心裏又在嘿嘿地偷笑。
“你有，男朋友嗎？”此話問出後，田子夫在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嘿嘿……當然！”呂凡滿臉幸福的樣子。
田子夫又緊張起來，“他叫什麽名字？”
“晨曦。”呂凡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而此時，關晨曦正在樓上的辦公室裏忐忑不安。
“晨曦？”田子夫的臉上難掩細碎的失落。
“哦，對不起，我同事來了，我該走了。”呂凡見陳陽在外面向她招手，随即起身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