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楠回公司加班處理當日需要完成的工作,等整層樓的人都走光了,才結束工作回家。路上,她一直靜不下心來,想想摔倒在地上的田子夫,再想想莎麗說出來的隐情和醫生的話,她真不知該做些什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出了地鐵,手機響起,是呂凡打來的。
“一楠,還要多久到家啊?我煮了你喜歡的銀耳粥。”
一楠突然想起什麽,于是道:“我還有一會兒才能做完,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那我去接你,都這麽晚了。”呂凡說着就要穿衣服出門。
“聽話,你乖乖在家,我很快就回去了。如果你來接我,一定沒有我自己回去的快。”
“那好吧,我知道了。你回來小心點!”呂凡把大衣重又挂回到衣架上去。
“好,你困了就早點睡。”
其實這時的一楠已經到了小區門口,挂斷呂凡的電話,随後便撥通了關太家的座機。
“您好,哪位?”劉嫂的聲音傳了過來。
“劉嫂,我是一楠。請問關太休息了嗎?”
還未等劉嫂回話,一楠便聽到了關太的詢問聲,接着電話便轉到了關太的手裏。
“一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關太知道如果沒事,一楠是不會這麽晚打電話過來的。
“是的,關太。有件關于呂凡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所以想跟您商量一下。”
“你現在在哪裏?呂凡說你今天加班,要不要叫晨曦過去接你?”
“不用,我現在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那你現在過來,我等你。”
“好的,我這就過去。”
一楠到關太家的時候,是關晨曦過來開的門。
“不好意思,這麽晚還來打擾。”
“別客氣,奶奶在樓上等你。”
“有關呂凡的事,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一起上去吧!”
“好。”
關晨曦和一楠一起上樓來到了關太的房間。
“下午田子夫在見過呂凡後摔倒昏迷,傍晚的時候才在醫院搶救過來。”
“醫生怎麽說?”關太緊張地問道。
“骨癌晚期,醫生說病情已經開始惡化,恐怕時間不多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關晨曦仿佛想到了什麽。
“在他去法國進修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跟呂凡提出的分手。”
關太長長的嘆了口氣,“現在誰在醫院照顧他?”
一楠回道:“他同父異母的妹妹莎麗。”
“上天真的是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想到田子夫的病情,呂凡的失憶,關太為兩個孩子命運感到心痛,更覺可惜。
“關太,我現在真的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如果現在把一切告訴呂凡,真不知她是否能夠承受得住?而如果不告訴她,又怕會給她帶來遺憾。到底怎麽辦才好?”
“這的确是件兩難的事,我們要好好想想才行。”
……
三人同時陷入沉默。關太不住地搖頭嘆息,一楠坐在椅子上想不出個頭緒,關晨曦則伫立在窗口望着夜色久久不動。
“我們應該幫助呂凡恢複記憶。”沉默過後,關晨曦開口道。“這或許是唯一對事情有幫助的辦法。”
關太和一楠默許的點了點頭,然後和關晨曦商量該如何向呂凡說明這件不容易讓人去接受的事實。
夜,寧靜得有些沉重。一楠從關太家回來已經快十二點,呂凡窩在沙發上睡着了。電視機還開着,只不過調到了靜音。
“呂凡,上床睡覺了!”一楠輕輕喚醒她。
“你回來啦?快吃飯吧,我去給你熱菜。”呂凡用手背揉揉朦胧的睡眼就要起身去廚房。
“我自己熱就好,你快回床上睡覺。”
“哦,好吧!”呂凡被一楠扶到卧室的床上,轉眼的功夫倒頭又睡下了。
一楠到廚房盛了碗銀耳粥,把炒菜放入微波爐加熱,然後便坐到餐桌前開始她延時的晚餐。
無數次跌倒又爬起,爬起後又跌倒,整整一個上午,田子夫都在和自己的雙腿做鬥争,直到累得全身無力還是無法行走半步的時候,終于認命地跌坐回輪椅上去,汗濕的臉上隐約流有溢出的淚。
想起昨天見到呂凡時的情形,他比接受自己的病況還要心痛和絕望。他不知道這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一想到呂凡現在的樣子,就無比的自責、內疚,本是因為愛她才會離開,沒想到匆匆離別竟會害了她。
“一楠,呂凡所說的‘晨曦’是誰?”田子夫沒忘記昨天呂凡提到的這個名字,所以打電話給一楠想問個清楚。
“他,一個很好的人……”一楠簡短說了發生在呂凡和關晨曦之間的事。
“我想見他!麻煩你帶他來見我好嗎?”
“好,我試下。”
一楠打電話給關晨曦,原本只是試試,并不确定他會來,沒想到關晨曦痛快地答應了。于是兩人約好一個小時後在醫院門口碰面,然後一起去見田子夫。可等他們找到田子夫的病房,裏面卻只有莎麗一個人。
“你好,一楠。”莎麗站起身和一楠打招呼,“哥在陽臺,我帶你們過去。”
莎麗帶他們從病房出來,穿過走廓,打開了與之相對應的白色大門,這是這一層專供病人活動和休息的陽臺,因天氣漸冷微寒,偌大的陽臺只有田子夫一人。
聽到開門的聲音,田子夫轉動輪椅回過頭來。莎麗将手中的外套披到他的身上。
“你應該呆在病房裏,感冒對你來說可不是小事。”一楠走過來說道。
“我不想讓病房時刻提醒我是個病人,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田子夫英俊的面龐青須微露,眼睛直直地盯在關晨曦的臉上,“一楠,我想和這位先生單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