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激進的治療
莊寧在深夜接到了白有賢的電話。
早在去年白有賢察覺電話被竊聽之時, 莊氏集團高層所有人的電話都會定期經安防公司的檢測,确認安全。但是定期并不是每天都檢查。
只有莊寧、白有賢格外認真謹慎,手機從不離身,洗澡睡覺都是将手機放在安防公司特質的一種盒子裏, 一旦被不在權限的人碰觸就會被察覺。
即使這樣, 也不能确保所有接觸到的人身上沒有竊聽或其他探測裝置。
白有賢選擇在很晚的時間,就是估計莊寧能回到家中別墅, 在安全環境裏與嫂子纏綿, 也差不多該結束的時候。
“大哥,算算被人下毒了。”白有賢第一句就這個。
莊寧吓得差點從床上跌下來, 身側的樊媛媛也被他的突然動作驚醒, 迷迷糊糊問道:“阿寧, 怎麽了?”
白有賢簡短的将莊算昏迷期間可能被人下了藥,才會持續昏迷,那家醫院裏一些人或許已經被人買通, 團夥作案互相掩護, 因此才能篡改報告, 讓旁人察覺不出問題。
接着白有賢說:“大哥, 算算說可以将計就計,假裝身體再次出問題, 找個隐蔽安全的地方休養治療。”
“讓他自己和我說, 讓他接電話。”莊寧雖然相信白有賢, 卻還是不放心莊算的身體,難免往悲觀的方向想。
其實莊算是剛才在床上運動過度, 本來想偷懶少說話多睡覺,沒想到莊寧如此緊張,只好接過白有賢的電話, 聲音也難免疲憊沙啞的說:“大哥,我沒事,那些藥物早晚會代謝掉,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會嗜睡,也不能太累。我都已經在被子裏閉上眼啦,早睡早起,很快能調節過來。”
莊寧沉聲道:“小弟,別說謊。”
“唉,真沒什麽,多休息之外還要吃些藥,才能早點去除殘存的那些藥物因素的影響。吃藥呢,肯定對身體不好了,幸虧我年輕,這都不算事!穩妥起見,我打算休息一兩個月不上班。找個沒人的地方吃喝玩樂假裝昏迷,讓阿賢處理接下來的事情。”莊算的語氣很輕松。
“什麽叫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已經确認是誰幹的了?”莊寧敏銳的發現了什麽。
莊算很正常的回答
“你讓阿賢做什麽?單槍匹馬和劉家老爺子鬥智鬥勇麽?”莊寧避免緊張道,“不行!千萬別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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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算急中生智道:“哥,我怎麽可能只想着那些快意恩仇的事?我可是千秋萬代地産公司的老板,要格局更高遠一些不能讓個人恩怨耽誤了公司的發展。我最近有一個新的項目計劃,資金缺口比較大,也不想動集團的錢。花投資人的錢,借雞生蛋才能将自己的風險降低。正好撞上了劉家老爺子的這個陰私的勾當,不趁機從他那裏借點錢花,怎麽行?”
白有賢深切認同莊算的設想,接過遞來的電話,安撫道:“大哥別着急,劉家老爺子那邊我不會硬碰。取證會隐秘進行,到時候走正規法律途徑。若是摸了一圈,發現他們勢大到法律途徑都不那麽容易約束,我們只有等,等劉家老爺子早點退休了。他生氣的時候是需要吃藥的,人吃藥毛病就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再者劉家也是搞投資的,我們說不定還能趁此合作一下,轉嫁風險。算算說過,投資地産也不是穩賺不賠的,花自己的錢太心疼,劉家那邊資金充裕……”
白有賢這句話說的平和,對劉家老爺子卻透着一股冷意。
莊寧和莊算都能聽的出來,也充分理解。當年劉宏對白有賢的母親做下那種事,究其根本是因為在劉家成長,上梁不正下梁歪,耳濡目染才會覺得欺負女人沒什麽大不了,事後用錢擺平就好。
所以白有賢對劉家老爺子,以及劉家上下都沒有任何感情,更談不上好感。劉宏已經被精神病了,接下來若證實劉家老爺子曾經對莊算下過手,白有賢肯定不能當這事沒發生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耐心等待合适的時機。法律不能馬上做到的,用錢說不定能更好的達到目的。好在他們還年輕,老爺子已經日薄西山了。
“大哥,在算算假裝昏迷的時
沒等莊寧說什麽,就聽見電話那邊莊算說道:“哥,你放心,我是相信白有賢的。沒有他,地産公司不可能發展這麽快這麽好。去年我突然昏迷之前,就已經将地産公司最高授權給了他,我的取款密碼私人印信他都知道的。那時候他對我不離不棄,這一次我們齊心合力,定然能扳回一局。”
“嗯,小弟,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白有賢。但是……”莊寧猶豫了一下,“詳細計劃你們還是不要告訴我了。我知道的越多恐怕越難演的逼真。我更容易做到的是,質疑白有賢,把他當假想敵。說不得,趁機揍他幾頓……”
“哥,不要!”莊算使出撒嬌的殺手锏。
白有賢也哀求:“大哥,求放過。”
莊寧卻還是滿心擔憂:“小弟,聽你聲音很是虛弱,不會是……”
“是阿賢,唉,每次都好用力,弄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都起不來床了。”
“暴揍+1次。”莊寧咬牙切齒挂了電話。
樊媛媛寬慰道:“阿寧,小弟他那麽聰明,想必已經安排周全。我們一起打好配合。白有賢那麽乖那麽有才華,就不要真揍了吧,他為公司……”
“嗯?怎麽連你也幫着維護白有賢!”莊寧故作氣鼓鼓的樣子,“是不是覺得他比我長得帥,年輕英俊,被迷惑了?”
“他就一個小鮮肉。哪有我的大寧寧好,我最喜歡你這種又成熟又有內涵的。”樊媛媛趕緊改口,像是為大狗狗撸毛一樣,摩挲着莊寧的後背。
莊寧等着毛順了才回身,将樊媛媛壓在身下。雖然人前他敬樊媛媛,一臉妻奴的樣子,兩人在私下裏相處,他還是會偶爾撒嬌,偶爾表現出來男人的強勢,給樊媛媛帶來一些特別的刺激。張弛有道,漸入佳境。
挂了電話的白有賢卻沒有剛才對莊寧那麽自信,焦慮道:“算算,你說大哥信了麽?”
莊算把白有賢拉回床上,蹭着他肌肉緊實的後背:“當然,我們演技這麽好。”
“你真的要在杭城這裏做那個激進的治療?”
莊算不以為然道:“那當然,
“可是那種激進的療法……聽馮醫生介紹的,實在是,對你來說太辛苦了,你真的要嘗試麽?”白有賢讓莊算枕在自己的臂彎中,“應該我陪着你一起,否則我不放心。”
“類似科學健身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全封閉的話我還能少點雜念,更集中精力早點痊愈。你去忙正經事吧,不到非常時刻我們盡量不見面。咱倆少奮鬥幾十年早點退休的願望就靠你了。”莊算雖然對那套激進的治療方案是有那麽一點點害怕的,但這會兒肯定是打腫臉充胖子,死扛着,也不能讓白有賢擔憂。
“我會讓安防公司的人部署好你這邊的防衛工作。我那邊,做個樣子吧。”白有賢有條不紊的聯絡安排。
莊算只是提了一個将計就計的大思路,具體細節都是白有賢來操辦。而且關鍵的角色是面對劉家老爺子。這事別人代替不了。
莊算能做的是全力以赴,早點擺脫那些殘餘在體內的藥物影響。治療的方案不僅要有一些藥物輔助,還要自身進行大體力的消耗,讓體內新陳代謝處于一種較高的标準速度,起碼是類似于專業運動員的訓練量。
以健身訓練的模式,能減少一些代謝類藥物的使用,對身體其他髒器更有利。再者莊算在現實世界裏工作繁忙疏于運動,最終積勞成疾患了絕症,他當時就想過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少賺錢多健身,健康最重要。
穿入書中,衣食不愁,工作清閑,又有心愛之人相伴左右,每天吃喝玩樂,如果不注意健身心寬體胖難免。身體年輕,運動的底子還不錯,家裏奢豪什麽健身器材沒有,出差都是五星酒店健身房免費用,他當然是堅持鍛煉,維持好身材,和白有賢床上娛樂時才可以更加持久。
如今只不過是在往日鍛煉的基礎上翻倍運動量而已,他一定能行。戰勝自己的懶惰,專心致志全力以赴,争取早一點結束“禁閉”治療。
白有賢讓安防公司為莊算編造了一套僞裝的身份信息,在杭城這邊馮醫生這裏,換了個名字住進了
馮章醫生的履歷背景調查也是先一步就做好的,确保沒有什麽纰漏。
莊算入院安頓好,白有賢卻從杭城分公司匆忙返回了帝都。
去的時候他們坐飛機,回程白有賢用了障眼法,讓安防公司開了一輛豪華的房車,加了幾輛護衛車一起,從杭城走公路返回。讓不知內情的人認為莊算是與白有賢一起乘坐房車回到帝都。
又過了幾日,地産公司內部開始流傳一條小道消息,說莊總裁又一次昏迷,已經被送去了帝都某私人醫院治療。
別人若當面問白有賢,白有賢只是顧左右而言他,死活就不承認,可是明顯愁容滿面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越是這種模糊不明的遮掩,越是讓人起疑,莊算既沒有在杭城分公司或南方大項目露面,也很久沒有在帝都總部出現了。衆人難免不往更壞的方面聯想。
在白有賢回到帝都第七天的晚上,劉家老爺子終于沉不住氣,在白有賢下班的時候,将他秘密請去了劉家老宅子。
此時的白有賢早通過不同身份從劉家一些晚輩嘴裏套到了內情,讓私家偵探按照線索搞到了去年那家醫院裏下藥的蛛絲馬跡。
目前只能确定是劉家的人暗中指示他人操作。整個謀害人的動作被拆分成了各種分項步驟,經手的人只知道上面下來的單線任務,往下傳達也只對一個具體執行者,團夥作案彼此卻根本不知道同夥是誰,除了自己要做的事,也不曉得別人做什麽,整個是為了什麽。
做這個計劃的人,事先經過周密的算計,确保拆分好的任務讓具體執行者不會存在太大的負罪感而排斥。
比如具體執行人A,做的只是往一個空藥杯裏倒入旁邊一個有特殊标記的瓶子裏的藥液,倒完藥,把藥瓶順手丢棄在廢棄醫用物品箱內。藥瓶是醫院常用的藥瓶,液體也無任何異味。A并不知道那是什麽,也不知道那杯藥将要送到哪裏去。
具體執行人B,只曉得接收一個境外包裹,打開之後将藥粉以普通飲用水化開,分裝到醫院常規的小藥瓶內,每周定時投放,标
具體執行人C,是被安排網購一些配料按照別人發的匿名郵件配方混合好,再丢棄在家門口的垃圾箱旁邊。
具體執行人D撿起了這個瓶子,回家換裝一下,與各種常見的其他代購物品發往國內,某醫院裏某人收。
如此簡單的任務,配藥、發貨,每個月搞兩三次一點不麻煩。
被A經手的藥杯,最終會與其他藥物一起,推入那間特需病房。由具體執行人E最終傳導到昏迷不醒的那個病人體內。而具體執行人E也具備對該病人體檢數據進行檢測和評定的職責,若數據有什麽異常,E可以進行人工調整,再形成一份更符合需求的報告。
以至于主治的醫生從所有的檢測報告中都很難尋覓到異常的數據情況。
所有這些事組合在一起,沒有一條與劉家老爺子有直接關聯。若是貿然起訴,那怕将所有可能的具體執行人都找到,他們肯出庭肯說實話,也供不出更多有用的線索,無法形成完整有效的證據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