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迅速的入戲
莊算做完了今天最後的一組力量運動, 喝完了特殊調配的藥劑，強撐着用相對正常的步伐走回了卧室。想象着今天下午的半天假期，與白有賢的“幽會”, 精神上的期待愉悅終于戰勝了體力上的匮乏，在休息片刻之後，又去沐浴更衣。
這是特殊理療單位，全封閉的，沒有門禁的人根本進不去。就算偶爾有人路過，也會被那個區神秘的“非請莫入”牌子勸退, 會以為這裏面類似于重症加護那種病房。
其實裏面分為多種區域，而且每個單位是非常完整的自成一體的套房。有的套房的确是放滿了救護設備的加護病房, 而有的單位就像是常規的公寓樓一樣，一套房子有卧室有訓練室, 也有獨立的衛浴設施。
莊算就是住在這樣的一套單元內, 每天定時有醫護人員為他檢查身體，每天的飲食有熱量控制，運動有精确到分鐘的計劃以及專人監督指導。連喝水的次數和多少，上衛生間的頻率等都有人記錄并關注，定時抽檢。
莊算這個身體很年輕，在完全沒有其他事情分心的情況下, 每天全部精神都投入到鍛煉, 恢複效果很顯著，用藥量也在不斷減少。
他的“修行”小有所成，這才被允許休息半天時間，與千裏迢迢趕來杭城的白有賢秘密“幽會”。
白有賢在安防公司的人掩護之下，只身進入了特殊理療區，莊算的這個套房卧室之內。
房間裏的空調溫度正好, 26度，不冷不熱，新風也送的很及時。莊算只穿了一件短袖的緊身T恤，還有一條薄款的運動褲，雖然長褲是寬松型卻仿佛一層紗，隐約能望見腿部的肌肉乃至肌膚。隐而微露，更加引人注目。
白有賢笑着說道：“看起來你訓練的成效非常顯著，臉色紅潤了一些，肌肉似乎也緊實了許多。”
“不要光看啊，要不要親自上手驗驗貨？”莊算渾然不知自己的神态和說話的語氣多麽誘人，讓白有賢想入非非。
白有賢這段時間處理公司的事情，忙的四腳朝天，還要防範着劉家老爺子的那些邪惡手段，實在是身心憔悴。雖然被莊算誘惑的真想撲上去，忘乎所以，卻最終
白有賢知道莊算的訓練計劃有多麽嚴苛，對體力的消耗是多麽劇烈。莊算假裝一身輕松的站着，其實已經很累，很需要休息了。
“先說正事。”白有賢戀戀不舍松開了莊算。
莊算拉着白有賢坐在自己平時睡的單人病床上，看着白有賢清瘦的臉，心疼不已：“是不是老爺子又給你出難題了？聽說前天老爺子就迫不及待找你，你晾了他兩天，是不是考慮的太久？再不給他一個回複，怕是他會用更極端的方法逼迫你了。”
白有賢說道：“那種事我若答應的太幹脆了，豈不是容易讓老爺子生出什麽疑慮？肯定要表現的猶豫不決，還要權衡再三，畢竟劉家那幫人讓我做的可不是遵紀守法的事。劉宏前車之鑒在那裏擺着，老爺子許給我金山銀海，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等我真犯了事，他随便抛出一個借口，就能讓我比劉宏的下場還慘。我能有什麽保障？肯定是要将自己的利益得失都算計清楚，再與他談。”
莊算贊同道：“沒錯，一定要想着自己。我感覺你已經入戲了，一切都站在利益的角度出發，很容易讓劉家老爺子相信你是可以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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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其實你太高看我了，也太信任我了。我完全可以趁機架空你，掌握地産公司所有的實權，做出背叛集團的事情。最後還裝作是被劉家老爺子利用，自己充好人，将自己摘清楚。”白有賢凝神望着莊算，沉聲說道，“算算，你為什麽從不懷疑我的動機？”
不懷疑麽？莊算這些天運動的時候也會想，自己的感情問題。以及他究竟是為了什麽沉迷在書中世界。這一次封閉的不與外界接觸的“康複”訓練，其實是他一手促成的。一方面是封閉更有利于全身心的投入，一方面也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仔細思索，究竟是不是要繼續。
這也可能是婚禮前的焦慮。
莊算不想在答應與另一個人共度餘生之後，再後悔，再抛下對方永遠的離開。可是想來想去，他沒有任何辦法控制自己是去是留。把賬上的錢都花光了，大概率是回到現實。但是錢越來越多……劇情越走越偏，崩書之後更難預料。
放權，不問，讓白有賢充分發揮自己的才智，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哪怕是，因為一段時間的疏遠，兩人之間的情感逐漸冷淡。
在對待感情的問題上，莊算的策略一般都是這樣被動，被動等着別人的反應。
最先提結婚的是白有賢，卻比莊算更沉迷事業，而将婚禮的事情一拖再拖。如今，莊算并不是每天都會給白有賢打電話，白有賢可以更自由的處理事業。面對着劉家接近千億資産的誘惑，以及老爺子的力挺，白有賢真的還會一如既往的忠誠麽？
愛一個人，真的能那麽久，矢志不渝麽？
莊算承認自己被原著影響很深，對白有賢并沒有白有賢信任他那麽高。換句話說，莊算很清楚自己愛白有賢，沒有白有賢愛他那麽深。莊算的愛有保留，給自己留了退路。
“我懷疑過，但是我不在乎。”莊算誠實的回答，試圖從金錢的角度解釋自己的想法，“我的賬上最開始只有爸媽留給我的十個億，買地花了一個億，那時你還沒來我的公司。事實上你來的時候我只有九個億不到。而後，正是因為你的努力，和公司所有人的努力，才能做成如今的規模。沒有你，我只是個好吃懶做的空想家，很可能早就敗光了那九個億也一事無成。所以我懷疑你什麽？你圖錢，公司賬面上那些錢，沒有你，就根本不存在。”
“這不是錢的事。”白有賢聰明的沒用按照錢的思路說下去。
雖然白有賢為了公司兢兢業業努力工作，但是所有創意和項目的大方向都是莊算提出來，為大家指明了努力的目标。莊算是總裁，又不是負責具體事務的小職員，在關鍵時刻決策，站在更高的角度指引大家，那才是總裁要做的正确的事。而且莊算從來不幹涉下屬的創新，給大家充分自由度和更高的福利，在這樣的老板手底下幹活，身心愉悅薪酬又高，簡直是打工者夢寐以求的天堂。
“那你圖我的色？”莊算笑容
“吳天佑，他那不是愛。”白有賢很冷靜的分析，“他是長得不錯，吳家也家大業大。他也看似喜歡我到有點瘋狂的地步。但是那種偏執，那種如兒戲的追求，他從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和感受。比起那種沒長大的小孩子，我更喜歡你的內涵與對我的尊重。”
莊算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原著裏白有賢選擇了吳天佑而不是莊算。因為那個莊算年輕幼稚纨绔，相對而言吳天佑還算是成熟一些，可以救藥的。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現在莊算年輕的外表之下，芯子裏是個被社會殘酷教育過的中年大叔，很多行事方法的圓滑與不作為，偷懶耍滑，在白有賢看來就是成熟、謹慎與對他的尊重。
所以白有賢骨子裏更喜歡一個能讓他省心的，越省心越好的愛人。
而莊算呢，他想要的是什麽？
在現實世界裏，他絕症瀕死，他渴望健康的身體，為此他能不顧一切的付出。當他進入了書中世界，他才發現一切都那麽爽，他擁有了以前連做夢都沒想到的金錢名譽和事業，以及愛他的人，他還有什麽不知足？
“曾經擁有過，我就知足了。因此你将來做什麽，我不在乎。現在的你已經讓我感動，讓我歡喜，給了我一切我不曾擁有過的。”莊算很認真的回答。
最樸實的言語，再白有賢聽來是最動人的情話。
“算算，你真好。”白有賢覺得千言萬語不足以表達自己對莊算的感情，算算那麽豁達，不給他壓力，只珍惜曾經擁有過的那些，讓他怎麽舍得離開他？他恨不得自己每一天都能與他共度，每一分鐘每一秒，都不與他分離。
至于劉家老爺子，眼睛裏除了錢還有什麽？就算劉家老爺子真的能許以劉家繼承人的位置，那個冷冰冰的“鐵王座”，也只有孤家寡人才會感興趣吧，就算劉家老爺子捧着給他，對白有賢而言也毫無吸引力。
“算算，劉家那邊是想對莊氏動手，還想借機處理一下吳家的不良資産，免得社會上有什麽閑話。他們明明已經
莊算問道：“你打算怎麽做，騙幾個億就跑，再不理會劉家？他們在國內商業各領域裏都有産業，地方上的關系比在帝都更穩，若是明面上鬧崩了，我們在國內說不得也被打壓。我無所謂，現在賺的這些夠下輩子用了。可是我大哥，他還想将集團發展壯大。我不能拖累他。”
“算算，你想的太悲觀了。”白有賢輕輕嘆了一口氣，“我雖然不想與劉家打交道，但是我們的公司做大之後，避不開他們。我會處理好這種關系。劉家唯利是圖這是道德上的缺陷，卻也是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做有損自身利益的事情。有利可圖，仇家都能握手言和，笑着簽合同；有損利益，親兒子也能扔出去背鍋。
我要讓劉家覺得我有更大的利可圖，吊着他們的胃口，騙幾個億太少，要做就做一票大的。他們以為在利用我，我同樣也可以利用這種關系，轉化他們的資源讓我們的公司發展壯大。就像是南方那個城市，劉家老爺子給我介紹的資源關系，現在已經完全由我控制住了，那個項目後續的進展會很順利。”
“我們公司賬上的錢算上我哥那邊，都還不夠一百億，人家估計根本看不上。劉家找你根本不是圖利，他們圖的是你這個人。”莊算很清醒的陳述。
白有賢并不否認：“還是算算看的明白。我也是最近這次見了劉家老爺子，才有這種體會。我一開始只覺得他盯上了莊氏的産業，或者是想吞了你的地産公司進軍房地産。實際上，劉家老爺子更希望我離開你，跑去支撐劉家的攤子。當然我若是能将你的錢都帶給他，不用他再投入大量的金錢，自己開辟新的業務，持續穩定盈利，他會更滿意。”
“于是我的昏迷正好順了他的心意？”莊算最初設計這個事，沒想着能一下子解決劉家的隐憂，只打算确認是不是劉家給他下藥。現在證據确鑿，卻也沒有自不量力，非要報仇。商場上為了争奪利益，無所不用其極，他能好好活着，已經是劉家看在白有賢的面子上，沒對他下
想當年，原著中意外身亡的莊家父母，恐怕也不是真的“意外”。這些事莊寧不說，莊算不問，卻不代表他完全一無所知。恐怕這才是原著裏莊算沉淪、叛逆，與莊寧之間産生隔閡的本質原因。原著中的莊算大概是想盡快報仇，莊寧卻知道無力抗衡，報仇是找死，還不如先将莊氏集團發展壯大，再徐徐圖之。莊算也想着盡快多賺錢，卻礙于自身能力有限，一錯再錯拖後腿。
改日，他要再找莊寧好好聊一聊。既然打算留下來，代替莊算好好活一輩子，莊氏這些陳年舊事就不能真當沒發生過。原著裏的莊算做不到，現在的千秋萬代地産公司未必做不到。
“算算，你剛才問我為什麽不答複老爺子。我其實是有顧慮的，因為我有一個大膽的計劃，成了就能坑劉家一把，不成或許給公司帶來一個大包袱。所以想當面問問你，你同意我才敢做，你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冒險。”
白有賢明白莊算對他是絕對的信任，他只是怕自己能力不足搞砸了，會拖累了莊算。但是不說這個計劃，用更保守的方式回避，根本糊弄不了劉家老爺子。
“我相信你的能力。”莊算并沒有立刻說什麽都聽白有賢的，而是拿出合作者的态度問道，“請講一講你的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