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改完~噠啦啦心情真好
小的時候爹曾教她辨識,這虎頭的是真正的北狄人,非我族類的壞人,而狼頭紋與後肩的是已投梁朝的昌峻王,是梁朝戰功赫赫的忠臣。雖然她已經記不得那些奇怪的狄人姓氏,但好歹記得這猙獰的圖案。
但當她衛家真正謀反之後,無論是梁人還是狄人,無一不是壞人了。
他脫下虎皮後,先是将蓋在她身上的狐裘拿起,後又為她重新蓋上那虎皮,才将狐裘疲于肩上。見她目不轉睛盯着自己,便道:“原本是想殺了你,将人頭送與邬珵,但現下.......”
“現下要怎樣?”
“帶回去,玩玩。”
“你這夷狄,土裏長出的帶獠牙的賊子......”
那男人盯著她冷冷:“還要罵什麽,一遍吐出來。”
南寞不是個傷春悲秋的人,更不是個有骨氣的人,罵出這一句被噎着時,便了然繼續罵也沒什麽意思。她在這裏遇到老虎,受了如此的傷,不是這個人,恐怕便與那老虎一齊死了。眼前的這人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無論将來要将她如何,都不是現下該考慮的問題。已在虎身下活下來,便不能再在人身下死了。
南寞覺得現下應該考慮的問題是......
“我餓了。”南寞指着虎皮,“我要吃它。”
那男人嗤笑一聲,顯然是被她這氣喘一口回不過味來。待得回過神來,便覺得自己肚子也是幹癟,于是起身悠閑地踏着雪向前方走去。
南寞瞥一眼背影:“你将老虎藏在哪了?如何一個夷狄卻和偷食的鼠類一般。”
那男人懶散地回頭:“便應該将它置于你身上,讓其他野獸來把你一并吃了,你才能閉上那張嘴麽?”
南寞愣了愣,知道這人是在救自己,便也覺得略有些理虧。但這一句不反駁回去,心上仍然不大痛快,便只得在背後小聲惡狠狠一句:“閉上如何能吃,且不僅要吃老虎,還要吃你這夷狄老鼠。”
那男人很快用匕首割下幾斤的前胸和腿肉拿了來,丢在她臉側,“且吃吧。”
南寞聞着臉側的血腥道:“這如何能吃?”擡眼時卻見那男人已将一塊大肉送入嘴邊撕咬,那場面與虎狼撕咬獵物一般殘忍惡心。
“你們夷狄都是這般吃肉的麽?”南寞嫌惡地問。
“不是,”那男人吞咽後,鄙夷地将血從嘴邊抹去:“我故意惡心你,中原女人。”
“那你想錯了,”南寞轉頭打量那肉,鼓足了勇氣狠咬下一串肉,随後用舌頭送入口中,對着南男人狠嚼半晌,忍着血腥的惡心咽下去。她的胃翻江倒海,一瞬便要從嗓子眼将這異物擠上去,卻被她生生壓住。她用手拾取了一些雪放在口中,過了半晌才舒緩過勁來。
那男人瞧了一會兒,似是無奈地嘆口氣,忽然俯下身來欺近他。
南寞見他靠近,便抓起雪來打他,那雪打在他身上,他卻沒有停止,反而直接将她用虎皮包好橫抱了起來。
南寞便是想動,但兩臂被他裹在虎皮裏,任憑她如何掙紮都掙脫不開,南寞一急,便朝着他肩膀咬下去,她咬得狠,雖則那男人披着狐裘,卻也仍給她咬得悶哼一聲。
那男人沒停步,卻是瞧她一眼,嘆了句:“哼,邬珵。”
南寞聽到世子的名字,警覺地喊道:“你叫世子幹什麽?”
“你咬便是他咬,日後要讓他一并還回來。”
“......”
那人将她抱至山下一個凹處,看起來像個小山洞,卻奈何三面漏風,好在頭頂遮擋住風雪。那男人本想将她靠在身後石壁邊,但她卻腰背疼得厲害,便只能放在地面,自己坐靠下來,用已備好的一堆樹枝簡單地生了火。
見她在地上躺着不甚舒服,他便将她的頭擡起來枕在自己腿上。
做完這些後,他便開始安然地用樹枝串起虎肉來烤。
南寞瞧着他做了這一切,禁不住地細聲問:“其實你是個好人吧?”
“好壞都是旁人分辨,自己如何說得了自己。”那男人先烤好了一串,卻是先遞給南寞聞了聞,待得南寞正要張口,他卻奪過來自己吃掉。
見南寞本已經蒼白下去的面上又起了怒容,這才将烤好的第二串喂到她嘴邊。南寞瞧着他沒有要拿開的意思,才一口咬下去。
“我已經飛鴿傳書,明天會有人來接我們。”
“你将我送到附近鎮子上去,我這樣等到明天,也不知還有命沒命。”也不知是因為吃了東西,還是因為虛弱,雖然只是晌午,南寞已經越發覺得困倦了。
“若是送你到鎮子,恐怕我的命先送去了。若是抓了我,想來能得的金銀是一輩子享用不盡。現下這大好機會給了你,你卻享受不了。”
“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同世子作對?”南寞閉上眼睛緩緩地說:“你的算盤可是打錯了......抓了我,世子又能有多在意,即便有一丁點,應也是怕我家人找他麻煩罷了......”
那男人低頭瞧瞧她:“我本是要殺了你,若說殺你是為了讓他不痛快,留你卻是我的主意,與他沒什麽幹系,但若是能看看他的反應,倒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南寞無奈了。這人明顯是不聽她的勸。她若是仍有力氣,便勸說他去抓個別人,比如那個常常說不出好話來的羽弗。
這人不送她去鎮子就醫,眼看她自己也越來越沒精神,腰背的疼也愈發麻木,天寒地凍,南寞怕自己是要撐不過明天了。但瞧着這男人卻似乎悉心照料,沒半點擔心她的傷痛,好像确定她不僅能活的過明天,似乎還能活得長久一般。南寞這般情況,自己也已經全然沒了主意。
“若我撐不過明天,你便将我這遺言傳出去,就說,‘爹爹,是我自己要走的,老虎也是我自己遇上的,不要怪旁人......這殺了我的老虎皮被我扒下來了,虎皮給爹爹,待得爹爹如願殺了狗皇帝,再燒給我,我就安心了。’”
那男人皺了皺眉:“你爹是誰,竟要殺皇帝以自立?”
南寞咧了咧嘴:“雖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告訴你,不止你的命可換大筆金銀,我的命,告示上明碼八千金。”
“你的命八千金......”那男人将她的話咀嚼了半晌,忽然眸子一亮,卻什麽也沒說。待得南寞擡頭等着他說什麽時,他才回望一眼,道:“虎皮是我扒下來的。”
南寞嘆口氣:“不要和我這快死的人争了。”
那男人不置可否:“昨夜我就将你傷口都包好了,你能死得多快。”
南寞一驚睜眼:“什麽?”随後身子晃晃,将虎皮晃得松動些,見那些劃痕流血之處皆包紮纏着布條,後背也綁了削成片狀的木條固定着背脊。南寞還道什麽勒得她有窒息之感,以為傷得太厲害,那窒息和不适是死兆。
“你......竟敢随便動我!待我好了,不将你扒皮抽筋做成腰帶......”南寞罵罵咧咧了一會兒,伸腳踢掉幾根燒成炭的樹枝,卻發覺對方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氣撒了半天消去不少,也曉得這人是不遺餘力地在救她,便只好以無聲來抗議。
到得夜晚時,山間寂靜地只聽得到呼嘯的寒風。南寞已盯了前方那火光半個時辰,而那壯碩披着狐裘的俊朗男人,正在極其百無聊賴地用匕首削着木條。
山野間的無望之感無時無刻不籠罩在南寞的身上。南寞想想進來幾個月,幾次必死卻又活了過來,生死一念一息之間,其實離她如此相近,近得觸手便可摸到。
南寞忽然傷感了起來,望着火星子自言自語。那忽明忽滅的火光便稀薄得如同此時她的命一般。
“我原來有個真名,我已經快忘記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記了,而知道它的人也都不在了,那誰來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那男人笑了笑:“我先給你在這裏立塊墓碑,你若是忘了自己叫什麽,就來找你的墓碑。你原來叫什麽?”
南寞:“滾......”
那男人挑出一段炭木,在手邊的木條上寫道:“滾之墓”。
寫好了之後,他便挖挖一旁地上松動之處,将那木頭插了進去。
南寞覺得無法再與他交流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寫了兩章,介個男人的名字還米有寫出來......
我要自省.....
讀者親,麽麽噠,打滾滾,收藏藏......
☆、晝雪(三)?西河
第二天早上,南寞正睡得香,忽覺得身下有些颠簸,睡意漸漸去了一半。迷迷糊糊中她轉個身,忽聽身前一聲驚呼,自己身子向下跌了跌,卻又停住。
睜開眼睛才發覺正被那男人打橫抱着向前走,想來剛才是差點将自己轉出去了。
四下望去,周遭已變換了景象,官道從凋零的樹木間綿延向前,一輛寬敞的馬車在前等着,那馬車夫身着大梁的衣服,模樣卻略有幾分狄人樣子,應是集了兩族血統。望見他們,不是先迎接,反而迅疾地寫了張字條,将身畔鴿籠裏的信鴿取出來,綁好了放飛,待得男人抱着她走過去,才深鞠了一躬:“二王子。”
那男人嗯了一聲,冷冷瞪車夫一眼,才緩慢地将她移上馬車。南寞上馬車時先是一驚,見馬車內深藏了數個身着大梁服飾的狄人,一個個正襟危坐,一看便知是侍衛模樣,不禁心中驚了一驚。
那男人似乎已慣于這般的配置,并沒有訝然,待安置好南寞,他問那車夫:“怎麽會是你來接我?”
“王後吩咐小人來接二王子。”車夫躬身答,不敢擡眼去看他。
“你方才寫了什麽?”男人繼續問。
“三個字:‘是女子’。”車夫埋首回道。
男人忽然提起車夫的領子,将他甩手大力扔了出去。随後一言不發上了馬車,南寞看他時,他也怒目相對。這樣的怒目,在她對着他大罵時也未曾看見。
車夫很快爬起走回來,不敢再多說什麽,放好車簾便駕車往回走。
南寞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醒來後,目光越過那幾個狄人侍衛,循着車簾的縫隙望見外面的光景,覺得有些熟悉,便問:“我們這是去哪裏?”
“王庭。”男人說話時沒有看她,一臉的怒容絲毫未改。南寞猜測應是與那車夫口中的“王後”有關。
“去你們的王庭,是要經過朔方嗎?”南寞問。
“便是經過,也不會進城,你也沒機會逃走,也沒機會見任何人。”男人瞧她一眼,繼續道:“別說你,我也不能逃走。”
南寞先是黯然,爾後睨了眼周遭的狄人侍衛,各個面無表情,思慮了一瞬,跟男人說道:“你是王子,那王後應是你娘親了?”
男人這時若有所思,又意味深長地長望了她一眼,随即将眼神移開,嘆了口氣:“待會發生什麽,都并非我的本意。”
南寞不解:“什麽本意?”
那男人卻不再說話。南寞狐疑地在腦中猜測了半晌,也沒有任何結果。待等了許久,她想叫出這人的名字時,卻只想到一個字:“诶。”诶了一聲後,她伸手出來拉拉他的衣袖:“我可不願叫你王子,我連大梁朝的皇帝都沒稱作過‘陛下’的。”
那男人回頭望了一眼,道:“西河埙。我們狄人互稱姓氏,只有親眷間才會叫名字,你叫我西河便了。”
南寞點了點頭。
馬車行進得極快,一天不到已進入了北狄邊境。由于是皇族的馬車,邊境一路重兵相送,的确是沒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進入北狄後,坐在窗邊的侍衛将車窗的簾帷挂了起來。通透耀眼的日光照進來,雖然刺眼,卻是清明。周遭連綿的高山緩緩退後,皚皚白雪蔓延而去,空曠的大地寂靜而蒼涼,遠處時而跑過幾只落滿雪跡不知所措的羚羊,也偶爾見到一兩個嚴實的帳包。
過了許久,那些侍衛便又将簾帷放下來。西河埙道:“将要入王庭了。”
這車夫一到關卡便掏出令牌,南寞從車簾縫隙裏望見前來檢視的狄人兵士皆對這令牌恭恭敬敬,便了然這是出自身份極顯貴的人。瞧着西河這二王子也是神情凝重,想來這令牌的主人須得是比他還要顯貴,那不是他口中所說的王後,恐怕便是這王庭的主人——北狄汗王。
馬車停下後,侍衛們首先下車恭請西河埙,西河埙思考一瞬,自行走下了馬車,指了一個侍衛前去将南寞抱下來。
但還未等那被指的侍衛重新進入馬車,卻突然沖上來一個狄人婢女攔住那侍衛,随即朝着西河埙一拜:“二王子,皇後請您将女子親自帶進去給她看呢。”
西河埙怒目伸手指着那婢女腦門,卻一句也沒說出來。他走回馬車裏抱起南寞,輕聲說了句:“對不住。”
南寞道:“我現下這模樣,不是任你們宰割便是自盡。我已想好了,你記得傳我的遺言便是。”
西河埙苦笑:“你倒想得開,只怕過一會兒卻要反悔罵粗。”
那婢女便帶領着西河埙往前方穹廬走去。
王後穹廬大帳前的湖泊此時結了冰,有貴族的小孩與仆婢在上面嬉戲。那婢女對裹着虎皮躺在西河埙懷中的南寞十分熱心,也十分恭敬,仿若是她自己的主子一樣。她向南寞介紹道:“王後喜愛孩子,每月都命貴族送他們的孩子來玩耍。王後常常親自讀故事給他們聽。這位中原姑娘,您日後做了二王子的人,也要盡快添個一子半女,好讓王後高興。”
南寞聽了這話,胃裏忽然如同昨日吃下生虎肉一般,面目也變得有些抽搐。
“你閉嘴。”
還沒等南寞開口罵人,西河埙就先向那婢女吼了一句。南寞卻沒回過神來,以為西河埙罵的是她,便脫口而出:“誰要做你的人?若是如此,我立時自盡給你看!”
西河埙無奈擡頭不理。那婢女卻先急了:“中原姑娘如何已想不開了,作家伎服侍王子是福分,萬不能尋死覓活惹往後生氣。”
“家伎!”南寞面目已經抽搐得西河埙再也看不下去了。
狄人貴族娶妻只娶一位,通常是顯貴之女才可嫁為王子妃,為聯姻之故。狄人忠貞,以多娶為恥辱,以往因與梁人交往甚多染了梁人陋習的狄人,因為暗自多娶或通奸,一律是不問緣由斬首的,兒女也皆不可留活。這是為了鞏固貴族血統與聯姻制度。但若是王子妃誕不下子女,男人可豢養一些家伎,卻其實為奴仆,即便生子也無地位,孩子交由王子妃撫養,至多可有單獨帳子和較好生活,卻是注定被趕出王庭。而家伎身份生下的孩子,若不是長子,便終生不得染指政權,常被發配遠疆。
那婢女見南寞抵觸,但身上卻不動彈,還只道是中原女子不懂習俗而驚訝,便更加好心地提醒她:“若是待會王後選了你做家伎,你可切記不可被二王子趕出來,王後月前已經下令,被二王子趕出來的女人,直接送後山那裏去喂狼。”
南寞在身上的虎皮被西河埙裹得十分緊,這會子她想劇烈地掙紮,卻覺他抱得愈來愈緊,将要喘不過氣來。
将入大帳時,西河埙将她的頭往身子裏蒙了半刻,她便沒了知覺。那一刻,果真覺得命如蝼蟻一般。
西河埙見她昏了過去,終于送了口氣,緩緩抱着進入帳內,低頭跪下,道:“母親。”
帳內高座上的雍容女人內着大梁錦繡,外披狐氅,緩緩站起走過來,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和她兒子懷裏的女人後,笑問道:“原不知你是喜歡中原女子,才犯下大錯,将你帳子裏堆了些你不喜歡的狄女,這回你不會再将女人棄之不顧了罷?”
西河埙雙手抱了南寞一路,已是胳臂十分酸楚。但也不知緣何,偏偏就不松手将她放置在地面。這一點被王後看在眼裏,心下不禁十分欣喜。
“埙兒,為娘不強迫你娶什麽王子妃,但生兒育女乃是你做人的本份,此次你有了心愛的女人,為娘是十分開心的。”
西河埙:“這女人是兒子半路所救,只是動了動恻隐之心罷了,兒子并未看上她。且兒子從她話裏才知道,她是大梁反賊衛氏的女兒。”
王後:“衛氏便如何?納一個低賤的家伎神不知鬼不覺,且衛氏相隔千裏,自身都難保,便是樹這敵人又如何。”
西河埙:“她還曾是大梁皇帝所賜,邬珵的未婚妻。這敵人母親覺得如何?”
王後忽然轉身走回座椅,靠在椅背那柔軟的虎皮之上,眼睛盯住她兒子手中抱着的女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西河埙已然額頭手臂暴起了青筋,實是不能再堅持,只等着母親一句話遣他出去,卻等了半天不見母親發話,悲從中來,無可奈何。
又過了半刻,王後瞧着南寞身上那虎皮問:“這虎皮是從哪裏來的,緣何尚有血跡?這女子又是怎麽受的傷?”
西河埙答:“是這女子與虎拼搏所致,兒臣救了她。”
王後問:“那麽這虎是你所殺?”
西河思了思,嘴角微微一笑:“算是她所殺,兒臣補了一刀。”
王後忽然大喜:“我們狄人素來殺虎者要被封為勇士,贈與榮華富貴,若是同貴族一齊殺虎,便是可享同這貴族一般的禮待。從今起,這女子可享受同你一般的禮待。”
西河雖說知道殺虎者可獲封為勇士一說,但卻從未聽說可獲得與他同樣待遇的,他不知母親葫蘆裏賣得什麽藥,正欲詢問,卻聽王後道:“快下去吧,你這樣手臂可要斷了。數年前大亂之時,你護我也未曾護得這樣緊,現下護這個中原女子護得這般緊,卻偏說不想要,母後實在捉摸不透你。”
西河不再回答,一拜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讀者大人們問男主你去哪裏了,秋秋該怎麽回答呢?
秋秋只能說,他一出來就要天雷勾動地火,所以輕易不能放他出來吓人。
親們親們,點收藏包養我~!
ps說明:因為行政地圖和人物形象,秋秋偏好漢魏時期,所以基本按照那個模樣的匈奴寫,但是其實也有參考突厥南下,借鑒雜,自編瞎,稱呼上就不叫做單于,阏氏,可汗,可敦這類歷史用語,統一用汗王,王後,王子。北狄姓氏取自鮮卑姓氏。秋秋編得很瞎,親們莫考據~
☆、晝雪(四)?爾綿
西河埙當夜便遣了禦醫為她瞧傷開藥,随後又豎了屏風在床與卧榻間,自己仰在卧榻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南寞醒來時,西河埙正坐在她面前擺弄者手裏的匕首。南寞盯着那匕首看了半晌,發覺那的确是一只普通的匕首。
西河埙斜眼瞥一眼她,一邊将匕首在手裏轉了一轉,一邊道:“醒了?”
南寞問:“你做什麽将我蒙暈,是不是王後說要将我怎麽樣?”
西河埙忽然将匕首指着南寞的面上比劃了比劃,蹙眉道:“我将你救回來,是打算折磨你。”
南寞一臉嫌惡瞪他:“知道。”
西河埙瞧了她一會兒,意味深長地嘆口氣,低聲道了兩個字。
南寞卻對他悄然吐出的那兩字極為的敏感:“你又叫世子的名字做什麽?”
西河埙看她身上的氈裘落到了腰間,便輕手輕腳地将氈裘往上提到她下颌,又給她往裏折了折。随後他沒有再說什麽,便出去了。
看着他走出去時,南寞才發覺自己置身寬敞的穹廬,滿眼望去是金做的雕飾、獸皮包裹的簾帷和毯子,連牆上所挂紫檀木的長弓也用金鑲邊,用貂毛包裹手握之處。兩個侍女在門前眼睛不眨地站着,身上穿着的緊實美觀的氈衣。
過了一會兒,送藥的婢女走了進來。
南寞正有一肚子疑問,見有人過來便趕忙問:“他是怎麽吩咐你們的?”
那婢女頭也不擡,聲音極溫馴答:“說待您,要像待二王子一般的禮遇。”
南寞驚訝地望了她一眼,仔細思索也想不通,這西河埙說要折磨自己,怎麽将自己折磨成王子待遇了?想到之前西河埙去見那王後,她繼續問:“那王後呢,王後怎麽說?”
那婢女仍是不擡頭,恭恭謹謹地答:“像二王子一般的禮遇,便是王後吩咐的。”
南寞更是糊塗了。只呆呆地望着那婢女将藥碗端放在她床前的案幾上,卻忽然發現了點異樣。
她注意那案幾雕飾紋路也極其細致,幾只茶杯也是絕好的釉瓷,偏生端上來的這碗樸實得有些刺眼。
她出生反賊之家,自小是很有警覺,且又是跟着殺手學大的,又是做細作,她瞧着那婢女眼神之中有些閃爍,便知道這人不知動了什麽腦筋。
她擡眼上下打量了這婢女半晌,道:“不是說像二王子一般禮遇麽,二王子使的碗就是這般?”
那婢女的手交握住,睫毛顫了顫:“是,小人這就換過。”說着捧起碗,埋首轉身向外走去。
見她出了帳子,南寞想了想,将把門的那兩個婢女叫過來:“她說的是真的麽,要待我如同王子?”
那兩個婢女一個叫石蘭,一個叫乞扶,都是狄人的姓氏,模樣看上去只比南寞稍稍大了些,樣貌也還算清秀。石蘭性子開朗,一聽便笑逐顏開地說:“您是貴人,以女子之軀殺死老虎,在我們狄人眼裏是最厲害的勇士。所以王後嘉獎您,要您同享二王子的禮待。”
“殺虎勇士?”南寞聽了,總算對西河埙那坐在她床前黯然的模樣有了些了然,随後噗嗤一笑:“那,那西河埙也是和我住同樣的帳子?”
石蘭笑道:“是,貴人您說的沒錯。”南寞頓時對那素未謀面的王後充滿了感激。就當她欠着救命之恩,過一段王子生活将她的一身傷養好。
乞扶性子敏慧些,石蘭說完她便補充說:“其實王後娘娘說的同樣禮遇,是說......”
見她支支吾吾,南寞趕忙問:“是什麽?”
乞扶鼓足勇氣:“是說您要與王子同吃同住。”
石蘭天真無邪:“是啊,您和王子住同個穹廬,我們是王子的婢女,所以一并服侍您。”
南寞一驚:“這......這是真要我當家伎?”
石蘭伶俐地一笑:“家伎哪能躺在王子的床榻,我們偷偷打聽過,王後似乎要您做王子妃呢。”
南寞忽然陷入了兩難。
若是将她充作家伎,她也就心一橫舌頭一咬過去了,若是王子妃......她這心一時橫不下來,舌頭也咬不下去。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下她被好生伺候着,不如便等身子好了再圖後來。只要留得清白,其他大可不在意。
那出去換碗的女子掀開簾子碎步進來,将藥碗重新端放好,便要出去。
南寞瞥見石蘭和乞扶看這女子的眼神都大有鄙夷之意,她雖不知道原委,也覺得應再試探試探。
“阿也,這藥已涼了。”南寞張大一雙眸子恹恹地道。
那婢女将頭埋得深深地,偏生叫南寞看也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小人重新熱熱。”說罷端起碗來躬身出去了。
“這是誰?”南寞問。
“爾綿,一個家伎,貴人別理她。”石蘭白一眼門口道。
南寞想起世子家用一整個瓊安樓豢養家伎,那些女子一個個美人如玉,天天就是唱曲跳舞之類,地位也頗高的模樣,但聽石蘭的口氣,在這裏卻不盡然。
“我的藥怎會是家伎負責?”南寞問。
“爾綿求了我們許久,要我們給她機會能瞧瞧二王子,我們便讓她在外做做灑掃,大約這會子是她求了熬藥的婢女。想來您這位忽然出現的王子妃,叫她好生着急了。她是為奴的出身,是以前被咱們汗王打敗的肴憐氏留下的人。”
南寞正咀嚼肴憐兩字是肴憐隊率的姓氏,但也沒有多問,過不多時,西河埙走了進來。他着一身貂裘,走近時取下外出的氈帽,抖下些微的雪來。南寞擡頭看他時,石蘭正從他手上接過帽子,乞扶也等着他将貂裘解下來。他肩上沾染的白雪漸漸地隐于柔軟的貂毛中,臉上的風塵也化為一絲淡淡的笑:“你們退下,我要與這可能的王子妃說話。”
見兩個婢女退下去,南寞冷冷回一句:“我才不做你的王子妃。”說罷兩臂一用力,發現自己且能微微坐起來,便靠在枕上道:“你要是敢碰我,我歷時殺了你。”
西河埙狡黠地彎了彎嘴角,忽然兩手壓住她雙臂,俯身将她壓在身下,雙唇貼在她耳際故意吹起她幾根鬓發,緩緩地吐着熱氣:“你殺吧。”随即又在她面頰迅速一吻。
南寞悚然驚覺,擡頭對上他的眸,見他正雲淡風輕地以此談笑,眉頭忽然動了動,嘴唇微微顫抖着吐出兩字:“匕首。”
西河淡淡道:“怎麽,你真要殺了我?”說着不大置信地将他那時常把玩的寶貝匕首遞過來。
南寞接過那匕首,二話沒說地朝他脖頸刺下去,西河本能地伸手抓住她的小臂。
“你刺下去也可以,大可想想你自己的處境。雪地裏你虎肉也生吃了,我抱你欺辱你也認了,現在你卻不想活了麽?”西河說的時候,眼角仍舊含了輕蔑地笑,似乎她所有的行為都能觸動他那敏感的笑穴。
南寞顯然氣還沒消,如同火焰一般的眼神盯住他不放,仿佛他一旦放開,便會歷時身首異處。
西河這回才斂了斂容,道:“我殺了你一次,也救了你一次,莫要不識好歹。”說罷卻将緊攥着她小臂的手放了下去。
南寞怒氣上頭,卻難以收回來,但在他講話間,也已經衡量過報這仇的利弊。她想殺他,也并不是因為自己被他輕薄撩撥的羞辱,而是她讓她想起數次等死時的絕望,挂在樹梢懸将落崖,世子選擇了與旁人同死那種心灰意冷的感覺,老虎撲來爪子劃破她胳膊又使她摔落在山下那種無助,這許多時日來積攢的無奈和羞憤着實無處釋放,她着實忍不住想要爆發。
最後她仍然那匕首偏了一偏,往他肩頭刺下,卻在刺破厚重的貂裘後,往外一挑,那貂裘應聲發出劈裂之聲。
“還算識時務。”西河見她将匕首直插進氈被,禁不住輕笑了兩聲。
這時那送藥的家伎爾綿走了進來,原本低着頭,望見西河埙卻微微擡眸,南寞望見她眸光顫了顫,眼裏意味深遠,便揣摩這是個同她一般癡情的女子。
但是同情不能當飯吃,南寞早覺得她不對勁,見她将藥端來,便對着西河說:“這女人眼神閃爍,你嘗過這藥,我才敢吃,否則我還會殺你。”
西河無奈,便打算将那碗接過來,爾綿卻忽然露出驚懼之色,随後抱起碗送至嘴邊,猛地将那碗裏的藥全部吞下去。
南寞見那湯藥仍冒着熱氣似是滾燙,她卻盡數喝了下去,心下頓時一沉喊道:“你果真要害我!”
西河也瞬間站起攥住她的脖子,問:“藥碗裏放了什麽?”
爾綿身子戰栗起來,那碗脫手落地發出一聲重響。
門外的石蘭聽到異響連忙進來,見到這樣的情形和地上的藥碗便了然了大概,跪下說道:“王子,石蘭立刻就去禀告王後,将這女子喂狼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竟然感冒了,吐豔感冒的感覺,暈暈乎乎的都不想碼字。。。
秋秋在思考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那就是,男豬腳到底神馬時候出來呢?神馬時候出來呢?
表示我還沒想到,但必須讓他的出場很拉風。
我感覺越來越寫得像宮鬥了,雖然是低水平的,但我本來定位是搞笑風的不是咩?
是咩?不是咩?
☆、晝雪(五)?為妃
西河:“不行!”
南寞斜眼看他:“為何不行,她也差點害死你。”
西河這時松手放開爾綿,爾綿渾身戰栗地跪在地上,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起來,似乎已經預見到嚴厲的懲處。
西河狠狠盯住石蘭:“今夜的事你敢說出半個字,那我親自送你去喂狼。”石蘭震了一震,哆嗦地磕個頭出去了。
這時爾綿忽然抱住西河一條腿,西河想掙脫,卻奈何她死死地抱住不撒手,西河低頭時,瞧見她将臉埋在自己腿邊,背部微微起伏,爾後望見自己褲腿沾上了她大片的淚。
西河心起了憐愛,俯下身去将她扶起來,用手指擦拭掉她面上的淚痕,柔聲道:“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有我一日便有你一日,即便将來我真有了王子妃,也不會置你不理。”
爾綿抽泣着點了點頭,卻不妨黑綠色的汁液已從嘴角滲出來,西河急忙将爾綿抱起出了帳子。
南寞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但猜測也不過是要給她醫治,但越想越覺得奇怪,這女子好端端地一來便要下毒害自己,被發現還自己将藥喝了下去,喝下去西河卻這般護着她,但她卻從婢女處聽說他向來是不親近女子的。
死一個要害自己的人是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