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完~噠啦啦心情真好

麽?現下關卡已封,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方才我給他們指路,他們一時沒反應過來,若是知道我聲東擊西,定會回來按路追尋,我們得趕快走。”說罷直拉着她向藏車馬處奔回去。

南寞伸出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抹,隐住了淚痕,與他一齊找到馬車,坐定。那車夫也是他從西軍裏調來的親信,西河在車夫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返回來坐好。那馬車便疾馳了出去。

馬車疾行之時,西河伸出手臂将南寞護住,南寞躲避,卻被他強行抱住:“你現在要沉住氣,我會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不要推開我。”

将要過出王帳的關卡時,西河将她扶起來,打開座下的暗格,吩咐她躺進去。關卡守衛果然過來檢查,見是西河便一揖:“二王子,汗王有令,你不能出去。”

西河怒斥:“本王現下是東西軍總領,若不能連夜調動西軍,延誤軍情你待負責麽?”

那侍衛仍要阻擋,西河握了一把車夫的肩膀,那車夫便硬闖了出去。才行駛不到數十丈,便聽到後面有急急的鳴哨聲,西河暗暗道:“不好,看來他們也趕過來了。”

西河打開暗格将南寞扶出來,她因為裏面呼吸不暢,狠狠地瞪大眼睛吸了一大口氣吐出去。

西河瞧了瞧她,哈哈一笑,道:“咱們還得打一仗。”

便聽一陣雨點般的打鼓聲,南寞聽得出這不是真的打鼓,這是箭射中馬車壁上的聲音。

忽然聽到馬車外一聲聲嘶力竭:“二王子......”

那聲音去的很快,仿佛一陣風便吹沒了,西河掀起簾子,見是車夫從馬車上中箭摔下去,摔下前他尚拍打馬走至正确的方向上,摔下時,也拼命地朝外滾去,只為了不撞上車輪。這倒不是為了他自己的死活,而是怕掀翻了馬車。

南寞望一眼這個犧牲者,不自覺地去捏西河的手,眼睛忽然放了光:“咱們是要打一仗。”

西河定定地瞧着她晶亮的眸子:“你相信我麽?”

南寞終于從方才的不解憤懑中脫了出來,點頭笑道:“不用問我。”

西河興奮地點了點頭,放開她,縱身朝那馬背跳上去。兩腳一夾,那馬飛馳如風,射在馬車上的箭聽着少了些。

但馬車終究是慢了些,南寞透過小窗朝後面往,斜刺裏穿出不少騎馬的弓箭手,他們的馬騎得很快,将要追上來,仍舊一面地向馬車射着箭,許是知道現下騎馬的是西河,所以沒有一箭是向着馬上,而是向着馬車的小窗。

眼見他們将要追上,西河在風中喊了一句:“跳過來!”

南寞“嗯”了一聲,正掀開簾子準備靠近馬尾處,身前倏忽射來一箭在她腳下。她定了定神,往回縮了縮身子,再次尋找機會。

那些弓箭手看她探身,便朝馬尾處狂射,不一會兒那馬車連着馬身的繩子便斷得只剩了一根,整個馬車将要傾翻出去。

西河喊道:“跳!”

這一聲下,南寞縱身朝前躍出。長箭在耳邊擦過,冰涼的箭簇撞上風,發出飕飕的冷聲,南寞從半刻躍下來攥住西河的衣服,穩穩地坐定,抱上他的腰。

“西河回身望一眼他,道:“砍斷繩子。”

南寞點頭,袖劍一出,手起劍落,那馬車從後面徹底翻仰出去。

馬離了後面的負重,跑得便更加飛快,這馬也是西軍裏他特意挑出的好馬,如閃電一般疾馳在暗黑的原野上,将身後的狼群遠遠地甩在身後。

南寞靠着西河,在他身後“咯咯”地笑。

西河偏過頭來,嘴角微彎:“好玩麽?”

南寞點點頭,說:“極好玩。”

西河:“還好這馬沒中箭,否則它一倒,咱們都要遭殃。”

南寞兩腳夾了夾馬腹,喊道:“馬兄,辛苦了!”

西河忽然假裝作出黯然的樣子:“你且不問我麽?”

“你也辛苦了。”南寞笑着攥着他衣服問:“我們現在去哪裏?”

西河朝遠方天空望了一眼,她看過去,他變得似乎有些凝重。西邊的星子忽明忽滅,有淡淡雲霧飄來遮掩,西河想了想,回頭說:“浚稽山。”

作者有話要說: 呼!終于逃走了。

今天喝了點調酒,暈暈乎乎寫下來的,嗯哼,挺帶感。

收藏君。。。啦啦啦。

話說兩天米有人評論了,是嫌我更的慢了麽。。。哭給你們看。

☆、焚城(四)?躲藏

焚城躲藏

将要天亮的時候,馬匹終于支撐不住。

西河見馬已略有些東倒西歪,便後手扶了南寞下馬。那馬走了幾步轟然倒下,荒漠上塵沙飛起。

西河指着遠方說:“那就是浚稽山,天色亮了,看得更清楚些。”

南寞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澹白天際一處,山峰高聳,漠北的天和地都是清明的,從來沒有什麽東西遮擋得住。鹞鷹的聲音在頭頂呼嘯而去,盤旋于那高聳的雲間,寂靜蒼涼的土地一望無垠,西河拉着她往前走,她沒有拒絕。

西河道:“這裏有我的一處帳子,我先帶你去那裏安頓。”

南寞問:“那你呢,和我一起躲着?”

“将你安頓住,我便回去。山外是我西軍駐地,你躲在裏面,沒人敢去找你。”西河說着去瞧她:“你放心,我一定護你周全。”

南寞大約是吸了一口冷氣,不妨地打了個噴嚏。西河見狀作勢要解下大氅,卻被南寞擺了擺手。

兩人一路走至山下的軍營,西河讓她在山上隐秘的小帳裏住下。南寞一進去便覺得周身從來沒有過的困乏,便倒頭去睡。

醒來時,南寞不見了西河。問了下人,知道他上山去看鷹了。南寞便循着路去找,遠遠地望見他背立在山頂。

南寞本想走過去,卻忽然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但卻又怎麽都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耳邊忽然響起埙聲,寥遠空曠,聽得出憂慮和滄桑。

這埙聲,也是極其的熟悉。

南寞驀地想起一個人,當日在前往朔方封地的路上,糧草被燒,世子的人假扮他,還帶着一個名叫做成璧的舞姬,還有她,一齊被一群黑衣人趕上了山崖。

那為首的一個将她和成璧挂在樹梢上來威脅假扮的世子,假世子救了她,卻随成璧一起落崖。

那個黑衣人的身影,那個黑衣人的身影......原本他若是不吹埙,她決計是認不出的。但她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那群人被最後圍住時,那為首的黑衣人一邊跳崖一邊吹埙,那熟悉的音調和曲韻,于死亡邊際徘徊了一圈的南寞絕對不會忘記。

她想起了這一切,便大步走到西河伫立的懸崖邊,猛地在西河身後推了一把。

西河是在大漠裏長大的孩子,身後是狼尚且都不會恐懼,何況一個小姑娘。他警覺地穩住回身一旋,站定後望見是南寞,大大吃了一驚:“你這是做什麽?”

南寞問:“将落下去的感覺如何?”

“什麽意思?”

“你将我吊在樹上時,下面是黑黢黢的深谷,我就這麽等着你将那繩索砍斷,等着看自己摔成稀爛!”

西河低了低頭,目光閃躲:“你知道那是我了。”

“畜生,我要殺了你。”南寞袖中劍出,直直向他胸前刺去。

西河握住劍,順勢将那劍尖偏了一偏,任憑她将劍刺入他的右胸。随後擡起頭慘慘一笑:“至少也給我留一條命,讓我将你送出去。”

南寞見真的刺中了他,心裏的怒火已經去了一半。但口中還是說:“你何必這麽假惺惺的,本來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卻偏要在這裏跟我說好話!”

西河冷不丁地腿腳不穩,向下倒去,南寞驚覺,沖過去扶住他。

西河道:“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死。”

南寞白他一眼:“你現在是不能死,你死了我便不能活着出去。”

西河一手壓住右胸,另一手猛地将劍一抽,鮮血迸出來。好在南寞當時也已經猶豫,刺的那一劍并不深,這一下鮮血湧出也沒要了命。

南寞一時着急,便想私下一片衣服來給他裹住傷口,卻沒奈何這冬天的氈衣厚的很,她扯也扯不開,反而西河在一旁疼着,還看着她笑了出來。

“快扶我回去,別被旁人看出來,進了帳子再說。”

南寞點頭,将他扶了回去。期間有婢女跟上,眼神略有些奇怪,但終究沒有起疑。

回到帳子後,她便趕忙的為他傷口裹上棉布。纏了許多圈後,才嘆了嘆氣:“這樣不行,還是叫你們這裏的郎中來。”

西河搖了搖頭,躺在床上阖着眼,臉色蒼白:“不必了,我晚些自己去。你這兩日就好好在這裏躲着,別亂走。風聲過了我會來接你。”

南寞點了點頭:“那你現在就快下去治傷罷......”說着踟蹰一陣,繼續道:“我刺你這一劍,是因為你該死,大約重來一次,還是會這麽做,我不後悔,但你也救過我多次,這就兩相抵了。我不尋求你原諒,也不會原諒你。”

西河微微咧了咧嘴,示意她躺在他旁邊,“別說了,你最後陪我一會兒罷。”南寞看他難受,便允了。

許是太累,南寞這一覺便睡到了深夜。西河在黑暗裏摸索着起身,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音。他仍是沒有聽南寞的話找軍中的随侍郎中來替他處理傷口,而是自己在軍帳中随意地處理後便牽了馬上路。

西河縱馬回了王庭,向他父汗的王帳正走着,路過太子的穹廬。

太子已被準允出帳活動,西河走過時,他正拿着一張弓朝近處一座空的氈房牆上射着劍,聽得他的腳步,太子轉過臉來,面無表情地盯了他半晌,随後拉弓,搭箭,對準西河的心髒。

西河沒有移動,只是靜靜地回望他的阿兄。這個少時馳騁沙場的殺敵無數的戰神,這個十一年前屠戮四方的霸者,現下舉起弓箭對着自己。

僵持了良久,他的兄長終于放下了弓箭,朝他輕蔑地一笑。掀起帳簾子走回去。

西河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說不上是什麽。

見了汗王,果然對他一通罵,但畢竟重任所托,便仍教他以大局為重。至于一個女子,既然連邬珵都毫不在意的女人,汗王便更加的不在意,充其量事情了解之後拉到後山殺了,現下也不能對西河太苛刻。

汗王在王後這些年的鼓吹下,漸漸也覺得西河沉穩,而太子暴躁,對着自己都時常做出不敬的舉動,進來他看太子的眼神,不是冷戾就是冷笑,沒有半點人倫親情能被人看得出,汗王也很失落。

想到十一年前的殺戮成災,其實他一向與曾經的肴憐汗王尚交好,雖然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但趕盡殺絕至婦孺,他絕對是沒有那麽狠。

當自己時年尚十八的大兒子提着數個婦孺頭顱向他炫耀時,他的眼中既有勝者的喜悅,也有隐隐的後怕。

這也是為何他将他軟禁思過,并下令暫轉兵權的原因。

王庭數百年,把長槍弓箭對準自己父親的好兒子,絕不止一個兩個,他是不得不防。

西河從王帳出來回到自己的穹廬。他初進帳子,竟然一個服侍的下人都沒有,不禁有些奇怪,便往下人住的氈房處走去問。

還未走至,便看見石蘭她們兩個近前的婢女将尓綿踢倒在地。

石蘭指着地上嘴邊流血的尓綿道:“你跟的好主子,是個什麽爛人,不過是咱們王後拿來當旗子的,你當你跟着她還能在二王子身前晃,便不是地下的家伎了?不是奴隸了?”說着還唾一口。

西河氣急,暴怒地沖上來一個巴掌将石蘭掀翻在地上,俯身扶起尓綿。尓綿原本堅強鎮定,甫一見到他,忍不住一滴眼淚滑出眼眶。

西河将她扶回帳子,從她的袖裏幫她拿出巾帕,小心擦拭她嘴邊的血跡。

尓綿溫柔地瞧着他,瞧了一會兒,才想起什麽,便問說:“南寞姑娘沒事吧?昨日我聽說你闖出王庭去,給人好一頓的追。照這樣的情形,要出北狄到大梁去,更不可能了。”

西河悶聲笑了笑:“我已經将她安頓好,料來這幾日應該能度過風頭去。前些日子,還多謝你照顧他,雖然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表哥。”

尓綿使勁搖搖頭:“我更多是為了你的喜歡。”

西河撫摸着她的額發:“将她送走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你,你是我西河埙的女人,我終生不會負你。”

尓綿聽得高興,伸出雙臂擁緊了他。他回抱住她,用心的給她作為他女人的疼愛,卻止不住心裏卻若有所思。但又能如何呢?

西河嘆口氣:“你收拾收拾,跟我去前線軍中。我只帶你一個照料我,以後不會讓任何人近你身,欺負你。”

尓綿在他的懷中緩緩地點點頭,眼角和嘴角彎成了大漠夜間一抹彎月。她從來沒有這般的享受過他的愛憐,她抓緊地享受着,只怕下一個這樣的時刻,便只能隔世了。

西河帶着尓綿到東軍軍帳的第一天,便有消息傳來,邬珵率着四萬軍馬已經從陰山北被他拿下的北狄大營處包抄過來,縱深向王庭行進。

與他兵戎相見的一日終究是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呼,考完我就呼哧了一章出來,明天還有一場,下午回來更。

親們看的愉快,這一卷也快要完結了。從今天起會日更到本卷完結的。

☆、焚城(五)?聚首

東部的軍帳裏,西河醒來,望見旁邊坐着的尓綿,正在極其認真地做着針線。見他醒了,便将手中衣物放下,走過來為他更衣。

“怎麽這麽早便起來了?”西河問。

尓綿莞爾笑笑,“想着給你趕做一件衣裳。”

西河說:“交給下人去做便是。”

尓綿為他穿好裘服,說:“這裏除了我,哪有會做衣裳的人。”

西河握了握她的手,目光柔和地說:“也是,你在這裏也沒什麽旁的解悶,想縫衣服就縫吧。”

随後進了軍帳聽統帥詳述軍情。

據探子報,今日夜裏邬珵将會率大軍到達諾水之北,西河已下令東軍前去阻截。這一戰甚為關鍵,若是勝了,即可控制水源,将邬珵的軍隊趕回山北,若是輸了,諾水成為邬珵大軍的補給之地,便會為其縱深北狄提供便利。

西河的心情有些複雜。他的兄長殺子之事才不過發生了兩天,随後兄長被軟禁,邬珵逃走,還有兄長身邊的那個出連,種種奇怪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看上去沒有什麽聯系,卻似乎都有些可疑之處。

最令他不解的是,邬珵明明以身涉險地來到王庭是為了南寞,但為何卻放任自己與她親近,在最後又獨自逃出去?如果他的心裏有着南寞,他不會那麽淡定自若地任憑自己與她相處,也不會玩出這個金蠶脫殼的計策來。西河越來越覺得,将南寞推至他的身邊,似乎是邬珵故意為之的。

十一年的屈辱在身,盡管西河那時從狼口中救過他一命,盡管他為了讓他從北狄脫身,還将自己的令牌送上,但這些也許都無法改變家族被滅的血與恨。西河想做的是補償,所以他即便聽從母命,将他的未婚妻擒來放在自己的床榻,即便自己也十分的喜歡這個南蠻女人,他仍是守護着她,這是為了邬珵。他覺得,也許自己做一些什麽,能夠減輕邬珵心中的恨意,也許他們還能做朋友,兩軍交戰,從來不是他想過的事。

若不是父汗今日将他推到這個位置,他不會如此的關心軍政之事。丢城失池如吃飯喝水一般稀松平常,他自己總領的西軍地處偏僻,向來也沒什麽大事,他有時一月才會去個幾次,也只是聽些雞毛蒜皮,過得是悠閑懶散的日子。

正在草原上思着,看着來來往往的兵卒,他遙望西邊那處隐隐的高山,不知道南寞怎麽樣了,是不是聽他的話老老實實地呆着?他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姑娘,但沖動的時候也會腦袋一熱地不顧一切。浚稽山承載着他們幾個人兒時的記憶,也承載着他此時的惦念,她做不成他的女人,但終究是他喜歡的女人。

夜深的時候,南寞獨自在床上睡着。她這幾日一直這麽呆滞着望着頭頂,飯來也不怎麽吃,睡覺也不褪下衣物,她在想着的只有一樣。

為什麽。

他說好帶他走的,為什麽卻自己逃出去?

是事情緊急麽?一定是的。她許多次這麽告訴自己,她不相信她心中愛慕的夫婿會抛下她,這山上放眼望去是大片的荒漠和蜿蜒的凍河,這裏寂靜遼闊,看似美好淡泊,但不是她的歸鄉。

她這些天清醒的時候,會問伺候自己的那個婢女兩軍交戰的消息,那個婢女知道的東西很多,甚至比下面看守的侍衛們知道的都多,她覺得這是西河的特意安排,讓她明明白白地,就不會做傻事。

這日夜裏,忽然有人猛烈敲帳門。南寞警覺地跳下來握好劍,門外的人說:“姑娘,是我!”

南寞聽出來是照顧她的婢女,她聽着婢女聲音焦急,似乎是有急事,便開門讓她進來。

“姑娘,軍中傳來消息,說邬珵帶着一支輕騎縱隊在浚稽山往東那裏想偷襲,結果被追截了。”

南寞腦中嗡的一聲響:“你告訴我該怎麽去。”

那侍女立即拿起筆墨在案幾上為她畫了一張約莫的路途,然後說:“從這裏下山,山前便拴着一只馬。”

南寞本來已經将要出門,卻忽然頓住腳,回身問她:“你這是早已為我預備着了?”

那婢女忽然跪地:“小人只能幫您這麽多了,其他您莫多問,但小人以命起誓,您按照我寫的路走,一定可以遇上您想遇上的人。”

南寞冷笑一聲,奪門而去。她不想知道這個人安的是什麽主意,是聽命于誰,但如果邬珵的事,她不論是真假都會去試一試,她已經對他魔障了。

跨上那馬的時候,她的腦子裏滾過許多。宮中她從高牆上跳下去,邬珵曾伸手接住,冰窖裏邬珵牽起她的手,雖然她向他表露自己的時候,他在似有若無的笑,還有西行時他将她抱起來走下山崖,還有一月前在這寂靜大漠他對她表白,她一件件的想,一件也沒有落下,如若那婢女說的是真的,她情願與他死在一起,如若她說的是假的,那只能說是下套的人抓到了她的軟肋,讓她無法抵抗。

一騎紅塵在暗夜裏飛馳而過,前方有熒熒火把,南寞深吸一口氣,一手握劍做好姿勢地沖過去。

臨近火把時,的确有北狄西兵的屍體躺在地上,但看起來不過十數個,像是路過的巡邏兵。

火把照亮了眼前一隊輕騎中,首個手裏的旗幟,明明晃晃的字:“梁”。

南寞狂奔過去,為首的那個已經瞧見了她,原先有些戒備,但看到是女人卻改換了形容,跳下馬來:“可是南寞姑娘?”

南寞勒住馬:“世子有沒有事,他怎麽樣了?”

才說完,卻見身側漆黑的山中有緩慢的馬蹄聲。南寞轉頭去望,他從暗處踏馬而來,面容在火中掩映出來,仍是如初見一般無暇。他落馬站定,擡頭,眸色幽深地看過來,輕聲喚道:“寞兒。”

南寞的心忽然如裂帛,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只緊緊地握住缰繩,低頭看着他。他站在火把的圓暈裏,像是從天而降的救世主,但也是這個身影說護着他,卻獨個溜走了。

“寞兒,下來,到我身邊來。”

南寞的腦子昏昏沉沉,卻是陡然調轉了馬頭想沖向黑暗裏去。

可馬畢竟一時轉不過身來,邬珵卻已拉住了她的缰繩,用力将那馬控住,飛身上來擁住她。“你別走,我慢慢給你解釋。”

南寞聽得出他聲音中的緊張,她知道他明明是在意他的,于是終于忍不住,哇地哭出來,一邊哭一邊說:“我不聽,我一個字也不聽,我不聽......”

邬珵掌控住缰繩朝隊伍裏走去,那為首的統領跟了上來在他旁邊,保持着後退一些的距離。

“世子請吩咐。”

邬珵轉了嚴正的神色吩咐道:“按商定的來罷,一個時辰後我便要聽到好消息。”

那統領領命之後去了。

南寞哭得累了,便後仰躺在他的肩頭,一擡眼便能望見他分明的下颌,他分明的棱角,她喜歡看他,眼睛一刻也不能離開他。

走到伸出早已有一群人舉着火把等候,邬珵低頭輕輕地在她面頰啄了一下,愛憐地瞧着她:“跟我去馬車裏。”

南寞點了點頭,被他抱下馬來。轉頭跟他一齊鑽進前面的馬車裏。

那馬車十分的寬敞,鋪着厚厚的氈毯,還墊了幾層的柔墊,南寞覺得很累,便一頭靠在座上,身子卻躺下來在那鋪着柔墊的氈毯上。因為是夜晚,南寞看不清楚馬車外面的裝飾,想必也是很華麗。

“今夜将在這大漠上跑個大半夜,我怕你太累,特地布置成這樣,可還舒服?”邬珵坐在座上,将南寞抱了抱,讓她靠在自己的腿邊。

南寞點點頭,阖上眼睛。邬珵溫暖的手掌撫過她的臉,低頭說:“還記得我走之前,你找我時候,我說的話麽?我說你要等我,相信我。”

“可你沒有說,你會丢下我一個人走。我怕你已經出事了,我也怕我自己出事,我想要是我死也應該與你在一塊的,我不想見不到你。”南寞将眼睛埋在他的腿裏,眼淚便沾濕在他身上,她不管,只顧自己抽泣。

“我說要等待好時候,這好時候快要到了。到得一切安定下來,我再也不會無緣無故地離開你。”

南寞忽然擡頭:“那沒到這個時候,你便還要走麽?還要抛下我?”

邬珵瞧着他臉上的水澤,輕輕地伸指擦掉,身子坐到軟墊子上來,伸手完全地環住她,将她緊緊地圈在自己的懷中:“你一定要相信我,有些事等着我去做,我不能時時刻刻陪着你。”

南寞撲在他身上,将他壓下去:“我不要,我要你陪着我,你若是再離開我,一定是丢棄了我。”

邬珵在她身下,也不曉得她壓到了什麽地方,令他呼吸忽然有些許的急促。他撫住他的背,輕柔地說:“怎麽會這樣想,我就是丢棄了我自己,也不會丢棄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能說,下一章其實是肉麽。

馬車肉。

車震門。

今天半夜或者明天早上更新。

☆、焚城(六)?馬車

南寞将他死死地壓在自己的身下,說:“我要看着你困着你,就不讓你走。”

她說完,聽着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也不知他是怎麽了,便問:“我弄疼你了麽?”

邬珵沒有說話,南寞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大漠的夜裏黢黑得徹底,沒有一星半點的光亮能夠透進來,方才走時還能靠着遠處的火把投進窗子,看見熹微的光亮,現下漆黑一片,她有些納悶他的反應,便伸出一手來,去摸上邬珵的臉:“你說話,你不說話我害怕。”

她觸到他嘴邊的臉頰,正在思索摸到了哪裏,他卻微微地轉頭,将嘴唇碰了碰她柔軟的指肚。

邬珵唇邊的濕潤從指肚直搗進她的頭頂,南寞一個激靈,将手抽回來,卻是另一個撐在他身側的手一軟,便整個人跌在他懷裏。

她又想要撐起來,卻覺得自己屈在他腿上的膝蓋,不知碰到了什麽硬處,心思了半天,忽然滿臉潮紅,只是他也看不出來。她畏縮在他懷裏,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不敢再動。

馬車行到一處颠簸,她怕這猛地一撞會撞疼了他,便又兩手在他身側撐了撐,下巴卻又觸到他的唇上。

她于他唇上的柔軟已經很熟悉,可是此刻她聽得清楚他的呼吸,她好似從來沒見過他這般的不沉穩,她想要安撫他,于是想了想,低頭去吮吸他的唇。

邬珵忽然伸出手掌按住她的頭,與他緊貼在一起。他用力地親吻着她,以舌去舔舐她取悅她,南寞也不是第一次與他一起這麽熱烈的親吻,她喜歡他這樣,于是張開唇齒去接納他。

邬珵忽然抱住她一齊翻身,她不知道他做什麽反身上來,便問:“你要......”她原本想問的是你要做什麽,卻只說出兩個字,便覺得自己聲音細得自己都聽不出來,是奇怪的,妖嬈妩媚的陌生,她被自己震了震,後面的三個字便沒說得出來。

邬珵輕聲笑了笑,貼在她耳邊說:“我要......什麽?”

南寞趕忙想解釋,便重新說:“我......我......”

每一個字吐出來,都十分的不像她,她越來越慌,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急,卻教邬珵用唇瓣再次堵上。

她的心裏被他親的好癢,便什麽也不再解釋,環抱住他的背脊,與他繼續交/纏,她滿足,與他在一起很滿足,但當心裏越來越滿足,卻不知怎地,越來越渴求什麽,她不知道,她只用舌頭與他說自己的心意,他的舌頭很滑,像湖裏的水蛇,她便努力地去追,努力地去追,可是越追,卻越覺得追不上,明明她一直在觸碰着他,可就是覺得追不上,他好快,她好想将他抓緊,她的手指甲嵌進了他的裘衣,嘴巴忽然張開,在他的舌下囫囵地說:“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想碰着你,你這衣裳,你這衣裳......”

邬珵不離開她的唇,只向一側跪了跪,便将白裘褪去。南寞見他微微地起身,自己也湊上去,仍舊抱上他的背脊,但還是說:“不要......不要衣裳。”

邬珵無奈地舔舔她的耳根,說:“你是要剝了我麽?”說着輕輕解開衣扣。南寞順着他的衣襟撫摸進去,他的皮膚好滑,好熱,那熱觸摸在她的指尖,她覺得不夠,便将臉都貼進去,面頰緊緊地靠上去,敲聲說:“好暖和,我要在這裏呆着。”

說着便拼命地抱緊他,但越抱得緊,卻越覺得自己身上也甚是累贅,且自己身上的裘衣有粗粗的毛,劃到他時,她能感受到那片滾熱的皮膚上起了細細密密的小疙瘩,她便自己将衣服褪下來,只剩了裏面薄薄的綢衫,随後才又伸到他深衣裏抱緊他。

邬珵見她脫了衣裳,也有些情動,從她的嘴唇一路吻下去,在她的下巴逡巡了許久,含過鎖骨,順勢着繼續下去,在她兩胸間的溫熱的溝壑處停住,有些顫抖地說:“寞兒,我想你做我的女人。”

南寞聽了他的話,在黑暗裏拼命拼命點頭:“那你以後就不能抛下我,要好好的愛護我,一時半刻都不能離開我,讓我一直一直抱着你,一直一直抱着。”

他輕輕擡頭,下巴抵着她的兩胸間:“都依你。”

他的頭偏了些,輕輕地去啄她胸脯上殷虹的小點,她不知怎地嗯哼一聲,覺得有些癢,有些想笑,便忽地将身子側到另一處,不給他再碰到,可卻仍扯過他的胳膊來,要他緊貼着她,說道:“我要笑了,你幫我止住,幫我止住笑。”

邬珵以唇觸了觸她肩,給她以撫慰,手從她的脖頸滑下,在她的胸上停留了許久,卻不敢再逗笑她,一路地撫摸下去。她的肌膚柔軟得像是棉花。

他一路地探下去,手抵開她的褲。她的手連忙地抓過去阻他,他于是想要退回來,卻又被她抓住。

“你,你別走,我不阻你。”南寞緊緊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松開手。

他為她褪下了褲子,卻也怕她冷着,便将兩人的裘衣裹住他們。

南寞在心裏打着鼓,戰戰兢兢地等着他,雖說瞧不見,臉卻早已紅到了脖頸。她從來沒有這麽緊張,只緊緊地攥住他的胳膊。

有什麽滾燙硬/長的物事貼過來,南寞羞得将頭埋在裹在身上的裘衣裏。邬珵輕輕地将她轉過來,掀起她身上的裘衣鑽進去,在她身上抱緊了她,輕輕說:“你好美。”

南寞一邊羞着,卻一邊回:“胡說,你什麽也看不見。”

邬珵說:“你的模樣,我一天裏想不下百遍,都在我眼前。”

南寞還想反駁,卻忽地覺得那滾燙的物事,向自己腿間的一處抵過去,他有些慢,怕弄疼了她,卻因着這樣她更有些撕裂的感覺。

她輕輕地叫:“疼。”

邬珵移開一些,仍是抱緊她:“我曾經也沒有試過,只知道女子會疼。若是實在疼,便算了。”

南寞不要他移開,使勁搖了搖頭說:“那我就這樣攥住你的胳膊,你弄疼我,我就攥緊你,這樣我就不疼了,好不好?”

邬珵親了親她的睫毛:“若是想要我停,要告訴我。”

南寞說:“不停,不停。”說着閉上眼睛等着,指甲在他胳膊的肉裏嵌進去。邬珵這次快了些,她感覺到他身體的熱處進來,忽然的疼卻止住,好似自己與他合二為一,從來沒有與他比像這樣更加的貼近。

南寞終于覺得她擁有了他,從此他再也不會離開她,不會抛下她。

他的熱處在她的身體裏移動着,她變得越來越熱,心裏的癢散至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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