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年這天, 寧遠沒上班，跟寧翹講好下午去超市采購。
郵輪領隊打來電話，讓去旅行社領郵輪物資, 這會兒電話挂斷, 寧遠站在客廳朝寧翹房間喊, “翹翹，衣服換好了沒？爸爸先去車庫，你一會兒和斯言下來。”
自從上周從餐廳回來後, 寧翹就居家過起寒假, 今天要去市區，她中午吃過飯，就溜回房間打扮了。
室外暖融融的陽光，灑在書桌的盆栽上, 看着綠意盎然, 有點春天的錯覺。寧翹在梳妝臺前化了個小清新妝, 茶色的頭發用皮筋紮起，松松地垂在腦後。
她看了眼窗外, 走到衣櫃前選了條百褶裙，再搭配一件軟綿綿的毛衣。
五分鐘後, 等寧翹一身輕盈地垮着個小包出現在家門口時, 梁斯言從對面屋開門出來。
掃了眼她的穿着，他反手扣上門，走過來，“不冷嗎？”
“我今天化了個新的妝，好看嗎？”寧翹仰着臉期待地問。
梁斯言看了她一眼, 伸過手去按她身後的電梯鍵，語氣慵懶, “給我親一下，我就告訴你好不好看。”
寧翹興奮的小臉立馬垮下來，不樂意地嘟囔，“你變了，之前都會直接誇好看，現在都要講條件。”
梁斯言抿了下唇，壓下被她語氣逗樂的笑意，一本正經地彎下點身，“給不給親啊？”
“才不給你親，”寧翹很有原則地去捂他嘴，“你個小氣鬼。”
旅行社在市中心，正對面就是一家大型商場，寧遠把車停在商場的停車場，下車時，和寧翹交待他先去旅行社，領好物資就過來找他們。
等寧遠走後，寧翹和梁斯言從商場的C區大門進去，商場裏的年味已經很足，乘扶梯下到負一層，兩人去超市的推車區推了車。
超市采購的人不少，梁斯言搭着車把手慢慢走着，寧翹跟在一旁左右觀望。兩人都屬于廚房殺手，需要開火的食材都不太行，走馬觀花逛了一圈，寧翹最後把目标定在方便面和火雞面上。
經過面食區時，她毫不猶豫地往車簍裏丢了幾袋。
“要吃餃子嗎？”梁斯言往前看了眼，不遠處的冷櫃挂着餃子的招牌。
“可以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冷凍區，梁斯言問她，“什麽口味的。”
“都行吧，不過你能把它做熟嗎？”寧翹瞅着他。
梁斯言随手撈起一袋，視線淡淡瞥過去，似乎在說你質疑我實力？
“好吧，你能做熟。”看梁斯言好像很有信心，寧翹又低頭從冷櫃裏多拿了兩份。
結完賬，從收銀區出來，寧翹手裏提一袋小的，剩下一袋大的給梁斯言提。
寧遠發了消息，說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幹等着太無聊，兩人乘扶梯上二層，在一家網紅奶茶店各點了一杯奶茶，梁斯言掃碼付款。
店員小姐姐很快打完，把奶茶遞過來，寧翹甜甜地道謝。
“我要喝一口你的。”梁斯言點的有奶蓋，寧翹想蹭他便宜，但怕某人要講條件，一出店門，她就眼疾手快地把他手抱過來，腦袋蹭上去就要喝。
“要灑了，”梁斯言看她一臉着急的模樣，覺得好笑，“又不是不給你喝。”
“誰知道你這個小氣鬼，會不會又要講條件。”寧翹撇撇嘴，就着杯沿迅速呲溜了一口。
奶蓋鹹甜鹹甜的，寧翹覺得好喝，舔了舔唇，還想湊過去再蹭第二口時，被梁斯言身子一側躲開了。
寧翹郁悶地看向他。
“我可是小氣鬼，”梁斯言陰着調子，欠嗖嗖地擡起杯子，在寧翹的眼皮底下抿了一口，“怎麽能不講條件地讓你喝兩口呢。”
“……”
寧翹才不管，直接上手去搶。
“寧翹！”不遠處有女生喊了聲。
寧翹正費力地抓着梁斯言胳膊，沒注意聽，梁斯言懶懶提醒，“有人叫你。”
“少來。”
話音落下，耳邊又傳來一聲，寧翹這才疑惑地停下動作，轉過頭。
二層的扶梯上，陳晨和孟夢正沖她用力揮手。
—
陳晨和孟夢下午出來逛街，從三層下來時，就注意到了奶茶店門口一高一矮正玩鬧的寧翹和梁斯言。一走近，陳晨親切去拉寧翹的手，“好久沒見到你了呀。”
自從海邊回來後幾人就沒再見到過，寧翹看着她們也有些興奮，露着深深的酒窩，“是呀，你和孟夢逛街嗎？”
“嗯，剛才在三層買了裙子。”陳晨邊說，眼珠子邊往寧翹和梁斯言身上亂轉，“你們呢？”
“買了吃的。”
陳晨臉上壞笑，“你們倆在一起了吧？”
寧翹歪頭，彎着眼眸沖她笑。
“還真是啊，“孟夢顯然激動了，“之前陳晨看了你朋友圈，就跟我說你們肯定在一起了。”
“朋友圈？”寧翹記得好像沒在朋友圈說過。
“就十月呀，”看寧翹神情茫然，陳晨笑着跟她解釋，“我看到你發和梁斯言的合照啦。”
梁斯言在一旁單指觸着手機，聽到這句，動作微微一頓，擡起眼眸看了眼寧翹。
與此同時，寧翹也反應過來陳晨指的合照是哪一張了。
她眼睫閃了閃，含混地對陳晨哦了一聲。
“是吧，我那時候就覺得你發那條動态好像很開心。”
寧翹龇牙一笑，轉移話題，“你們大學也在宿江嗎？”
“不在，我和孟夢在臨市。”
仨女生東拉西扯地聊了有一會兒，一直等寧遠的電話來了，話題才中斷。
“那我們先走啦，”陳晨和孟夢對寧翹揮揮手，“以後來學校找我們玩哦。”
“好。”
等孟夢和陳晨走遠，梁斯言挂了電話。
“我爸到停車場了？”寧翹随口問。
“嗯。”梁斯言把手裏的奶茶遞過去，寧翹低頭去喝，頭頂慢悠悠飄來，“你發了跟我的合照？”
“……”
寧翹差點被嗆到，抿抿唇擡頭，對着梁斯言的眼睛，“啊。”
“什麽合照？”
“就……國慶啊，我們那時候在民宿，民宿的叔叔不是給我們，還有爸爸媽媽拍了照片嗎？”
寧翹的朋友圈根本不熱衷分享這些，梁斯言眼神狐疑，“你有發？”
“對呀。”寧翹鄭重地點了兩下頭，不給梁斯言再追問的機會，她挽過他手，“我們快走吧，我爸還在停車場等呢。”
……
寧翹的朋友圈設置了僅三個月可見，回去路上梁斯言也沒打開手機查看，只環臂閉目養神。
寧翹以為這茬就算是揭過去了。
可誰知回到家，她前腳剛一邁進房間，梁斯言後腳就跟了過來。
房門被扣上，他攤開手沖寧翹招了兩下，“手機。”
“……”寧翹裝傻，“幹嘛。”
“我看下朋友圈。”
“這有什麽好看的。”
“幹嘛不給看。”
“就……沒什麽好看的啊。”
梁斯言看她一副有鬼的樣子，沒再跟她廢話，圾拉着拖鞋走過來。寧翹握緊口袋往後躲，剛一側身，手臂就被拽住，下一秒整個人就被帶了過去。
沒待寧翹反抗，梁斯言松了手。
“……”
寧翹莫名，再一摸口袋，發現手機已經被抽走了。
“你不當小偷真是可惜啦，”寧翹叉腰損了句，想到什麽，又不慌不忙道，“反正沒有密碼你也進不去。”
梁斯言捏着機身往上摁亮屏幕，在進去界面的一瞬時間裏，他說，“我有指紋。”
“……”
之前為了能看周亦博的朋友圈，寧翹和梁斯言做過交換，互相在對方手機設過指紋，平時梁斯言沒要過她手機，以至于寧翹都忘了這茬。
這會兒，她眼睜睜看着梁斯言用指腹解鎖了指紋，往右滑了界面，馬上要點進微信，寧翹立馬反撲過去搶。
梁斯言反應敏捷，在她撲過來的一瞬，長臂已經往後揚，寧翹沒個防備，眼看着身子要摔，梁斯言忙伸手拽她，卻被她反拉着朝身後的懶人沙發倒了過去。
綿綿軟軟的布藝沙發上，梁斯言單腿曲膝，另只腿重重桎梏着寧翹，寧翹不死心還要往上夠他手機，被他捉住手腕壓在了她頭頂。
“你壓疼我了。”
“還搶嗎？”
梁斯言的眉眼就在寧翹咫尺的距離，這樣依偎的姿勢，寧翹一點主動權也沒有，“好了，不搶了。”
她用乖巧的眼神望向梁斯言，梁斯言掃了她兩眼，松開手。等他腿一放開，身子準備直起時，寧翹瞄準機會又要去偷襲。
但梁斯言顯然很老道。
等她手一撲過來，他反手跟捏小雞似的，捏住她小細脖不費力地把她拎到一旁，似乎料準她會來搶，手機順勢丢進口袋，拉鏈拉上。
“……”
寧翹無語地看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在起身時，憤憤踢了他一腳。
—
溫雅在房門外喊吃湯圓。
寧翹沒贏過梁斯言，圓圓的眼睛垂下來，開了房門。梁斯言慢條斯理踩着棉拖，後她一步出來，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低眼劃拉着。
桌上擺的湯圓是七彩色，看着斑斓，就是量有點多。寧翹不愛吃粘糊的東西，走到位置時跟溫雅嘟囔了句，溫雅讓她別讨價還價。
溫雅轉身去廚房，寧翹拉開椅子坐下，低頭拿勺子挑自己喜歡的顏色，剩下的撥給梁斯言。
坐着吃了一會兒，身旁這人視線還不離屏幕，寧翹忍不住捏他手臂，“看完沒啊。”
梁斯言長指搭着屏幕轉過來，嘴角勾着，“偷拍我啊。”
屏幕上顯示的照片，就是漫展那天，寧翹對着地鐵車窗拍的圖片。
周邊人潮來來往往，列車的玻璃窗上印出兩個一高一矮的影子，梁斯言低着眼眸看手機，一旁的寧翹舉着手機，腦袋歪向他那一側。
那晚寧翹被梁斯言牽着手，心一直砰砰跳，等回到寝室後，依舊無法平複。
洗完澡窩進被窩，她點開朋友圈，忍不住發了條動态，配圖就是和梁斯言站一起的地鐵照。
但設置成了家人不可見。
這會兒小心思被挖，寧翹耳朵瞬間燙起來，“誰偷拍了。”
“那你屏蔽我？”
不知道找什麽理由，寧翹只能強裝鎮定地搪塞，“不行嗎？”
說完，大概也覺得這話沒什麽力度，她低頭默默勺了兩口湯圓。
梁斯言逗她：“是不是那時候就喜歡我了？”
寧翹差點咬到舌頭，“才沒有！”
“那你耳朵紅什麽。”
寧翹詞窮，只能扭頭瞪他，兇巴巴地丢話，“手機還我啦！”
她嘴裏還塞着湯圓，臉頰鼓鼓的，一皺眉，模樣特別好玩。
梁斯言勾着唇角看她，等她手臂伸過來夠手機時，唇略微往下，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
這一晚上全是梁斯言占上風，現在還被他冷不丁占便宜，寧翹頓時不幹了，“幹嘛偷親我！”
“覺得你可愛。”
他聲線低，嗓音裏還含着笑，寧翹明顯遭不住。
“你少來。”說歸說，語氣還是肉眼可見軟了下來。
梁斯言把手機還給她，寧翹把嘴裏的湯圓咽下，摸摸臉頰，“剛剛你沒吃湯圓吧？”
梁斯言騙她，“吃了。”
寧翹的表情立馬像快哭了。
“怎麽了？”
“你都粘我臉上了！”
梁斯言揚眉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