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奶茶
江愔用手裏陳單塞來的冰可樂發誓，他不是被吓到，完全是原身殘留下來的條件反射，對他來說什麽趙大少就是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趙大少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導演正迎上去跟他握手，江愔看過去只看到他的側影，他旁邊還跟着一個小姑娘，看年紀，應該就是祁百嘉嘴裏趙大少的妹妹了。
陳單整個人都不好了，捅了捅他的胳膊給他使眼色：“走了走了，下面沒你的戲了我們去卸妝。”
江愔也不想跟趙大少對上，扯掉眼睛上的衛生紙站起身。
“要不要我幫你擋一下？”祁百嘉提議，他開始懷疑那個抱大腿的消息是真是假了，江愔和陳單這唯恐避之不急的樣子，實在跟傳言差的有點遠。
“謝了。”江愔和陳單不約而同給了祁百嘉一個點贊的眼神，拎起手裏的東西走向側門。
誰知還沒走幾步就被叫住了。
“劉盈，啊不，江愔！”叫住他們的是梁導，朝着他們招手，“過來一下。”
這會工作人員已經走了不少，留下來的人不多，有的不知道江愔之前那點事，繼續忙自己的，知道的暗戳戳八卦看好戲。
祁百嘉朝兩人攤手，示意掩護作戰失敗。
陳單心裏拉起了十二級警報，死死盯了江愔一眼，不動嘴沖他哼聲：“別怕，導演叫你過去應該只是打個招呼，還有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好不容易将人扭回正道上，別見了面又想岔了。
江愔倒不怕見那位趙大少，只是覺得尴尬，既然避不開，見見也無妨，不過他也不好表現的太淡定，稍微露出了一絲慌張。
“這是趙董，這是他妹妹趙芃芃，來客串你的小皇後張嫣。”梁導仿佛并不知道江愔之前那點事，神色如常介紹道，“這是戲裏演漢惠帝的江愔，你們認識一下，接下來會有很多對手戲。”
“您好。”江愔垂着眼，做出閃爍不敢看趙大少的模樣。
他其實有仔細想過怎麽處理這件事，“江愔”求包養抱大腿是事實，這件事當時不止一個人目睹了，雖然他們離得遠沒有聽清他說什麽，但不妨猜出來龍去脈，畢竟趙大少不是第一回 遇到這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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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不紅，這件事也就圈裏人當笑話傳一傳，但等他紅了，很大可能會被對家拿出來當做黑料攻讦，當然，也确實是實打實的黑點。
所以得在他紅起來之前将這件事解決掉。
之前他沒想好具體要怎麽做，從祁百嘉嘴裏知道趙大少的妹妹要來演張嫣後，他想過趁着拍攝期間跟小姑娘搞好關系，然後讓她幫他向趙大少說一句道歉，側面給趙大少留下好印象，等以後這件事翻出來，趙大少或許能看在妹妹的份上幫他做個“澄清”。
沒想到趙大少居然還會親自來一趟。
走過來的短短幾步，江愔腦子裏瞬間有了主意。
能有什麽比趙大少本人親自辟謠更好的辦法。
“你好。”趙大少冷淡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并沒有認出他，“芃芃年紀小，接下來半個月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趙芃芃暗暗瞪了趙大少一眼。
“沒有，沒有。”梁導笑着寒暄，“我看小姑娘挺懂事的。”
“不麻煩。”江愔跟着搖頭。
仿佛這時才敢擡眼看人，飛速掃了趙大少和趙芃芃一眼。
趙大少不愧叫趙嚴森，從頭到腳诠釋着嚴肅兩個字，西裝革履一絲不茍，五官長相跟明星自然不能比，但也算俊朗，劍眉銳利輪廓深邃，何況高大颀長的身材已經贏了許多男人。
江愔現在一八一，跟他一比，還差了大半個頭。
就像圈裏流傳的那句話，比他帥的沒有他有錢，比他有錢的沒有他帥。
而讓趙大少出名的是他的正派和修養。
至今沒有哪個男女能讓他破功。
據說曾經有人不服氣，騎着自行車跟趙大少的車相撞，打算來一場偶像劇式浪漫開場，結果趙大少下車就給保險公司和交警打了電話，挂了電話十分冷靜的給對方科普起了碰瓷對社會的危害。
這件事傳出來惹得衆人笑岔了氣。
趙芃芃倒是長得明媚皓齒，十分漂亮，顯然遺傳了父母所有的優點，也難怪小姑娘會想走娛樂圈了。
小姑娘朝江愔伸出手，很有禮貌：“你好，我第一次演戲，接下來要麻煩你了。”她眨眨眼，“我剛剛看到你演戲了，你演得真好。”
江愔沒有立刻回握，先看了趙嚴森一眼，像是顧忌什麽。
趙嚴森并沒有為難他，相反認同趙芃芃的評價，贊道：“确實演得很好。”沒有半絲芥蒂。
江愔心裏略驚訝，因為他看出來趙大少不是敷衍，是真的這麽覺得，面上伸手回握上去，仿佛松了一大口氣般：“謝謝。”
接下來又跟趙芃芃的經紀人打了個招呼，尤其陳單，仿佛見到了偶像，壓抑不住的激動。
正聊着章寧麗也過來了，妝還沒卸完：“趙董。”
她是百相的藝人，百相隸屬立川集團，算起來趙嚴森是她老板的老板，大BOSS出現，她當然得過來打個招呼。
趙嚴森果然像傳言的那樣好修養，雖然嚴肅，但并不冷傲，又将趙芃芃推出來介紹了一遍，顯然很是疼愛這個妹妹。
緊跟着又有劇組其他百相的藝人過來，趙嚴森每個人都見了，而且叫人驚訝的他竟然每個都叫得出名字，哪怕是剛簽進來的小年輕。
江愔在旁邊看着，有點明白為什麽趙嚴森行事這麽“直男”，卻還引人前仆後繼了，沒看到那兩個年輕小演員眼裏不就亮起了火花，有趣的，其中一個還明裏暗裏嘲諷過他抱大腿。
都說趙嚴森年紀輕輕當上董事是占了父母的光，但見微知著，光從他能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就看得出來他本身能力不弱。
期間趙芃芃的經紀人和助理給大家包括工作人員每個人都送了一杯奶茶。
奶茶包裝精美，顯然不便宜，而且全是大杯。
江愔拿到的是一杯奶蓋花茶，上面一層香甜的奶蓋，味道十分濃郁，下面的花茶是茉莉花的味道，清香淡雅，兩重口味混合，恰到好處。
江愔一邊喝一邊在旁邊等着，陳單想趁機拉他開溜，被他用梁導當借口擋了，他打算等人走的差不多，找趙嚴森談一談，将之前那件事抹平。
然而沒想到他還沒開口，倒是趙嚴森主動叫住了他。
“跟我來。”他道。
江愔在陳單擔憂的目光中跟了上去。
趙嚴森沒有走太遠，就在殿宇一角停下來，保證大家能看到這邊的情形，卻聽不到說什麽。
“別誤會，我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之前的事我不會追究，你不用擔心，既然接了這部戲就安心演，不要多想。”他開門見山。
他之前沒想到百相給了江愔這個角色，芃芃接了戲之後才發現，不過既然已經給了，就沒有叫人收回來。
江愔頓時明白趙嚴森為什麽叫他過來了，這是怕他心裏有負擔演不好耽誤了趙芃芃，不過也說明他剛剛那一番表演趙大少信了。
正好，也合了他的意，不耽誤他接下來想做的。
“對不起。”他深呼吸，鼓足勇氣的模樣，“之前那件事是我錯了，我一時頭腦發熱想岔了，我以後不會在那麽做了，給您添了麻煩真的很對不起。”
如果說見到趙嚴森之前他還有顧慮，但見了他，近距離觀察了半晌，他有九分把握他會原諒。
果然趙嚴森面露訝然，似乎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趙嚴森确實很驚訝，其實他對江愔的印象并不算深，畢竟還有比他做的更離奇的，除了落水就記得他長得很好，可惜年紀輕輕走了歪路，不過這是個人選擇，他不會多說什麽。
但如果遭此經歷他能想明白，确實是一件好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他這才仔細打量了江愔一眼。
少年還穿着劇服，因為剛剛演了哭戲，眼睛還泛着紅，加上化了妝顯得年紀更小，擡頭看着他像個犯了錯等待責罵的孩子。
“直男”如趙嚴森也不得不稱贊一聲這孩子确實長得好，唇紅齒白，眉眼如畫，合該吃這碗飯。
想想對方的年紀，他驀然有種肩負起祖國花朵教育事業的責任感，欣慰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你這麽想就對了，我剛剛看了你的表演，很不錯，你還年輕，不要着急。”
江愔神色恍惚了一下，莫名有一種回到當初進學面對太傅的既視感。
“是。”他下意識回道。
見他這麽聽話，趙嚴森又多說了幾句：“你能主動跟我道歉，這點就超過了很多人，不是每個人都有承認錯誤的勇氣，演技方面專業的我不懂，也給不了你什麽建議，但以你的外在條件，又有天賦，好好打磨，肯定會好起來。”
江愔這一刻仿佛從趙大少眼睛裏看到了慈愛（？），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趙大少也就比他大九歲吧。
被喂了一大勺雞湯的他恍恍惚惚，隐約有點明白那個碰瓷少女當時是什麽感覺了：“謝謝，我會的。”
“不過。”嚴師附體的趙董話鋒一轉，“之前的事我不會主動幫你澄清，做錯就是做錯，道歉并不能抹去過錯，我希望它能成為鞭策你的動力，讓你時刻謹記。”
江愔：“……”
作者有話說：
江愔：WTF！
N久之後……
趙董：不，這不是錯誤，是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