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大白兔
江愔萬萬沒想到，趙大少不走尋常路，他為他預計了九，他偏偏要走那個一。
不不，是他錯了，是他自己判斷失誤，不能怪趙嚴森。
不過雖然沒有達到完全抹平的目的，但有了趙大少這句話，至少不用擔心以後會被對家翻出來當黑料攻讦了，趙嚴森說的是不會主動澄清，并不代表有人問他他不會幫他遮掩。
跟趙大少進行完親切友好的會談，江愔就識趣的退場了，将舞臺留給今天的主人公趙芃芃，臨走還不忘拿上沒喝完的奶茶。
然而剛走出門，就被陳單毫不留情奪走：“蛋撻和可樂熱量已經夠高了，奶茶我就沒收了。”
江愔：“……”
因為是集中拍攝鄒言的戲，所以下午江愔空了下來，他和鄒言的對手戲只有這一場。
第二天還是空閑，據說鄒言昨天下午狀态不好，而且飾演呂後女兒、劉盈胞姐魯元公主的女配角家裏忽然有急事請假了，今天早上才匆匆趕回來。
“是被她男朋友接走了。”陳單補充情報，“其實就是幹爹，所以別有負擔，空降的又不是咱們一個，當然咱們跟她不一樣，咱們改邪歸正了。”
江愔回想扮演魯元公主的女演員，叫什麽他不知道，雖然對方也屬于年輕演員方陣，但基本沒有在劇組出現過，他還是昨天卸妝的時候路過女化妝室見了她第一面。
老實說，以江愔閱覽無數美人的眼光來說并沒有多漂亮，當然最主要他的審美跟現代人有點不太一樣。
他發現這裏十分追求瘦，不管是電視電影還是微博論壇，讨論的都是減肥而不是增肥，尤其女明星們，瘦到了脖子鎖骨處的骨頭都深深可見的程度，露在外面的兩條腿細得像兩根筷子，江愔實在感覺不到有多美。
男明星也一樣，江愔照鏡子覺得自己已經算瘦了，但陳單卻依舊覺得不夠，恨不能他瘦成一張照片。
而在大周，崇尚的是豐腴和壯碩，有些像這裏的唐，他眼中的美女要肌膚如雪般白皙，臉若銀盆一樣飽滿，唇不染如丹，身材豐而不肥，就像他父皇曾經寵愛的梁才人，是他前世見過最符合他審美的女子。
同樣男子英武壯碩才是美，他最初消化完原身記憶的時候很不可思議自己這樣的竟然會被追捧，當然他知道自己長相不醜，但身體太單薄了，在大周，女子們欽慕的是文能賦文吟詩，武能揮劍持刀，再不濟也要能策馬揚鞭在馬球場上奔馳的男子，如果容貌英武陽剛更是最好不過，就像趙大少。
像他還有攝政王都是不受歡迎的一類，尤其攝政王，陰柔如女子，據說剛入朝時因為長相遭到了不少偏見和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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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江愔穿越過來對原身最滿意的就是他這副身體了，前世他因為生病日漸消瘦，個子也沒有怎麽長，不過前世人們普遍都不高就是了，但原身身體健康，而且足足有一米八一！
一米八一啊，他前世想都不敢想的身高！
如果不是怕改變得太突兀，他恨不能去撸鐵練出一身壯碩肌肉來。
不過這個念頭等了解清楚娛樂圈現狀之後，不得不擱置了下來，眼下人們偏愛的是翩翩美少年，最重要他的長相恰好是這一類，肌肉鼓鼓的陽剛型男不适合他。
江愔決定等他年紀大轉型的時候再實現自己的撸鐵夢。
陳單道：“我打算下一部還幫你接古裝戲，之前是我的失誤，沒想到原來适合你的是古裝戲，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接一個人設圈粉的男配，你只要能保持跟劉盈一樣的水準，這回肯定能紅！”
“可以。”江愔表示贊同，有優勢肯定要用，別的戲他不能保證，但古裝戲，經過這一遭他已經有了經驗。
梁導沒有讓他們空閑太久，鄒言的戲份再拖，兩天時間也足夠趕完了，年輕演員的戲份繼續。
本來應該先拍江愔和祁百嘉的對手戲，但趙芃芃進組，為了照顧她，梁導将她的戲份提到了前面拍。
至于趙芃芃的演技……
“你來。”第N次喊卡後，梁導将江愔叫到了一邊，“你們年輕人好說話，你多帶帶她，給她說說戲。”
要說梁導最怕的一類演員：聽話是聽話，認真也認真，但就是沒有演技，恰好趙芃芃就是，如果換成其他人他早就發火開罵了，但一來她身份不同，二來年紀還小，讓他罵一個小姑娘，他實在做不出來。
年輕人之間有共同話題，而且接下來跟小姑娘對手戲最多的就是江愔，讓他去溝通，說不定會好一點。
“好。”江愔沒有拒絕，他本來就打算跟趙芃芃搞好關系。
這會趙芃芃正在休息，小姑娘顯然也很不好受，抱着雙膝坐在演戲的床榻上面壁。
她的經紀人徐珊妮在旁邊勸她。
徐珊妮是圈中有名的點金手，她很早就入行，一開始是化妝助理，後來才成為經紀人，她手下帶出來的藝人不多，入圈近二十年只帶了四個，但貴在精，兩個影帝一個影後一個歌王，沒有一個失敗。
因為最艱難的時候是百相給了她幫助，那時候她在被一手帶出來的影帝和前公司聯手背叛，在百相伸來橄榄枝後，便一直留在了百相，後面三個帶出來的都是百相的藝人。
聽說徐珊妮已經不再帶新人，這一回是趙大少親自去請動的她，讓她同意帶趙芃芃。
以上是陳單打聽來的消息，因為徐珊妮是他的偶像，他最初想當經紀人就是因為她。
“嫣兒？”江愔緩步走上前，剛剛拍的是兩人大婚洞房的一幕，先拍張嫣在洞房的害怕不安，然後江愔在呂後的強制下進來圓房，劉盈不願意，以舅舅的身份哄張嫣睡覺。
不算很難的一場戲，但趙芃芃一開始就卡住了，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其它原因，她的表情總是不自然。
江愔不緊不慢走到床邊，朝徐珊妮揮揮手：“交給朕來。”
徐珊妮一愣，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讓開了，心中暗驚，深深打量了江愔一眼。
江愔倒是沒有注意她的目光，他在床邊坐下，并沒有靠近趙芃芃：“嫣兒，我是舅舅。”
“我不是嫣兒！”趙芃芃回頭瞪了他一眼，她長得好看，瞪起人沒有什麽兇惡感，反而很可愛，而且她自己也知道沖人亂發脾氣不對，面露懊悔，只嘴裏嘟哝，“你才不是我舅舅……”
我舅舅才沒有這麽年輕這麽帥，她心裏補充。
江愔不在意，拿出半路從工作人員手裏順來的小風扇，給她吹風，劉盈和趙嫣大婚是冬天，他們拍的是冬戲，加上婚服本來就厚重，全場最熱的就是他們兩個了。
“古代也沒有電風扇……”趙芃芃吐槽。一擡眸對上江愔的雙眼，卻怔住了。
那雙眼睛非常漂亮，睫毛又長又密，她腦子裏浮起一個詞：翦水秋瞳。
漆黑的眸子像落了星辰，這雙秋瞳正含笑看着她，溫柔得令人心顫，仿佛她做什麽都會包容。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只要你開心。”
趙芃芃慢慢轉過身來：“我沒有不開心……”
江愔另一只手攤開，居然有兩顆大白兔奶糖，他剝了一個給自己，又将另一個剝好遞到她嘴邊。
趙芃芃遲疑了下張開嘴，奶糖濃郁的甜味讓她慢慢放松下來，她開口：“我就是……就是……這麽多人看着我……有點奇怪，我做不出表情……”
她看電視劇的時候沒想過演戲是這個樣子，會有這麽多人圍着她，而且都看着她，她很想表現好，但越急反而越做不好。
找到問題症結，江愔松了口氣，他習慣了別人的視線，倒沒有這個顧慮，趙芃芃是女孩子，又第一次拍戲，一時不适應也很正常。
他略一沉吟，怕拍身邊的位子示意她坐過來，趙芃芃猶豫了下，往前蹭了蹭。
“看着我。”他道，“你是公主的女兒，舅舅是皇帝，外祖母是太後，能讓你放在眼裏的只有母親舅舅和祖母，剩下都是不重要的人，不用在意他們。”
趙芃芃很想說她已經不中二了，但對上江愔的表情，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
“來。”江愔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讓她面向工作人員，“他們看你，是因為你進宮嫁給了我，你成了皇後，他們看的是皇後，是嫣兒。”
趙芃芃微怔，不是因為他的說辭，而是因為他的神态，他看向那些人的時候，是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不是那種瞧不起人高人一等的高高在上，是從內而外的，理所當然的，好像自己真的是皇帝一樣。
有一種那些人不重要，他們兩個才是一國的感覺。
恍惚間，她好像真的置身古代，是正要成為皇後的張嫣。
“嫣兒。”
“嗯？”她下意識應聲，反應過來呆住了。
江愔滿意的笑了，他其實并不擅長開解別人，也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讓趙芃芃不緊張，所以只能利用自己的優勢，選擇帶入，給她營造适應新身份的氣氛，只要她承認了這個身份，習慣了這個身份，應該會放松一點。
事實證明他這麽做是有效的，趙芃芃真的不緊張了，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
哪個少女還沒有過當公主的幻夢。
雖然張嫣是皇後，但她的身份特殊，相當于公主了。
趙芃芃開竅，拍攝立刻就有了進度，雖然她還是會NG，但至少表情開始到位，不再僵硬。
等洞房戲拍完，她已經很順口的直接叫江愔舅舅了。
作者有話說：
趙大少：舅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