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鴨脖
祁百嘉遞煙過來的時候，江愔是不想接的，吸煙有害健康，他好不容易獲得了新生，擁有了健康的身體，所有損害健康的事他都不想做。
而且原身也是不抽煙的，陳單覺得是因為自己才讓原身棄學進了娛樂圈，既然将人帶出來，就有責任看好，什麽抽煙泡吧之類在原身成年之前堅決杜絕，原身也是想紅，不想留下黑歷史，自己克制住了，就算成年也沒有做，而也正因為他一直聽話，冷不丁突然跑去求包養抱大腿，将陳單打了一個措不及手。
但是人吧，往往就是有那麽一種作死的好奇心。
牛頓因為好奇心發現了萬有引力，瓦特因為好奇心發明了蒸汽機，萊特兄弟因為好奇心發明了飛機，江愔因為好奇心，接過了煙。
他想就嘗一下，嘗一根，總不至于抽一根煙就致癌吧。
哪知點燃試探着剛吸了一口，還沒品出味兒，砰一聲響，安全通道的門被踹開，驚得他咳嗽的差點背過氣去。
等看清來人，缺氧的大腦有點懵：“趙、咳咳咳……趙董……咳咳咳……”
小餘最先反應過來，估計是他們剛剛的對話被誤會了，連忙解釋：“趙董誤會了，祁哥心情不好喝醉了在耍酒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耍酒瘋的祁百嘉沖江愔吐了個煙圈，抱着欄杆嘿嘿嘿傻笑：“爽！事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江愔：“……”
小餘：“……”
好不容易解釋清聚衆吸X，轉眼又給他整出來一個聚衆淫/亂，心累。
助理狐疑的看着空氣裏缭繞的煙霧，還有祁百嘉和小餘因為之前拉扯皺巴巴的衣衫，以及咳嗽不停的……
咦，這不是之前那個直接沖到BOSS面前求包養的小明星嗎？
趙嚴森掃了三人一眼，尤其在江愔眼淚汪汪的臉上停留了兩秒，肅着臉沉聲道：“跟我來。”
江愔瞬間有一種逃課被太傅抓到的感覺，脖子後面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條件反射背過手将煙按滅，悄悄塞到了褲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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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心情不好喝酒抽煙發洩一下，絕對沒有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
趙嚴森濃眉一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助理立刻推住門朝他們做了個請的姿勢，面帶微笑卻不容置疑。
江愔無奈，他現在只是一個小明星，人家是大老板，只能聽從，給小餘使了個眼色。
小餘去扶祁百嘉，沒拉動。
江愔搭了把手拽他起來：“走了。”
“去哪？”祁百嘉醉眼朦胧不想起。
江愔：“去吹風。”
祁百嘉瞬間放開了欄杆，興奮起身：“走！”
江愔：“……”
兩人一醉鬼跟在趙嚴森身後出了安全通道。
“我們的房間在樓下。”江愔委婉提醒。
趙嚴森沒有回頭，走出幾步，在一道門前停下，助理拿出卡一刷，門開了。
江愔：“……”
“進來。”趙嚴森率先走了進去。
助理在門口沖着他們微笑示意：“請——”
江愔無奈，拉着祁百嘉走了進去。
小餘內心崩潰，他再也不嘲笑小公主的助理小劉膽小了，大魔王是真的可怕，要死要死要死。
恨不能抓住自家傻笑的藝人将他搖醒，快清醒一點啊喂！
進了門江愔先為裏面的裝修贊嘆了一聲，果然不愧是頂樓的套房，比他們住的要豪華不少。
劇組雖然包了他們吃住，但開銷是有預算的，這種豪華套房都是主演和特邀的待遇，他們這些小配角能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就不錯了，還有不如他們的。
雖說現代意識上人人平等，但江愔待久了發現，其實三六九等依舊有着階級劃分，不論哪一行哪一業，甚至連寵物都有。
趙嚴森進了門脫掉西裝外套，順手挂起來，打開中央空調，坐到沙發上，修長的五指松了松領帶，長腿交疊：“坐。”
江愔拉着祁百嘉依言坐下。
“不用緊張，我不是要責怪你們。”趙嚴森一副我跟你們道理的語氣，但他的表情實在嚴肅的有點吓人，“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剛剛路過的不是我，是別人，而這個人別有用心将你們說的話錄下來，會有什麽後果？”
江愔想起剛剛的對話，臉色微變，這個圈子的包容度很強，抄襲出軌劈腿照樣可以東山再起或者厚臉皮繼續活躍，因為總會有不計較這些的粉絲買單，但唯有一條，犯法不行，尤其吸毒，這與這裏的歷史有關，一旦沾上這個，退圈是最好的選擇，腦殘粉都救不了。
如果他們剛剛的對話被有心人錄音傳播出去，對他和祁百嘉的事業肯定是一個大打擊。
就算主動上警局得到澄清，但只要與這種新聞挂鈎，形象大打折扣是肯定的，尤其他們兩個還沒有紅，不會有死忠粉絲幫他們解釋，不是每個人都會去看澄清，一旦給人留下吸毒的印象，短期內想扭轉很難。
甚至嚴重一點，還會牽扯到劇組，能不能繼續演下去都是個問題。
小餘也一臉失色，出了一身冷汗。
“謝謝。”江愔這一回是由衷感謝趙嚴森，“對不起，是我們大意了。”
他這些天過得太舒服，太放松了，忘了哪怕不是皇宮，也依舊存在紛争。
小餘忙不疊跟着感謝。
祁百嘉不明所以，傻笑着學舌。
趙嚴森擺擺手：“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記着不管做什麽事三思而後行。”
江愔搖搖頭，依舊面帶歉意：“是我們做錯了，該道歉。”
《呂後傳》是百相投資的開年大戲，如果這件事被暴出去，說不定會連累整個劇組，何況還有趙芃芃，于公于私趙嚴森生氣都是應該的，他沒有跟他們發火，而是坐下來認真講道理，可以說十分仁慈了。
江愔自我代入一下，換成是他肯定不會這麽好說話，其實他的脾氣不算好，久病的人多少都會有點陰晴不定，只不過他現在正在探索和适應這個世界中，對一切都很新鮮，沒有什麽觸怒他，而且他已經不是皇帝，得學着克制。
“還有謝謝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這一刻他在心裏給趙嚴森貼上了一個大大的好人标簽，難怪圈裏那些前仆後繼追求趙嚴森失敗的沒有一個說他壞話。
然而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只聽趙嚴森道：“你願意聽，我就再多說兩句，既然你走的是流量偶像的路線，就有責任做起表率，你的粉絲有很多是青少年，你作為偶像得給他們一個好的引導。雖然我并不反對別人抽煙，這屬于個人愛好，也沒有資格強制別人戒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注意一些，至少在外面不要抽，避免被拍到。”
“還有，抽煙的危害我想不需要我說你也清楚，哪怕出于健康考慮，戒煙是最好的選擇，越早越好。”
“當然，這只是我一點建議，你願意聽最好，不願意聽也無妨。”
江愔心道你這哪裏是建議，分明是教育。
趙嚴森見他沒有吭聲，有點失望，大概因為江愔之前主動承認錯誤醒悟，讓他對這孩子有種孺子可教的欣賞，見了他總不自覺想提點他一些，現在看來似乎是他自己多想了。
江愔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他能體會到趙嚴森的好意，其實趙嚴森的說教不讓他反感，只是有點不太适應，上一個會對他說這些話的是被攝政王氣到棄官而去的太傅，但太傅年過花甲，趙嚴森還不到而立，現代人又不顯年紀，實在沒法拿他當長輩看待。
“謝謝趙董，我知道你是好意，其實我平時不抽煙的，今天只是好奇嘗試一下，以後不會了。”
趙嚴森欣慰。
小餘當即也跟着表态：“對對對，沒錯，我和祁哥平時也不怎麽抽，今天純屬心情不好，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祁百嘉……祁百嘉睡着了。
江愔：“……”
他覺得有必要認真考慮一下還要不要繼續維持這段友情。
心塞的江愔回去的路上将小餘手裏的零食順走了，反正他要扶着祁百嘉也沒法提。
打開一看，居然是一盒鴨脖。
啤酒就鴨脖，果然是祁百嘉，失戀都不忘講究吃。
祁百嘉大概只顧着喝酒了沒吃幾個，還剩下大半盒，鴨脖是香辣口味的，剛吃第一口有點甜，多吃幾口就嘗到了辣，鴨脖肉雖然少，但肉質緊實，尤其那種香辣味入了骨，越啃越香。
江愔不是很能吃辣，但不知不覺啃完了大半盒。
然後火速毀屍滅跡，以防陳單回來發現。
一夜好眠。
隔天早上見到祁百嘉，居然失憶了，根本不記得他喝醉以後發生了什麽。
“聽說我們被趙董教訓了？”他一臉無辜跑來求證。
江愔再次考慮起了絕交的可能性。
不過也沒了多想的機會，這天拍完祁百嘉就殺青了。
“不用這麽難過，我們還會再見的，有機會約出來玩。”他一臉感動的擁抱雙眼泛紅的江愔。
江愔：“不，我是因為你‘死了’還沒緩過來。”
他們剛剛才演完劉如意被毒死的戲份。
祁百嘉：“……”
盡管心靈“被傷害”，但臨走前，他還是委婉而善意的提醒了江愔韓令然的事。
“小心，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江愔眯了眯眼。
而祁百嘉殺青後不到一周，江愔也迎來了自己的最後一場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