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政教處幾個老師正在辦公室裏烤蘋果, 開着燈關上了窗簾,淺淺的說話聲抑揚頓挫。

司純交了記錄表出來,剛到第一節 上課時間, 校園內人流少, 天氣陰寒, 顯得有些蕭條失色。

關上門,司純轉過身子看到站在遠處的沈淮周, 旁邊幾個人都回了教室, 只有他一個人靠着一旁的樓梯牆壁,存在感強烈。

司純捏緊了手裏的本子,還正在猶豫要不要走過去,就被他大步朝她走來的舉動給怔在了原地。

她站在政教處的門口, 一牆之隔的是高三年級段的科任老師。

他熟視無睹一切, 拉着她的手腕越過教室長廊往盡頭走。

司純微微扭動了下手腕,到了拐角他才停。

沈淮周回頭,陰沉的天氣顯得少年五官格外深邃,眉弓很深, 瞳仁黑又亮。

就這樣微低頭看她, 淩駕人的身高讓他低下頭顯得十分溫馴。

他笑笑,嗓音清越:“就這麽害怕?”

司純停了一秒, 随後搖了搖頭。

揣進口袋裏的手指輕輕碰了下奶糖,大概是很甜的。

“我不知道你們在那裏。”

“怎麽。”沈淮周懶洋洋地問, “知道了就不過去了?”

司純毫不猶豫點頭:“嗯。”

“濫用職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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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純別過頭含糊說:“不算濫用。”

“我沒抽。”沈淮周從她口袋裏把那顆奶糖給捏出來, 拆開塞進她唇裏,感覺到糖被咬住的力, 松開了手, 指腹卻有意無意在人唇角擦過。

“不是不喜歡麽。”

“抽煙嗎?”司純吃着糖, 壓碎後奶味兒很濃,“我沒說不喜歡。”

沈淮周沒多在乎她的回答,敷衍地開口:“嗯,是我不舍得女朋友聞煙味兒。”

“甜不甜?”

司純冷不丁聽到這一句詢問,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嗯?什麽。”

沈淮周微微揚起下颚示意,眉眼舒緩:“糖,甜不甜?”

司純不自覺“咔啪”咬碎,已經快要吃完了。

“你不是吃過嗎?好像有花生的味道,還挺甜——”

話音沒落,聲音短促停歇。

司純瞧見沈淮周微微躬着肩膀朝她靠近的動作,清晰的五官在眼前逐漸放大,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少年的薄唇上,心髒冷不防的劇烈顫抖了一下,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中間劃開了兩步的距離。

冷風從被拉開的距離中穿行而過,把平和的氛圍散得幹淨。

沈淮周擡起的手腕在空中懸浮,待人誤以為他想做什麽退後了一步之後,又持了幾秒,随後慢條斯理地把她肩膀上的一根很長的頭發捏下來。

司純偏過頭,心裏的弦好似斷裂開了,抿着唇動了動唇想要解釋什麽,但她下意識的舉動似乎也無可辯駁。

沈淮周眉眼不動地看她,眼底情緒很淡:“上課去吧。”

司純抓了抓耳尖,偏頭往旁邊看:“他們走了嗎?”

沈淮周“嗯”了一聲,司純又往旁邊看,餘光掃見遠處走過來的一個女孩,盯着看了兩秒。

沈淮周見她一直歪着頭,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一個長發的女孩進了對面廣播站的休息室。

過了兩秒,門被關上,教室反光的玻璃窗隐約顯露出女孩的身影。

司純微微凝眉盯着她看,這個時間,學校廣播站應該沒有開放才對,學校也不允許在非必要時間停留在休息室內。

下一秒,她就瞧見休息室內不光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另一個身影。

男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女孩半趴在桌子上,她微閉着眼,眼梢有些泛紅,正跟男生說話。

司純徹底愣住了。

她偏過頭問沈淮周:“是謝唯一嗎?”

沈淮周倒是很平靜:“不然呢?”

司純動了下唇,又問:“他們,在幹什麽?”

沈淮周忽然笑了聲,尾音帶着點拖長的氣息。

“你覺得呢?”

司純眼神微閃,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反正不是什麽正經事。

沈淮周揉了下她的腦袋,寬大又帶着薄繭的掌心揉撚在頭頂,像是一種安撫,眼神倒是平淡:“上課去。”

司純擡眼看了眼沈淮周,眼球不停滾了幾下,随後低着頭“哦”了一聲。

下午放學之前,淩則豫又給司純發了消息,說今天晚上有事不回去了。

司純問是不是工作很忙,淩則豫一直到下了課才給她回複的。

外面下起了漂泊大雨,等教室裏的人少了許多,司純給淩則豫打了個電話。

聲音持續了許久才撥通,淩則豫的聲音被刻意壓低,那邊似乎很安靜,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打電話走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司純?怎麽了嗎?是不是外面下雨了回不去?我讓先闊去接你可以嗎?”

司純語速很快拒絕:“不用的。”

“你還在學校嗎?還是跟媽媽在一起?”

大學學校給淩則豫安排的有教師宿舍,但他很少住在學校裏,除非第二天有早課才會留宿。

以往就算是接童妍清來不及回來,也都是住在另一套公寓。

“對,我跟你媽媽在一起呢,她太困了已經睡着了。”

淩則豫忽然頓了一秒,随後低聲說:“其實我們在奶奶這邊,你媽媽怕你不開心,就讓我先別告訴你。”

“你奶奶不太舒服,我們陪着她兩天,等過兩天就回去了。”

司純抿了下唇,說了一個“好”字挂斷了電話。

手指很輕地捶了一下額頭,深深吐了口氣,才背着書包往外走。

雨水漸漸變小,沒打到車,好在拿着雨傘也能勉強遮風擋雨。

但她卻不怎麽想回家,沒有人,今天也不需要補習。

還不如網吧來的熱鬧,說不準還能碰見沈淮周。

等到了酒吧,卻只有張樾在前臺打游戲,他似乎是個游戲迷,還經常幫網吧的人代打,操作極其漂亮。

見到司純進來,張樾擡眼說了一句:“阿淮不在。”

司純揪着書包點了點頭,又問:“他去哪兒了?”

張樾有擡眼,感覺有些好笑:“你不問他問我?我怎麽知道。”

司純張了張唇沒說出話,她打開微信就能想到上午躲開的那個吻,即便沈淮周的眼神是平淡的,也能看出他渾身的氣息都降低了一個度。

“那你幫我開一個機子。”

張樾:“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今天沒去學校。”

司純搖了搖頭:“我不找他了,我想查資料。”

張樾點了點頭:“那行。”

司純就坐在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上看書,又時不時出神。

等到旁邊坐下了一個人,司純以為是沈淮周,偏頭看過去。

林遲青微微揚眸:“好巧。”

司純有些失望地低頭回應了句:“好巧。”

林遲青一邊開着電腦,一邊随口問了句:“怎麽,被甩了?還挺快。”

司純:“……”

她并不想跟他繼續說話,也就直接沒搭理他。

林遲青倒有些不依不饒:“你喜歡他什麽?你怎麽不喜歡我?”

司純偏過頭去看他,皺着眉:“什麽。”

林遲青碰上司純那雙清澈的眸,又讪讪聳了聳肩:“沒什麽。”

兩人并沒有過多交談,過了差不多兩分鐘,張樾捏着手機在一旁一個電腦桌上照,語氣還有些不耐煩:“你他媽要找什麽?哪有啊?”

對面正坐在酒吧包間的賀堯死死盯着屏幕,晃得眼暈:“你別動,不是這個電腦桌,之前淮爺坐着的那個電腦桌,你去看看桌子右上角有沒有一個卡片,我之前放上去的。”

張樾有些無語地捏着手機去照着,翻了翻桌子上一大堆的東西,一個個問是不是這張:“你找這個幹什麽?”

賀堯理直氣壯地開口:“打折啊?你不是剛好要過來嗎。”

“……日。”

沈淮周喝的有點多,整個人顯得頹迷又懶散,聽到賀堯的嚷嚷聲清醒了些,坐在沙發一旁揉了一下泛紅的喉尖,又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擰眉順着賀堯的手機看了過去,下一秒視線在手機屏幕上一止。

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中張樾身後的兩個人身上,司純正擡着頭往林遲青的電腦上看什麽,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話,氣氛融洽。

卡片半天沒找到,賀堯轉過頭餘光瞥見沈淮周盯着他手機看,下颚崩的死緊,眼神明顯是帶着燥意的。

他下意識注意到什麽,劇烈輕咳了聲:“找到了找到了!行了我挂了啊!”

張樾被折騰到暴躁起來,沖着手機罵:“你他媽傻逼啊!根本沒有!草……”

賀堯頂着頭皮迅速切斷了來自對面的火氣,很輕松了口氣,把手機扔進口袋裏。

路柏從吧臺提了兩瓶清啤推門而入,瞧見沈淮周坐在一旁沒什麽興致的樣子,揚眉問了句:“嫂子呢?沒在啊?”

坐在一旁的賀堯啊了一聲,一臉茫然:“什麽嫂子?”

路柏給自己倒着酒,一邊說:“淮爺對象啊,我不知道叫什麽。”

還沒人這樣稱呼過沈淮周的女朋友。

賀堯被這稱呼逗笑了,歪着頭興致挺高:“寶貝着呢,都不帶出來玩。”

等說完,嘴裏的話又忽然的一停。

倒是沒帶出來,但人跟別人在一塊。

還被他給瞧見了。

齊陽眼底的厭惡不減:“要不是因為她,路哥能被打?”

謝唯一聽言,坐在一旁不動聲色捅了一下齊陽。

齊陽反倒因為這小心翼翼的警告愈發張揚其事了,語氣很沖:“你幹什麽?我說錯了??反正也都過了一星期了,遲早要分,哎不是你向着誰呢啊?”

“那個叫司純的真喜歡淮爺啊?我怎麽沒見過她來找,每次不都是阿淮去找她呢嗎。”

甚至好幾次都沒跟他們在一塊,自己去接人。

實在不太像沈淮周的風格。

沈淮周完全沒搭理他們的哄鬧,打開手機微信,下意識點進了跟司純的界面,随後手指忽然在界面上一頓。

等了幾秒,又有些不耐的熄了屏幕。

“走了。”

齊陽聽到他話,站起身眼睛都亮了:“幹什麽去?”

沈淮周偏過頭,語調很平撂下一句話:“這事兒跟司純沒關系,別讓我聽到第二次。”

“不是不服氣嗎?”

沈淮周的目光落在路柏還被恢複好的脖頸淤青上,眸色愈發冷冽:“那就打回來。”

司純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準備回去了,要被林遲青忽然叫住。

“你不是要找沈淮周嗎?”

司純捏着書包,看着他愣了一下:“我沒有要找。”

林遲青仰着眸:“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範回那幾個人了,你認識吧?”

司純驟然停住了要離開的腳步,回頭盯着他看,又聽到林遲青說:“張樾也不在了,你猜他們去幹什麽去了?”

司純定在原地:“你想幹什麽?”

林遲青嗤笑了聲:“我能幹什麽?我只不過是提醒你一下而已,範回因為沈淮周被打的左手骨折,聽說連東西都拿不了了,不過也是,誰讓範回他爸媽拿了錢,還要去招惹沈淮周呢?”

林遲青站起身,笑意未達眼底:“你不了解沈淮周,他是那種……惹了他沒人承擔的了下場的人。”

司純沒明白:“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林遲青:“發善心。”

司純轉身想要走,林遲青又慢悠悠說了一句:“範回帶了刀,你說他是想切了沈淮周的左手還是右手?”

司純腳步一停,眼睫微顫,冷靜開口:“法治社會。”

林遲青倏然輕笑了聲,似乎是在笑話她的天真。

“行吧。”

司純又忙的擡高聲調:“他在哪?”

林遲青回頭看她,低聲:“槐花巷,酒吧附近。”

司純揪着書包,眼神狐疑地看向林遲青:“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他不是跟沈淮周關系很差嗎?

林遲青“啊”了一聲,恍然看她:“你不是喜歡他嗎?”

司純下一秒就想起了他經常來網吧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叫梁知悅的女孩。

她只是掃了他一眼,轉身抱着書包往網吧門口走。

報警電話被她設置成了快捷鍵,如果沈淮周遇到危險,她可以報警交給警察處理。

外面雨下的倒是不大,淅淅瀝瀝的雨聲沉悶滴落在雨傘上,地上很多處都溢滿了水,在路燈的照耀下晃蕩。

司純順着槐花巷走了一圈,也沒看到這邊有什麽人,她皺了下眉,覺得被林遲青耍了。

他這個人就是奇奇怪怪的。

剛要轉身,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司純接聽,是林遲青打來的。

“你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林遲青沒有回應她這句話:“臺球廳的後門知道嗎?”

司純:“知道。”

林遲青:“後門對面還有一個小門,你可以去看看他們在不在。”

司純捏緊手機:“你到底想幹什麽?”

林遲青語氣很淡:“不幹什麽,你就當我不想沈淮周出事。”

“你不是跟他關系不好嗎?”

林遲青輕笑了聲:“我沒說過嗎?我跟他弟弟關系挺好的。”

司純還沒來得及問,林遲青就丢下一句挂掉了電話:“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不去,挂了。”

司純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手機,又捏着手機往他說的地方去。

印象中,臺球廳對面是有一個小門,似乎是一個小旅館,從後門上去大概就是徑直往上的樓梯。

司純拐角時走的太快,一腳踏進了地面小水坑裏,水花往外炸裂,褲子濕漉漉的粘在皮膚上,刺骨的冷意讓她渾身一哆嗦。

等站在後門前,動作很輕推開了門,像是炸開了口子的黑布,裏面發出了刺耳又響亮的悶哼聲。

眼前沒有開燈,沉寂又漆黑的樓道內帶着死一樣的平靜,耳畔的聲音便被無限放大。

司純手指還維持着開門的姿勢,張大眼睛往裏面看,腳步卻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過了幾秒鐘,裏面的聲音似乎漸漸停歇了,司純腦海裏瞬間浮現了些需要用利器深挖出來的痛苦回憶,一幀一幀浮現在眼前,令她呼吸一緊,臉色有些煞白。

她站在門口,一輪門外的燈光照射進來,順着這抹光往前走到一個房間的門口,腳步停下。

她忽然想起三九城的高中也經常有很多這樣的空教室,學校人很少規模卻很大,學校空閑的教室都沒有上鎖,卻很容易可以從外面鎖上門。

學校的老師像是一臺冷漠又不長眼的機器,會忽視掉一切有礙觀瞻的東西。

她還沒從回憶中掙紮出來,“咔啪”一聲,眼前的門被打開了,眼前的畫面也就這樣直白又坦然地落入她眼底,跟回憶中的毫無偏差。

裏面的男生個頭并不算高,頭發微長蓋住雙眸,蜷縮着身子躺在地上,嘴角似乎還有血漬,看起來狼狽又痛苦。

一旁站着幾個人,居高臨下又狂妄極端,仿佛藐視一切。

司純盯着他,垂落在身側的拳頭捏緊,眼神溢滿了複現的恐懼。

耳畔似乎傳來一些模糊又尖銳的女聲,夾雜着木門被鏈條鎖上的聲響,像是百鬼夜行般令人耳畔轟鳴。

賀堯看到門口站着的矮小身影還愣怔了一下,随後眼神往身後看了一眼。

沈淮周站在一旁抽着煙,猩紅的光點照在側臉輪廓,他稍稍擡眼,看到門口的女孩長發濕漉漉的,臉色蒼白,唇都冷到泛出不正常的顏色,向來清透分明的雙眸無神又空洞,像是被眼前的畫面給吓到了。

沈淮周碾滅了手裏的煙,大步往門口走了過去,拉着司純往走廊另一頭走。

司純雙腿還有些軟,腳步釀釀锵锵的也根本跟不上他。

她呼吸急促了一秒,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想讓他停下來,不想跟他走了。

沈淮周瞧着她的樣子,手指探了探她臉頰的溫度,擰眉問了句:“怎麽找來的?冷不冷?”

司純卻下意識躲開了他要撩她頭發的手。

舉動跟上午如出一轍。

沈淮周手指一頓,不留痕跡揣進口袋裏,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害怕了?”

大概是前幾天沒見過他抽煙,又或許是抽煙的時候避開了她,已經習慣了他身上很淡的青檸味的司純覺得此時他有些陌生。

“沒。”司純低着頭,語氣還有些亂,“我不喜歡這樣。”

“你別這樣做好不好。”司純的嗓子堵的厲害,說出來的話艱澀又難耐。

空氣都仿佛冰凍住了。

沈淮周忽然輕笑了聲,語調沒什麽溫度,眼底也如同浮上一層急速冷凍的冰層。

“司純,你真以為我是什麽好人?”

他手指很輕地捏着她的下巴,指尖一寸寸扣緊,即便是感覺到女孩疼痛到想要閃躲開,也強制性的擡高着她的下颚,迫使那雙含淚恐懼的雙眸直直面對着他。

“你情書裏寫的可不是我。”

完整的我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樓道中只有最上角一個暗淡的燈泡照明,司純站着的位置正對着燈,那不起眼的光亮此時卻刺眼又灼人。

溫熱憐人的水珠順着眼角滑落在沈淮周的虎口處,他手勁兒放松了些,卻沒完全松開對她的桎梏。

從口袋中捏出了一顆很苦的巧克力,剝開糖紙,塞進她唇裏,寬厚的手掌帶着一些涼意,貼在她的眼皮上給人擋着光。

司純只能從手掌的縫隙中看到一些微弱的鮮亮,嘴巴裏的巧克力格外苦,不及奶糖半分甜。

視線被遮擋,感官便像是被無限放大般清晰,少年略顯粗糙的指腹在柔軟的唇瓣上摩擦而過,像是要撕扯開的疼痛襲來,她卻無處可躲。

司純微微閉着眼,眼前本就不怎麽清晰的光也倏然消散,她只是靠着牆壁,任由他蒙着自己的眼。

“沈淮周。”她叫他。

沈淮周低着眸,眼神如同蟄伏的鷹,卻因為她簡單的叫了他的名字,情緒緩和了些。

“司純,我真不是什麽好人。”

司純顫了顫眼皮,說:“我知道。”

她只是不喜歡這種地方,不喜歡以這種方式處理私人恩怨。

話音剛落,一個充滿侵略與攻擊性的吻撞了過來,他沒給人絲毫的緩和與餘地,由着最原始的念頭,強勢撬開她的齒關,呼吸變得沉重而滾燙。

細小又破碎的聲音被死死壓在嗓子裏。

持續了許久許久,司純臉頰泛着紅也不敢擡頭,心口都着了火一樣,她漸漸承受住這個熱切的吻,卻連怎麽抱人都忘記了。

“欠收拾是吧。”

沈淮周低眸看她,嗓音低又磁,削瘦的手指緩緩磨在女孩柔軟泛紅的耳尖處。

作者有話說:

以後零點更哦!有事會請假(沒更就看一眼文案上面有米有請假消息QAQ)

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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