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逢蕭玉忽然有點心疼紅姨。
這麽大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人拿槍指着,她平日裏做慣了海上月的一把手,又怎麽會心甘情願被這麽拿捏?
可她不僅被拿捏了,還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短短心疼三秒後,就是幸災樂禍。
想笑。
她竭力克制着翹起的唇角,卻不料,手上的力道卻出賣了她此刻的真實想法,尉和玉情緒極淡地瞧了她眼。
只一眼,逢蕭玉就意識到自己太過得意忘形了。
她抿了抿唇,小聲說:“尉提督,我們走吧。”
要是再拖下去,沈嘉實來了,又是一大麻煩。
想想就頭皮發麻,她借着車門的遮擋,松開十指相扣的手,讨好般指尖搔了搔他的掌心。
硬生生打斷了尉和玉和紅姨的對話。
他偏首看過去,逢蕭玉眼尾上挑,略微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風情旖旎,媚态叢生。
尉和玉喉頭滑動片刻,一個細微的吞咽動作,被逢蕭玉捕捉到了,她側過身,好似不經意地,在他臉上呼出一口熱息。
不得不說,見慣了那些良家女。
他很吃若有若無的小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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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告似的捏了捏逢蕭玉的手,在她吃痛一聲後,對着車窗外的人說:“到了點,我會把逢小姐送回來的。”
紅姨看不見車內動作,只是聽見逢蕭玉那聲,起了疑心。
她還想說什麽,腦門上的槍口就偏離了一寸。
耐心告罄。
随即,男人冷淡掀眼瞧向紅姨:“考慮好了嗎?”
尉和玉的話被堂而皇之的擺上了明面,強硬且霸道,直指車窗外女人的命脈。
他告訴她:退一步,海闊天空;不退,就是死。
“這是哪的話,那我就等着尉提督把蕭玉送回來了。”紅姨基本沒什麽猶豫,就做出了選擇。
車前的道路,随着她這句話落下,驟然一空。
可以暢通無阻的離開了。
尉和玉沒再說話,反而是,用槍指着紅姨的跟從上前,恭恭敬敬朝她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得罪了。”
“……”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逢蕭玉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後來,她眼睜睜看着紅姨的臉漲成了紅色,不由感嘆,不愧跟在尉和玉身邊的親兵。
都是一模一樣的會拿話茬噎人。
車駛向壹號公館。
約莫到後視鏡看不見海上月的模樣時,她挺拔直立的肩頭塌了下去。
斜斜睨了一眼尉和玉,她神态輕松了不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噎人的神态都這麽一樣。”
尉和玉懶散擡起眼皮,沒搭理她。
反倒是,前頭坐在副駕駛的小跟從開口說:“逢小姐,你誤會尉提督了,他平常不是這樣的。”
逢蕭玉:“……?”
聞得話,她不确定看向了尉和玉,和平常見她的神情一模一樣。
桀骜鋒利,隐隐地,還帶着對她事多的嫌棄。
如果她沒有利用價值,恐怕當場就會被尉和玉丢下車。
尉和玉疏冷地說:“你說的沒錯,如果你沒辦好,我會親自‘送’你回海上月。”
逢蕭玉這才發現自己心裏的吐槽居然被說出了口。
他沒追究,舉着手到逢蕭玉面前:“打算什麽時候松手?”
交纏的指尖微微透着紅色。
她正用力抓着他的手指,而且,是死死的,一點空隙都不松開,像是要貼在一起。
逢蕭玉‘砰’的一下臉紅了。
直接松開了手,坐到一邊去,她的頭轉向窗外,忽略過了尉和玉從她身上滑過的眼神。
接下來沒有再出什麽幺蛾子。
一路進到公館內,尉和玉人就不見了,留了兩個副官幫她提箱子。
傭人見狀,沒有多說。
領着逢蕭玉上了房間,便直接退了出去,連給逢蕭玉提問題的空隙都沒有。
逢蕭玉左右打量下,直接下了樓,進了廚房。
廚房裏的人一見她,烏泱泱地停下了手頭的動作,逢蕭玉掃了一圈,沒見到上回那個給自己提示的女人,而且,這回還多了許多的新面孔。
她詢問道:“之前的一些人呢?”
一個年紀稍長、好似領頭的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不卑不亢地說:“有些人因為犯錯已經離開壹號公館了。”
逢蕭玉眉頭微皺,沒有多問下去。
随口轉了話題:“公館一般什麽點吃飯?”
領頭女人笑了笑:“等提督下來就可以開飯了,逢小姐可以先坐一坐。”
逢蕭玉哪能看不出來對方在應付自己,也是不歡迎自己,她頓了一下,回了卧室,等到了吃晚餐的時間,才晃悠悠的下來。
今日宗文成不在。
唯有尉和玉一個人坐在餐桌前,他看了她兩秒,語氣平靜:“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下來了。”
“尉提督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逢蕭玉說:“只是我今天逛了逛,發現公館裏的人好像都臉生了不少。”
她回卧室前,去二樓逛了逛。
相較上回的無人站崗,現在排排列列的,都是人。
一過去,他們的目光就緊緊盯着她。
尉和玉後背靠向桌椅,“死了。”
指尖一抖,逢蕭玉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死了?”
仿佛是司空見慣,男人淡淡道:“誰讓他們自作主張,揣摩主子的意思,還讓不該上二樓的人上了二樓,走漏了消息。”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說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逢蕭玉低下頭,看着眼前的珍馐菜肴,一瞬沒了胃口。
下颔線緊緊繃着,她問:“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尉和玉用完餐,挑了眉頭:“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問問宗文成,畢竟是他負責處理這件事。”
……
因為這一句話,逢蕭玉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就見到了夜不歸宿的宗文成。
他靠着椅子,渾身上下的酒氣,半邊襯衣解開,露出精瘦有力的胸膛。
再走近些,衣領上的口紅印也跟着露了出來。
逢蕭玉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下人們。
廚房裏,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沒辦法。
逢蕭玉卷起袖子,把材料處理了一番,做了碗醒酒湯給宗文成端過去。
男人依舊斜斜靠在桌邊,頭歪着。
看樣子還沒清醒。
逢蕭玉上前,伸手推了推他,“宗都督,該醒了。”
宗文成抓住她的手腕,反掌一扭,摁上她的肩頭,鉗住她的胳膊。
再一個轉身,他的外套掃過桌面。
脆瓷兀然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