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做盡了風月之事
能有什麽意思?不過是為了把尉和玉勾過來的一個方法而已。
那一張紙條,逢蕭玉只寫了一個字:宋。
尉和玉看見,就會以為她在內涵宋淺,會怒氣沖沖上門找她;倘若是宗文成看見,也不妨事,她大可以說還是想知道宋家往事,他或許不會告訴她,但總歸不會誤會上門。
總歸是有利而無一害。
濃密的睫毛微眨,她的睫尖蹭過他的胸膛,一個似蜻蜓點水般柔軟的吻壓上他的下颚,無辜盛滿澄澈眼瞳。
她反問:“什麽什麽意思?”
擺明了就是裝不知道。尉和玉眼睑低垂,大拇指沿着動脈微微劃過,須臾間,逢蕭玉就感受到了危險的味道。
男人輕輕挑開唇邊,“知道剛剛比槍法誰贏了嗎?”
“……誰贏了?”逢蕭玉順從的問。
她剛剛看了會,但因為距離太遠,最後槍擊的結果,她也不甚清楚。
手上力道收緊,勒出皮肉道道青紅色,逢蕭玉忍住痛,視線撞進男人眼眸裏,他的情緒毫無波動。
“我贏了,”他忽而拉長語調,将逢蕭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他說:“因為那個角度,剛剛好和射向黃于貴的角度一樣,正好我先前練了練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這個人名陌生而耳熟。
在磅礴的記憶海裏,逢蕭玉想起了這個名字,也想起那個小馬成衣鋪裏的女人。
觀察到逢蕭玉瞳孔劇烈抖動間,尉和玉桀骜地壓了眉,口吻很沉:“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的沒錯,他女兒也是我殺的。”
即便他沒有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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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蕭玉抿緊了唇角。
着她近似膽怯的模樣,尉和玉索然無味地松過手,嫌惡擦過指尖,“所以少用那些亂七八糟的花招招惹我。”
逢蕭玉兀然笑了:“尉提督,你不就是擔心你愛上我嗎。”
跫音重重磕在房門口。
他扭過頭去,冷冷看了眼逢蕭玉。
逢蕭玉絲毫不怕他,甚至主動靠上前去,猶如一條美女蛇,緊緊纏繞在他的身上,渾然一體般,她伸手去摩挲他鋒利的眉峰。
她的語氣平靜,尾音卻微微上卷着:“我就是想問問宋家的前程往事,你生什麽氣?”
尉和玉沒說話,從口袋掏出煙,和火柴盒。
火柴唰地一下。
明亮的火照亮他的眉眼,無端的,顯得有些壓抑。
過了半晌。
他說:“想知道些什麽?”
逢蕭玉答:“我想知道宋徽音的事情。”
“宗文成應該和你說過,宋徽音是死在他手上。”煙霧從男人的喉鼻裏出來,慢慢飄散在整個空氣裏,“你要是想問這件事,他應該比我更清楚。”
逢蕭玉知道,可還是忍不住問:“但他說你也在場,你不是喜歡宋淺嗎,怎麽會看着她妹妹眼睜睜葬身大海。”
指上的煙抖了一下,些許灰燼落在地面,顯得男人格外冷酷無情:“這個世界上,只有利益共同體,沒有生死相随的苦命鴛鴦。”
“……”逢蕭玉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麽,又閉上了。
心腔被一種巨大的悵然若失填充,鼓震着。
痛楚蔓延其中。
尉和玉:“你共情了宋徽音。”
一種疑問的語調,到最後一個字,就變得肯定了。
逢蕭玉沒否認,只是說:“說不定宋徽音還活着呢。”
尉和玉否認的和宗文成一般快:“不可能,當初宗文成是親眼看着宋徽音被綁上雙手雙腳,沉進大海裏的。”
足夠詳細的死法讓逢蕭玉仿佛身臨其境。
窒息蔓延,上升的海影,和稀薄的碎光在眼前搖搖晃晃。
下意識地,那種深海的觸感吞沒了她的感官,一個腿軟,逢蕭玉直直往後倒去,尉和玉扶住了她的腰,把人往懷裏一帶。
男人熾熱的鼻息打在臉側,“投懷送抱?”
逢蕭玉:“……”
她說不上來,只是聽見尉和玉說宋徽音死因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心悸了。
抿了抿唇,她旋即攀上男人的後頸,身前貼着,問:“我就是投懷送抱了,尉提督能拿我怎麽樣?”
尉和玉:“你覺得呢?”
話語剛落,男人就把她抱了起來,下一秒,他把她堵在了床褥之間。
硝煙味順着他的衣襟鑽進她的鼻尖,逢蕭玉猛然間想到前兩天的夜晚,他是怎麽将她‘抱上樓’的。
令人牙酸的感覺沖了上來。
逢蕭玉渾身一個哆嗦,反射性要跑,長臂一伸,尉和玉拽着她的腳踝,把她硬生生拉了回來。
“跑什麽?”
“我……,”逢蕭玉一時語塞:“我沒有。”
尉和玉沒有戳穿她,粗粝大掌卻重重壓上她的腹部。
女人宛若砧板上的魚,頃刻從床上彈起來一個小弧度,剎那又被男人按了下去。
她時常想,是不是尉和玉不懂怎麽吻,每回都能咬破她的唇瓣。如今的想法不同了,她在這份吻裏,品嘗出來幾分折磨的意思。
她的目光下意識去尋他,男人神色幽深,瞳孔映照着她的倒影。
在他的眼裏,她柔弱、溫軟,好似手無縛雞之力。
可以随意挑逗。
他的指尖按上她的唇尖,被反客為主,含吮進了唇,鋒利牙齒沿着指腹慢慢磨。
她說:“尉提督,沒試過被女人咬過的滋味吧?”
——然後,他的指間被重重咬了下。
這場博弈論不上誰贏誰輸。
只是近似于調情一般,他和她,做盡了風月之事。
逢蕭玉起了床,将淩亂的裙邊梳理下來,盤緊微濕的頭發,她意味不明看向尉和玉,而後,伸手推開了窗戶。
宗文成正好在往上看她。
她沖着宗文成微微一笑,随即,側過頭去看尉和玉。
或許是宣洩過,尉和玉的臉沒那麽臭。
他坐在窗邊的老爺椅上,靜靜抽着煙,在聽見窗外的聲音後,他丢下了一句近乎啞謎的話。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選擇同時和兩個男人暧昧。”
逢蕭玉說:“這是我的選擇,不是嗎?”
她像是對尉和玉失去了興趣,回過頭去,淡淡瞧了他一眼:“尉提督,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別太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