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方。

君可見·九

23.

阿君一連游蕩在辰溪院裏,徐素雲并沒有說什麽。再者他手頭任務緊,這時候也抽不出精力來和阿君打鬧,索性讓她自個兒玩去。

卻說徐素雲本想在阿君身上映證一些事,奈何都抽不出手,不過的他心底的猜想是越來越強烈了,總覺着那就是真相。

徐素雲這時正坐在竹林裏一石桌旁,等他的同伴到來。借着這空隙,和阿君聊了幾句。

阿君自己在那邊說:“這裏設了好多法陣啊。”

“傷到沒有?”徐素雲知道這些傷不了她,不過是打趣一句。

阿君直搖頭:“就是覺着辰溪院這麽活着太累了。”

“他們甘之如饴也是說不準的。”

“我聽見了他們說要找瀾珀這回事了。”

“這樣子啊。”徐素雲他們也常在讨論這件事,因此對阿君說的這句話沒有什麽反應,只是想知道她的下一句話是什麽。

“就是覺得,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強留下來對自己沒什麽好處。”

聞言,徐素雲輕輕笑了一聲,問她:“你聽過五陵的傳說了麽?”

“聽過一些。”阿君來了這麽久,雖然每天就好像是只知道跟着人打轉,但什麽八卦秘聞多多少少都聽了一耳朵……

“神已經很久沒有下界了,據說最近的一次就是清源。後來他的屍身分葬五地,所以有了五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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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君見他神情有些凝重,又好像一派輕松,總之看起來并不怎麽好,便問:“所以你們其實是守墓人麽?”

若是便好了吧。徐素雲無端地想。意識到這個想法,他暗暗搖了搖頭。

“我去玩了啊,一會兒見。”阿君說,她看到有幾個人已經過來了。說完她一個漂身就不知道又蕩去了哪裏。

雖然說她也聽過關于五陵由來的說法,但她每聽到一回,心裏就不高興一回。因此,現在心裏也悶悶的。只想着跑到哪棵大樹上看月亮。

于是阿君在樹林裏撞見了宇槿,還有另一個人——準确來說,應該是這時候顯了神格,神界有人借着這具身體傳達了他的意志,到了人間來。

阿君腦海裏一下子閃過很多她抓不住的東西。

她聽見這個人對宇槿說:“她有意予你性命,我不會逆她的意思。”冰冰涼涼的,好像還帶了一絲諷意。

阿君就聽見宇槿近乎痛苦地問:“她是誰?”

——原來是她啊。

阿君心裏忽然就有了想法,她心裏又是萬分篤定。

她想起了一千年前她剛到冥界的時候。

她那個時候其實就見過了宇槿,難怪她總覺着宇槿有些熟悉。

原來她就是那個和九夜換了命格的人啊。

阿君又覺得自己其實在更早的時候見過她,比在冥界的時候還要早。

那個人……似乎有些頑劣,渾身像張開刺似的,好像周邊都是惡意,她亦與整界為敵。

她是真的見過她。阿君這麽想。不過那個時候對方還是個小孩子。

她那時候覺着對方像什麽來着,好像是一塊冥頑不靈的石頭。

是了,她當時還想着,人如其名。

阿君又看了看對面的兩人,心裏直疑惑自己腦袋裏怎麽冒出了這麽多東西。

她瞧着對面發呆,又不知道神游到了哪裏。

然後她被對面那個人瞧見了,不過他已經離開了這裏。

只留下一個宇槿還在那裏無聲落淚。

命格一事,好像也不能說誰對,也不能說誰錯。

阿君不禁又想,那麽九夜又到了哪裏去?她還記得九辰在她耳邊說九夜又被罰去泡了千年的冰水壞了身子。

而聽剛才那個人的話,他是認識九夜的。

阿君決定,她接下來要跟着宇槿看看。

說起來,其實她覺得,她相對于那些往生人來說,她很自由。

他們很脆弱啊。

阿君又想,她現在都不怎麽瞧見他們了。

所以她現在很懷疑自己是不是連往生人也不是。

24.

宇槿身邊并沒有什麽事,除去偶爾幾個奇怪的人,一切都是日常,沒什麽值得一提。

阿君依舊自個兒跑樹上看陽光,看月亮,透過她的掌心,她的指間。

宇槿她們的住所院裏有一棵很大的楓樹,阿君很樂意到這裏來。每當風翻飛葉片的時候,她很喜歡聽那種飒飒泠泠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在徐素雲那裏吃太多了,所以她這段時間以來沒吃什麽東西也沒覺着好像少了什麽。

阿君這段日子總是莫名閃過一些記憶的片段。她确定那是自己的,但她又不能真切地想起來。

這裏的幾個女孩子都藏着自己的煩惱,可解的,無解的。阿君也并不能知其一二,就算她知道了,她也做不了什麽,共情這個東西,有時候只是泛濫,于事情本身并沒有什麽益處。阿君這麽想。

阿君在樹上回看了老房子一眼,忍不住想,如果徐素空遇見了徐景荁,她會有什麽疑問?她身上實在沒有什麽魂靈的氣息,但她就這麽活生生的——她算不上一個人。

阿君又擡眼看了看上邊的樹葉,葉片的棱角好像切碎了陽光,折出了分明的光線來。

就是她自己也算不上一個人。

阿君心裏又生不出難過來,畢竟她本來就知道了。

清源這個地方,其實讓她很是熟悉。阿君總覺得自己是來過這兒的,并且做了些什麽事——現在看來,她大概是不後悔的,只是她什麽都想不起來。

不過說起來,宇槿身上并沒有什麽她模糊記憶裏的那種尖利,大概就和花草一般,移了盆子,換了土,就生出它的別樣豔麗來了。

所以說,只是有人不讓換罷了。

那九夜又是什麽樣的人呢?

26.

阿君覺得自己是混混沌沌的,又覺得自己腦子清明了不少。

某一天,她遇見了九辰。

九辰顯然沒料到她會在這兒,滿心地以為她還在弋湝原身邊。

阿君就問他:“九辰,你怎麽來了?”

“我來這裏看看老朋友怎麽樣了。”九辰有些讷讷的。

“帶我去看看吧。”阿君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

九辰應了聲好,便又問她:“……您都想起來了麽?”

阿君這時也不管他突然的敬稱,只是老實答:“沒有,就是覺得這邊很熟悉,好像有遇見了老熟人一樣。”

“這樣啊。”九辰又好像是失望。

阿君又說:“你是要去看九夜麽?我在這裏遇見了她以前給換了命格的小孩兒。”

“是她。”九辰倒是驚奇阿君還給記着。說實話,按着阿君現在這樣的狀況,他總覺着阿君其實憶不起來多少事,也記不住多少事。

聽九辰這麽答,阿君就又說:“我記得你說她被冰水傷了身體。”

九辰說:“這是沒辦法的事,九夜本來不該這麽早就投生,來了人界,她投生的這個人也是個普通人,不應該到清源這邊來,但誰能想得到呢?”

阿君一時覺得有些新奇:“原來神也不能徹底地掌管命運啊。”

九辰若有所思:“大概有真正的‘神’在掌握我們的命運吧。”

“啊……我說什麽傻話呢……”

阿君忽然有一瞬間覺得穩重成熟的九辰其實挺幼稚的,總之是沒有她想的那麽成熟。

27.

日子就是這麽一天天的過,阿君時而會瞅一瞅宇槿,又時而去瞅一瞅九夜。

說實在的,她很喜歡看九夜擺在陽臺上的那兩盆花。一盆蓮臺,一盆島錦。現在阿君常常一瞅就是大半天。

阿君隐約是記着,九夜和她的學生說好了,她離開清源時就把蓮臺送給他。這個學生就是當時破了噬魂的那個人。

阿君就覺得吧,好多人都有好多故事。

她自己也是有故事的,只是她還沒有想起來。

不過說真的,九夜這個人挺平和的,不像阿君當時在冥界時見到的那樣咄咄逼人,只能說她那時候是在盛怒之下。所以說一個人脾氣好起來的時候是極好的,但壞起來的時後也夠人喝一壺的。

不過阿君覺得自己沒看錯的是,這個人是個爛好人。

真的是個爛好人。

所以當時是什麽讓她那樣勃然大怒呢?

阿君還覺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好像是聽過“九夜”這個名字。只是“夜”這一字到底不好,大概引來過不少人的冷眼。

九夜的鄰居是一個厲害的家夥,阿君在學校裏見到他的第一面時,心裏就知道他絕對不好惹。她還覺得,這個人和她們是天敵。

也許就是所謂的“蛇蠍美人”。

阿君這麽想。

阿君記得九辰說過,他說九夜這次又罰下界來,是為了解決她以前留下的爛攤子。他還說,他們就是見不得她好,才在她虛弱時又叫她下界來。明明是投生成了普通人,又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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