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後一步

我猜想他八成是怕我惡心他,于是就封住了我的唇。

他的吻既熾灼熱又急迫,似在釋放什麽東西。我被他掠奪的有些透不過氣來,他才松開我。

“莫離……”他雙手捧着我的臉,眼神認真地看着我,“嫁給我好嗎?”

我的腦袋幾乎同一時間似有煙花綻放,炸得我腦袋嗡嗡作響。呆呆傻傻地瞅着他。

我發現我并沒有再像五年前那樣,一聽到這個詞就下意識屏蔽。而是高興,對,高興。滿腦都是彈幕——嗷嗷嗷!他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嘤嘤嘤!還有傳說中的早安吻晚安吻……

“那個……答應你也不是不可。只是以後家裏誰老大,聽誰的,這得說清楚。”

哼哼,我一定要結束這夫管嚴的時代!

景言壓根就不接這茬,被子一掀,燈一關。

窗外月色清冷,室內春色撩人。

混蛋!我控訴地瞪着他,要不要那麽狠,輕一點會死人啊?

不知為何今天他跟走火入魔了一樣,格外熱情,我都快被他折騰散架了。

景言景言……我求饒地瞅着他。我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清洗後出來,我沾到枕頭就睡着了。媽呀,這玩意兒太累了。

期間,我做了個夢,夢見有一塊大石頭,不知怎麽回事壓在了我胸口處,我連呼吸都成了問題。就在我要窒息時,猛然從夢中驚醒。

這才發現什麽大石頭啊,而是景言的手臂不停地在收攏。而且他還出了一身臭汗,汗津津地十分不舒服。

這人是屬火爐的嗎?我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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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醒醒……”我戳了戳他,發現他肌肉硬邦邦。

我下意識咬他,他也沒有反應。奇怪以前我一動,他就會驚醒。

想到什麽,我的心驚恐萬分,哆嗦着手指去摸索他的鼻翼,感受到有兩股氣流湧出,我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我費力地從他懷裏鑽出來,借着月色打開床頭櫃上的臺燈。

景言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牙關咬得死死的,兩側的咬肌異常突兀。表情十分痛苦。

“景言景言……”我跪在他身側晃他,他并不為所動。我有點慌,摸了摸他的額頭,跟自己的體溫對比,差不多。沒發燒啊!

景言握緊的拳頭突然咔咔直響,在這樣的夜色與氣氛下。我心裏發毛,口不擇言地叫:“景言,你要是再裝睡你老婆就跟別人跑了!”說着還不忘晃他。

“別晃!”景言睜開惺忪的雙眼,茫然地看着我,聲音沙啞。“再晃我腦震蕩都出來了。”說着掙紮着起來倚在床頭上。

我眼淚汪汪地撲到他懷裏,抽泣:“你知道不知道你剛才吓死我了?”他的心跳又快又急,帶着驚魂未定的味道。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拍着我背的手頓了頓:“我以為地震了呢!”

我瞄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在回避什麽問題。轉念一想,把剛才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景言難得如此認真地看着我。

“你在胡說什麽?”我猛地坐直身子,頭磕在他下巴上都不顯疼了。眼神嚴厲地瞪着他,語氣也壞透了。

景言安慰着自己的下巴,怔怔地看着我。随後低笑:“原來我的小莫離也是個小老虎!”

他想把我重新喽在懷裏被我一把推開了。

神經!我瞪他一眼。鑽進被窩翻身背對着他。內心深處那段恐怖的記憶,似肆意生長的藤蔓一樣,浮現在我腦海裏。藏在被窩裏的手抑制不住地發抖。

沒多久,景言就躺了下來,把我翻過去,面對着他。

“你這般生氣,我很開心!”

“你白癡啊你?”我罵他,“我吼你你還笑!”

景言箍住我的腰,眼神似水般溫柔:“我喜歡這般在乎我的你!”

我怔了怔什麽氣都沒有了,把臉埋在他胸前喃喃:“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害怕!”

奶奶就是這樣走的。那幾天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天天晚上纏着奶奶一起睡,再睜眼奶奶卻再也醒不來了,不管我怎麽搖她,亦然。

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那一段時間的。

“夫人,又來找景總啊!”

聞言,我的臉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我輕咳了一聲,偷偷告訴她:“其實我就是來送外賣的。畢竟大家都是大忙人。”

前臺小姐姐恍然大悟,眼底的暧昧不明,讓我的嘴角抽了抽。

天哪!什麽世道?為什麽說真話沒人信呢?

我提着甜點帶子的手緊了緊,送她一份,沒走兩步就聽見她嘀咕:“難怪景總說他夫人臉皮薄兒,讓我們配合着演戲……”

“……”

景言并沒有在辦公室,想到什麽我又探出腦袋。那個被領進會議室流裏流氣,走路後腳跟不着地的男子。我似乎在哪見過,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我好奇地湊過來問那個領他的小姐姐幾句。

貴客?!我咋舌。

噓,夫人。這五年來沒少來找景總。八成是表了幾表的親戚。

呃,我深以為然。

我又回到辦公室,窩在沙發上,盯着無名指的戒指癡笑。

我竟然結婚了,天哪!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我依舊感覺不可思議。

其實那天,我們差點就分道揚镳。我發現我一進民政局,就無法克制住自己內心深處,那份對婚姻的恐懼。拍照時臉跟僵屍一樣白,還跟僵屍一樣恐怖。好在沒有小朋友,要不然非得被我這張臉吓哭不可。

我逃了。在簽字蓋章的那一刻。我覺得這字一簽我整個人都會玩完兒。

景言比我更決絕說,我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倆就玩完了。

他的話可沒有一點水分,我知道我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倆就只能唱那句歌詞:再見卻再也不見了。

當他把他的手從我手中抽走的那一刻,我瞬間明白。好像沒有比失去他更恐怖的事情了。

現在回想起來,結婚跟沒結婚之前沒什麽區別。飯還是我做,碗還是我洗……

只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當那個小本本躺在我手心裏時。我心情是無比激動的,又怕被景言看見無情地嘲笑,我只好努力假裝很淡定。催景言上班,我好回家打個滾。

景言跟個木頭一樣,傻傻地坐在駕駛座上。

“景言景言……”我湊過去叫他,跟唐僧念經一樣。

“啊?!”景言回過神茫然地瞅着我。不知為何臉刷一下紅了。

我目瞪口呆地戳了戳他的臉。

景言把我的臉推的遠遠的:“沒事,別離我那麽近。”

我很好奇:“你想什麽呢?臉那麽紅?”

景言系安全帶的手僵住了:“熱!嗯,今天很熱你沒有感覺倒嗎?”

我狐疑地瞅着他,見他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焚燒起來,吓到我忙把車窗搖下來。

景言這個人怕熱,十分耐寒。寒冬臘月也不開暖氣,害得我一到冬天就像八爪魚一樣纏着他。

景言雖嘴上嫌棄的不行,但我總覺得他甘之若饴。要不然為什麽不讓我回自己房間睡,節約資源都是屁話。

“再想什麽?”回過神,景言已經坐在我旁邊了,手有一下沒一下撫摸着我的秀發。

“抱抱!”我撒嬌地撲到他懷裏。

“你呀!”景言本能地接住我,“就是個磨人精!”

“壞人,昨天你還說人家是你的寶貝兒呢?”我不依。

景言失笑,眼神裏的寵溺讓我沉醉。

我突然發現自從那天領過證,他對我越發好了,也不時不時怼得我啞口無言。

想到這幾天甜品店的收入,我得意地向他炫耀:“景言,你說我是不是超級厲害?”

景言用大拇指輕輕地摩挲着我的纖細的手腕,有點漫不經心的味道。

我總覺得他有點心不在焉,想到什麽我心咯噔一下。他雙眼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他知道了。

我幾乎敢肯定他已經知道了。只是他怎麽知道的?他查我?不會。

景言沒等我再說什麽,起身:“走,回家!”

“翹班不好吧?”他的話讓我錯愕。喃喃自語:“我這是成了禍國殃民的蘇妲己了嗎?”

景言居高臨下地睨了我一眼:“寶貝兒,你是不是最近有些膨脹?”

“……”

景言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回去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去T市。”

“啊,你又要出差!”我頓時沒個精神頭兒。“這次要幾天?”

“不是我,是我們。”景言把茶幾上的甜點提在手上。

“你是意思是……”我歪着頭看着景言,“我也去?”

“怎麽,不願意?”

“願意願意我願意。”

坐在車裏,我糾結要不要坦白從寬。我瞄了瞄陰着臉的景言,心底有些發怵,不過有問題還是說出來的好。

“景言,我把奶奶留給我的梅子青釉手镯當了。”

景言輕笑:“寶貝兒,你可真偉大!”他的話諷刺味兒十足。

我湊近些,拉了拉他的衣角:“我這不是江湖救急嗎?”

“莫離,如果哪天我一無所有了呢?”

“放心,我養你!”

景言透過車內後視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右手緊緊地攥住我的手。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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