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後一步

景言不讓,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聲音沙啞:“放心,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旋轉木馬。”

我咬唇,想化身為藤,死死地将他纏着不放。

畢竟一個星期了!

景言有些受不了,不由分說地封住了我的唇。

從湖面上吹來的清風拂過我的肌膚,我聽見衣衫滑落的聲音,還有急促的呼吸聲。

他的吻如羽毛般輕柔地拂過,又随着羽毛飄然落下。看遍山間美景,在煙霧缭繞的溫泉裏嬉戲。我的靈魂不知随着那股清風飄向了何方。

頭頂上的水晶燈很美,似風鈴那般絢麗多姿。餃子獨有的香氣在半空中飄蕩,我似乎還嗅到了一絲絲淡淡的紫荊花的香氣,片刻又被鋪天蓋的薄荷味襲卷。

之後的記憶,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好像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很短很短的話。

結婚以來,我再也沒有做過噩夢了。那是一場連綿不斷的大火,空氣扭曲而滾燙。

我猜想八成是手指被燙到,喚醒了兒時的那場大火。

我似被別人扼制住了喉嚨,能聽見有人在叫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記憶中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沖了進來,向我伸手:別怕莫離,我會帶你出去!

天花板上的挂件砸下來時,我尖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卧室床頭櫃上的臺燈,散發着幽幽的光。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整個人都驚魂未定。睡衣汗津津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下意識翻身才發現,景言正倚在床頭上抽煙。一縷縷煙霧從他指間溜走,飄到我鼻尖,癢癢的。

我環住他的腰驚恐的心,才得以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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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還沒睡?”想了想,“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我仰臉,心頭一震。景言睨來的眼神,讓我想起五年前,他就是用這種眼神凝視着我。

我心不安極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因為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我似乎聽見了血液汩汩流通的聲音,毛發滋滋生長的聲音……

我的身子越來越冷,心越來越沉。

良久,景言掐滅手中的香煙,“睡吧!”聲音嘶啞。

說着,将我環住他腰的手掰開。

“不要!”我固執地瞅着他,環住他腰的手,又收緊了些。

景言疲倦地捏了捏眉宇間,“別鬧!”語氣嚴厲。

我再次搖頭:“我要是放手了,你是不是就走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放手,要不然他會從我生命中消失的。

景言怔怔地凝視着我,眼睛是那樣的黑,又是那樣的深。秒針轉動的異常緩慢,空氣中彌漫的煙草味,讓我透不過氣來。

良久,景言伸手把床頭櫃上的臺燈關了,卧室一下子陷入了黑暗。我沒由來地恐慌,一團黑影朝我壓來時,我的心跳幾乎同一時間停止了跳動。

“啊!”我疼得幾乎失聲尖叫。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景言他趴在我的脖子上就咬。那麽狠,似是想把我脖子咬一個窟窿出來。疼得我渾身都抽搐,最後忍不住抽泣起來。

哭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的刺耳與凄慘。

“景言,你王八蛋!”我邊哭邊罵。“混蛋……”

“不許哭!”景言突然低聲呵斥。

我心咯噔一下,哭聲戛然而止。呆呆地瞅着他。借着月光,我似乎看見一顆水珠兒在他眼眶滑落。

“景言……”我不由叫出聲,聲音怯怯的。脖子好像并沒有那麽疼了,似是麻木了。

“有時候真想弄死你!”說着,景言十分喪氣地躺下來,背對着我。

“景言……”我不要臉地纏上去,其實是太冷了。

“別碰我!”他突然像個黃花大閨女一樣,羞澀了起來。

“別鬧!鬧別扭明天早上再鬧,好不好?”景言這貨屬于順毛驢,必須得哄着來。

唉,也不瞧瞧,自己多大了!

景言漸漸地也不掙紮了,八成是怕吵過了不好收場。

我心滿意足地用臉蹭了蹭他的背,淺淺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景言動了,我不知道他要幹嘛,只好假裝酣睡,床頭櫃上的臺燈被他打開了。

他微涼的指腹,撫在我脖子上的牙印上時。我的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他要幹嘛?不會又要咬我吧?他他是屬吸血鬼的嗎?

好在,景言只是打開了抽屜,不知在翻找什麽。

這讓我很好奇。偷偷睜開一眼,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卧室暈黃色的燈光并不刺眼。景言躬着身子,身上黑底淺條紋的睡衣,勾勒着他修長的腰身,啊,視線被擋住了。

我本能地伸脖子,快要揭開謎底時,景言突然轉過身子,吓得我趕緊閉上了眼睛。

冰冰涼涼的東西在我脖子上塗抹着。動作又輕又柔,如垂柳拂面而來的春風。

嗯嗯,真舒服!我不由眯着眼睛享受了起來。

“對不起!”

啊?我本能地睜開眼睛。暈黃的光線映在眼眸的那一刻,我吓得趕緊閉上了雙眼。

不是,這貨也會說對不起?!

苦笑:“不管怎麽樣,我也不應該咬你。”

嗯嗯!就是就是!!又不是屬吸血鬼!!!

“是我太貪心了。”景言收好藥水,就要走,被我一把摟住了腰。

“不要走!”我把臉貼在他寬寬的背上。

“不裝睡了?”他身子僵了僵。

“不要走!”我縱了縱發癢的鼻子。“我冷!”

我感受到他的胸口突然起伏不定,果然他冷笑:“就是因為冷嗎?”

“我……”我不知道我怎麽又惹到他了。

真是陰沉不定莫名其妙——!

本小姐還不伺候了呢。

我松開他裹着被子氣鼓鼓地躺了回去。在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景言突然翻身粗魯地捏住我的臉,盯着我:“說你愛我!”

我不滿地冷哼,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伸手想扯開他的手,“景言你放開我!”

“說你愛我!”

“混蛋!”我的臉更疼了。

“說你愛我!!”

我實在是敗給他了:“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唔……你幹嘛?”我被他的反應驚得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夜色裏他熟悉的眼神讓我想暈死過去。“景言我累了!”

他灼熱的吻尋着我的唇,聲音含糊不清:“放心好了,不讓你出力。”

次日我跟景言吃過早餐就回江城了。吳媽把小醜抱來跟我們告別。它又圓又黑的眼睛淚眼汪汪地瞅着景言。

景言摸了摸它的腦袋,跟它告別。看得我生出了一股離別的愁緒,也想摸摸它的腦袋。看見我它頭一扭。我嘴角抽了抽。

進站時,我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裏望我們離去的吳媽。我總覺得她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但又不知道她為什麽沒說出口。

一路上景言就跟我板着一張臉,跟我花他的錢養小白臉了一樣。怎麽哄都不搭理我。最後我覺得做人要有骨氣,好讓他知道知道老娘也是有脾氣的人。

剛好小米打來電話讓我陪她逛街,好在這貨還是有點良心的送我一程。

女為悅己者容。小米眉宇眼梢間都透漏着一股熱戀中獨有的甜蜜。我頓時生出一種我家小白菜被豬拱了的戚戚然。

“交男朋友了。”

小米驚訝地瞅着我:“姐你這麽知道?我記得我沒有告訴你啊。”

我白了她一眼:“你當你姐我這二十五年在打水漂啊!”

小米低下頭,臉頰染上遲來的嬌羞。

我搖頭嘆息:“女大不中留啊!”說話間,小米拉着我進了女人心。

“姐,你說我穿這件好看?”我看了一眼她手上黑色的布料一眼。調戲:“其實寶貝兒……不穿更好看!”

“姐!”小米嬌嗔地跺腳,那小臉蛋兒紅撲撲,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一樣美。“你這麽能這樣對我呢!”聲音細細小小的。

我歪着頭瞅着小米,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小米,你實話告訴我,你跟那個男生認識對久了?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那個……”小米神色有些古怪地瞄了我一眼,“其實很久很久了。”然後瞄了瞄斜對面那對情侶,又看了我一眼,羞答答地喃喃:“我們倆……住在一起了。”

小米見我的臉色陰沉不定,忙解釋:“姐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發生那個什麽關系。”

我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孤男寡女,共度一室,長期下來太監都急。更何況你還那麽可口。”

“那你跟景言哥呢?”

我頓時有些不自然,避開她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有些結巴:“那那不一樣。我跟他認識九年了。”

小米嘀咕:“那也掩蓋不了你早戀的事實。”

“哪有?”我有些心虛“我跟景言交往時,我都十八了。”

“那我還十九了呢。”

“我你……”我瞪了她一眼,“死丫頭翅膀長硬了是吧?大二,大二懂嗎?算不上早戀。再說他……能忍。”說着,我的臉不自然地紅了起來。為了防止被她氣成內傷,我忙轉移話題,“你給他打個電話約出來,我也好給你把把關。”

“他他出差了。”小米眼神下意識地瞟了我一眼。忙問我:“姐,你說我選紅色好還是黑色好?”

“等等。”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出差?他多大?”

小米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二十七。”

“不是……”我神色激動地拉着小米的手,“寶貝兒,你今年才十九,他都二十七了。比你大整整八歲。八歲是什麽概念?”

小米一臉無所謂,我卻一臉發愁,這年頭做姐姐的得操着老媽的心。

“景言哥,不也比你大嗎?”

我把小米手上拿的女人心放了回去,拉着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小米啊,二十五跟三十歲,都是成熟期。可是十九跟二十七,簡直就是小白兔跟大灰狼啊!”

“姐,我不想學我媽媽,找一個比自己小的男人,當着老婆還在操着老媽的心。太累了,姐。”

我見小米如此執着,知道不好強攻,要不然會适得其反。只好采取迂回戰術:“這樣,小米等他回來,給我打了電話,咱們一起吃個飯。順便看看他能不能配得上,我這如此可口的妹妹。”

“姐,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的。”小米甜蜜地摟着我的胳膊。

我看她那小女人一樣神态,心裏吐血。我怎麽就支持了?!天哪,要是被錢阿姨知道了,那還不得關門放狗啊!

試衣間。

“姐,好看嗎?”小米瞄了我的一眼,有些喪,“就是太小,要是跟姐姐一樣就好了。”

小米突然用手戳了我一下,我驚呼,目瞪口呆地瞅着她。實在沒有想到她如此膽大,簡直刷新了我對她的認知。哦,也對,她現在是美術生。

“景言哥肯定很喜歡吧。”

我啞然。想到那貨我心情就低落的要命。吃抹幹淨就翻臉無情。王八蛋!

“姐,你不會又惹景言哥生氣了吧?”

“嗨!”我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這小朋友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啊?什麽叫我又惹他生氣?他就是個喜怒無常陰沉不定莫名其妙的小人。”

明明睡覺之前還是你侬我侬的,爽完就翻臉無情,就睡個覺的功夫。等等,睡覺?不經意想到夢裏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我突然如墜冰窟。

“姐,你幹嘛去?”

我白着一張臉,來到了景言公司樓下。

我總算知道為什麽明明睡覺之前,還是你侬我侬的,一覺醒來他想弄死我的心都有了。

我探着腦袋張望,景言正背對着我站在落地窗前通話,修長的四肢被陽光勾勒出他的曲線。

聽見動靜,他扭頭望來見是我只是輕輕掃了一眼。

許是我盯的太久了,眼前一塊塊紅黃斑點,根本就看不清他的五官,更別提他那眼底閃過的情緒。

我不敢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外面的風景,總感覺下面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我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手中的咖啡一點點涼卻,他也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辦公室裏的人進進出出,匆匆忙忙一個個似都沒有看見我一樣。

景言跟眼鏡男嘀嘀咕咕好像商談什麽工程項目,什麽T市,我也聽不懂。

只好無聊地捶捶酸麻的小腿,時不時瞄他們一眼,天哪,眼鏡男怎麽又沉思了?這一沉思又要好久。

景言拿着鋼筆時不時在上面指指點點。他這才抱着文件驚喜地離去。他一走,偌大的辦公室會說話的只有我們兩個。

景言又開始翻閱這辦公桌上的文件了。

我氣得瞪眼,不過想想自己犯得錯誤,我也什麽氣都沒有了。

沒有辦法我只好拿出我的殺手锏了。我厚着臉皮鑽到他的懷裏,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地瞅着他:“景言,我知道錯了!”

“哦?”他睨了我一眼。那似笑非笑地眼眸,讓我有些心底發涼。

“事情跟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真的。”

“你說我該怎麽想?”他頓了頓合上了文件。

聽他這麽一說,我眼淚都掉出來了。

“是該想情急之下喊錯人了?還是該想你做夢夢到動物園了?”他的眼睛冰冷而犀利,語氣不急不躁,卻充滿了諷刺。

我知道他想起昨晚憤恨極了,想把我拆了炖湯喝的心都有。

至今回想起來中間那些記憶似是缺失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捧着他的臉就吻他,動作笨拙而青澀。

我只知道我不想再聽他那些讓我心痛的話。

閉上眼那場氣勢洶洶的大火,似還在眼前焚燒,空氣既滾燙又扭曲。我恨不得躲進景言的身體裏。

我知道我早就安全了,我也知道我早就克服了對火的恐懼。但我還是忍不住恐懼,有些東西我根本就沒有勇氣回憶,比如爸爸媽媽離婚的前天晚上,比如爸爸讓我滾的那天,比如九歲那場大火。

那時奶奶剛走不久,爸爸身為我的監護人,把我強行帶走了。

我不喜歡那裏,那裏對我來說就是監獄。再加上我閉眼,就聽見奶奶在我耳邊叫我。她說她想我了,我也想她了。

我就趁放學時司機不注意,坐出租車回來了。

半夜我一睜眼就看見明明滅滅的火星,忽地一下點燃,我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知道傻傻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我給奶奶燒的紙錢“***”。

空氣沸騰了,眼前的空間也扭曲了。

我害怕極了,不停地叫奶奶救我。但我的嗓子被嗆得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不停地咳,喉結都要被咳出來了。

我想逃,卻無處可逃,我眼睜睜地看着四周連綿不斷的大火朝我襲來,試圖一口将我吞噬。

我想起來了,奶奶不在了,沒有人在叫我小莫離,也沒有人會救我。我絕望了,說真的,我沒有想到,除了奶奶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冒着生命,不顧一切沖進來救我。

當我看見有個高高瘦瘦的人影,從大火中沖過來朝我大叫時,我的世界都亮了。

事後我才知道,除了猴子,沒有人知道我回來。

從那起很長一段時間,半夜三更我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房子太大,奶奶走了,我一個人不敢睡覺。我想奶奶,我想媽媽,我想爸爸,想讓他回家,陪陪我。可爸爸他太忙了,他總讓我乖,讓我聽話。只有猴子偷偷給我打電話陪我。陪我挨過那段灰色的時光。

景言突然吻住我,那吻充滿了愛憐與心疼。我哽咽聲斷斷續續的。

“不生氣了?”我纏住他的脖子,淚眼婆娑地瞅着他。

他溫柔地親了親我的額頭,箍住我的腰:“生。不過你每天把我的名字一筆一劃地默寫五十遍,我就原諒你。”

“啊?”我睜大眼睛,“為什麽?”

“等你什麽時候把我刻在骨子裏,我再告訴你。”

“你……唔……”

從那天起,我幾乎天天在忙,什麽亂七八糟的賬單貨單,零零碎碎的加起來,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還好在甜品店開張之前,聽了景言的話招了一個學徒小敏在帶。

景言也忙,這一個星期幾乎每天半夜三更才回來。如果不是他身上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味道。我還以為他開始走上成功人士的道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我猜想肯定是馬上要年關了。

今天倒是反常,很早就起來了,還專門準備的早餐。

“景言,你今天不上班嗎?”我把三明治裏面夾的生菜挑了出來。

“休息。”景言看了我一眼,“不許挑食。”

我撇了撇嘴又放了回去,看了一眼日歷:“周一……你休息?”

“不行嗎?”

我喝了一口牛奶:“你是老板你說得算。”

“等一下,我送你去上班。”景言突然說道。

我看着他。沒由來心裏突突的,總覺得有什麽事情發生。

“過了今天。明天我們去度蜜月。”

“過來。”我正要下車,景言突然向我招手,“讓我抱抱!”

我撲到他懷裏,摟住他的腰:“怎麽了?”奇怪,他的心跳怎麽那麽快?

“莫離,我開始害怕了。”景言把臉埋在我頸窩喃喃。

我的腦子突然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力出問題了。想到什麽,我抱緊他的腦袋:“不管怎麽樣,你只要記住你還有我。”

整個上午,我都心神不寧,做事丢三落四,恍惚得跟失了魂一樣。

小雪在我面前都說了什麽,我一句都沒有聽見,只知道我身邊來來回回有很多人跟我比劃着什麽。

想到什麽,我掏出手機不停地刷網頁搜消息。我看了看都是老生常談,沒什麽新鮮的。只是某個大人物在前段時間突然病倒了,有很多網友在下面祝福。我跟風了一下。

蘇沫突然打電話給我,我懸空的心突地一下好像找到了降落點。

或許我只是想多了。

我不知道她找我什麽事。自從那次拼酒以後,我們也沒聯系過。說實話,我們之間并不熟。她來找我喝酒,我覺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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