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叫爸爸8
下面是水盆,我這一頭栽下去鐵定一身水,可我剎不住,我怪叫道,“拉寡人一把!”
秦宿瑜只看着我,半晌朝我伸出手。
我笑了,急慌慌拉他的手。
他卻将我的手一打,輕飄飄的拿走我頭上的茶杯,又坐回到椅子上。
我一屁股坐進水盆裏,又是一身濕。
天是父,地是母,為何寡人這般凄苦!
我委實難過,抱着手埋頭哭起來。
哭我父皇為何那麽早死?讓我受他們這些人折磨,明明我也老實乖巧,他們卻還是不放過我。
“起來,”秦宿瑜擡腳踢我。
我起不來。
我也不想起來。
我睜着淚眼跟他哭道,“寡人腿軟。”
秦宿瑜眼色發沉,彎身過來。
我蜷着腿想後退。
他一只手将我撈住,兜到懷裏。
機不可失,我立刻抱住他的脖子,雙腿絞住他死都不放。
“下來,”秦宿瑜冷着臉道。
下來還得被他訓,我傻嗎?
我摟緊他,搖頭道,“寡人不!”
秦宿瑜捏我的耳朵道,“父皇再不老實,兒臣就割了這只耳朵。”
我埋頭往他胸前蹭,躲避他的手,“寡人老實的很,是你借機刁難寡人,寡人的衣服濕完了,你還要寡人紮馬步,你就是見不得寡人好。”
秦宿瑜捏在我耳朵上的手突然停了,連話也不說。
我眯一只眼看他,他正盯着我,那眼神我看不懂。
反正我不管,我不要紮馬步,我雙手圈緊他的脖子兇道,“休想要寡人下來,寡人今兒就黏你身上了。”
秦宿瑜觑起眼,伸手拽我胳膊。
我這會兒放手就只能下輩子做英雄好漢,我使出一身勁跟他争,奈何這厮手勁奇大,抓着抓着我手就被他扯開,肩側的衣裳也在這拉扯過程中掉了半截。
寡人雄壯的肩膀暴露在空氣中,他只看了一眼,就被威懾住。
看來只有我威武的身軀才能讓他膽怯,我用手往下拽了拽衣袍,方便我展示我雄渾的身姿。
他果然定在我身前,神态成癡呆狀,我甚是滿意他的反應,故意貼近他道,“皇兒不必妄自菲薄,寡人這副好身軀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秦宿瑜嘴角微抽,他一手扶到我腰上,一手幫我提好衣襟,道,“父皇這麽好的軀體還是留着自觀吧,随意在男人面前袒胸露乳有傷風化。”
我露我的,傷誰風化了!
管天管地,還管人□□身體,父皇就該派他去守河道,管的忒寬!
我滿不在乎道,“寡人樂意,誰敢說寡人抽他嘴巴。”
秦宿瑜眼眸一寒,“抽個試試。”
明人不說暗話,我是想抽來着,但我不敢,不過就算我不敢,我也要惡心死他,我揪他的前襟道,“寡人怎舍得打皇兒,皇兒是為寡人好,但寡人就喜歡裸給皇兒看,旁的人寡人還不願呢,皇兒你可得好好感受寡人對你的愛,最好溺死在裏面。”
秦宿瑜有些微怔忡,倏忽他板着臉道,“父皇未免太不得體,您的母妃沒教育過您不得在人前脫衣?”
我哼一聲,偏頭不看他,“寡人的母妃在寡人未出世時就去了。”
秦宿瑜陰聲笑,一手掐我的腮,“那您倒是生的奇,您的母妃死了您怎麽生出來的?”
我往他胸前拍兩下,又平又硬,難怪他怪裏怪氣,原來他胸前沒料,就是羨慕我比他大。
我嘲笑他道,“寡人的母妃雖去的早,但她給了寡人一副完美的軀殼,不像有的人,身殘嘴賤,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每每夜半想起自己這殘破的身子,沒準哭的比誰都慘。”
秦宿瑜扳我臉,“誰哭的慘?”
我扣他脖子,“你!”
秦宿瑜拉拉我的衣領,就手提着我把我從他身上剝開,他勒着我放一邊,手卻沒松,只道,“父皇說話就像在酒葫蘆裏游過一回,颠三倒四的讓人聽不懂。”
我也不戳穿他,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事,他瞧着像個男人,沒想到卻缺了二兩肉,他和太監也沒差多少,穆娴說太監□□缺二兩肉,他上面缺二兩,也是可憐的很。
殘缺的人往往偏激的很,我要是激怒他,他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我還是讓着他點好,畢竟命要緊。
我大度的跟他微笑,“皇兒雖不如正常男人,但皇兒肩寬腿長,尚且能彌補一二。”
我說的是事實,我雖身體健全,但四肢短小,就是在周歡跟前都提不起威嚴,如能有他這副身板,我在奴才們面前也自成威勢了。
但我的話好像沒有讓他很高興,他扯我近前,長眸眯出威脅,“我不如正常男人?”
我瑟縮一下,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道,“你沒胸肌。”
秦宿瑜的眸子定在我手上,半天不語。
我便知說到他的傷心處了,我唉一聲,憐憫的拍拍他道,“沒胸肌也不可恥,畢竟咱們男人出門在外還得把胸肌纏住,有和沒有也沒區別,除了私底下自己看的見,也沒機會給別人看。”
秦宿瑜似未聽明白,“纏胸肌?”
連這個都不知道,我更加可憐他了,“男人那兩塊肉必須得纏住,在人前才有男人氣,只有女人才不用纏,女人要展露出來,這樣才能凸顯她們的美。”
秦宿瑜聽着我說的那細長的眼眸都微微張開,顯出驚訝來,他問道,“誰教你這些的?”
甭說他,就是我當初聽了都不大信,但是父皇說,穆娴騙誰都不會騙我,她即是對着我說出口,那我再覺得不可思議也是信的,“愛妃說的,她斷不會騙寡人。”
秦宿瑜眉頭壓沉,“那在父皇眼裏,男人和女人實際是一樣的?”
那不是,到底還有區別的,我給他解釋道,“男人雖和女人身體相像,但是生孩子這事還得女人來。”
秦宿瑜忽然笑一下,他讓我坐到椅子上,頗有耐心道,“父皇知道怎麽讓女人懷孩子嗎?”
這我都不知道,我這些年陪穆娴不是白睡了嗎?
“和女人同睡一張床,讓她感受男人散發出的精氣,日子久了,就能受孕。”
秦宿瑜将劍插回刀鞘裏,淡笑一聲,“也是娴妃娘娘教您的?”
我點點頭。
秦宿瑜呵一聲,“您就不怕她一直在騙您?”
我屁股以下都是水,穿到現在很不舒服,即是他一直在問我,那我得怎麽高興怎麽來,我擡擡腿道,“給寡人換衣裳,換完了寡人陪你慢慢說。”
秦宿瑜瞥過我,倒還是順着話去重拿了衣裳給我換,他一給我更衣手就抖,也不知什麽毛病,不過我念在他肯做事的份上,還是願意回答他,“愛妃是寡人求娶來的,雖說她不溫柔體貼,但對寡人還是一片真心,父皇在時,常跟寡人說要多聽聽她的話,她父親又是個實誠人,便是她脾氣再差,也沒背着寡人做過缺德事。”
我說的口幹舌燥,他給我穿好衣裳,斟了一杯茶水給我,讓我潤潤嗓子。
“父皇難道沒聽過一句話?人心易變,”秦宿瑜手肘搭在桌上與我慢慢道,神色倒溫和,比我平日見過的兇神惡煞不知好多少倍。
我捧着茶小小喝着,“她不會的,當初她被太傅抛棄,是寡人可憐她才讓她得以有今日身份,她向來感恩。”
秦宿瑜不冷不熱的乜着我,“昨日她和謝太傅孤男寡女在言禮堂,您就不懷疑?”
我豈是那等小人,穆娴是為我去跟謝弭争,我再龌龊想她,那不是卑鄙的過了嗎?
“懷疑什麽?愛妃只愛寡人,那些阿貓阿狗她看都不看一眼。”
我這般說着,腦子一個閃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現在一直在我面前抹黑穆娴,莫非是那晚後,他早對穆娴想入非非。
如此一想,也就能說得通他為何造反了,他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我這個傀儡皇帝占了他的心上人,他哪裏會容我在龍椅上逍遙。
我猛地将茶杯一放,冷聲道,“你跟寡人說這麽多,就想離間寡人和你母妃?她是你母妃,別的心思你還是給寡人收起來的好,免得寡人見着不開心,回頭就和禦史臺的老頭們聊聊天。”
我就不信他不怕那些言官。
秦宿瑜微微愣住,“兒臣的母妃?”
好啊,他根本就沒把穆娴當長輩,估摸心底還暗戳戳的臆想過她,這我如何能忍,我陡然站起,一把攥住他道,“寡人拿你當兒子,你竟敢肖想寡人的愛妃!”
秦宿瑜那濃長的眉毛就像靶子一樣瞬間豎起,他咧了咧嘴,跟我笑道,“父皇說兒臣肖想誰?”
我的腿不聽話的打顫,但我還是強撐着話道,“你,你就算威逼寡人,寡人也做不出讓妻的事。”
秦宿瑜倏地搖頭笑,他一只手掌住我的頭輕碰,有傾又拍了拍。
我吓得神魂戰栗,只怕他的手一重,就要将我的腦袋擰下來。
不過他看起來對我的腦袋不感興趣,他扣着我的頸子讓我歪頭,笑道,“這腦子裏的水還是沒倒幹淨,一個妾在父皇嘴裏都成了妻,這話要是被她聽去,您明天就得被她逼着封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