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叫爸爸9
他倒是提醒我了,我還欠着穆娴一個後位,本想着她有孕了我再給她冊封,現在我不舉,她還要跟着我受人白眼,我着實對她不起,我得找個時機去跟朝臣提一提,好歹要給她個名分。
秦宿瑜把着我的頭晃了晃,眼睛冒着寒光道,“父皇的心思最好收了,否則兒臣今晚就要那幫大臣去你的紫宸殿轉一圈,讓你長長記性。”
我的小九九就被他掐滅了,但我還是不服,“皇兒,寡人做事哪有你插手的餘地?”
秦宿瑜一腳踢開水盆,那水盆撞門上哐的一聲,門外周歡就怯聲往裏叫我,“陛下,陛下……”
秦宿瑜睨着我,那視線猶如毒蛇的信子,只要我敢亂說話,他就能一口咬死我。
我想活,所以我佝偻着身歪椅子裏,不敢應話。
秦宿瑜打開門,周歡趴門上不着力差點倒他懷裏,他側身避開,陰着聲道,“去把娴妃娘娘叫來。”
周歡探頭往我瞧一眼,連忙哎着聲火速跑了。
這奴才真有眼力勁,連我這主子他都不救,敢情他秦宿瑜才是真主子。
秦宿瑜大開着門,提起劍正對着我坐下,雙眉吊起道,“兒臣看父皇常與娴妃娘娘厮混,現已分不清人倫,待會兒兒臣替父皇好好教訓教訓她。”
教訓穆娴?
我不确定道,“你要打她?”
秦宿瑜臉目肅穆,“父皇還想護着不成?”
我才不護,她中午棄我而去,枉我那般信任她,她卻一點也不為我考慮,玩玉雕那能算事嗎?我豈能被她一個女人蹬鼻子上臉,不打一頓還當我怕她,就得打,打的她哭爹喊娘,最好以後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才好。
“……是你要打她,寡人心有餘而力不足,勸不住你,只能由着你胡來了,但我得說一句,你要敢借機占她便宜,寡人絕不準的。”
我可不要頭上長草。
秦宿瑜眼色暗沉,“父皇瞧着很期待兒臣打娴妃娘娘。”
“你要打本宮?”穆娴站門口睜大眼道。
我果斷抱頭做木樁。
秦宿瑜側頭道,“孤聽父皇說,娴妃娘娘武藝超絕,特想與娴妃娘娘切磋一番。”
穆娴的目光如利劍般朝我刺來,我忙辯解道,“不是寡人說的,寡人清清白白斷受不起皇兒這般污蔑。”
秦宿瑜乜我。
我一蜷身,嘟囔道,“寡人的清白都被你毀了。”
穆娴一驚,跨門沖來,對我上下看半天,額際青筋疊起,她一拳錘到桌上,寒聲對秦宿瑜道,“太子殿下,這事怎麽說?”
秦宿瑜眼皮未擡,返身朝外走,“出去說。”
穆娴撫了撫我的頭,柔聲對我笑道,“臣妾去給陛下讨回公道。”
她飛奔出屋,出門還貼心的關上門。
這兩個孽障一走我可解脫了,我倒去床上兩手拍肚皮,趕明兒讓銀作局再打造幾個玉雕,最好照着謝弭和秦宿瑜的模子刻出來,到時候我看他們還能不能砸的這麽痛快。
我打了個哈欠,恍恍惚惚着似聽到有人在叫我。
“父皇,父皇。”
我花着眼循聲看人,只看到秦宿瑜那張冷臉飄在我面前,我擡手摸一下他的臉,溫熱的,我不覺驚奇,我才想好,銀作局就送來了,還是暖玉的,真是體貼。
左右是照着秦宿瑜的臉雕的,我得出出氣,我猛掐着他的腮擰住,嘿!還真讓我揪出肉來,銀作局如今手藝這般好了,這做的也太逼真了吧。
我不自覺喃喃出聲,“讓你打寡人,讓你造反,現在落寡人手裏還不知求饒,快跪下……”
“陛下,這是太子殿下,”穆娴的嗓音穿進我的耳朵裏。
我一個寒噤登時眼明,這哪是什麽玉雕,這麽兇的臉豈能雕出來,怕是雕一半玉工就被吓死了。
我的手還捏着他,他的臉被我捏變形,那目光釘在我臉上,看我像看個死人,我慌忙撤回手,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對他道,“皇兒,寡人夢到你被一只野狗吃了,那野狗不僅吃了你,還變成你的模樣,他打了寡人還要搶寡人皇位,寡人一時陷在夢裏沒把你認出來……”
秦宿瑜頂着被我掐紅的臉湊近我,淺聲道,“罵我是狗?”
我怯懦的卧倒,揪着褥子蓋臉上,只露兩只眼睛在外面,我飽含着愧疚的語調道,“寡人沒有。”
秦宿瑜伸手拉開褥子,我嘴角揚起的笑當即僵硬,他一把掐到我的腮幫子上狠命的往上提,“我看你是皮癢了,我給你松松筋。”
他下了死手,疼的我噌地起身,我朝一邊的穆娴伸手,“愛妃,愛妃救救寡人!”
穆娴那看戲的臉瞬間露出愁容,她哀嘆一聲,極悲傷道,“陛下,臣妾也管不着您了,臣妾将将在外面和太子殿下就你的教育問題好好談了一番,最終敲定下來,這往後您還是讓太子殿下管吧。”
她拽來一把椅子坐倒,雙腿交疊好不自在,“臣妾的和春殿您就別來了,往後您住您的紫宸殿,您要是怕,太子殿下晚上會過來陪您的。”
我這回真哭出來了,我要和這個惡鬼睡一屋,那遲早他得拆吃了我,穆娴最是疼我,估摸是吓唬我的,只要我跟她認錯,她不會将我丢給秦宿瑜。
我扒拉不開秦宿瑜的手,只得跟穆娴哭求道,“愛妃,寡人知錯了,往後寡人再不看別的女人,你別把寡人給他。”
穆娴果然定住,她望一眼秦宿瑜,真真切切對我露出憐惜的表情,“陛下,不是臣妾不要您,先帝曾說臣妾要是管不好您,他就找個能管的住您的,這不,他找來了太子殿下。”
我抖着嗓子不信道,“他當寡人兒子是寡人求父皇的,父皇根本沒找他。”
完了,我怎麽給說出來?
我立刻閉住嘴,恐懼的看向秦宿瑜,他果然眉際陰雲籠罩,面上的兇厲已掩藏不住,我戰戰兢兢的轉向穆娴,“愛妃……”
穆娴跳起來,摸摸鼻子退身出了屋。
屋裏就剩我和秦宿瑜,他揪我的臉還沒放,我又怕又疼,只能服軟與他道,“皇兒,寡人是無心……”
秦宿瑜打斷我的話,“你跟先帝說讓我當你兒子?”
我包着淚不敢應。
秦宿瑜拿手拍拍我的臉,“怕了?”
我趕緊握住他的手,極小聲道,“寡人明兒就下旨解了你的太子之位。”
秦宿瑜呵呵兩聲笑,鉗住我的下颌骨道,“父皇敢做就得敢當,現在想讓兒臣退出東宮,也得問問兒臣手底下的炎鐵師答不答應。”
來了來了,他果然要逼我退位。
士可殺不可辱。
……我不是士子,我想跟他就皇位這個事周旋周旋,如果能不死最好。
“寡人讓戶部給你加俸祿,”我開出條件道。
秦宿瑜眉心一皺,我唬地想逃,他極快的扣住我将我翻了個身,照着我的屁股打下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從十五歲開始除了父皇外,就再沒人敢對我的屁股下手,心頭屈辱在片刻湧起,我邊哭邊罵他,“你打寡人屁股,寡人沒你這個狗兒子!”
他的手一停,未幾一下重一下的打,打的我嗚嗚咽咽語不成調。
他大概是打累了,終于停住。
我蜷縮起來,揪着他的衣裳給自己擦眼淚,想我秦韶活了近二十年,從沒有如此丢臉過,平日誰見着我不是恭恭敬敬,別說打我,就是跟我說話只要讓我不開心,我就能讓人去領罰,我何曾這麽慘過?
我越想越難過,哭的直打嗝,可我還想罵他,“寡……嗝……人要活剮了……嗝……你這個小鼈孫……嗝。”
秦宿瑜薅我的頭發,一手抱住我往出走,“父皇這熊樣剮不了任何人,不過倒是能被人當猴戲看,尋個開心。”
我在他的喉音中聽出了笑意,我打不過他,我瞪死他。
秦宿瑜指了指兩邊的宮婢,她們皆捂着袖子渾身直顫。
我立時覺得沒臉見人,低頭窩他胸前再不受他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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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沒能出紫宸殿,因為晚膳後秦宿瑜一直守在殿內。
掌燈時,他叫人搬了書桌進床前,我伏在床邊看着他們把大大小小的書冊往裏擡,心裏反抗的話繞在嘴邊半天愣是沒膽說出來。
等我那空置的書架上全塞滿了書籍,我才忐忑的問秦宿瑜,“你要住寡人這裏嗎?”
秦宿瑜翻開折子批閱,并不理我。
我提着膽子湊過來,蹲他身邊道,“太傅讓你理政了?”
秦宿瑜撂下折子,側眸看我道,“皇祖父臨終前曾把政務全權交托到兒臣手裏,您登基後,這些政務全是兒臣在處理,謝太傅不過适時輔佐罷了,誰讓您是個窩囊廢?”
我怎麽就窩囊廢了?他們不讓我碰政事,這能怪我?
我憤憤道,“寡人不比你差。”
秦宿瑜随意翻出一張奏折,鋪開給我看上面的東西。
“江都運回京的錦緞在半路被劫匪搶了,父皇以為該如何?”
這不簡單?
我大手一揮,朗聲道,“殺進匪窩,把那些孫子先砍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新在早上六點哈,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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