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遭報應了

“皇上駕到……”

這聲聽得梁緋絮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她撩起剛放下的帳簾看向魏栖,急道:“你快去換件高領子的衣衫。”

“是,奴才這便去。”魏栖應聲後疾步踏出寝殿,他今早急急忙忙的都忘記這一茬了,若是被梁钊看到脖子裏的牙印,怕不是得将他扒層皮。

梁緋絮放下帳簾後呼了口氣,她今日哪兒還有心情去學堂。“林琛,你讓柳色去學堂給我告個假。”

“是。”

林琛剛走,過道裏便傳來一陣陣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随後,梁钊邁着大步進入,仿佛攜了一縷深秋的晨風。

“父皇,兒臣還沒梳洗……”梁緋絮順手扯過被子蓋住了榻上的布條,幸好她醒得早,否則叫父皇看到她被那般綁着,他們幾個都得完蛋。

“沒事,朕坐會兒便走。”梁钊見梁緋絮無事這才放下心。

他今早一聽瑤霜宮傳來的消息立即丢下奏折趕了過去,那畫面自然不堪入目,王若朦起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後來才哭着說是暗衛引的梁輕鳶。他氣極便将那暗衛處置了。

出瑤霜宮時,他順口問了仇末幾句,一聽昨晚梁緋絮也在瑤霜宮便慌忙過來找她。來的路上,他心頭萦繞着諸多複雜。

靳家滿門忠義如今只剩魏栖這一根獨苗,況且當年那事算起來也是他之過,他自然不會動魏栖。可真要把寶貝女兒給他,他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

梁钊沉着臉在椅子上坐下,隔着帳簾看梁緋絮,試探道:“絮兒,你昨晚也在瑤霜宮?”

梁緋絮心頭一跳,拉緊被子回道:“朦妃昨晚邀了兒臣去瑤霜宮,說是六妹想與兒臣認錯,兒臣想着家和萬事興便去了。”

父皇近日為渃州瘟疫煩惱憂心,她如何能将昨晚的事全盤說出為他再增負擔,何況她沒證據證明王若朦或是孟茍給她下了藥。還有大姐,她還沒弄清楚她在昨晚的事裏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

“你有這個心是好,不過做人千萬不能好過了頭。絮兒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麽事,父皇永遠站在你這邊。”梁钊想想又特地補了一句,“你的婚事除外。”

“父皇,你怎麽還加一句呢。”梁緋絮不悅地撇撇嘴,父皇這話是不準她自己選夫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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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初,日頭高挂,道上兩側的柳樹垂得袅娜,細細的枝條迎風起舞。

梁媛死了丈夫,按規矩不得再住原來的永福宮,李皎鳳接她入宮後便安排她住雪海閣。雪海閣的位置不算偏且環境清幽,在瑤霜宮後頭的後頭。

洗漱梳妝後,梁緋絮打算去雪海閣找梁媛問清楚昨晚之事,她不想冤枉她,畢竟這幾位姐妹中,她自認與她的關系最好。

途徑瑤霜宮時,見朱紅色的大門緊閉,梁緋絮不由停下步子瞧了一眼。

做賊心虛?

風中傳來一陣哭聲。

“嗚嗚嗚……嗚嗚嗚……”梁輕鳶坐在地上哭得悲痛欲絕,加之衣衫不整,使得她整張臉看起來憔悴不少。

“輕鳶別哭了,快進屋吧。”王若朦見女兒如此,心頭也是一陣陣地抽,她不懂女兒為何會哭成淚人,左右不就是死個暗衛麽。

“我不去,你別碰我!”梁輕鳶一把甩開了王若朦的手,她睜着紅腫的雙眸瞪她,猶如在看仇人一般,“梁緋絮失了清白,父皇半點沒處置魏栖,眼下輪到我,父皇卻連問都沒問過我便殺了他,呵呵,我是不是他親生女兒?我就這麽不配?”

“你!”王若朦的手被這一打僵在了半空中,她并不喜梁輕鳶将自己跟梁緋絮比。說不定梁緋絮今日也有驚喜,只是她一直沒聽到消息。

可那邊真有驚喜,為何她現在還聽不到風聲。孟茍昨晚沒成事?

“別說了,進屋!你這樣子哪裏還像個公主!”王若朦板起臉,起身招了四個宮女過來,“将六公主拉進屋內,牢牢看緊她,沒本宮的命令不準放她出來。”

“是。”

四名宮女将梁輕鳶強制拉回自己的寝殿,梁輕鳶掙紮地厲害,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根本不是我母妃,我也不是你親生的!”

“逆女!”王若朦站在原地黑了臉,眉心狠狠跳了一下。這說的都是什麽話,一個小小的暗衛哪裏比得上她的名聲。

那幾聲似乎分外精彩。梁緋絮努力仰着脖子往瑤霜宮裏瞧,可惜大門被關上了,她只聽見其中的一部分,還有些沒聽清。

“公主若真想聽戲,奴才有辦法。”魏栖見梁緋絮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便道。

梁緋絮回身問道:“什麽辦法?”

“公主在這兒等奴才一會兒。”

“好。”她點了點頭。

魏栖說罷朝瑤霜宮大門走去,拉過其中一個剛出門的小太監問了幾句。他走回時眸中隐有笑意,“奴才打聽到了,這是一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故事,公主,我們邊走邊說。”

梁緋絮挑起眉梢,“你這麽說我更有興趣了。”

嗯?柳色跟在梁緋絮身側走着,聽得似懂非懂。

等三人走遠後,魏栖才開口,“六公主昨晚和她的暗衛做了一夜夫妻,誰想皇上一早過來将那名侍衛處置了,這會兒六公主在鬧呢。”

“當真?”梁緋絮驀然停下步子,她原以為昨晚是王若朦與孟茍聯手下毒,可王若朦下毒怎會不提醒梁輕鳶。奇怪……

難道梁輕鳶故意沒吃菜?

“千真萬确。公主這是在同情六公主?”魏栖擡頭,直直看向梁緋絮。

“不同情,她有今日許是作孽太多遭報應了。”梁緋絮轉頭看了眼瑤霜宮。她還記得國破那日,梁輕鳶興沖沖地迎了孟茍,歡歡喜喜地做了他的妃子。“我更同情那個暗衛。”

魏栖淡淡道:“暗衛也不一定值得同情。”

“六公主昨晚跟暗衛做一夜夫妻?”柳色雙眸一亮,“害人害到己,罪有應得。”

“不說他們了,我現在只想去雪海閣。”梁緋絮加快了步伐。

雪海閣外種滿了大片的白杜鵑,花叢不高,一簇簇綻放到極致,遠處看來像是下了場雪,靠近便有清香襲人。

守門太監見梁緋絮過來即刻下跪道:“奴才給榮華公主請安。”

“免禮,本宮想見金玉公主,你們進去通傳一聲吧。”

兩太監古怪地對視一眼,恭恭敬敬道:“大公主昨晚喝醉了,這會兒正在睡呢,還沒起。”

梁緋絮阖了一下眼皮,心道,大姐昨晚也喝醉了?不對,她沒醉,她們倆還聊天來着。難道是孟茍灌醉了她?

“她回來時什麽模樣?”

其中一名太監道:“大公主看起來像是醉得厲害,還有點神志不清。”

“是麽。”梁緋絮鎖起眉頭,她原本沒多想,然而經魏栖那麽一提醒,再加上前世的某些事,她想的便多了。“既如此,那本宮午後再來。”

“奴才恭送榮華公主。”

三人走在回靈素宮的路上,梁緋絮覺得此事處處古怪,問道:“魏栖,你覺得我是想多了還是想少了?”

魏栖低聲回道:“奴才覺得公主應該想得再深一些。他們還沒進去通傳呢,如何得知大公主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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