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醋意橫生

自打那晚的事一出,梁輕鳶便沒再來學堂,一連十幾日。她不來,宮內也沒消息傳出,學堂內的小團體自然耐不住好奇。

某些人是想問梁緋絮,然而有趙妍媃的事在前,她們還真不敢招惹她,問梁纓,她就只管笑。

課間,梁纓望着梁緋絮的後背深陷沉思,她沒參與瑤霜宮的鴻門宴,不過想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若五姐沒逃,如今不來上課的人便是她。

說起來,孟茍長得還算順眼,她确實想嫁,也曾故意偶遇過一次,可惜他對自己實在沒那個意思。

其實她追孟茍倒不是有多喜歡他,而是想離開皇宮。母妃不在,父皇也不管她,她對皇宮毫無留戀。

“铛”,下課鈴響。

一群人湧出學堂,梁纓走在最後頭,她遠遠地望着梁緋絮與魏栖的背影,心生羨慕。

昨晚花園調戲之事真相大白,梁緋絮想着給兄長擺席去去晦氣便往東宮方向走,卻不想在道上撞見了梁硯書與孟茍。

“大哥。”梁緋絮黑了臉,他怎麽還跟孟茍走得這般近,“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榮華公主。”孟茍展顏,視線不着痕跡地掠過魏栖,寒芒凜凜。若非他武藝高強,他此時早已是個死人。

“緋絮。”梁硯書觑着形影不離的兩人,語氣不善道:“你先回靈素宮吧,孤要同二皇子去軍營一趟。”

軍營?

霎時,梁緋絮警惕心起,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孟茍去軍營,“不行!”她徑自走向孟茍,“二皇子,本宮有話問你。方便單獨說話麽?”

“……方便。”孟茍忽覺受寵若驚,其他兩人也驚。

“你跟我來。”梁緋絮領着孟茍往前走,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嘴角帶笑道:“我們倆單獨說話,魏栖你別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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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捉摸不定的笑意鎮住,魏栖一愣,“是。”

兩人走出五六丈,孟茍迫不及待道:“公主想問什麽,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梁緋絮背對着他道:“孟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晚你究竟是如何帶走本宮的?”

孟茍還真沒料到梁緋絮會問那晚,驀然一怔,心思幾轉,“公主不信魏公公的說辭?”

那晚後,他原以為梁緋絮會帶着梁钊來找自己興師問罪,可她沒有。或許是找不到證據,又或許是不信魏栖,而他更傾向于前者。

“這與我信不信他有何幹系?”她轉身,冷冷地睨他。

孟茍燦然地笑着,俯身湊近她,“若公主不信他,那我還真有說辭。可公主若是信他,那我無話可說。”

令人生厭的氣息一近,梁緋絮極為不耐地蹙起眉梢,“聽完你的話本宮可以考慮。”

“好。”孟茍挑着長眉又湊近一分,動作親昵,“那晚,我見你一人暈倒在路上便去扶你,還沒走幾步呢,魏公公便來了。”

“只本宮一人?”梁緋絮阖了一下眼皮,追問道:“大公主不在?”

孟茍聳聳肩,眸光陰晴不定,“不在,許是喝醉走遠了。”

兩人那暧昧的姿勢一入眼,眉心如流雲一般聚攏,魏栖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手腕。此時,禦狗監的人牽着兩條蒼猊犬經過,他指尖一動,飛快打出兩顆石子。

“汪!”兩只蒼猊犬被襲後龇牙咧嘴,渾身毛發豎起,俨然一副戰鬥姿态,它們本就長得不溫順,發起狠來更是兇相畢露。

梁緋絮被這吼叫吓了一跳,驚呼道:“啊!”

孟茍心道,英雄救美的機會來了。上次他精心安排的局被魏栖捷足先登,這次他離得近,總能成了吧。

“公主莫怕,我來保護你。”他大步上前,挺身擋在梁緋絮身前,伸手時餘光一瞥。

沒人?

他扭頭往後一瞧,魏栖拉着梁緋絮跑了。

“……”

“汪!”蒼猊犬掙脫鐵鏈後猛然朝孟茍撲去。

剎那心動,梁緋絮任由魏栖拉着她往前跑,和煦的春風從面上拂過,好似情人溫柔的觸摸。恍然間,她想起夢裏十二歲那年,他也曾拉着自己如此跑過。

“這兒該安全了。”許久,魏栖停下身,左手卻沒放開她。

“哈哈哈……”梁緋絮側頭,一見孟茍被蒼猊犬追得上蹿下跳的畫面便笑出了聲,“希望這兩條蒼猊犬能多咬他幾口,讓他安生些。”

“……”魏栖愣愣地盯着梁緋絮,她笑得格外開懷,聲音清脆,又帶了些張揚的肆意。

“蒼猊犬是你惹的麽吧,不許說不是,我看出來了。方才有東西打中了它們倆,那個方向只能是你。”梁緋絮笑完後直起身對上魏栖,他有些走神,白皙如玉的面上仿若披了層月下輕霧。

他回神後低頭道:“奴才沒有惹它們。”

不知怎麽的,她遽然心情大好,擡手拉住他的衣襟道:“狡辯,一千兩,我要你說實話。”

某日上課,她記得白芷姑姑說過一句話,“男女之情裏,也可無所不用其極,那時最盡興。”

魏栖松了手,目光費力地往上移,“奴才不想他靠近公主,公主不是讨厭他麽。”

梁緋絮垂眸瞥了眼兩人相隔不遠的手,下巴一擡道:“你說的不是實話,不給了。”

“你們倆在做什麽!”梁硯書一個箭步上來扒開兩人,大聲怒道:“光天化日,你們倆給我克制點,不是,守禮點!”

“是,奴才謹遵太子殿下教誨。”魏栖躬身往後一退。

“啊!”聽得慘叫聲,梁硯書急忙往前瞧去,“快宣太醫!”他閃電般瞪了兩人一眼,“你們倆做的好事!”

梁緋絮撇撇嘴道:“方才是他自己說要保護我,我這不是給他機會麽,可惜他沒用。”

拾玉宮。

勁武國二皇子被蒼猊犬咬傷,梁钊為表重視親自前來探視,仇末緊跟在他身後進門。

自打魏栖去了梁緋絮身側當差,梁钊便時不時召喚仇末,仇末心裏有鬼,這幾日自然是過得膽戰心驚。

路過魏栖身畔時,仇末暗自給他使了個眼色。

“阿茍,這次多虧你救絮兒,不然被咬傷的便是她了。”梁钊說罷咳了一聲,示意梁緋絮過來表示表示。

梁緋絮當即會意,小聲道:“謝二皇子搭救。”

手臂上纏了厚厚的繃帶,孟茍面色蒼白,帶着笑容也僵硬不少,“這是小王的榮幸。”

呸。他還真不信那蒼猊犬會無緣無故發狂,只能是有人惹怒了他們。他當時沒注意,眼下想來定是魏栖幹的好事。

念及此,孟茍一臉深情地看向梁緋絮,虛弱道:“公主,嘴上說謝不真心,不如你天天來看我,興許我的傷會好得快些。”

“你!”梁緋絮氣結。

梁钊溫和道:“既是她害你受傷,理應日日來看你。”他今日原是打算給梁硯書上第一課,沒想孟茍出事了。

“父皇……”梁緋絮滿眼詫異,父皇怎麽也開始亂點鴛鴦譜了。

“都是你惹出來的禍,朕還有事先走了,其他人也走,絮兒在這多待會兒。”

梁钊轉身,責備似的看了眼梁緋絮,他走時帶了不少人。

魏栖踏出門檻時不禁頓了一下,剛要回頭卻被仇末一把拉走。

屋內只剩兩人,靜地很,然而氣氛并不暧昧,孟茍含情脈脈道:“緋絮,我見你的第一眼便愛上了,你信麽?”

“本宮一點兒也看不出二皇子的情意,怕是假的吧。”梁緋絮強忍着作嘔的念頭才能留在房內。

孟茍疑惑道:“你為何對我有敵意。”

“你不入本宮的眼,而且本宮已不是完璧之身,高攀不上二皇子。”

“我又豈是那凡夫俗子。緋絮,我只在乎你這個人。”

梁緋絮厭惡地嗤了一聲,她走近床榻,俯身一字一字道:“只要你把勁武國當聘禮送來,本宮便嫁給你。”

淩厲的殺意在眸中掠過,孟茍怔了一下,随後笑開,“我給你便嫁?”

“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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