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夫郎(2)

衆人:“!?!?!?”

沉未眠:“……”

他垂下眸, 想起這人的身份,也好,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

“大……大人, ”沉将軍看了眼身邊的嫡子,結巴道,“您莫不是在同我說笑?”

折歸玉掃過一個眼風, 冷着臉問,“我看起來很有閑情逸致?”

滄月國兄弟同嫁給一人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要娶兄弟倆的人是折歸玉, 朝野上下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對她恨之入骨, 卻無人不敢敬她畏她懼她的折沖衛統領。

要知道折歸玉屹立朝野多年, 受陛下榮寵, 多少大臣想巴結她,送錢的送美人的送奇珍異寶的, 她一概不收。

甚至在人送完禮之後, 帶上折沖衛就去大臣府裏, 說的好聽點是檢查, 說直白點,誰不知道是抄家,有的撿回條命, 有的連性命都沒留下。

可想而知,朝野上下對折歸玉可謂是怨聲載道,但架不住陛下對其信賴有加, 甚至予她先斬後奏的獨一份權利。

至此, 大臣們對她更加避之不及, 可上饒的少卿們平生惟願嫁與如意妻君,折歸玉雖心狠手辣,長相氣度卻實在出衆,所以一直是上饒皇城裏排名第二的少卿們想嫁的人選。

奈何折歸玉不近男色,身邊不僅全是女郎,連府裏看門的都是老妪,她也一度被稱為上饒最難嫁的人。

而今日,折歸玉不僅要納侍君,還一次就要娶兩個。

圍觀群衆紛紛看天,青天白日的,難不成是她們出現癔症聽錯了?

折歸玉不管周圍目光多麽震驚,輕描淡寫道,“前日裏陛下問本統領可有娶夫的念頭,今日正好趕巧了。”

有懂眼色的立即聽明白,這是陛下催的狠,折統領不耐煩了。

她立在馬上,懷裏摟着人家的兒子,如同施恩般開了口,“沉将軍,你府上的兩位少卿既未有婚約,也無婚配,本統領府裏亦沒有亂七八糟的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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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人素來無冤無仇,且同為陛下臣子,何不借此機會結上姻親,親上加親呢?”

沉将軍一個武婦,口齒本就不伶俐,被折歸玉一句接一句的話說的頭大,反駁不了也不敢拒絕。

她站起身深吸口氣,看看身邊的沉虞,又忍住嘴角抽搐去看折歸玉懷裏的庶長子,後退一步,“此事不宜如此倉促,望統領下馬進府與臣細細商量。”

細細商量?

折歸玉不為所動,偏頭示意身後,話裏有話,“折沖衛造訪的後果,無需本統領提醒将軍。”

平地吹過一陣風,卷起她身前少卿的青絲,遮擋住折歸玉的目光,她擡手輕而柔的用指尖纏住長發,與之相對的是,她冷若淬了冰的聲音。

“将軍若是執意請求,本統領自然不會辜負美意。”

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脅,沉将軍哪能聽不出來,她面容震顫,指着折歸玉說不出話來,好歹要娶她的兒子,折歸玉哪來的底氣如此嚣張。

娶親娶得這般目中無人,滄月國除了折歸玉,沒有第二個,前後幾百年,怕是也難出兩位。

可能是沉将軍的表現太震顫,折歸玉冷面閻王的模樣難得緩和神色,用心承諾,“将軍放心,我既求娶你府上的少卿,自然會對他愛護有加。”

至于對誰愛護,那就不勞人擔心了。

話落良久,見沉将軍遲遲不應,随暮晚散漫扯扯嘴角,拉動缰繩離開。

“統領大人且慢,”沉将軍突然出聲叫住,目光緊盯她身前的少卿,“不知你要帶小兒去何處?”

随暮晚指指他腦袋,貼心解答,“怕将軍失言,我先帶走一個。”

這下連沉未眠都沒忍住擡起頭,眸中寫滿茫然。

折沖衛不忍直視的別開眼,他們大人這副模樣也太丢臉了。

已經震驚失語好幾波的系統終于忍不住出聲,【宿主大大,我知道你不喜歡走劇情,但是你也不能走的這麽偏吧?】

随暮晚“哦”了聲,反問,“折歸玉是不是娶了沉虞?”

系統沉默。

随暮晚:“我這還不算走劇情?”

系統決定換個角度,【原主對男二是隐忍的愛意,表現的非常內斂,你現在太高調了。】

“對,”随暮晚冷笑,“內斂到人死了還沒我現在抱他的時間久。”

【……】好,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就要聽到宿主大大那句“我做任務還是你做任務?”

它學學男二大人安靜的當個背景板吧。

沉将軍從前沒跟折歸玉打過交道,對她為人只是道聽途說,如今碰上,簡直深刻明白了朝中同僚對她的評價。

她說:“統領,此舉怕是不妥,我這庶子雖然身份低微,但畢竟是個郎君,如此跟着大人回府,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本以為折歸玉會聽進去,結果她确實聽進去了,回的卻不是沉将軍想要的答複,“那我,今晚就辦婚宴?”

她平日裏總是面無表情,此番臉上竟然有幾分躍躍欲試。

唐指揮使跟在她身邊多年,幾個來回下來哪能看不出點門道,極其配合的接過話,“大人,今兒個确是好日子,若是辦婚宴也并無不妥。”

她們折沖衛執行任務,向來挑的都是好日子,因此唐指揮使說的也是實話。

聞言,沉府門前的一衆人連同圍觀群衆原地僵化,在确認折歸玉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後,她們齊齊看向沉未眠。

除了長得好看點,其餘的也沒什麽特殊,再說他那糟糕透頂的性情,難道折統領沒聽說過?都說折統領不近男色,傳言果真不可信。

沉将軍擠出笑道,“大人,是不是太過倉促了?”

折歸玉頓時不耐的斂住情緒,下巴抵在懷裏人的肩上,偏過頭懶得看他,沉未眠身形微顫,乖巧的任她靠住。

大庭廣衆之下,她這副模樣簡直将沉将軍的臉往地上踩。

好歹是未來岳母,怎生不讨好人家,反而處處甩臉色,折歸玉可真是目中無人啊。

“沉将軍此言差異,”可靠的唐指揮使再度發言,“統領向來潔身自好,如今對沉少卿一見鐘情,願意以禮待他,自然會布置妥當,情投意合的事,如何就稱得上倉促呢?”

“況且沉将軍你的問題,統領一一解答,還有何不滿?”

唐指揮使瞄了眼側前方的女子,聯系她“驚世駭俗”的話語,目光落到那着妃色衣袍少卿的身上,“或者說,将軍是想讓嫡子先入府?”

明眼人都知道今夜随便被帶回統領府的位份最多是個侍君,沉虞身為嫡子,豈會做這般自奔為眷的醜事。

聽到唐指揮使的話,他臉色瞬間緊張,抓着他父親的手小幅度的搖搖頭。

沉主君安撫似的拍拍他,暗地小聲的喚了句“将軍”。

沉将軍自然清楚這些道理,她左看右看,明白眼下只能順着折歸玉的意思,于是憋屈的拱着手,“但憑統領大人吩咐。”

到底是個不争氣的庶子,犯不上為他和折歸玉鬧得太僵。

那馬上的女子才悠悠擡起頭,用一種她總算識時務的語氣說道,“将軍早這樣想不就好了。”

折歸玉轉而對身後的折沖衛吩咐,“通知朝中同僚,本統領的大喜之日,人可以不到,禮必須得來。”

“另外,婚宴的流程該怎麽辦,需要哪些準備,盡快找人過來,兩個時辰,我要看到結果。”

時間很趕,任務很繁瑣,但對習慣了折歸玉這麽下達任務的折沖衛來說,都是小問題。

各個拍着胸口,氣勢沖天的齊聲喊道,“遵命,屬下即刻去辦。”

滄月國的女郎納侍君,為彰顯她對郎君的寵愛,辦婚宴也是正常的,圍觀衆人聽着倒也沒太意外,只覺得那沉家的庶子可真是走了狗屎運。

不到半盞茶時間,折沖衛分好任務兵分八路,各司其職。

而正主抱着她的美人,悠哉悠哉的回府,無視街道兩側看她那驚悚得宛如見了鬼的表情。

沉未眠經過方才一系列的變故,心态終于平穩下來,十分懂事的回頭看着折歸玉,“大人,您能帶奴回府已經足夠,不必如此麻煩的。”

折歸玉對上他的目光,語氣理所應當,“我倒覺得這樣的排場還不夠,日後再補你個更隆重的。”

她說的太認真,沉未眠止不住心裏發顫,能得折歸玉如此對待,他即便是侍君也足夠了。

正在他出神之際,折歸玉複又開口,“話說回來,哪有人娶正夫随随便便帶回家不辦個宴席的,本統領可丢不起這人。”

正夫?娶正夫?沉未眠懷疑自己聽岔了,不可思議的指着自己,“大人,我是正夫?您要娶我為正夫?”

他震驚到連自稱都顧不得尊卑。

“不然呢?”随暮晚很喜歡他睜着眼睛圓溜溜的模樣,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若是實在不信,待會兒換上正夫的婚嫁服,你就知道真假了?”

直到被帶回統領府,穿上正夫的婚服,沉未眠依然覺得不真實,整個人像是雲裏霧裏的飄着,怎麽也不敢想自己居然能做折歸玉的正夫。

他可是庶子啊,滄月國規矩森嚴,對男子的要求更是苛刻,嫡庶尊卑分明,便是再受寵的庶子,百人之中最多能有一個做正,還極有可能是填房。

像他這樣直接以正夫位份嫁給妻主的庶子,打着燈籠難找一個。

他輕輕嘆了口氣,鏡中的美人秀眉輕蹙,本就生得妖冶精致,覆上淡妝後越發攝人心魄,一瞥一眼都透着股勾人的勁兒。

喜娘看得有些癡,聽他嘆氣才回過神,忙不疊誇贊,“郎君生得好看,小的見過那麽多新郎君,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和這妝如此相配的人。”

“難怪統領大人急不可耐的要把郎君娶回府裏。”

聽罷,沉未眠扶上自己的臉,注視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神複雜的低喃道,“可我也只有它能拿得出手。”

有折沖衛在院中高喊,沖淡了他的思緒,“喜娘,可妥當否?”

喜娘趕緊給沉未眠蓋上蓋頭,揚高嗓門回道,“來了來了,統領大人來接你的新郎君吧。”

門從外打開,着喜袍的女子看着新郎君的目光裏盡是笑意,平日裏喜行不怒于色的人,渾身散發的愉悅任誰都能看出來。

隔着蓋頭,沉未眠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一只指節纖長的手,他覆上去,感受到女子掌心細微的薄繭,溫熱的體溫,心想,這是他的妻主。

蓋頭使得沉未眠視線受阻,走動的時候便有些畏手畏腳,折歸玉許是也注意到這點,索性停下步伐。

見她停住,沉未眠忙着急的解釋,“大人,我能走快的,您別……”

後面的話被一聲驚呼替代,他被折歸玉打橫抱在了懷裏,下意識摟緊她的脖頸。

頭上的珠釵晃蕩出悅耳的叮鈴,合着女子含笑又溫柔的聲音,“自己做不到的事要跟我說,別硬撐着,凡事,”

她垂下眼睫,眸中映着他的身影,“有妻主幫你。”

明明有蓋頭遮掩,可沉未眠依然覺出自己被專注的視線盯着。心弦不可控制的顫動,他泛紅的耳垂暴露了內心。

【啊啊啊啊啊啊好甜好甜,宿主大大你好會啊,我宣布你就是我任務生涯裏演技最好的宿主!】

氣氛瞬間被打破,随暮晚甩給系統一個滾字。

從來沒有見過宿主能公主抱攻略對象的系統cp腦上頭,【為什麽男二大人一米八在你懷裏還這麽小一只啊,而且你抱他也不顯得奇怪。】

随暮晚覺得系統真的很笨,“原主個子又不矮,還會武功,有什麽稀奇。”

她話音一轉,“難道上個世界的男二很矮?”

系統立即擺擺不存在的腦袋,【怎麽會,小說世界的男二哪有低于一米八的。】

随暮晚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段話,不出她所料,應該是上個世界裏她從系統那裏套的消息。

幾次三番試探下來,她總算知道自己被封存的記憶是哪些,有關上個世界攻略對象的所有信息,在她這裏,都只是一個代號,他們經歷的事說過的話都被她遺忘。

耳邊鞭炮的聲音噼裏啪啦,随暮晚收神之際,覺着系統的做法也挺好,總歸只是個任務,總歸她也不會和人再遇見。

瞧見折歸玉把新郎君抱進來,來觀禮的不少官員難掩驚詫,今日他們被折歸玉驚到太多次,深深覺得就算她接下來再有什麽令人意外的行為,他們也能平常心接受了。

按說婚宴該有兩方母父坐于上首,奈何折歸玉少時失雙親,而沉府那邊據說是沉将軍傍晚受了涼,身子抱恙,無法來參加。

折歸玉倒是問過沉未眠是否要把他的叔爹喚來,他以生父只是一介侍君的理由,拒絕邀他參禮。

于是這場婚宴的高位上只有兩個牌位左右而列,觀禮的人各個堆着笑,看不出到底真心還是假意,只是越看她們越覺得不對勁,漸漸低聲讨論起來。

“是我記錯了還是怎麽,那郎君穿的是正夫婚制便罷,這步驟怎麽越看越像娶正夫的樣子?”

“我原以為統領不懂婚嫁俗禮,給她那小郎君找錯婚服,現在看來……”

“沉未眠可是侍君所出,豈有庶子為正夫之說?”

“你以為折歸玉不清楚?呵,我當真是看不懂她了。”

……

賓客的竊竊私語聲盡收沉未眠耳中,他權當自己聽不見,無論折歸玉娶他為正夫有何用意,對他來說都沒有壞處,他前半生能依附的人只有自己,如今成為統領正夫,不管這個位子會帶給他什麽,不管折歸玉想利用他做什麽,他都會欣然接受。

一切作罷,該送新人入洞房。

饒是折沖衛平時和折歸玉沒大沒小開慣了玩笑,此番也不敢真的去鬧,只敢嘴上過幾句瘾。

統領府的人明白自家大人洞房花燭夜的心情,把新郎君送進婚房便自覺的退下。

她們都是跟随折歸玉多年的人,懂得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至于盼了多年的主君竟然是個庶子,她們更是無所謂,大人喜歡就好,其他的哪容她們置喙。

所以本想着許會被下人奚落的沉未眠,在她們一聲聲恭敬的“主君”聲裏放平心态。

她們一開始就能如此對他,實在是意外收獲,想來即便府裏日後還要來人,他也能趁機想法子寵絡人心,不使自己落得太慘的下場。

喜房裏燈火通明,紅豔豔的喜綢襯得滿屋都是濃麗的色調,而端正坐在床邊的少年,觀其身形,足以讓人想窺見他那蓋頭下豔絕的容貌。

房中炸開一聲輕微的燭芯“劈啪”聲,恰好院中傳來不疾不徐的緩緩步伐,才見過半日,沉未眠已經能認出折歸玉的步伐聲。

沒有常年習武女子那般厚重,也不是縱情聲色女子那般虛浮,她總愛先用腳後跟着地,等整只腳完全碰到地面,才會擡起另一只腳,有力的沉穩的,聽着便讓人心底發暖。

她就這麽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

遮了幾個時辰的蓋頭終于被掀開,沉未眠被滿室奪目的紅綢刺得閉了閉眸,下巴被人極輕的挑起來,淡淡的酒味從她身上傳來。

折歸玉掃量着他,隐隐笑意,“你這張臉可真是老天爺精雕細琢的寶物。”

她說着,擡起另一只手去撫摸他眼角,沉未眠不受控制的輕顫長睫,聽到折歸玉的聲音響在耳邊,“淚痣也生得恰到好處。”

鼻息間盡是折歸玉周身的酒香,不睜眼也能感受到兩人湊得十分近,沉未眠在心中打氣三遍,慢慢睜開雙眸。

他眸含春水,脖頸彎出極美的弧度,“賤內區區蒲柳之姿,承蒙妻主不嫌棄。”

敏銳看出沉未眠的變化,随暮晚心裏呼了一聲,不愧是原劇情裏靠眼神就把女主勾的沒魂的男二,實在很懂如何抓住機會。

不過對于他這個“賤內”的自稱,簡直比之前稱自己“奴”更讓随暮晚難接受,她果斷道,“今後你在我面前,不必自稱賤內,用我就好。”

對于折歸玉沒有上鈎,沉未眠并不意外,能坐在如今位置上的折沖衛統領,豈會被他簡簡單單勾走神。

只是不曾想她居然會提到稱呼,他心中不由感動,愈發堅定自己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決心。

秋夜涼風習習,院裏梧桐樹飒飒作響,吹得屋裏的燭火晃了晃,映在沉未眠眼裏的碎光也閃了閃。

他瞄了好幾眼坐在床邊支着下颔的女子,回憶叔爹教他的房中之術。因他是男子,不能像女郎那般建功立業,又是庶子,對叔爹來說,唯一的作用便是嫁個尚且能看得上他的妻家。

叔爹是小倌出身,靠着一張臉和館裏教習的房中密術讨母親歡心,而他此些年,從叔爹身上,除了這個,也只學來争寵的手段。

等了又等,折歸玉依舊不動,他做足準備伸出手去解她的衣襟,指尖不住發顫。

即将碰到的瞬間,他的手被人拉住,擡眼見到随暮晚嘴角微微上揚,風眸戲谑,“偷偷摸摸的做什麽?”

沉未眠臉上湧現難為情的神色,眼睫半垂,“夜已深,我只是想伺候妻主更衣。”

“噢,更衣啊,”随暮晚點點頭,故意調侃,“我還以為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與我做些洞房夜該做的事。”

話裏的意思,誰能聽不出來。

沉未眠很小之時便從叔爹那裏了解過此事,早已過了害羞的時候,面對眼前人如此明顯的暗示,他咽了咽口水,直視着她,“妻主所說洞房夜該做的事,我亦能服侍。”

“妻主可要過目一番?”

他定定的和折歸玉對視,後者勾了勾唇,起身往桌邊走去,沉未眠眼神一黯,随暮晚拿着酒杯轉過頭,“急什麽,交杯酒喝不喝?”

沉未眠神色微愣,适才記起還有這個步驟,“要喝的,要喝。”

見他傻愣愣拿起酒杯直接往自己嘴邊送,随暮晚及時拉住他的手,話裏隐有笑意,“你打算就這麽喝它?”

沉未眠眨了眨眼睛,桃花眼生得多情,便是簡單的眼神也動人,他看了看手裏的酒杯,又偷瞄兩眼折歸玉,仿佛在做什麽難題。

“連交杯酒——”

他們之間相隔不過尺寸,沉未眠湊唇過來時,随暮晚稍稍一愣,嘴邊的話被清甜的酒液堵回去,她有些意外,但并沒有推開人。

大概是看出她的态度,沉未眠逐漸主動起來,他閉着眼,看不見身前的人眸光平靜,毫無波瀾。

場面即将不是能寫出來的程度,系統趁着下線抽空評價了句,【宿主大大,你現在真像個清心寡欲的道姑。】

希望你之後也能保持這副沒有世俗欲望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系統:看透

(全壘打,洞房夜我女兒怎麽可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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