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難
地上的血跡如梅花朵朵綻開,阮青梅腦中有一瞬間空白。
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她人已經沖了過去。
系統:“攻略對象生命告急,先護住他的心脈。”
阮青梅在慌亂中努力回憶腦海中所有的救命常識。前幾世她有過好幾次瀕死,那幾個狗都是怎麽給她續命的?
琅華宗心法?她那時候都快死了,記不得多少,何況祈雲琉也沒有救活她,可見沒什麽用;
九重天的……她被一劍穿心,根本沒得救;
龍輕野路線她是中毒死的,那狗頭用的是壓制毒性的路數,沒什麽參考價值;
剩下的就只有魔宮心法了,她在西無咎路線被祈雲琉打傷,西無咎曾為她梳理氣息。
阮青梅來不及猶豫,立即運轉體內真氣,學着當初西無咎的方法,以魔宮心法霸道介入令荀功體,不由分說地阻斷他體內狂風驟雨般的亂流,死死護住心脈,再以自身靈力引導他的真氣走向。
“二狗子你可挺住啊,沒有你我怎麽活。”阮青梅祈求道。
這是真話,掏心窩子的真心!
不知道是她的真氣起了作用,還是祈禱感動天道,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令荀幽幽轉醒,嘴裏喃喃說着什麽。
阮青梅不敢停下,掌心持續輸送真氣,上身前傾問:“二狗哥哥,你說什麽?”
“停下……”
“什麽?”阮青梅沒聽清,安撫道,“狗哥你放心,我已經替你穩住心脈,你恢複一下,跟着我調息就好。”
“停下……青梅,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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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阮青梅聽清了。
危險?哪裏危險?
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将阮青梅猛地吸了過去,令荀體內似有一股力量似與魔宮心法相呼應,阮青梅只覺得體內的真氣靈力決堤一般崩潰,洶湧着流向令荀體內。
怎麽回事!
“青梅!”令荀顯然也意識到他體內的渦流在傷害阮青梅,可是卻無力阻止。
阮青梅也慌了,力量的快速流失讓她不知所措。
她不過區區築基修為,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吸幹的,她會——咦?
阮青梅一怔。
力量還在流逝,但是,她好像……沒事?
……
同一時間,杏花村。
月照當空,夏夜悶熱,知了都叫得疲憊。
黑狗百無聊賴地趴在狗窩前,閉着眼睛,鼻端發出均勻的呼聲,尾巴一下一下地搖擺,“吧嗒”一聲,不知道第多少次掀翻了水碗,水灑了一地。
似故意又似随意。
“碗、碗!”蹒跚學步的紅孩兒搖搖晃晃地來到黑狗面前,撿起水碗,慢騰騰地在阮嫂子的洗衣盆裏舀了水,放回狗子跟前。
黑狗看都沒看一眼,尾巴一掃,再度将碗打翻。
“小乖、乖,小乖、乖!”
紅孩兒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嘎嘎”直笑,小胖腿靈巧地交替,跑過來,笨拙地一蹲,撿起碗,又舀了一碗皂角水……
一個人類幼崽和一只狗子就這樣樂此不疲的玩着打水-掀翻-再打水的“游戲”,讓這個悶熱的夏日夜晚顯得不那麽漫長。
不知道進行了多少輪之後,紅孩兒終于跑累了,小胖墩四仰八叉地往黑狗背上一趴,不一會兒傳來呼呼聲。
黑狗像是也睡着了,漸漸的,尾巴也不搖了,一人一崽,呼聲交錯,此起彼伏。
鄉村夏夜,靜谧安逸。
阮嫂子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一時哭笑不得。她走上前,輕輕拎起紅孩兒,帶回主屋,丢到涼席上的阮青柏的……肚子上。
“你家兒子又給小乖喝洗衣水,看他小姑回來不打他!”
“你這個當爹的,也不看孩子,就知道呼呼睡大覺,都不如人家小乖。”
“我看這個家有小乖就行了,我要你何用……”
阮青柏早就醒了,半點不敢反駁,只悶聲認錯,然後把紅孩兒從肚皮上扒拉到身邊,胡亂拍了兩下,翻個身,又睡了。
看着這睡姿一模一樣的爺倆,阮嫂子徹底沒了脾氣。
夏日炎熱,人都有些心浮氣躁,別家的狗子都熱得吐舌頭,跳泥坑,一臉蠢樣,她家的小乖卻還是威武霸氣,一臉的聰明相,一身黑紅夾雜的毛皮也總是幹幹淨淨。
雖然都是狗樣,但是她家的狗子就是誰見了都要贊一聲“俊俏”!
阮嫂子盛了一盆水,在狗子身邊輕輕地灑了一圈,又将碗子洗淨,換上幹淨清涼的井水。
“小乖真棒,明天給你加骨頭。”
二丫走之前交代,小乖體型大,消耗也大,每七天至少要吃一炖肉。不過因為小乖幫了她很多,阮嫂子經常偷偷給它“加餐”。
不得不說,這狗子是真的有“靈性”,平時不吵不鬧,自己洗澡,自己上茅房,甚至還能幫她看孩子。
好幾次阮嫂子在廚房忙,紅孩兒在院子裏瞎跑,差點跌進水盆/磕到竈臺/跑出門口,都是被小乖不動聲色地扒拉回來。
遇到實在超出狗子能力的事,狗子也會敲院子裏的鐵盆,不多不少,就三下,屋裏的大人聽到,自會出來處理,而它會默默地趴回原地——就像一個頤指氣使的主子。
阮嫂子推門出去,從附近的井裏撈了一個冰涼的西瓜,回到廚房,手起刀落,切成幾份,又在狗窩前面也放了一塊兒。
井水冰過的水果透着舒适的涼氣,可惜狗子不為所動,依舊眼也不擡,仿佛一個高傲的王者,對于凡人的奉承不屑一顧。
阮嫂子以為它是沒胃口,剛轉身,就聽“噗叽”一聲,回頭一看,狗子居然一頭把臉埋在了西瓜裏。
阮嫂子:噗……這麽喜歡嗎?可惜二丫說了,甜的東西不能給它多吃嗷。
西無咎并不知道,自己的作為讓人類和他在認知上産生了巨大的,離譜的詫異。
就在剛才,道契突然發作,毫無征兆的,一股虹吸力正毫不客氣地抽取他的力量。
阮青梅才不過築基修為,靈力早已飽和,她要這麽多的力氣幹什麽?
不、不對,出事了!
西無咎艱難撐起酸軟的四肢,好不容易把臉從西瓜中擡起來,顧不得臉上的瓜汁兒和瓜子,退回狗窩之內,發動魔紋之力,咬牙切齒地向某個魔将發去質問——
“阿、南、葉!你在幹什麽!”
不是讓你盯緊那個女人,別讓她惹禍嗎?
……
鸾都城,客棧之內。
阮青梅額頭密布冷汗,阮青梅能感覺到氣海中的力量源源不絕地流失,早已超過她氣海的承載,而她本人居然還能維持清醒的意識,這簡直是奇跡。
令荀努力地克制着力量的走向,但不斷湧入的力量刺激着靈根向禁忌的地界伸出枝桠,這一舉動被另外的兩重禁制視為“挑釁”。
雙重的禁制以絕對力量将靈根死死地囚主,可靈根還在倔強地生長,這份拉扯遠遠超過了令荀肉.體的承受能力,這樣下去,不只他會爆體而亡,阮青梅也會被反噬。
危險!
令荀此刻已然清醒,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懊悔。
很早前青冥就說過,在禁制未除的情況下,他必須要分外小心,丁點的疏忽都可能導致走火入魔,他卻還放任情緒崩潰,又拖累了別人……
“青梅,青梅?”
阮青梅被這份力量沖擊得有些頭暈,一時沒有回應。
令荀心中一沉,這樣下去不行。
想到阮青梅會被自己牽連,他也顧不得禁制不禁制,忍痛強行運轉虬節不得伸展的靈根,将強大的力量凝聚于一處,喚道:“青冥!”
剎那間,青光大作。
一柄通體古樸的三尺青鋒長劍驟然現身,散發雄渾劍意,那長劍毫不猶豫地發出劍氣,一舉斬斷兩人之間的氣鏈。
突然被“放開”,阮青梅猛地向後倒去。
令荀亦被陡然切斷的氣流推得倒在床上,他艱難地撐起身體,想要去看阮青梅如何,窗外卻忽然襲來一股魔氣。
一名黑衣人破船而入,衣袖翻飛間,揮舞匕首向令荀襲來。
事情發生得太快,這人突然出現,阮青梅來不及反應,驚呼道:“小心!”
電光石火的一瞬,青鋒長劍橫于令荀身前,劍身與匕首相交,發出金戈轟鳴——
“大膽魔将,休傷我主!”
青冥劍劍身一震,雄渾劍氣竟将匕首震斷。
黑衣人後退一步,鬥篷被劍氣震落,露出臉上的藍色魔紋。
阮青梅卻一怔,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阿南葉?”
黑衣魔将驟然被叫名字,也驚訝地看了過來。然而,窗外有凜冽劍意靠近,魔将叫了聲“糟,追上來了”,他一揮披風,遮住臉面,破窗而逃。
“主上,要追嗎?”青冥劍問令荀。
“不必。”令荀揮手,他如今的修為,支撐青冥現世已是艱難,恐怕無力與人纏鬥,他現在更擔心的是阮青梅。
“二狗子!你怎麽樣?”阮青梅快一步沖了過來,緊緊地捉住他的胳膊。
少女的頭發、衣襟都有些淩亂,但是氣色卻很是紅潤,令荀捉住她的手腕,發覺她脈搏沉穩有力,氣血舒緩平穩,全無他以為的虛弱。
這怎麽可能?難道是受了什麽從脈搏看不出來的傷勢?
“青梅,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令荀擔憂地問。
“我不舒服什麽,是你差點走火入魔,你吓死我了!我只是被吸了點力氣,不礙事的。”阮青梅道。
吸了點力氣?
方才他們之間的氣鏈如此洶湧,哪裏是“一點點”力氣,這“一點點”力氣,差點讓令荀爆體而亡,多虧他急中生智,引出氣力幻化劍靈真身。
這麽大的消耗,幾乎已經超出她的氣海承受能力了,根本不是築基修士能具備的。
那問題來了。
——這股力量是從哪兒憑空冒出來的?
“二狗哥哥,這位劍兄是……”阮青梅早就注意到這把奇怪的、會說話的“劍”。
“莫怕,青冥并非妖物,而是我的‘朋友’。”事已至此,令荀只好将青冥的事簡單帶過。盡管青冥一再抗議他們是從屬關系,尊卑有別,但是令荀一直堅持他們是“朋友”。
氣血暫時得以平複,令荀這才得以審視眼前的三尺青鋒。
“青冥,認識這些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的真身,”他撐着有些虛弱的身體,擡手握住劍柄,想起自己從前的玩笑話,“原來你真的不是一把八卦劍。”
古樸的劍身透着清澈劍光,劍氣雄渾,只肖一眼就知,這是一把絕世好劍。
“真好啊,真是一把好劍。”令荀感慨道。
青鋒長劍在令荀握住的瞬間,便收斂了銳氣,氣息轉為渾厚內斂,仿佛一名臣服于主君的将領。
“青冥為主上而戰,萬死不辭其身!只是……”
“主上禁制未解,體內仍有亂流湧動,經脈又受損,尚未脫離危險,萬不可再妄動內力。”
阮青梅臉色頓時一白:“二狗哥哥,你快坐下,我們聽劍兄的!”
樓下突然傳來聲響,似是客棧一樓來了一群人。
屋內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讀到了謹慎。
今晚的事情太過複雜,令荀走火入魔,劍靈,突然出現的魔将……這裏面的事,他們自己都解釋不了,還是不要再招惹麻煩的好。
阮青梅小心翼翼地推門看去。只見樓下來了七八個仙門弟子,看裝束是九大宗的人,有些她還挺眼熟的,但也叫不上名字,大概是前幾世打過照面的人。
店小二第一時間迎了過去,詢問:“仙長,來小店不知何事?”
“我們是雲裏館的修士,在追捕一名危險人士,此人大概率是魔族,我問你,剛才可有可疑人來此?”
“這……回各位仙長的話,剛才二樓似乎有些動靜,只是不清楚是什麽事。”聽聞有魔族在此,店小二也變了臉色。
問話的人回頭對同伴道:“這店裏有魔氣,都提起精神來,我們上去看看。”
阮青梅想起方才突然出現的阿南葉,不由皺眉。
阿南葉是西無咎手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突然對二狗子動手,又突然改變主意離開?
這裏面大概率有誤會,而且是她不知道的誤會。
有點麻煩,阮青梅嘆氣。
阿南葉這人是個死心眼憨憨,雖是魔族,但心腸不壞,是魔宮裏少數對她還不錯的人。最重要的是,在魔宮時,他曾經對她伸出過援手,阮青梅親口說過,她一定會還這個人情。
“二狗哥哥,這裏交給我處理,”阮青梅對令荀說,“那個魔族的事,回頭我會給你解釋。”
“青冥兄,麻煩你也躲一下。”
客棧裏突然出現劍靈,太過引人注目了。
青冥立即化為一團藍色氣體,遁入令荀眉心。
腳步聲很快來到二樓,阮青梅猛地從內部撞開房門,一副倉皇之相,喊道:“救命!各位仙長,快救救我兄長!”
九大宗弟子以除魔衛道為理念,阮青梅一個少女求救,他們斷不會坐視不理。他們立即趕過去,就見到房內一片狼藉,另有一男子倚床而坐。男子似乎也是修士,五官俊美,卻面無血色,嘴角還有尚未幹涸的血跡。
他周身氣息雜亂,顯然身負重傷。
而屋內萦繞微弱魔氣,窗子大開,窗棂斷了幾處,這裏顯然剛發生過打鬥。
阮青梅一臉驚慌地道:“各位仙長,剛才我與兄長說話,一個黑衣人突然闖入,二話不說就要殺我們。我二人奮力抵抗,奈何修為淺薄,不過那人一聽說有人追來,便翻窗逃走了。”
聽這描述,必是他們追蹤的那魔将無疑!
為首的弟子立即問道:“他往何處去了?”
“往西!”阮青梅堅定地指向西方。
令荀眉頭一動,看了阮青梅一眼。
“西邊是渡口方向,這魔将莫非是想逃走報信?”那弟子又問:“姑娘,你可确定?”
“确定!我本想拖住他,可我兄長受傷了,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敢追上去。”阮青梅說着,擔憂地回到令荀身邊。
其中一名面善的百煉門弟子聽聞,對令荀道:“這位兄臺,在下是百煉門丹修,可否讓在下瞧瞧?”
令荀虛弱颔首,伸出手腕。
那弟子診了一會,不由臉色一肅:“好重的內傷,可是那魔将打傷?”
“不全是。”阮青梅模棱兩可說道,“兄長是散修,他練功關鍵時刻被那魔将驚擾,被功體反噬,險些走火入魔。”
原來不是被魔将所傷,一些弟子露出些“果然如此”的神色。
九大宗自诩正派,向來瞧不起雲游散修,何況他二人修為又不高。
才剛剛入門而已,便自己瞎修煉,走火入魔也怪不得別人,衆人态度頓時轉變。
唯有那百煉門弟子神色不改,反而從懷裏取出一包藥粉,交給阮青梅:“此乃百煉門的內傷藥,以開水沖服,雖不能讓你兄長立即痊愈,卻能穩住他的傷勢。”
“多謝!”阮青梅連忙接過。
“樊師弟,你與他們廢話什麽?”有其他宗的弟子不耐煩道,“那魔将應該還未走遠,我們立即往西邊追!擒住魔将,立個大功回來!”
說完,一行人招呼也不打,便離去了。
那樊姓百煉門弟子抱歉地對阮青梅一拱手,跟了上去。
臨走前,百煉門弟子又回過頭來,說道:“姑娘,你師兄這傷勢頗為複雜,他體內尚有雜亂氣力不受約束,一旦運功,傷及肺腑,少說要修養十餘年……”
十餘年不能動真氣,修為是基本廢了。
阮青梅心中一沉,卻聽那位樊師弟又說道:“明日,我師叔百裏宗師會在雲裏館講學,興辦義診,若有機緣得他老人家點撥,你兄長或許還有希望。”
……
杏花村。
阮嫂子哄睡了紅孩兒,來到院子檢查門鎖,順手将狗窩前的西瓜皮清掃了,別說,吃得還挺幹淨。
月上中天,狗子已經回到窩裏酣睡,只露出一條尾巴,軟塌塌地搭在外面。
——活過來了。
狗窩內,西無咎額間魔紋不再發出刺目的紅光,他深深的吐了口氣,感覺力量終于能湧入四肢百骸,而不是被一個看不見的渦輪吸走。
這一次道契的力量雖然來勢洶洶,但并未傷及功體——卻也足以讓他心驚膽戰。
誰知道像這樣的事,什麽時候再給他來一下?他堂堂魔尊,在這裏給人看家當狗已經夠不可思議,難道還要給人當補血包嗎?
豈有此理,這個阮青梅,到底惹了什麽不得了的人。
她好歹也是和靈獸訂了契的人,就算不想想自己,難道也不想想狗子啊?真是沒有一點責任心,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養狗!
西無咎越想越氣,他催動魔紋,再度喚道——
“阿南葉!到底怎麽回事!你是怎麽做事的?”
魔紋閃爍,好半晌,阿南葉才氣喘籲籲地回話,腔調頗為凄慘:“尊主,阿南葉……實在是太難了!”
他難啊!
魔尊讓他盯梢阮青梅,這簡單,但是看看,阮青梅這住的是什麽地方?
鸾都,距離九大宗的“據點”雲裏館只隔了一條街。他一個魔族,一個低階魔将,跑到人間修士的會館附近游蕩,這行為,形同挑釁!
這些凡人修為普遍不高,一個兩個他倒能應付,但是對方卑鄙,動不動就六七個人組隊來“圍剿”他,把他當精英怪刷,還名門正派弟子,明明就是以多欺少。
偏偏魔尊又叮囑過要低調行事,他怕挑起九大宗反撲,不敢輕易動殺手,只能一路逃跑。
今晚城隍失火,雲裏館的修士集體出門救火,好家夥滿天都是禦劍飛來飛去的修士,逼得他無處可躲,這才不小心暴露了行蹤。
偏這時,阮青梅那位同鄉真氣暴.走,阮青梅為了救人也被牽連其中。
他被七八個九大宗弟子追趕,一邊逃命,一邊被西無咎催促。他只好硬着頭皮折返客棧,想着幹脆一刀捅了阮青梅身邊那男的,既救了阮青梅,也順便幫魔尊解決了情敵。
不想被那柄突然出現的古劍所擋。
前有麻煩殺不得,後有追兵要殺他,阿南葉見阮青梅無事,便先逃命了。
不過他并未走遠,而是甩開追兵後又折返客棧,隐藏氣息,躲在屋頂,正好聽見阮青梅信誓旦旦地将人引去西邊。
她明明看見他往東邊逃竄,這顯然是在特意幫他引開追兵,結合她竟能叫出他名字……不用問了,這肯定是魔尊大人安排的!
阿南葉自以為自己已經深刻領悟了西無咎的意思,對阮青梅極力稱贊:“尊主,阮姑娘當真機智過人,一人将九大宗弟子玩弄于鼓掌之間!”
不愧是尊主看上的女子,臨危不亂,智勇過人,即使沒有他救助,也能安然無恙。
西無咎聽完他的彙報,卻遲遲沒有說話,好半晌,才咬着呀問道:“你說,她一下便認出你?”
“是,姑娘一下就喊出屬下的名字,還幫屬下逃脫九大派追捕。”
怎麽可能?!
平白無故,她為什麽要幫一名魔将,騙人都不打草稿嗎?
西無咎更加認定心中的猜測——
他們兩個,果然早有勾結!
作者有話說:
魔尊:都是壞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