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意想不到的發展
他的氣運是怎麽回事?!
輸了今日的第三把,龍輕野粗魯地罵了一聲娘。
他身邊的兄弟哥倆好地攀着他的肩,勸道:“兄弟,可以了,我在好幾個賭坊都看過你,你一天至少贏五六把,才輸個三四把,這運氣哪兒找?這還不知足?”
龍輕野掃了那漢子一眼,見他一身粗布衣裳,胸前還帶着不少油污,身上一股腥味兒,似乎是個屠夫。
他厭惡地撥開對方的胳膊,拎起錢袋離開了賭坊。
贏個五六把,輸個三四把?
沒錯,從前他為了不過分引人注意,的确喜歡這麽“玩”,故意輸些小錢,套大錢,那時一切都在他計劃之中。可現在,他想贏的時候不一定贏,想輸的時候也不一定輸,有的時候更是輸大贏小,這怎麽能一樣?
連續三天了,他的運氣突然就大不如從前。從小到大,他逢賭必贏,也是靠着各種運氣在龍家立足,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龍輕野不清楚這個狀态是暫時的,還是天道當真收回了他的氣運。
可惡,偏偏是這個時候,這個他落魄的時候。
他花了五個銅板,在路邊攤要了一碗面,面條又硬又沒有味道;身邊熙熙攘攘,鬧市喧嚣,吵得他頭疼;拼桌的是個菜販,手上身上都是土,吸溜面條的時候湯汁四濺,有幾滴甚至迸到他碗裏……更加沒有胃口了。
龍輕野把筷子“啪”地一放,瞪向那人,對面的人卻毫無自覺,三兩口幹了一碗面,起身便走了,對于一個不相幹的路人的不滿絲毫不放在心上。
不該如此。
龍輕野皺眉,他在滄浪家再怎麽不被重視,也是錦衣玉食的龍六公子,他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他得回去,回滄浪家,把這件事情說清楚,那個便宜爹既然信過他一次,就一定會信第二次……龍輕野陷入思考,沒注意到他的對面又坐下一個人。
這個人一身粗麻布衣,戴一頂破舊鬥笠,皮膚粗糙,滿面風霜,手上有厚厚的老繭,是騎馬和握刀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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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身上帶着一股死人的味道,當那味道傳至龍輕野鼻端時,一起過來的還有長刀的雪光。
那一瞬間,龍輕野的身體走了在了腦子之前,他一腳踢翻木桌,退後五歩。
桌子被一刀劈成了兩半,就如一塊豆腐一般。而這把刀,剛剛想要劈的是他的腦袋。
青天白日,刀鋒被正午日光渡了一層金色,也暖不了刺客的森森殺意。
龍輕野背脊冷汗涔涔:“什麽人?”
刺客聲音嘶啞:“滄浪府有命,請六少爺即刻回……”
龍輕野眉頭一豎:“大膽!知道我是六少爺還——”
“……府,生死勿論。”話音未落,那人提刀而上。
不好!
龍輕野扭頭便跑,一邊跑一邊往人群裏鑽。
他清楚意識到,這一次的刺客和之前來抓他回去的人“不一樣”。這不太可能是他那些“兄弟”的手段,那些人再怎麽想他死,也只敢鬼鬼祟祟地做。刺客直說了是受滄浪府之命,那只能是龍老爺下令。
龍濟舟那老兒居然絲毫不顧念父子之情了?
滄浪府發生什麽了?
龍輕野心裏知道,是有一件事會讓他那便宜爹下決心要殺他的,但是……為什麽,當年知情的人不是早都被他的便宜娘做幹淨了嗎?龍濟舟是怎麽知道的?
倒黴,真是倒黴透了!
他一路發足狂奔,将市場的菜籃子掀得到處都是,撞得路人四散,驚聲尖叫。
鬧市一片雞飛狗跳。
那刺客也不知道是敬業還是滄浪府給太多,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不收手,就當真在鸾都城裏持刀追殺,絲毫不怕驚動城防衛。
龍輕野很快從菜市頭跑到了菜市尾,眼看前方寬闊大路,再無遮擋,也無人群可以掩護,只怕是巡城衛還沒來,他已經被一刀砍死。
“救命!救命!殺人了!”
“我爹只是暫時被蒙蔽了,你真殺了我,滄浪世家不會放過你的!”
那刺客油鹽不進,仿佛一個只會揮刀的行屍走肉。
龍輕野又轉移方向:“擒住這個人!鳶城滄浪世家必有重賞!”
“救命!救命啊——”
他狂奔一路,好幾次從刀鋒下溜過,跑得頭發散亂,狼狽不堪,心跳如鼓。胸前有什麽東西滾燙,他來不及注意,又是一個翻滾躲過長刀。
可那刺客招式直白,沒有一點花架子,龍輕野到底是富家公子,平日習武又不上心,這一個翻滾拖泥帶水,全是破綻,暈頭轉向之間,那一柄長刀已經預判了他的落點,刀刃生冷,只等他自己撞過去。
龍輕野感受到背部刀刃,吓得一個鯉魚打挺,硬生生又翻了回去,頸間已是一把冷汗。
這與氣運沒有半點關系,全靠他的求生本能。
難不成今日他龍輕野要命喪于此?龍輕野一時悲從心起,大喊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天地不仁,天地不仁啊——”
突然,胸口處有什麽東西燙了他一下。
龍輕野一摸,才發現是那塊他重金贖來的玉佩。那髓玉不知何時綻放光華,此刻長刀劈來之際,一道劍氣擦着他耳邊而過——
“何人膽敢在雲裏館行兇?”
劍氣打在刀刃上,刺客虎口一麻,長刀被劈開;刀者後退三大步,堪堪穩住身形,胸前一個起伏,口吐鮮血。
緊接着,幾名修士禦劍而來,龍輕野這才注意到,他居然已經跑到了雲裏館附近。
在那幾名白衣修士身後,一名宗師氣派的修士一身清雅道袍,容顏如玉,憑風而立,飄飄然若九天神君。那修士并不理會刺客,而是落在龍輕野身前,審視他——掌心的玉佩。
“這玉,是你的?”
龍輕野點頭。
那宗師眉間微凝,目光仿佛要直接看到他心底:“我再問一次,這玉可是一直在你身上?”
龍輕野知道來人必定身份不凡,生機只此一線,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宗師目光一厲:“想好說話。”
“是,仙人!這玉一直在我身上!”
龍輕野咬緊牙關:三日來,這玉就在他手上,寸步不離。他沒有說謊。
——心術不正,祈雲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他分明記得,當年将髓玉交給了一名女嬰,既是女嬰,就決計不可能是眼前的男人。
當日玉佩有了回應後,他立即自禳星臺動身,前日便已到達雲裏館,找到龍輕野後他并未現身,而是命人調查此人家世,又暗中觀察此君品行。
結果卻是大失所望。
身世不光彩這一點也就算了,畢竟身世不由他自己決定。可龍輕野整日留戀賭坊,貪得無厭,品性實在叫他不喜,若将這樣的人帶回鐘秀峰,必然會讓其餘弟子不滿。
可是,偏偏此人居然也是一等一的天靈根,只不過當年那女嬰乃是金屬性天靈根,而龍輕野乃是水屬性,水潤澤萬物而不争,水靈根修士乃魔人眼中絕佳的爐……
無量天尊。
哪怕是心中所想,祈雲琉也不願提到那……那邪魔外道才會挂在嘴邊的詞。
只是,天道讓那十六年前的女嬰失去蹤跡,卻又送了一個更為合适的人選,又是何意?
是否是阿螢命不該絕?
若真如此,那此人人品便是越低劣才越好,最好是無惡不作死不足惜之人!祈雲琉目光一冷,像是在勸說自己一般——若他能就此報得冉秋的恩情,他祈雲琉就是背負一個惡人之名又如何?
“仙人”的眼中逐漸褪去悲憫,浮上一抹謀算,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的龍輕野,聲音清冷:“吾乃琅華宗玄清真人祈雲琉,此玉乃是吾當年贈與有緣之人,如今既然在你手上,你可願拜我為師,随我回琅華宗,修煉道法?”
祈雲琉閉目,心想,若此人就此拒絕,他便當做今日之事從未發生。
然而,耳邊卻傳來年輕人欣喜若狂的呼聲:“願意!我願意!”
琅華宗?玄清真人?!龍輕野心中狂喜。
他就知道,這玉佩之上靈氣環繞,必能為他帶來“大機緣”:琅華宗,九大宗劍修之首,拜入琅華宗等于半步踏上仙途,相比之下,滄浪世家算什麽?
“弟子龍輕野,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龍輕野立即行拜師之禮。
祈雲琉皺眉,不着痕跡地側了一下身。
“入我琅華宗,就要遵守鐘秀峰的規矩,日後切不可再入賭坊,沾染惡習,亦不可偷奸耍滑,心存惡念,要一心向道,你可能做到?”
龍輕野一怔,他自覺雖然有些滑頭之處,卻也并非大奸大惡之人,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怎麽宗師的警告這樣嚴厲,後又釋然地想,大宗入門,下馬威也是難免的。
“弟子謹遵師命!”
見新弟子這樣乖順,祈雲琉并不覺欣慰,只長嘆一聲,像是終于做了什麽決定。
半晌,他道:“伸手來,為師要看看你的資質。”
“是!”龍輕野在這一點上很有信心,在身上擦了擦汗漬,便伸出手來。
下一刻,只覺得冰涼的指尖在他脈搏一點,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擊他的全身,渾身的經脈仿佛都要斷掉一般,心髒狂跳充血,身體好像要爆炸了。
龍輕野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蜷縮着掙紮,不可思議地看向祈雲琉。
“不必驚慌,你修為太低。為師已打通你渾身竅穴,等陣痛過後,你自行運功調理,就能一鼓作氣,順利築基。如此方能好好修習我琅華宗心法。”
築基?!
龍輕野在劇痛中只聽到這兩個字。
他才入門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師父不傳他心法,不督促他練功,居然直接授以上乘真氣幫他築基?!
龍輕野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等好事,大能的“見面禮”都如此豪橫嗎?
只要忍忍痛就能築基,如此天緣怕是要被滄浪府那群人羨慕嫉妒死,原來大宗弟子修行如此“容易”,怪不得衆人削尖了腦袋也要拜入名師門下。
在徹底昏迷前,龍輕野想——他的氣運果然還在!
翌日清早,龍輕野醒來,見屋內布局清雅,香爐內乃是昂貴的伽藍香,他床前擺着一套幹淨的道服。
今日起,他就是琅華宗弟子了,還是玄清真人的內門弟子。
龍輕野沒有急着更衣,而是起身打坐,默默運行功體,發現氣海紮實,根基穩固,經過昨夜的修行,那些真氣已經如數被他吸收,他果然順利“築基”了。
此刻,他感覺前所未有的清爽。
“龍師弟,要啓程回鐘秀峰了,可以走了嗎?”門外有同宗弟子呼喚。
“我就來。”龍輕野應聲。
從雲裏館出發的大多是如龍輕野這樣的築基弟子,這一批新人有五人,但只有龍輕野是玄清真人“欽點”的內門弟子,地位超然,這讓龍輕野心中很是舒爽。
只是剛出鸾都不久,卻發生了一件不太爽心的事。
一大隊官兵浩浩蕩蕩地在官道上打馬,喊着行人回避。他們人太多,又策馬狂奔,濺起煙塵陣陣,吓得行人只能暫時去兩邊的草地裏躲避,偏昨夜下了一場雨,大路兩側泥濘不堪,行人怨聲載道。
兩輛華麗的車駕在王室衛隊的護衛下緩緩前行。
今日是金鈴公主随着未來婆婆清江王妃去清江城的日子,自此,金鈴公主就要離開故土,以後就是清江王室的兒媳婦了。
——又是她們。
龍輕野看着染上泥水的新靴子,對這兩個在鸾都城耀武揚威沒完沒了的女人沒有半分好感,毫不客氣地白了一眼。
金鈴公主端坐在車駕之內,掀開簾子,回望故裏,正巧看見一隊灰撲撲的修士站在田間,其中一個白面衰仔似乎頗有不滿,眼神十分不敬。
金鈴公主自然不會與平民計較,只是心中也對這群仙門弟子頗有不屑。
修的什麽仙,看到了她不還是要在泥水裏避讓。
父王也是,修什麽雲裏館,求神拜仙的,最後還是要嫁女兒來聯系盟友。
她與父王不同,她正值青春年少,可不會就眼巴巴地盯着些缥缈的長生之事。人還是要着眼于當下,若能在凡間界權勢滔天,那些仙和道不也是要敬你三分,丹藥靈藥,到時自會有人巴巴地送來,何苦自己去修呢。
……
在金鈴公主啓程的同時,阮青梅和令荀也來到了百煉宗山門之前。
毓秀峰高聳入雲,與遠處的鐘秀峰遙遙相望,看着仿佛近在咫尺,雲霧之內卻大有乾坤。
前幾世阮青梅人就在隔壁鐘秀峰,兩宗弟子來往其實還算頻繁,但是阮青梅入門後一直夾着尾巴做人,秉持着“少說少錯,少提問題少挨罵”的原則,平日裏謹守宗門步調,不敢有絲毫僭越。
去百煉宗取藥,順便結實丹修這種好事向來輪不到她。
阮青梅回頭道:“二狗哥哥,你看,到了。”
令荀比阮青梅在外行走的經驗多了些,這會兒也同樣被山門雄偉所震撼。
兩人皆是流霞錦緞加身,又是俊男美女,雖然東張西望有些“土包子”氣,但一看就知身份不凡,不等二人開口,就有弟子下來詢問。
令荀正要取出引薦信,忽一陣怪異狂風來襲,阮青梅眼睛一迷,“呀”地一聲低下頭去。
令荀立即傾身,欲為她擋去狂風,那風勢卻停了。
好怪異的一陣風。
阮青梅聞着這風中的味道,隐隐有不祥的預感,眼皮狂跳不止,忽聽令荀說道:“別動,你頭上有東西。”
令荀擡手為他取下,陷入沉默。
阮青梅一看,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啊”,又是一片“楠”木“葉”子。
……
“我警告你,不要再到處亂塞你的葉子!”
阮青梅摸着拳頭,艱難地忍着不把葉子塞進魔将嘴裏。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啊?雲裏館也就罷了,這裏是百煉宗,你一個魔将,居然敢到百煉宗門前來‘刮風’?”
信不信百煉宗和隔壁琅華宗的人下來輪流把他大卸八塊?
“阿南葉,我上次說得很清楚了,你不要以為我欠過你幾個人情就會一直幫你!”阮青梅頭疼地揉着太陽穴。
“咦?姑娘何時欠過我人情?”阿南葉被阮青梅一瞪,連忙道:“姑娘放心,阿南葉魔力低微,魔氣本就微弱,又是斥候出身,不容易被發現。此次前來,是告知姑娘,信已經送到。”
“等姑娘入了毓秀峰,以阿南葉的身份,再傳遞信息怕有困難,所以才出此下策。”
聽聞家中之事,阮青梅怒氣稍微平複了些。
“咳咳,辛苦你了。可見到我哥嫂侄兒了,他們都還好嗎?”
阿南葉道:“我去時,姑娘的哥嫂都不在家,小侄兒正在睡覺,氣色紅潤,健康無慮。”
“他們居然把紅孩兒自己扔在家裏?”阮青梅不可思議。紅孩兒才一歲多,這麽大的孩子怎麽能離開人呢?這兩口子以前沒有這麽粗心呀。
“想必是因為家中有尊……”阿南葉一頓,差點咬到舌頭,改口道,“大概因為家中有‘猛獸’看護,所以放心。”
——阮姑娘肯定不知道魔尊的“化身”是什麽,尊主也肯定不想讓她知道,這一點情商他阿南葉還是有的。
猛獸?阮青梅一悟:“噢,你是說小乖呀!”
她立即笑眯眯地道:“小乖只是看着兇,其實可聽話了,還會的可多,不只會‘起立坐下翻跟頭’,還能帶小孩兒,你不要怕它。噢,你是魔将,想來也不會怕……”
“不!”阿南葉神情一肅,認真道,“那位‘大人’威武勇猛,霸氣側漏,宛如天神下凡,阿南葉由衷敬畏!”
阮青梅:?
“行了,我已經知道了,你走吧,沒事不要靠近這裏。”阮青梅轉身。
“姑娘且慢,還有一事。”
“我得知,九大宗內部有人和魔宮之人勾結,企圖聯合在魔宮起事,再平分九大宗勢力。雖然不知是何人,但範圍應該在琅華宗和百煉宗之中,姑娘身處旋渦當中,凡事還請小心。”
阮青梅凝神聽了一會兒,問:“然後呢?”
什麽然後?阿南葉發出疑問。
“然後你打算怎麽做?”阮青梅一臉淡定就像在問今天晚上吃什麽一樣,“魔宮那邊搞事的是托羅長老吧,你呢,不跟他聯合嗎?講真我覺得這次的計劃成功率還挺大的。不過不知道他們找得是誰……你信我的話,最好不要找琅華宗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們的人普遍不靠譜,做卧底也只會拖你們後腿。”
“啊,你要是沒打算和托羅聯合,那就當我沒說。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就我所知,不管哪一條路線,托羅個人搞事從沒有任何成功記錄,都是浩浩蕩蕩開始,慘慘烈烈收場,他就一個行走的經驗包……不過如果你們不合作,我若歹到那奸細,可就不留情面了。”
如果是琅華宗的人還好,如果是百煉宗的人,老宗師剛幫了她們,她不會置之不理。
本來還怕阿南葉和托羅合作的話,她會兩面為難呢。
突然,阮青梅湊過頭,小聲道:“小道消息,你們魔尊最近狀态很不好,阿南葉,你把握機會啊!”
看人家托羅,那麽大歲數,屢敗屢戰,哪一回不是戰到至死方休?阿南葉年紀輕輕,怎麽婆婆媽媽的呢,難怪總是幹不成大事!
阿南葉臉色慘白:……救命!
她、又、在、說、些、什、麽、啊?
……
“二狗哥哥,我回來了!”
阮青梅“趕走”了魔将,回到山門前。
她本來還想打聽點兒西無咎的事,又怕弄巧成拙,到底忍了下來。
利用這段時間,令荀已經和接引弟子聊清了來意,阮青梅低頭要去取推薦信,那接引弟子卻道:“不必了,這位就是阮姑娘吧,長老早已收到師祖的消息,我在此恭候二位多時了。”
不愧是老宗師的面子啊,待遇和在雲裏館的時候立馬就拉開距離了。
“這位師兄,請問這個月的輪值長老是哪位?”
百裏大宗弟子多,他不在的期間,就由幾個受信賴的弟子輪值,應付突發狀況,多年來都是如此。
“是我師父,百裏宗師。”
百裏不是……阮青梅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那位江湖紅人“小百裏宗師”,這個人,他們上次匆匆見過一面,卻沒有留下任何印象,真奇怪。
“對了,昨日傍晚孫曜師叔也回來了,此刻想必也在前殿等待二位。”
聽到方臉修士也在,阮青梅松了口氣。
有熟人在,心裏瞬間踏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