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到家(小修)

阮青梅和令荀是清晨才到了鳶城,她在船上颠簸一路,到了鳶城,令荀看她臉色不好,問她要不要找個客棧先休息一晚,阮青梅說不要。

鳶城到杏花村,只有大半日的路程,阮青梅想早點回家。出門這麽久,哥哥嫂子,小侄兒,還有小乖,她有些想他們了。以往的老四線中,她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點回來過,不是被困在魔宮,就是被困在天上,或者被鎖在石室……這一次,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看村子的變化。

她忍着剛下船的不适,又上了馬車,幾乎是上車就睡着了,一直來到微雨山下,才發現車子已經駛過了杏花村。

什麽情況?遇到“黑車司機”了?坑人坑到本地人頭上了?

車夫也是一頭霧水,臉色慘白。這路他走了不下二十年,閉着眼睛都丢不了,如今三個大村子,說沒就沒了,換了誰心裏不慌?結果車夫直喊着是遇見了“鬼打牆”,丢下二人自己原路跑了。

好在,他們在這裏生長生活,即便路的樣子變了,也能準确地找到原本村子的位置,可是真如車夫所說,杏花村仿佛沒有存在過,本該是村口的位置變成了一片樹林,與微雨山連成一片。

阮青梅傻了:“怎麽回事?”

令荀凝神片刻,喚出了青冥劍。

“是術法。”青冥說道。

自毓秀峰一戰之後,二人一路都沒有遇見敵人,青冥劍便在令荀識海中修煉,如今再度出現,青鋒長劍光澤更勝以往。

“這是九重天的術法,有人把村子封起來了。”青冥說道。

九重天?

阮青梅頓起防備,她想到了某只一直在休養生息的傻狗。

“小游,來的不會是渟淵吧?他要幹什麽?要報複村民嗎?”

那可不行啊,講真這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除了她和令荀,全都對他有“恩”,大恩,恩同再造!

當初“祭拜山神”的謠言是她放出去的,雖然給他投喂了幾天的大蔥大蒜,味兒是味兒了點,但大蔥大蒜也是食物,也救了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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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不至于吧。”仙尊怎麽說也是個高嶺之花人設的男主,應該不是這麽小心眼的人。

阮青梅思索:“不是報複,難道是報恩?”

那更煩人了。

他們神仙的“報恩”,是很不講道理的,根本不聽你的訴求,只會自己蠻幹。他受了整個村子還有縣城、路人的恩情,這傻狗不會真的想要一個一個“報”回來吧?那當初的“蛇肉”又怎麽算?

“青冥,有什麽辦法嗎?”令荀問。

“有啊。這只是普通的障眼法,結界裏的時間流動是停止的,想來對方并沒有什麽惡意,只是不想引起騷動。”青冥說道,“我這就帶你們進去。”

青冥劍劍身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劍氣頓時撞上無形的屏障,頃刻間,結界被破開一個入口,一股冷氣襲來,卷着碎雪飛舞,阮青梅看到內裏的景象不由一怔。

外面才是深秋,結界中的村莊卻被薄雪覆蓋,已然是一片隆冬景象。

阮青梅心下更加确定——這排場,實在是很“渟淵”。

渟淵仙尊是水系天靈根,修得又是無情道,所過之處,滴水成冰,長河冰凍,飛雪連天,這是他最常用的“把戲”。

“阿嚏!”阮青梅打了個噴嚏。

——雖然是“把戲”,但冷也是真的冷!

“我去看看。”

“青梅,別沖動。”令荀跟了進去。

阮青梅尋着術法波動最強烈的地方前行,卻發現方向是自家庭院,心幾乎提到了嗓子。而當她看到庭院中白衣白發的男人居然用劍對着她的小侄兒和愛犬時,怒意頓時淹沒了理智。她當即召喚出手.弩,瞬息凝結出一支又輕巧又結實的金色小箭,對着渟淵的方向毫不猶豫的射去。

這一箭自然傷不了他,但是卻可以破掉幻境。

果然,金色小箭在渟淵身前半米處停下,仿佛撞上了無形的牆壁,而後漫天飛雪化為虛影,整個村莊從沉睡中醒來,時間重新開始流淌,氣候和溫度也恢複了正常。

“住手!那個白頭發的你要幹什麽!”

阮青梅沖到狗窩邊,心疼地抱起黑狗,為愛犬療傷。好在渟淵只是用了劍氣,并沒有真的刺過來。小乖雖然受了罪,但沒有生命危險,背上也沒留下傷口。憑着主仆道契的連接,阮青梅為它傳遞了一些靈力。

紅孩兒也醒了過來,看到小乖趴着不動,小嘴一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阮青梅連忙又去哄小侄兒道:“紅孩兒,是姑姑呀,不認識姑姑了嗎?”

紅孩兒咧着嘴看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一些和阮青梅相處的記憶,頓時哭得更響亮了,委屈地告狀道:“小乖……小乖被殺死了……”

阮青梅心疼地哄道:“宏兒不哭,小乖沒死,小乖只是累了。”

再看向渟淵,阮青梅更是氣急敗壞:“二狗哥哥,這是個壞蛋,打他!”

豈有此理,好不容易這輩子不找她麻煩了,卻來欺負她的侄兒,打她的狗!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嗎?

令荀擋在那白發男子和阮青梅之間,面色冷肅,和天界仙尊對峙,氣勢上竟也不熟分毫。

渟淵因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是一怔,尤其是看到阮青梅的瞬間,那張臉與夢中的女子竟是一模一樣,連那眼中的憤怒都與夢境中重合。

直到被令荀擋住視線,他這才回過神,卻又發覺令荀的外貌竟也與夢中那警告他的黑衣男子分毫不差,只是令荀身上多了些煙火氣,看得出是有修為在身的凡人,而那男子卻魔氣纏身,絕非善類……他才被夢魇所困,就遇見這二人,是巧合嗎?

還有那柄泛着青光的劍,那絕非凡間之物,他似乎在哪裏見過,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令荀心中也同樣有詫異。不知為何,他對這初次見面的白發人感覺十分特別,就好像——天然的厭惡和排斥,當那人的視線落在阮青梅身上,他的這種厭惡更是升到了頂點。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傷人?”令荀冷冷問道。

“傷狗也不行!”阮青梅補充。

渟淵皺眉,夢境中是他追問對方,現實中卻完全反了過來。他自然并不是真的要傷害那個孩童,只是想要試探他們是否是魔尊西無咎的障眼法,但是顯然對方已經先入為主認定他是壞人。至于魔尊……西無咎絕不會舍命救一個凡人孩童,看來這只是普通的低階魔獸罷了。既然有修士馴養,倒也不是大事。

阮家的動靜太大,很快連院子的矮牆外都有村民墊腳趴在牆頭圍觀。鄉下人喜歡看熱鬧,神仙下凡更是熱鬧中的熱鬧,不一會兒,差不多全村的人都在往這邊來了。

阮青柏夫婦聞聲也出了門,見到院子裏莫名出現的白發陌生人一怔,再一低頭卻是一驚:“二丫!你回來了。”

“這是怎麽了?”阮嫂子連忙從阮青梅懷裏接過紅孩兒,“宏兒不哭,別怕,是姑姑回來了。”

阮青梅安置好了小乖,擋在阮青柏一家三口之前:“大哥大嫂,你們先帶孩子回屋裏去,這邊我和二狗哥哥應對。”

她看向白發男子,眼中滿是厭惡:“不知這位仙尊大駕,有何指教?平白無故為何對我侄兒動手,這就是九重天的規矩嗎?!”

被點破身份,渟淵并不意外,對面能破他陣法,顯然深谙九重天的路數,而且他觀察這對男女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些九重天的痕跡。尤其是那男子,修習得分明是正統的九重天心法,與他師出同源,就不知有何淵源。

既然不是敵人,也不是魔尊同夥,便無須糾纏。

“我并無惡意。”渟淵道。

阮青梅冷笑:“沒有惡意都能用劍指着一個不足兩歲的孩子,天界行事還真是不拘一格!”

當初捅她一劍的時候,是不是也沒有“惡意”呀?一句沒有惡意就能解釋所有傷害,怪不得這個世界沒有警察!

“什麽九重天?”阮青柏自然不會聽話回去,他對着渟淵喊道,“喂,白頭發的,你什麽人啊?進我家院子幹什麽?你要對我家二丫、我兒子、我家的小乖做什麽?”

“我見過他,他是微雨山的山神!”矮牆外傳來聲音,竟然還有人認出了渟淵正是微雨山的“落難山神”。

“山神?真的是神仙?阮家來神仙啦?”

“哎呀我的山茶花凍死了,怎麽回事呀?”

“……”

渟淵皺眉,他平素喜靜,被圍觀的感覺令人不悅。他知道眼下多說無益,于是一揮手,片片碎雪再度将他包圍,白色人影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随着最後一片散落的飛雪消失,宛如幻夢一般。

這場景驚呆了阮青柏和牆外的村民。

“神仙,真的是神仙!”

“村裏來神仙了!山神來報恩了!”

人群散去,消息不一會兒就傳遍了杏花村。

渟淵一走,阮青梅松了口氣,雖然渟淵功力受損,但是堂堂仙尊,認真的話,她是沒有勝算的,不過以渟淵的個性,絕不可能在人多的地方現身,更不要說在這裏和凡人動手了。

“青冥,回來。”令荀收了青冥劍,回頭問阮青柏一家:“青柏哥,你們沒事吧?”

阮青柏正要與阮青梅說話,看到令荀先是一怔:“你是二狗子?”

他印象中的二狗子是個粗布麻衣,劉海長到鼻尖,看不清長相,憨厚老實的年輕人,眼前這個玉樹臨風,仙姿綽約的公子哥雖然與令荀眉眼相似,但是氣質大不相同,他一時竟沒有認出來。

二狗子居然長這樣嗎?

怪不得家裏那丫頭纏着人家不放。

令荀失笑:“青柏哥,我不是令荀,還能是誰呀?”

“大哥,這是二狗哥哥呀,你不認識啦?”阮青梅說着,又直言道,“我不是讓你準備成親的東西嘛,你準備了沒有……”

話沒說完,阮青梅就被阮青柏一把捂住嘴,狠狠地瞪了一眼:“什麽成親?誰成親?我怎麽不知道!”

“死丫頭離開家這麽久了還知道回來,跟我回去!”說完,他又覺得不對,這就是他家的院子,他還能回哪兒去。

阮青柏轉頭對呆愣着的令荀道:“這是我家,不是我家的人出去!”

阮青梅試圖反抗:“哥你幹什麽呀?你不認識二狗哥哥了……”

“你閉嘴!”阮青柏呵斥一聲。

阮青梅乖巧閉嘴。

誰叫長兄如父呢。

阮青梅給了令荀一個眼神,後者幹咳一聲道:“青柏哥說的是,你們這麽久沒見了,一定有許多話說。我、我也該先回去拜見婆婆。”

“青梅……咳,我先回家了。”

阮青梅不敢說話,縮在大家長後面,可憐兮兮地揮揮手,還被阮青柏瞪了一眼:“給我進屋!”

“……噢。”兇什麽兇。

等到兄妹倆進屋,阮嫂子抱着孩子來到令荀身邊,尴尬地道:“二狗兄弟,你青柏哥就是這脾氣,你別介意。”

令荀忙道:“怎麽會呢?沒照顧好青梅,青柏哥罵我也是應該的。”

啊?這還沒照顧好啊?

她看那丫頭好得很,出門一趟回來,比以前更神氣,也跟更漂亮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世家的大小姐。不過剛才那兇巴巴的樣子,張牙舞爪起來,啊哈,還是她們家的二丫沒錯。

“二狗兄弟,我的意思是,你別多想,你青柏哥其實不是反對你們,他是生氣這事沒人和他商量。”阮嫂子咳嗽了一聲,“你也知道,二丫父母沒得早,她是我們夫妻倆拉扯大的,雖是妹子,其實和閨女也差不多,所以這親事……”

“我懂的!”令荀連忙道,“我與青梅都是認真的,她也沒有半分不敬兄嫂的意思,原本我也是想挑個時間,好好與青柏哥坐下來談的。嫂嫂放心,一切都由我來準備,該有的青梅都有,絕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有了這番話,阮嫂子喜笑顏開,騰出一只手在令荀肩上拍了拍:“那我就放心了,我就說,二狗兄弟是個靠譜的。你信嫂子的,這事……能成。”

令荀心裏這才松了口氣。

屋裏突然傳來一聲咳嗽,是阮青柏的聲音:“……怎麽那麽多話,外人還沒走嗎?”

令荀連忙道:“嫂子我先回去了,晚些時候再來正式拜訪。”

“啊,去吧。”阮嫂子笑眯眯地看着慌裏慌張的年輕人,揮揮手。

心知阮青柏肯定有話要和阮青梅說,她沒有回屋,而是給兄妹倆留出空間,自己抱着孩子在院子裏溜達。

“咕嚕嚕。”

黑狗發從鼻子發出濃重的呼吸聲。

阮嫂子放下紅孩兒,在狗頭上揉了揉:“小乖也覺得二狗子不錯是嗎?”

西無咎:“……”

不是,他只是剛才太緊張,又一下消耗了太多能量……餓了。這些凡人兒女情長之前,能不能,先做飯?他現在餓得沒力氣去反思:自己剛才到底是找了什麽魔,居然在道印沒法做的情況下,主動去替小崽子擋刀。

真是瘋了!

……

令荀往家中走去,思索着剛才的奇怪之處。

“青冥,那人既是九重天界之人,你可有印象?”

青冥道:“那個人……有些奇怪。”

“我覺得他與主上很像,不只是長相,還有氣息,若非先遇見主上,我很有可能會認錯主人。”

不過因為他先找到了令荀,百分之百确定了令荀的身份,所以就絕對不會被擾亂了。

“和我?”令荀皺眉,“有嗎?”

他身上散發着那種惹人厭惡的氣息嗎?

“主上對那個人似乎頗有惡感。”青冥有些詫異。

令荀性情溫和,向來與人和善,很少對人流露出明确的惡感,這一路上,龍輕野算一個,祈雲琉算一個,如今又加上這位不知身份的白發仙人。主上讨厭的人似乎一下子多了好幾個。

“我也說不上為什麽。”令荀搖搖頭。

也許他也并非像自己以為的那樣寬和容易滿足。這一趟出門,他遇見了太多事,有許多他不想原諒,也并不想讓步的堅持,加上這些偶爾會生出的莫名其妙的厭惡,他大概也不是一個真的那麽寬容的人。

青冥又道:“主上,我觀阮姑娘,似乎知道那人的身份。”

令荀停住腳步。

他也注意到了。

阮青梅顯然認識那人,而且……多半是有過節。他一直都知道,阮青梅有許多秘密,但是他也相信,等到合适的時候,青梅會告訴他。只是,自己卻越來越不平靜,想知道的越來越多,甚至無法忍受別的男人過于關注青梅,就像那個白發仙人,他對阮青梅探究的眼神讓他非常不喜。

令荀嘆了口氣:“青冥,我好像都要不認識自己了。”

他就要變成小肚雞腸的男人了。

青冥笑道:“愛恨嗔癡本就是凡人的一部分,主上不必妄自菲薄,這恰恰說明主上把青梅姑娘放在心上。”

确實,這一次回來,阮青梅在他心中再也不是想要照顧一時的鄰家妹妹,而是要相守一生的女子,他自然是要捧在心尖的。

青梅妹妹對他情深義重,他必不能相負。

想到阮青梅,令荀重拾心情,向家中走去,許久不見,也不知道婆婆身體如何了。青年滿心期待地來到韓家院門外,卻是一怔。

牆外的籬笆被矮牆取代,大門也塗上了新漆,院子裏的擺放雖然沒變,但明顯被重新修葺過。院門敞開着,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黑臉男子正在園圃澆水,看到令荀不由一怔。

“這位……公子,”他見令荀樣貌穿着,以為是哪裏的世家公子來鄉下游玩,不由也十分客氣,“有事嗎?”

令荀一怔,看向屋內。

小屋倒是沒怎麽變化,但是竈臺邊多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子忙碌的身影,女子側面看和韓婆婆有幾分相似,她身邊跟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女子蹲下身正要生火,驅趕孩子去外邊玩,孩子卻粘人的抱着母親的胳膊不放。

突然,從堂屋傳來韓婆婆的聲音:“勝兒,來堂屋裏,外婆和你玩。”

“來啦外婆!”

小孩子聽到召喚,終于放開了母親,跑到了堂屋,很快,屋裏立刻傳來一老一小的歡聲笑語。

“公子?”黑臉男子又問了一聲,眼中有些狐疑,“可是有事嗎?”

屋內傳來韓婆婆的聲音:“勝兒他爹,誰來啦?”

是他不太熟悉的健朗的聲音,這幾年韓婆婆一直病着,他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了,看來老人身體真的恢複得不錯。

那黑臉漢子回頭道:“娘,您不用出來。是位過路的公子,可能是問路的。”

令荀猛然回過神,然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卻仿佛又墜入另一個夢境。看着婆婆和親生女兒一家和樂融融,自己像是怎麽都無法融入其中,回家的喜悅被迎頭澆了一盆涼水。

令荀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沒事,我走錯了,打擾了。”

他轉過身離去,背影有幾分狼狽。

令荀走後,韓婆婆牽着孩子出來,問:“誰呀?”

女婿忙去攙扶:“是問路的,都說了不用您出來了。”

“我好像聽見阿荀的聲音了。”韓婆婆道,“阿荀信上說,他也要回來了。這孩子一走就是一年,他還沒離開家這麽久過呢。”

“娘,怎麽了?”韓婆婆的女兒從竈臺邊過來,“天涼了,您別出來坐着呀。”

女婿也道:“是啊娘,您眼睛不是已經好了嗎?二弟回來,您坐在屋裏頭,從窗子就能看見。”

韓婆婆看着夫妻倆,嘆道:“閨女,勝兒爹,這十年全靠那孩子與我相依為命,又為我買藥治病,如今他要成家了,我老婆子必然要給他風風光光的把媳婦娶回來,你們不要怨我偏心。”

夫妻倆對視一眼,苦笑道:“娘,我不是和你說過夠了麽,我們也感謝二弟。他雖然叫您婆婆,但對我而言,他就是我親弟弟。弟弟要成親,當姐姐的能不支持嗎?放心吧,我和勝兒爹都沒想法。何況……弟弟成家了,您也能放心跟我們去縣城。”

女婿連忙點頭稱是。

他們這次來,就是接老人過去的。

韓婆婆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的确,那孩子成家了,她也就能放心了。

月上枝頭,阮青梅好不容易過了阮青柏一關,偷溜出來找二狗子通氣。

聽說二狗子明日要正式登門走流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修仙位面的大戶人家講得也是封建社會三書六禮那套,但是她們是農戶家,一般就是求親,定親,成親請客吃席這麽一個簡化流程,應該沒那麽麻煩。

只是成親後,他們理應分出來住,再住在韓家或者阮家都不合适。

阮青梅蹦蹦跳跳的來到韓家門外,和韓家的黑臉女婿一對口風,才知道令荀回來了一趟,門都沒進就走了。

阮青梅略一思索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心裏不由又把風吟月那個女人罵了一遍,腳下往田間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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