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回家烏煙瘴氣

我就下來了,沒想到你會發生車禍……我真的很難過……”

顧峻風難得跟一個小孩子賭氣,淡淡說:“是不是我這個哥哥死了,你才覺得清淨?”

肖文昕都快哭了。

“哥,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希望你有一點兒不好呢。”

宋珺瑤擰開水龍頭,将毛巾洗幹淨,順手将顧峻風的衣服也洗了。出來的時候兄妹兩個冰釋前嫌,已經可以和顏悅色的對話了。

顧峻風有了胃口,肖文琪帶來了粥,正好盛給他喝。

宋珺瑤說:“文昕,你要沒事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你哥,我上午約了朋友。”

肖文昕點頭:“你放心吧嫂子。”

宋珺瑤換了衣服出去。

開着車想了一會兒,給朱笑雲打電話。

“中午一起吃飯吧。”

朱笑雲正無聊,連連說:“好啊。你現在有時間嗎?一起逛街吧。”

兩人一起去了商場,女人的衣服永遠不嫌多,連帶鞋子和飾品一直逛到下午。宋珺瑤又提議:“去看電影吧,結束的時候正好吃晚飯。”

朱笑雲正好說起來:“你知道麽,我喜歡的那個鋼琴王子要來這裏演出,你是知道的,我做夢都想見他一面。可是,一票難求,真是沒辦法。本來想聽他的一場演奏當送自己的生日禮物呢。”

宋珺瑤想起來,快到朱笑雲的生日了。

記得當年考研的時候自己報了一所頂級的院校,啃書的時候就鼓勵自己說如果成功了,就去上海看SS501的演唱會,那時候的票還是朱笑雲搶來送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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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珺瑤說:“我幫你找找看。”

前兩天簡琛去醫院看顧峻風聽他提到了,說是主辦方送了票,還給顧琰和肖文昕留的票,或許可以問問。

朱笑雲一激動伸出手來擁抱她,非要請她喝酒。

兩人吃的涮鍋,肉片沒怎麽吃,倒是喝了一肚子的啤酒,真的喝多了,連車都開不了,只得打車去醫院。

柔和的夜燈下,顧峻風倚坐在床頭看書,仍舊顯得身體修長挺拔。

側首看了她一眼,淡淡說:“怎麽才回來?”

宋珺瑤喝多了,腦子運轉自然而然的有些遲緩,發現肖文昕已經離開了,她松了一口氣,踢掉高跟鞋,又背過手去摸索身後的隐形拉鏈。

顧峻風轉首盯着她動作,眸色幽深沉靜。

宋珺瑤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裙子,只是布料少得可憐,緊湊的箍在身上,讓她玲珑的曲線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遺。顧峻風冷冷的蹙起眉,眸色冷淡,他老婆平時都是這麽供人觀瞻的?

而宋珺瑤渾然不覺,拉鏈拉到一半卡住了,肩膀的布料松脫下滑,而下半身仍舊緊緊的卡着。豐滿玲珑的部位,腰間白皙的曲線,直白的落入他眼中。

顧峻風薄唇抿緊,沉聲喚她:“過來。”

宋珺瑤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晃晃悠悠的走過來。

迎面一陣酒氣,顧峻風不悅:“喝酒了?”

宋珺瑤仍舊沒有說話,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俯身靠近他的俊顏,不等他反應,毫不設防的吻向他的薄唇,柔軟的舌頭舔舐他的嘴唇輪廓,她妖嬈的說:“張開嘴。”

顧峻風的大手已經護到她的腰上,想把她抱到懷裏來。

宋珺瑤卻一下推開他的胸膛,站起身沖着他嫣然一笑:“上次簡琛說的票,能不能送我一張,我一個朋友很想去。”

其實這件事情好辦的不得了,顧峻風一個電話,就算不沖簡琛要,也會有人給他送一沓過來。

澄湛的眼眸盯緊她:“如果我給你要到了,你給我什麽好處?”

宋珺瑤直接在他面前脫掉衣服,将裙子踢到一邊說:“我先去洗個澡。”

☆、顧峻風篇:情不知所起(二)

肖文昕來A城了,醫院裏熱鬧起來。

由其和顧琰一起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叽叽渣渣的,也是顧峻風笑得最開懷的時候,唇角裂開優雅的弧度,眉梢眼角溢出笑,眉目清幽如畫。

相比之下宋珺瑤少言寡語,也沒什麽面部表情,一般都是躲出去,在醫院的長椅上看書,或者幹脆跑出去逛街。可是處事周全,會打電話叫兄妹幾個喜歡的外賣。

顧琰樂滋滋的:“還是大嫂細心,我們只顧着說笑了,都忘記吃飯的事了。”

肖文昕直吐舌頭:“我說怎麽餓了呢,原來已經到中午了。”

其實她有些害怕宋珺瑤,她太漂亮了,氣質冷峻出衆,本來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很難親近的感覺。而宋珺瑤又不太愛跟他們說話,她就自然而然的怕她。宋珺瑤在的時候,她都不太敢說話的樣子。

顧峻風挑了一塊排骨放到她的碗裏。

“吃飯也不專心。”

肖文昕本來在想事情,睜大眼睛看他。

顧琰已經忍不住抱怨:“哥你就是偏心。”

顧峻風斜眸睨她:“你又不愛吃排骨。”

顧琰心直口快:“可是大嫂喜歡吃啊。”

宋珺瑤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聽到點到她的名字,漫不經心的擡起頭,不動聲色:“我在減肥。”

她找了臺階下。

可是減什麽肥?只有顧峻風知道她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嚴絲合縫的抱着她時咯得骨頭疼。

宋珺瑤做什麽都快,已經端着自己的碗筷去清洗了。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差了一着,感情的事不太适用後來者居上,反倒先入為主的多,她也是慢慢想明白的。

打一見面她就知道顧峻風的心裏有人,他的眼睛都滿了,根本看不到任何。面對面坐着,也是虛浮的,修指輕輕的叩動桌面,淩厲倨傲,又漫不經心。女人跑來潑她的茶水,他烏黑的桃花眸子輕眯,也像在清雅閑散的看風景。

好在她反應快,沒在人前狼狽不堪,及時抓住女人的手腕,見他邪魅的唇角微鈎,原來這個女人也不是,于是闌珊的放開。

“你實在沒有找我興師問罪的資本。不要太掉價,識相的快點兒離開。”

女人哭着跑開了。

他清冽眼眸定定的看她。

宋珺瑤坐落回去,回以一笑:“謝謝顧少款待,菜色很豐富。”

宋家需要顧家的商業資助,宋珺瑤輕一颌首,決定嫁了。沒想到顧峻風肯娶,不過宋珺瑤猜他是破罐子破摔。再出類拔萃的人也有受挫氣餒的時候,她反過頭來也可以像看風景一樣看着他。

這也是顧峻風覺得她無與倫比與衆不同的地方,這個女人怎麽看着都像他自己。簡直跟照鏡子一樣咄咄逼人,真是輪回報應。

一人再怎麽能耐都拿自己沒辦法,所以他怎麽會拿她有辦法。

顧峻風可以出院了,但是還要回家修養一段時間。

風小玖說:“回大宅養着吧,家裏也沒個下人,全指望珺瑤不得累出個好歹來。”

顧峻風雲淡風輕的做了決斷:“回家。”

風小玖想勸他。

顧峻風淡淡說:“她是我老婆,照顧起來也方便。”

的确是這個道理。

宋珺瑤至始一句話也沒說,看到結果出來了,過去扶起他。

其實這本來就是他的家,顧峻風一回來,就仿佛多出來一個人。

但沒有什麽是宋珺瑤不能适應的。

一日三餐她都能做出花樣來,讓他挑不出一點兒毛病,到時間提醒他吃藥,晚上睡覺幫他擦拭身體……見他等助理拿文件去翻譯的時候,她随手看一眼,等他午睡醒來,無論是漢英對照,還是漢日對照,或者更為刁鑽一點兒的語種,她都可很走心的翻譯出來。

文件扔在茶幾上,而她縮在沙發上看臺詞白目的泡沫劇,眼眸低垂,手邊放一杯茶,是她的日常生活寫照。他拿起文件看了看,不相信這種節是這樣有才情的女人會有的品味。

顧峻風尋覓到了這樣的方便,幹脆不會等秘書或者助理來拿。有需要翻譯的資料直接丢給她。

宋珺瑤的詞彙量驚人。

連顧峻風都不得不佩服她。

事實上,跟顧琰或者肖文昕,這些每天在他身邊轉悠的女人比起來,宋珺瑤絕對算面面俱到了,自理的程度不像富人家的大小姐。而他從來沒想過要找一個女強人當老婆。

從下來淡淡問她:“想不想出去工作?”

宋珺瑤看電視的時候是不走心的,顧峻風篤定她絕對是打發時間。卻問他:“公司遇到經濟危機了?”

他淡然的眯起眼:“誰說的。”

宋珺瑤轉首繼續看電視:“我以為你養不起我了。”

顧峻風倨傲出聲:“永遠不會有這樣的事。”

“那還說什麽。”

顧峻風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宋珺瑤想問顧峻風音樂會的票是否有着落了。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和肖文昕打電話,笑容和絢,狹長眸子淺淺眯着。

“你的事情哥怎麽會忘記,不就是讓你朋友來公司工作的事麽,我已經跟人事部打過招呼了……”

宋珺瑤轉身上樓。

他忘記了,可是她沒有提。

直到顧琰打來電話,說音樂會一結束,發現下雨了,那裏很難打到車,讓他派司機過去接一下她和肖文昕。

顧峻風沉湛的長眸側首看向宋珺瑤。

第一句就問:“你怎麽沒向我要票?不是說你的朋友很想去。”

宋珺瑤在看電視,随意的換着臺,聲音平靜:“我以為那天自己不夠賣力,沒讓你滿意。”看了他一眼,淡淡說:“不過沒關系,我用十倍的價錢在別人手裏買了一張送給她了。”

顧峻風嘴角冷冷的微揚,分明笑着,卻神色凜冽桀骜,他在生氣。

起身上樓了,将書房裏的幾張票撕得粉碎。

不得不說,比起那一晚仿佛被看重的優越,他現在的挫敗更強烈。已然達到了一種蝕骨的地步。

他們有着最理所應當的契約關系,卻比任何比鄰而居的人都要陌生,簡直到了無所求的地步。

顧峻風腿好一點兒,能自若行走了,又開始很少歸家。

生活恢複如初,宋珺瑤看着電視計劃下個漫長的旅行計劃。

晚上接到簡琛的電話,說顧峻風喝多了,情緒低落,問她能否來接一下,別人都治不了他。

宋珺瑤換上衣服出門,那些人見她進來,張口叫她嫂子。宋珺瑤從來風範良好,點一點頭,和別人招呼過。

顧峻風修長挺拔的身體陷在沙發一隅,烏發垂下摭住一雙狹長的眼,柔和的燈光下臉色白皙,看出整個人很頹廢。

他們有幾天沒見了?

很多天,宋珺瑤懶得去想,只覺得他瘦了,過去将人叫醒。

伸手推了推他:“峻風,醒一醒……峻風,峻風……”

顧峻風擡起眸子看她,烏發下澄亮沉湛,不知有沒有看清她,捧起她的臉傾身吻住她,順勢将她壓到了包間寬大的沙發上。

屈辱,難堪……宋珺瑤劇烈的捶打他。

有人抽了口氣,很識相的一股腦散去了。

顧峻風力氣很大,大手撕扯她的衣服,“咔嚓”一聲碎裂了,涼意,緊随至心。他咬得她唇齒生疼,可是不及下面……

她終于哭起來,罵他:“顧峻風,你個混蛋……混蛋,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對我……”

顧峻風醒來了,一場激情之後慢慢清醒過來。

宋珺瑤縮在沙發上掉眼淚,衣服破了,赤裸的縮成一團,她白得那樣眩目,仿佛一團柔軟的白光,正中顧峻風的心田,他做了什麽混帳事?

包間門被人叩響,當然不會直接闖進來。

顧峻風卻一下警覺的用自己的西裝外套将她包裹起來抱進懷裏,一切都像條件反射似的,狠戾的聲音傳出來:“滾開。”

是會所的工作人員,瑟縮的退開了。

宋珺瑤無聲的掉淚,像個抽了靈魂的布娃娃。

顧峻風抱着她給秘書打電話,讓他送衣服過來。

他一件一件的幫她換上,遍布不一的痕跡,是他激情時的傑作……顧峻風幽深的眸子盯着她,聲音不像自己發出來的:“對不起。”

無論他說什麽,宋珺瑤都不看他。

宋珺瑤病了,連續發了幾天的燒,吃了藥也不管用,就一直在床上睡。

顧家舉行宴會,她自然不能參加。

風小玖和顧琰來看她,勸她到醫院看一看,老這麽睡不是辦法。

風小玖很擔心:“看你的臉色差的,你病成這樣峻風還在上班,我真得好好說說他。”然後又說:“文昕的訂婚宴你就不要去了,都是自己家人,你身體不舒服,他們都會理解。”

宋珺瑤坐在陽臺的沙發上,習慣性的擡起手,對着太陽光的方向打量,太明亮了,她微微的眯着眼。

彌撒臺前,牧師操着純正的英語問。

“顧峻風,你願意接受宋珺瑤作為你的合法妻子嗎?”

顧峻風淡漠的眉眼眯起來:“我願意。”

“宋珺瑤,你願意接受顧峻風作為你的合法丈夫嗎?”

宋珺瑤說:“我願意。”

他牽過她的手,套上這枚戒指,真有一種被套牢的感覺。這樣閃閃發光的東西,女人怎麽會不喜歡。

宋珺瑤摘下來握在掌心裏沉甸甸的,戴得時間久了,竟然沒了感覺。

女人怎麽就這樣傻,這不過就是一塊石頭,捂不暖的。

她歪到沙發上,瞌上眉目再想,婚禮像很久以前的事了,所有人都面目模糊起來。

聽說宴會搞砸了,開始之前肖文昕就不見了。一定是逃跑了,鐘配配說看肖文昕之前就不太願意的樣子,還以為是緊張,沒想到她能做出這種事來。

顧峻風瘋了一樣的去找她,到現在還沒打回電話。

不過宋珺瑤篤定顧峻風沒找到,因為肖文昕此刻就坐在她的面前。

以前她從來沒有這樣的膽子直視她,今天倒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坦然的跟她說:“其實我是因為峻風哥才逃掉的,這些年來我也喜歡他,所以不想嫁給任何人。”

宋珺瑤雙腿交疊,閑散的靠在沙發上,冷淡說:“那他結婚之前你幹什麽去了?”

以顧峻風的性格不該沒跟她表露過心意,而且一定不止一次。

肖文昕顫抖的捏緊了手指,咬了下唇齒,低低說:“我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是膽怯,越是喜歡越害怕,他太優秀了,我怕抓不住,如果得到後再失去,我覺得我一定沒辦法承受。而我從來沒覺得,他會永遠喜歡我。我沒有那樣的資本。”

宋珺瑤相信她的話。

很多女人在面對顧峻風的時候都有這樣的顧慮,怕駕馭不了,之後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她想到了,可是,沒有懼怕。

喝了一口茶水說:“這個世界上沒誰少了誰不能活。”

肖文昕說:“所以我一直敬畏你,覺得你是不同的。”她垂下眸子:“我知道你們過得不幸福,今天我逃跑了,可能會演變成你們之間的第三者,但如果他還要我,我不會再退縮了。”

宋珺瑤知道,她才是那個感情上的第三者。早在她嫁給顧峻風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心裏一直裝着他這個妹妹,這個才是他的心上人。

半夜顧峻風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來,懶得看人,一進來扯掉領帶連同外套一起扔到沙發上,直接去打開冰箱找水喝。

宋珺瑤沒有睡,電視按了暫停鍵,轉過身看向他,用很平靜的聲音說,就像談論天氣或者問他吃了沒,她說:“我懷孕了。”

顧峻風喝水的動作一滞,眸子若有所思的眯起來,幾秒鐘之後,他說:“打掉吧。”

宋珺瑤沒再說話,轉過頭來繼續看電視,男主角消失不見了,女主角以淚洗面,整個人變得魔障了,一臉花了的妝可笑又悲情。宋珺瑤抱膝看着,一臉冷漠。

肖文昕回顧家了。

顧峻風接到電話後,爬起來趕過去。

宋珺瑤看了一眼時間,還早,慢悠悠的爬起來,洗了澡,化妝換衣服。直接開車去醫院。

半下午的時候,顧峻風給她打電話。

問她:“在哪兒呢?”

宋珺瑤疲憊的說不出話來,靠到椅背上:“在醫院,你來接我一下吧。”

顧峻風來得很快,不可思議。

嘴角凜冽的抿起來,狹長眼眸幽沉,唇齒無聲開合。

宋珺瑤臉色白的跟紙一樣,雙手吃力的按在椅子上。

擡起頭說:“我把孩子打掉了。離婚協議書在車裏,你簽了吧。”

顧峻風過來抱起她上車,雙臂用力,一句話也沒說。

宋珺瑤靠在倚背上,陽光靜靜劃過臉龐,更是慘白得吓人。

“顧峻風,你該成全我的。”她從包裏拿出協議書,扔到他的腿上。

顧峻風倨傲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揉碎後扔到車窗外。呼啦啦的向後刮去,他從牙縫裏擠字:“你休想!”

這世上,有些人即便是下地獄,也會想拉着一起。

這時候顧峻風想不起任何人,就只有她。

宋珺瑤自始都是沉得住氣的人,比起顧峻風此刻的冷漠狂燥,而她只是安靜的靠在倚背上。

良久,淡淡說:“你知道,我總會有辦法。”

她不是沒有腦子的人,顧峻風甚至想過她跟他一樣精銳,卻仍舊低估了她。

宋珺瑤從醫院回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這一天顧峻風沒有上班,一直将自己關在書房裏。宋珺瑤起床後吃了東西,然後有條不紊的整理自己的東西,衣服,首飾,鐘愛的書籍和CD……通通裝到行李箱裏。

顧峻風出來的時候發現她快将自己的東西整理完畢,一下子,将整個家都要掏空了,而他的心也無端端的空了下來。

蹙起眉:“你到底要做什麽?”

宋珺瑤戴着耳機試聽翻出的一張舊CD,顧峻風問話也是恍若未聞,懶洋洋的坐在地板上,靠在落地窗前一派散閑。陽光穿透玻璃從四面八方将她包圍住,而她就像一個發光體的中心部分,眩目卻不會晃痛人的眼,光潤飽滿的質感,這樣的女人仿佛摔碎了亦擲地有聲。

顧峻風眸色幽沉的望着她,烏黑的發線下盡顯淩厲。才發現他一直都不了解她,平時她就是這樣生活的?靠在落地窗上聽音樂,或者歪在沙發裏看泡沫劇,吃各種各樣的零食,逛街,看電影,買時下流行的奢侈品……一個人默默的做事,獨來獨往,她嫁給他,生活裏竟一點兒沒有他的影子。

婚後的日子她就是這麽過來的?

顧峻風邁開長腿大步的走過去,一把扯掉她的耳機扔到一邊,狠戾又蠻橫。

“我跟你說話沒聽到是不是?”

宋珺瑤面無表情的擡起頭:“你說什麽?”

顧峻風直恨得牙龈癢癢,想撕破她那一層不變的臉皮,看看她到底是怎麽樣的一人人。這世上竟然還有一個女人比他顧峻風還要面不由心,虛情假意又無懈可擊。

他捏緊她的下巴:“我問你這個樣子到底是想做什麽?”他醜話說在前頭:“要離婚麽?想都別想!”

宋珺瑤跟他對視幾秒鐘,眉眼卻松開,聲音壓得柔柔的:“我成人之美,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微微翹起唇角,臉上的日光濃得像化不開的胭脂,濃烈到極至,真是好看的女子。聲音淡薄得可以:“顧峻風,你好不講道理。”

她伸手拿過被他扔出去的耳機,戴到耳朵上還有聲音。

顧峻風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絕望過。深切的無助,莫名的痛觸,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麽辦?

薄唇抿緊,冷冷道:“宋珺瑤,當初你嫁進顧家,該很清楚我給了你們宋家什麽,你還得起就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什麽,可是他篤定她還不起。

絢麗的顏彩中,宋珺瑤的臉上攢出動人的微笑,在她看來他就那麽可笑至極麽?

一手摘掉耳機說:“我是還不起,可是我可以讓你遭受比那多十倍甚至二十倍的慘痛損失。”對上他清冽的黑眸,對着他邪魅一笑:“你讓我翻譯的那些可都是機密文件,信不信每一張紙我都可一字不露的背下來?”

她的記憶力就是這樣好,誰都不要懷疑她的能力。

顧峻風被她打敗了。

宋珺瑤想做的事情,誰都不能勉強,即便是她看重的男子。

她拿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拖着行李箱離開。

嫁來的時候轟轟烈烈,離開的時候幹淨利落。

顧峻風坐在連呼吸都有了回聲的空蕩房間裏,越發覺得她是虛幻的,這個女人從來沒有真實的存在過。否則,他怎麽會感覺不到?

門板開啓又關上。

“咔嚓”一聲咬印在他的心口上,他瘋了一樣的追出去。

宋珺瑤站在陽光下,手指擡起,沖着陽光的方向打量,眼睛慵懶的眯着。五光十色的絢爛與繁華,落幕了,就該物歸原主。她将戒指摘下來,回頭扔到他的腳下。

她擡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挑:“以前我就想啊,我嫁給你了,就是你的老婆。可是,你從不讓我感覺自己跟你有關系。所以我就一心一意花你的錢,只有那個時候,會讓我覺得自己是被你養活的女人,我們不是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你看,連這個都沒有了,我們之間的情份果然是微薄。”

其實宋珺瑤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親口讓她拿掉,結果依他所言,他們之間就什麽都沒有了。

顧峻風卻覺得。這亦是他給她的機會,奈何她對他從來無所求。

------題外話------

還有個《一往而深》也是小風和珺瑤的,這個《情不知所起》就結束了

☆、宋珺瑤篇:一往而深(一)

會議室的窗簾沒有拉上,等到助手想到這個的時候,雙方談判的高層已經在會議桌前落坐。宋珺瑤最煩這種嘩啦啦的聲音,要麽做好,要麽不做,工作時她需要絕對的專注。不要拿任何的鎖事來煩她,否則只有拿遣散費這一條路走。

陽光透過窗子,大團大團的白光照到地板上,澄亮閃爍。,唔,背上出了好多汗,能感覺內衣都濕了。宋珺瑤皺了下眉頭,這間會議室是誰負責的?

對方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口齒淩厲,滔滔不絕。

緊挨着坐的總裁倒是一句話沒說。

長腿随意交疊,以手撐颌靠在椅背上。一身純黑色西裝,雪白的硬領襯衣,肩寬腿長,即便坐着,仍舊顯出身材均勻,筆挺,身形如剪。清浚內斂又不容忽視的氣勢,阿修羅一樣的男人。感覺到別人的注視,淡淡擡眸,清冷的臉頰上,那雙眼澄亮逼人。

宋珺瑤不緊不慢的收回目光,她要開始發言了,而且她要推翻對方一切覺得滿意的地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占了便宜全勝而歸。

暗暗的清了一下嗓音,妙語連篇。

之前口舌淩厲的負責人不由一凜,額頭冒出汗來。

這樣大的合作項目,連顧峻風都出動了,可想而知是攜壯志而來。

大風大浪巋然不動的顧峻風遇到業界聞名的談判專家宋珺瑤無疑是場惡戰,這場商業談判可想而知的艱難。

雙方堅持不下。

張濤之前的那點兒沾沾自喜完全被宋珺瑤斬殺了,出手利落,氣度不凡。

耗時太久了。

顧峻風擡腕看時間,不再閑暇的看風景,閃爍的光茫映在他的臉上,虛茫又鋒利。聲音低沉悅耳:“宋總這樣,合作可就不成心了……”

寥寥數語,辛辣幹脆,每一句都直中要害。任誰聽來都漸感壓力。

話落,靠到椅背上,撐着額定定看向宋珺瑤。

會議室內安靜了幾秒鐘,可謂鴉雀無聲。

“啪!”一聲,文件按合。

宋珺瑤站起身:“買賣不成人意在,今晚我宴請遠道而來的客人。”

不滿意?好啊,幾億的合作輕輕一句話就被她抹煞了。

不論拿起還是放下,她永遠這般雲淡風輕,無關緊要。

顧峻風俊眉微蹙,薄唇淡淡的抿起來。時至今日仍舊只是挫敗。她再一次在他面前完勝了,不是她談判占了多少便宜,而是她的不屑。

宋珺瑤踏着高跟鞋從電梯裏出來,經理還在說:“宋總,就這樣取消和豐銳集團的合作是不是太草率了?這樣好的機會只怕再難找到第二家了。”

“好機會?”宋珺瑤鼻子裏發出的笑:“那是因為你不了解顧峻風,你聽誰說在他手裏占到過便宜?豐銳的确財大氣粗,開的價也比其他的高,可是,我們沒本事占便宜,合作還幹什麽?為豐銳做貢獻嗎?你既然這麽看好豐銳,我建議你現在就去投奔豐銳,他們的人一定還沒出大樓。”

手下人面露尴尬,便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宋珺瑤伸手招來助理:“問一下今天的會議室誰負責。蒸桑拿嗎?勸她跳槽服務業吧,這裏不适合他。”

短短幾分鐘,幾件事情就在她這裏落下帷幕。

兩集團談判不成功,可是長源招待周到。宋珺瑤的秘書在本市最高級的會所包的場子,盛情款待豐銳的人。

段夢向宋珺瑤報備完晚上的安排之後,問她:“宋總,晚上你也過去吧?”

宋珺瑤穿上外套準備下班了,抓起包和車鑰匙說:“我家裏有男人,怎麽會。”

段夢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之前顧峻風問她:“你們宋總也會去麽?”她分明給的肯定答案。沒想到宋珺瑤把豐銳的貴客這麽不當一回事。

可是,即便沒有宋珺瑤也有美女作倍。氣質幹淨長相甜美的大學生,都是宋珺瑤之前刻意囑咐段夢安排的環節。

顧峻風氣度閑散的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西裝褲熨燙成筆直的一條線,唇角微鈎,那漆黑的瞳仁似乎有一絲冷笑。段夢生起緊張,也不知道他那樣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

一個漂亮的女人已經坐過去,順勢靠到他的懷裏。果然是新鮮的,動作親昵,可是表情僵硬,分明不懂如何讨好男人。

顧峻風唇跡的弧度越發明顯,邪魅一笑:“段秘書,代我謝謝你們宋總的良苦用心。”

段夢吞咽一口唾液,這個男人讓她脊背發寒。

“顧總的話我一定轉達。”

喝了一杯酒,顧峻風推開身邊的女人起身出去抽煙了。

斜靠在會所的牆壁上,狹長的眼睛淡淡眯着,低頭将煙點着。

這個場景被段夢看到了,男人俊顏白皙,側臉映着微光,清幽如畫。

顧峻風側首對上她打量的視線,長眉輕蹙着,眼神疏淡無比,淡淡問:“宋珺瑤她喜歡做什麽?”

段夢一下緊張,任何一個面對顧峻風專注的目光只怕都會緊張。她有些沒聽明白,下意識答:“我們宋總早晨會去城南的會所打高爾夫。”

顧峻風修長白皙的手指将煙頭擰斷,動作一氣呵成。

淡淡的“哦”了聲,又問:“這些年她身邊可有男人?”

段夢更加不知道知道答了。

宋珺瑤喝完杯裏的牛奶,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不緊不慢的。

她擦了一下嘴角站起身:“你起晚了。”

樓梯上的人走下來,擡手系好袖口,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褲和馬甲,搭一件雪白的襯衣,烏黑的修眉和淩厲妖嬈的眸子,看人的時候唇角微微抿着,清浚的氣勢不像是小孩子。

他有輕微的起床氣,烏黑的眸子掃了宋珺瑤一眼,無聲的垂落,話都懶得說。須臾:“我去會所吃早餐。”

宋珺瑤拿上包問他:“你怎麽不穿運動服?”

宋應晖已經向廳外走去。

淡淡的聲音傳出來:“我去吃個早餐穿什麽運動服。”

宋珺瑤去打球的時候,宋應晖坐在窗明幾淨滿是陽光的餐廳裏吃早餐,侍者将他點的東西端上來。

“宋先生,請用。”

他是他們這裏的常客了,小家夥時常會過來,這麽小自然不是運動,陪着宋珺瑤一起。而他夢游的時間比較長,從起床到此刻,一直都是,所以他神色清冷的繃着臉,對別人的話視若恍聞,大家也都習慣了。

顧峻風坐到他的對面,定定的看了宋應晖一眼,對侍者說:“給我上一份跟他一樣的。”

宋應晖喝着豆漿,往嘴裏填東西的時候還是神色迷離。

宋珺瑤常說他:“你這個樣子,将來怎麽會有女人受得了你。”

宋應晖不以為意,慢條斯理:“你不是女人?不是也受了。”

沒錯,這是宋珺瑤生命裏最重要的男人。

顧峻風吃東西的時候一直打量他,狹而長的單眼皮,眼尾微向上敲,不笑亦像含着笑,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形狀,每天對着鏡子都能看到。顧琰就常常說他桃花懷邪,這樣的男人十有八九風流成性。

宋應晖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擡起頭來看着他:“沒有用的。”

顧峻風不由眯起眼睛。

宋應晖肯些不耐煩的靠到椅背上:“為了接近宋珺瑤來讨好我的男人不計其數,要是有用,到現在她也不會就我一個男人。”他跳下椅子,冷冷說:“省省吧,要真有本事拿下她,何必對我一個小孩子動心思。”

顧峻風鈎起唇角,眸中薄而淨的閃亮光輝,仿佛是寵溺。

宋珺瑤今天打得不好,碰到熟悉的人看到後都說她很不在狀态,只得收拾東西離開。

脖子上搭着一條毛巾走過來,輕便的運動裝也是很合體的,包裹她玲珑的曲線,每走一步楚楚風姿,放眼整個會所,陪同大老板來打球的女人多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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