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到底是誰包`養誰啊?”……

盛明窈眨了眨睫毛。

細細密密的小扇子撓着男人的掌心。

她耳尖聽見周圍的響動, 磕磕巴巴地道:“他們好像都走了,你還要呆在這兒嗎?”

催促暗示得很明顯。

盛明窈一直都臉皮很薄。

她可不想別人都走完了,大廳裏就剩她跟沈時洲膩歪。傳出去真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

隔了半晌, 沈時洲調整好略重的呼吸, 這才收回了手。

他正欲開口, 便聽見盛明窈可憐巴巴地道:“我熱。”

二十多度的天氣, 肩上像裹圍巾一樣裹着件衣服, 不熱才不正常。

她撐着臉, 正獨自苦惱着, 十分理所當然地指使着沈太子爺:“  我把化妝包落車上了,你快點去把粉底拿過來。我把……再塗一層。”

“一定要你親自去!”盛明窈加重強調。

車上的狼藉還沒收拾,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

事實證明,盛明窈猜得很對。

她跟沈時洲也沒做什麽,就是親了一下, 落在其他人眼裏,立刻衍生出了百八十個劇情……

——盛明窈這是在當着秦書宜的面宣誓主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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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措不及防遇見了秦現這個舊情人, 要跟太子爺表衷心啊。

——一個吻就能換沈太子爺一擲千金,好貴哦。

聽見身邊人的竊竊私語,秦書宜小口抿着溫水,捏水杯的手指痛得發白。

當看見沈時洲抛下盛明窈徑直離開之後, 她腦子裏有一瞬間的幻想,明知道絕不可能,卻還是問了:“時洲要走了嗎?”

座位設計的相隔并不遠。盛明窈跟沈時洲的對話,零零碎碎也被旁邊的人聽到了, 随即傳開。

傳到秦書宜耳邊時,已經加工了幾個版本:“等一下不是有個晚宴嗎,盛小姐她想走豔壓路線, 全方位壓情敵一頭,就嫌自己的妝太俗,指使沈時洲幫她去取東西補妝……”

“??”

“指使沈總親自去???”

有年紀還小的,震驚之下語出驚人:“這到底是誰包`養誰啊?”

秦書宜低頭,看着空蕩的水杯,靜默不語。

她餘光瞥見盛明窈去外廳透氣,走得太忙,有個黑漆漆的東西落在了位置上。

使了個眼神,讓服務生把那玩意兒拿過來,然後才看向身旁的男人,靜靜地開口:“你聽見了嗎?”

原本是想跟以前一樣喊阿現的,然而一想到剛才秦現為了盛明窈給她難堪,這個稱呼便硬是叫不出來。

親弟弟跟心上人為了給同一個女人拍下壓軸品做禮物,針鋒相對。

之前已經落了下乘,那時候還要被秦現拎出來當一個可笑的理由。真以為她不會覺得丢臉嗎??

燈光投在秦現的鏡片上,泛着冷光。使他溫和的表情都覆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冷調。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秦現道,“如果最後是我拍到了,那東西也不會落在盛明窈手裏。”

“但也不會像你說的冠冕堂皇那樣,送給我做生日禮物。”

“你寧願得罪沈時洲,買一堆珠寶放家裏落灰,也要截沈時洲的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今天來是做什麽的?”

秦現:“我還知道你不該來。”

秦書宜當然是為了見沈時洲才跟來的。

事實是一回事,被點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她被秦現氣得手指細顫,放出跟形象完全不符的尖酸狠話:

“你就沉浸在你自己編織的  美夢裏面好了。你以為你弄這些有什麽用?沒看見盛明窈剛才拿人手軟,是怎麽主動讨好沈時洲的嗎?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看你一次,以前是,現在也是。

你跟她唯一的關系,‘前’未婚夫妻,都是靠你投機取巧騙的。最後人得罪了,婚約解除了,你什麽都沒有拿到。這還不夠你長教訓?”

盛明窈拿到粉底後,反反複複遮了兩次,确認自然光和白熾燈下都看不出異常,才終于肯踏進二樓正廳。

很顯然,她又遲到了。

向來将時間精準到秒的沈時洲跟她一起,也同樣姍姍來遲。

盛明窈被男人牽着走進去時,瞬間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來的羨慕眼神。

她下意識用指尖摁住鎖骨上痕跡最明顯的那處,心裏驚疑不定:難道是沒遮住嗎?

“看不出來。”男人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說。

盛明窈松了口氣,低頭看着自己光潔的手腕,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的珠子有沒有放在車上?”

“我的”兩個字順理成章說出了口。

似乎,她已經潛移默化把傅女士送給兒媳婦的這串佛珠,視作了自己的所有物。

男人幾不可聞地勾了下唇角,随即才道:“沒有。”

“那我是什麽時候取下來的……”

盛明窈抿唇,低下頭想了一會兒,這才恍然記起來。

當時她湊沈時洲懷裏,嫌珠子太硌人,就拿下來挂在指尖。

之後不知道怎麽脫手了。

跑去透風時,也忘記了把佛珠戴回去。

所以,東西應該還留在拍賣廳裏。

她連忙叫住路過的服務生,讓人去拍賣廳第一排第二個座位上找串手鏈。

小服務生剛走沒兩分鐘,秦書宜便走了過來:“沈……先生是丢了什麽嗎?”

她對沈時洲的稱呼,改口改得很生硬。

可能是拍賣會上的事情,的确有深深地打擊到秦書宜。這上來的第一句話,語氣就不似之前那麽周全。

下一秒,秦書宜伸手,掌心裏正躺着古樸還帶着禪香的佛珠手鏈。

她望向沈時洲,揚出淺淺的笑意:“我記得這是傅姨請引空大師出山開過光的佛物。一共有兩串。傅姨一直想讓你随身戴上,但怕你不在乎把它弄壞了。沒想到你最近轉了性子。”

盛明窈也不知道秦書宜莫名其妙說這些,是想幹嘛。

她想去拿手鏈。

秦書宜卻收了手,看向她的神情有一瞬間冷漠,很快又朝沈時洲笑道:“傅姨以前經常拿給我看,說這是送她未來兒媳婦。意義太貴重了,剛才在拍賣廳裏見到,我一眼  就認出來,應該是你的。”

盛明窈終于聽懂了,這茶香四溢的發言——

傅春景準備沈時洲未來妻子的東西,曾經經常拿給秦書宜看。不就暗示沈秦有過聯姻的可能性嗎。

話裏故意摻雜着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親昵。

話外又無視沈時洲旁邊的她。

挑釁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盛明窈:呵。

她心下明了,卻沒說,只是擡頭看向沈時洲,等他的表現。

這男人要是表現得讓她不滿意,她保證……

“我媽已經送給窈窈了。”沈時洲淡淡地道。

秦書宜愣住,一僵。

男人完全沒在意她,垂下眼睛,征求着盛明窈的意見:“我幫你戴上,還是幫你收着?”

如果是之前,盛明窈絕對選後者。

但現在……

她轉眸,将細腕伸到沈時洲面前,撒嬌似的嘟起唇瓣:“幫我系緊一點,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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