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小口紅酒:“我就當你這是誇獎好了。”
“只是,我還是想最後和你确認一次。”穆辰努力抑制住話語中的顫抖:“顏言,我們還能繼續交往麽?”
“不行。”顏言想也沒想,便拒絕了,堅定地說道:“穆辰,你知道的,我這樣的人,不會對之前被你甩的事有任何怨恨,但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玩這種分手後又再複合的游戲了,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是嗎?”顏言反問,語氣自然,只似在和一位分別多年的老友說話。
“是……我是知道的。“穆辰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這樣的事他從當初和她在一起時就知道了:“但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好嗎?”
“這是當然!”顏言回答得斬釘截鐵,毫無疑問:“就這樣說定了。”開玩笑,不和穆辰繼續做朋友,她的天王天後簽名合影找誰要去?
“……顏言。”沉默半晌後,穆辰開口道。
“什麽?”埋頭剝蝦的顏言疑惑地擡頭。
“你想見哪位明星,要誰的簽名照?作為你的朋友,我都可以為你想辦法的。”和她在一起這麽久,顏言是什麽人,穆辰實在是太清楚了,顏言能這麽幹脆利落一口贊成,絕對是有什麽事。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爽快人。”顏言将剝好的大蝦一口吃掉,對穆辰的主動滿意極了:“其實我也沒想好要和誰合影,反正……只要是最紅的,人人都認識的就行,穆辰你看着辦就好。”
“沒問題。”
兩人正聊着,一道天真的童音打破了顏言虛榮的話題。
“顏言,真巧啊,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你。”冷不丁地從某處冒出一個小孩,熟絡地和顏言打着招呼,正是不請自來的丘比特。
“怎麽哪都有你。”顏言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幸好她老早就将好吃的給吃完了,不讓被丘比特搶走了多浪費。
“是顏言的小侄子啊,真巧,來來來,一塊吃,有什麽想吃的跟哥哥說。”穆辰顯然還是記得之前七夕時遇到的丘比特的,熱情地邀請丘比特一塊來吃。
“這怎麽好意思呢。”丘比特扭捏,十分害羞的樣子。
“穆辰,既然人家小朋友不好意思,我們也就別勉強他了,讓他自己玩去吧。”顏言在一邊使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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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都來了,就吃一點吧。”穆辰仍在微笑着邀請丘比特。
“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丘比特偷偷瞪了一眼顏言,然後狀似特別不好意思地坐下開吃。
飯中,穆辰接電話去了,丘比特神神秘秘地挪到顏言身邊,道:“其實我來找你是有任務的。發生了這些事,傅冬芷一定會盡快帶你回公司,所以趁着現在蔣銘熙和蘇伊都在s市,我們今天要想辦法讓他們再見一面,待會吃完飯我們盡快趕到某某KTV。”
“唉,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來只是為了吃東西呢。”顏言想不到丘比特居然還真有正事。
“所以說啊,顏言,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見穆辰來了,丘比特忙回自己座位坐好,順帶義正言辭地數落顏言。
“穆辰,你來了。我們也吃完了,我先送他回去了。”顏言指了指丘比特,便打算離開。
“去哪兒,我送你吧。”顏言自己沒開車,要去哪兒一定也不方便。
“啊,嗯,不用了,反正也不遠,我正好帶着這小胖子消消食。”讓穆辰送自己去KTV顏言也不好解釋是要去見誰,還是不搭順風車,坐一回公共交通算了。
“那顏言路上小心,有什麽事随時打我電話。”穆辰人雖然紅了,但幸好紳士風度還在,這也是顏言為什麽願意和他繼續做朋友的原因之一,穆辰這個人實在讓人讨厭不起來。
“安啦,放心吧,坐公交車我顏言還是會的。”顏言揮手示意穆辰不用擔心,她好歹也在這個城市念過一段時間的書好麽。
☆、廁所遇故人
“其實s市非高峰期的公共交通還是挺不錯的嘛。”剛下了公交換乘地鐵的顏言感嘆,她在s市上學那會,每天都是上下班高峰期,不管是擠公交還是擠地鐵都挺不容易的,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是嗎。”對顏言的感嘆丘比特可沒什麽共鳴,他有翅膀随時可以飛,體會不到堵車和擠公共交通的痛苦。
“丘比特,趁着空檔,和我說說蔣銘熙和蘇伊的事吧。”顏言上次在林泉山莊可是吃了不少虧,這回說什麽也得先商量好計劃,絕不能再吃虧了。
“說也可以,之前不是說過過蘇伊的父親得了癌症麽,蘇伊尋遍親友借錢至今卻一無所獲,于是只得……”丘比特這邊正說着,冷不防地就被顏言打斷了。
“蘇伊的父親得了癌症?你什麽時候和我說過。”顏言指天發誓,她絕對不知道這回事。
“沒說過麽?反正,這不是重點。”丘比特直接忽略了這點,接着道:“總之就是蘇伊一直沒能湊夠她父親的醫藥費,走投無路之下,她在一名朋友的介紹下決定向黑道借高利貸,用身體作為抵押。”
“高利貸?太可憐了。生活總是這麽艱難。”顏言搖頭感嘆,病魔永遠是最不可戰勝的悲劇。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蘇伊準備借錢的那幫人在蔣銘熙家族的管轄下。”丘比特輕描淡寫地就吐出一個重磅炸彈。
“等等,我沒聽錯吧。你、是、說、蔣、銘、熙家族和黑道有關系?那個溫文儒雅的蔣銘熙?”顏言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一字一頓地問道。
“是的,不過有關系的只是蔣銘熙家族的旁支,蔣銘熙父母主業還是正經生意人的。”丘比特揮揮手,壓根沒在意顏言的大驚小怪,說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借着蔣銘熙的這層關系,讓其出面保下蘇伊。”
“聽起來不錯,傳統的英雄救美,不過蔣銘熙和蘇伊并不熟吧,怎麽會願意替蘇伊出面呢?”畢竟蘇伊父親的治療費也不是小錢,蔣銘熙沒太大可能對此進行幹涉吧。”顏言很快就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蔣銘熙人是不壞,但也不至于做到這個程度吧。
“這你就太小看紅線的力量了。”丘比特搖了搖手指,特欠揍地說:“自兩人見面起姻緣線便開始起作用了。各種原因,只要蔣銘熙來了,絕對會帶走蘇伊的。”事實證明,兩人的紅線并沒有因為那個補丁受到影響,這次任務妥妥的。
“随你說了。”顏言對這什麽姻緣系統也是完全不懂,只能暫且相信丘比特了。
“所以,let's go,我們看好戲去。”丘比特對這次任務顯得信心十足,讓顏言對此也不由有些期待起來。
“啧,這些黑社會果然會選地方。”顏言兩人來到的KTV沒別的,總之,就四個字就可以概括了,那就是:金壁輝煌。整個KTV從上到下皆是金光閃閃,還是大白天就讓人老遠就能看見了,這到了晚上還不得閃瞎人眼啊。
金色的大門,金色的牆,金色的地板,還有金色的櫃臺,反正入目之處全是一片片金,顏言差點都被閃暈了,當然更暈的是她才帶着丘比特走進大門幾步,便被微笑着的工作人員攔下了:“這位小姐您好,我們這是不允許未成年人入內的。”他指的是丘比特。
顏言這才看見KTV正門處果然有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子寫着‘未成年人不允許入內’的字樣,只不過被淹沒在金光之中,顏言沒注意到罷了。
“啊,好的。”顏言嘴上答應着心裏卻暗嘆自己疏忽了,裝作往回走時便悄悄在跟丘比特咬耳朵:“怎麽辦啊,他們不讓你進,不如我一個人進去算了。”
“沒關系,你先進去,我有辦法的。”丘比特可不是普通人類小孩,人家有翅膀的。
“是哦,你能飛。”顏言眼前一亮,丘比特翅膀上的羽毛被剪掉太久,讓她都忘了丘比特可是天使,能飛的。
于是顏言一個人重新返回KTV,在服務員的注目下光明正大地就進了個包間,順利完成任務第一步。
“丘比特,你怎麽不穿衣服啊哈哈哈。”指着從窗外飛進來的丘比特,顏言大笑。平時丘比特為了方便活動,衣服都包地嚴嚴實實地,顏言看習慣了,這會兒猛然看丘比特光着身子,只穿一條白色短褲,背後還有一雙白色翅膀,實在不适應,直接沒節操地嘲笑丘比特。
“……顏言,你還能再無聊點麽?”丘比特實在不明白人類中怎麽還會有顏言這樣的惡劣生物。
其實這會兒才剛下午,蘇伊和對方約的見面時間是晚上九點,顏言來地有點早了,但兩人可沒閑着,幕後推手什麽的看似輕松,需要做的準備工作可是不少的。
首先是安裝錄音器,随時掌握第一手情況才能确保蔣銘熙在最恰當的時間趕來,之後是确定蔣銘熙和蘇伊的所處的位置,務必确保蔣銘熙處于随時能趕來救援的環境。
第一步有丘比特帶來的那副天庭高科技眼鏡簡直讓顏言如入無人之境,安裝幾個小型監聽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而第二步更是簡單。丘比特通過姻緣系統直接就可以鎖定蔣銘熙的位置,對方貌似正要去參加一場臨時家族宴會,距離KTV并不遠,随時可以趕來救援。
一切都很順利。将機器設備調試好,顏言和丘比特便沒什麽事做了,只等着蘇伊來了。
晚上九點,蘇伊果然準時出現在KTV,不早也不晚,只是白着一張小臉,看起來有些憔悴。
那群借高利貸的混子早已在包間內唱上了,蘇伊站在門外,卻沒進去,看表情似乎有些猶豫。
“其實這小姑娘也不容易。”顏言偶爾也是有同情心的。
“但她是幸運的。”丘比特說。在人生最艱難的時候能遇上蔣銘熙這樣的貴人,是很多相同處境的人可望而不可求的。
“或許是吧。”顏言不置可否。
即便再猶豫,蘇伊也沒有退路,她最終還是推開了KTV包廂的們,裏面轟鳴的音樂聲便直襲她面部而來。
“你們好,我是……之前聯系過你們的蘇伊,合同我已經帶來了,請問現在能簽了嗎?”蘇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說話聲轉瞬便淹沒在了浩瀚的音樂中,沒一個人聽見。
原地等了一會後,見沒人注意到她,無奈,蘇伊只得走到坐在包廂正中看似老大的一名男子前,端起一杯酒,以最大的音量喊道:“先生,合同我已經帶來了,随時可以簽約,我先幹為敬。”說完将滿滿一杯白酒幹了。
“喲,酒量不錯嘛,小姑娘。”那男子見蘇伊這麽豪爽,笑道:“不錯,我喜歡,今晚你陪我喝酒,喝高興了這合同我們就簽了。”
蘇伊自然知道其中的危險性,但她別無他法,有些東西,她早已做好要失去的準備了。
“差不多可以通知蔣銘熙了。”掐了掐時間,顏言覺得這時候該蔣銘熙出場英雄救美,便撥通了蔣銘熙的電話。
“蔣總,我一個叫蘇伊的朋友在KTV被一幫人盯上了,我帶不走她,能請你過來一趟嗎,我在S市沒有其它朋友,只能向你求助了。”顏言語氣焦急,完全就是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蘇伊?”電話那頭玩味一笑,然後道:“告訴我地址,我馬上趕到。”
“搞定。接下來我們只要看好戲就成了。”顏言得意地沖丘比特擠眉弄眼,照眼下這情形沒多久他們就該退場了。
“顏言,演技真好。”丘比特向顏言比了個大拇指:“不當演員可惜了。”
“那是。我顏言幹什麽不行。”顏言毫不謙虛地接受了丘比特的稱贊。
要說這丘比特和顏言兩人也是沒良心的,可憐蘇伊在裏面跟人喝酒喝得天昏地暗,他們卻在一牆之隔的另一邊慶祝計劃順利。
“砰!”等蔣銘熙破門而入時,蘇伊站都有些站不穩了,手上卻還抓着那份借貸合同,嘟囔道:“大哥說話算話,我幹了這杯酒,我們就把合同簽了。來,幹杯!”但沒什麽人理她。
蔣銘熙一踢門,裏面的混混便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待看清來人是蔣銘熙以後,裏面的老大推開周圍那些礙事的人,帶着滿身的酒氣,點頭哈腰道:“原來是蔣公子啊,來這裏是有什麽要事嗎,有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們兄弟一定義不容辭。”
蔣銘熙沒說話,只是踱步到了蘇伊前面,伸手扯過蘇伊手中的合同,大致看了看,然後直接将合同扔進了垃圾桶,對老大模樣的人說:“既然你們認識我,那正好,人我帶走了。”
沒等老大發話,見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合同被蔣銘熙扔了的蘇伊帶着酒意跨步上前便扯住了蔣銘熙的領子,說:“你誰呀,憑什麽丢我的合同,你知道它對我有多重要嗎?”
蔣銘熙沒搭理蘇伊,直接一把扛起人就往外走。
“看吧,有我顏言出馬,事情就是這麽簡單。”見蔣銘熙幹脆利落地英雄救美,顏言歡呼一聲,向丘比特炫耀了一番,然後起身前往衛生間。任務順利完成,她也該回酒店了。
上完廁所,正在金光閃閃的衛生間金光閃閃的大鏡子前自戀地照鏡子的顏言,卻不小心發現廁所門旁,斜靠了一個人影,看着有些熟悉,似乎是專門在等人的樣子。
☆、撩與反撩
那人長發如瀑,眼眸若星,朱唇皓齒,斜斜地倚在門旁,帥氣而又灑脫,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人,似要将人的靈魂都吸進去般。
“傅、傅總。”顏言僵硬地咧了咧嘴角,完全沒心思欣賞那人的美貌,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壓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開個生硬的玩笑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傅總你這麽專注地看着我,莫非是愛上我了?”說完還誇張地撩了撩額前的劉海,一副二缺模樣。
傅冬芷卻壓根不為所動,仍是那般酷酷地斜倚在門口看着她。
完了完了完了,顏言打心眼裏為自己的性命擔憂。傅總這樣,到底是知道了多少,是僅僅毫不知情地在KTV和顏言巧遇,還是知道了是自己打電話讓蔣銘熙來救蘇伊的,或者是完全知道了自己故意撮合她男友蔣銘熙和蘇伊在一起的事?顏言心裏沒底啊。
而且,上天啊,為什麽自己每次做什麽壞事都會被正主抓個正着啊。她顏言自問自小沒做過什麽壞事,唯二做的兩次昧着良心撺掇別人男友劈腿的壞事卻次次都被傅冬芷撞上了,顏言真是欲哭無淚。
果然,人,一定不能做壞事的啊。顏言這個時候才痛徹心扉地領悟到了,可惜貌似太遲了。
顏言目光微微向旁邊移了移,廁所只有一扇門和幾扇半米高的小窗,窗戶處于十幾層樓高的半空,廁所門又有傅冬芷堵着,顏言這回是真沒地方跑了。
還沒等顏言想好對策,傅冬芷已經直起身向顏言走來了。傅總的步子雖看似随意,但顏言不知為何就覺得有一股壓迫感,逼得她不住後退,直到身體抵住牆壁,再也退無可退。
但傅冬芷沒滿足于這樣的距離,仍在繼續逼近,顏言剛想說話便見一片黑影朝自己面部襲來,以為傅冬芷是要揍自己,吓得連忙閉上了眼睛,結果半天沒等來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鼻尖傳來一縷清香。
顏言試着睜開眼睛,便看見傅冬芷近在眼前的臉,五官立體,妝容精致,唇角還挑釁地笑着。
她伸手輕輕摘下顏言頭發上的一片落葉,輕笑道:“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精神不錯嘛。”
什麽意思?傅總這話是什麽意思?顏言大腦飛速運轉着,試圖找出傅冬芷這話的合理解釋,難道自已原本應該精神不好嗎?是了,傅總一定是發現了自己撺掇她男友劈腿的事,決定要對自己施以恐懼的制裁,她要讓自己自責,愧疚,從而徹底屈服于她!是了,傅冬芷一定是這樣想的,不然她為什麽不來和自己撕逼,不跑去包間和蔣銘熙大吵大鬧,她一定是心中有了更好的報複手段。
顏言堅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看傅冬芷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惡魔。但她能就這樣屈服嗎?能就這樣退縮嗎?不能!顏言對自己說:她一定要和惡勢力戰鬥到底,在大家面前徹底揭露傅冬芷的惡魔面孔,然後奪回自己的司花之位!
雖說傅冬芷曾經救過她一命,但救命恩人和面子誰重要?那當然是面子啊,顏言毫不猶豫地說道。
“傅總。”顏言絕不能讓自己在氣勢上輸給對方,上前一步更加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使兩人臉幾乎就快貼在一起了,然後轉頭對着傅冬芷耳朵輕輕道:“讓您費心了。不過您放心,我顏言絕不會這麽容易被打倒,不論何種手段,顏言來之不拒。“
顏言說話時有些微的熱氣噴在傅冬芷耳垂,傅冬芷覺得臉有些發燙:顏言這突然的是發什麽瘋?、
幹得好,顏言。顏言在心裏對自己打氣,然後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繞過了傅冬芷:沒看傅總都被自己吓得愣住了嗎。
直到顏言走掉傅冬芷才回過神來,看顏言得意的模樣似乎沒遇到什麽危險,之前在聚會上偶然看到蔣銘熙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還讓自己擔心了好久呢,看顏言這活蹦亂跳的樣子指定比誰都過得滋潤。只是自己這個主角都跑掉了,家族趕來為自己辦的宴會怕是要散場了吧。傅冬芷無奈地想到。
回到自己和丘比特訂的包廂,顏言看了看四周,像是後面有什麽在追趕一樣,連忙關上了門。然後心有餘悸地靠在門邊直喘氣,完全沒了之前廁所裏的氣勢。
“你怎麽了?蔣銘熙他們已經走了,後面又不是有黑社會在追你,至于吓成這個樣子嗎?”丘比特搞不懂了,顏言不就是去上了個廁所嗎,回來這麽變成這樣了。
“你是不知道,比黑社會可怕多了,對方就是一只母夜叉。”顏言知道現在心還砰砰跳個不停。
天可憐見,傅冬芷多好一個人,竟被顏言比成了一只母夜叉,也真是沒誰了。
“母夜叉?在哪在哪?我去找流煙羅來。”丘比特一聽,立馬警惕地貼在了門邊,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
“是傅冬芷啦。”顏言有氣無力地說着。
“……”
“顏言,你還好嗎?”丘比特擔心地看着顏言,會不會是上次催眠催出後遺症了,不然怎麽會把傅冬芷比作母夜叉。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睜眼說瞎話好麽。
總之,最後蔣銘熙是順利帶走了蘇伊,KTV事件算是圓滿解決,顏言也好不容易有了幾天悠閑的假期。不過顏言和傅冬芷現在都是出差在外,工作總得完成,于是在個晴朗的早晨,因為好幾天假期而變得慵懶的顏言被傅冬芷給叫出去了。
“顏言,其餘工作我已經談好了,帶你朋友去袁市長家進行字畫的最後交易這次出差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雖說想多給你放幾天假,但這個場合總歸得有你。”其實傅冬芷也不容易,同樣是逃出賊窩,她讓顏言休養了幾天就代表這幾天她一個人得完成兩個人的工作,畢竟作為董事長可沒人給她放假。
“傅總,請問你身後這兩名黑衣大漢是什麽人?”顏言從遇到傅冬芷起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身後兩名黑色西裝、短發、戴着墨鏡、身高一米八的大漢,壓根沒注意傅冬芷說了什麽。
“他們是家裏執意給我安排的保镖,我推辭不掉。作為這幾天假期的報酬,你就當沒看見,別吐槽了吧。”傅冬芷語氣聽起來也有些無奈。
“成交。”說是這麽說,但其實顏言私心裏其實覺得這樣超酷的,坐在車上,顏言時不時瞄幾眼這兩位黑衣大漢,還忍不住拿胳膊捅了捅傅冬芷,悄悄道:“挺帥的嘛。”
“怎麽,看上哪個了?”傅冬芷冷笑。
“看上倒不至于,不過我現在正處在空窗期,難免對帥哥多注意一些。”顏言這是典型的發花癡了。
“停車。”傅冬芷說道:“這車有點擠,顏言你去後面那輛。”
“……”
“開什麽玩笑?後座才我們兩個人,怎麽會擠?”顏言差點脫口而出‘發什麽神經’了,幸好最後關頭給憋了回去。
傅冬芷只雙手抱胸,目視前方,看都沒看一眼顏言。
“母老虎、母夜叉、公主病、更年期、不定時抽風……”顏言嘟嘟囔囔着上了跟在後面的面包車,在傅冬芷聽不見的地方不住地自言自語,似乎這樣能解恨些。
“傅冬芷一定也是看上了其中哪位帥哥了,怕我搶了她的風頭才趕我下車的,如果是這樣早說嘛,我顏言才不是這麽沒品的人呢,反正帥哥不是有兩個嘛,大不了讓她一個好了。”顏言在心裏狹促地想着,其實她也不是真看上了誰,但被傅冬芷這麽趕下來實在有些不解氣。
于是,顏言直到下車都在用一種“同為女人我懂你的小心眼,但也不用做得這麽過分吧,強烈譴責”的目光看着傅冬芷,壓根無視了兩人的上下級關系。
傅冬芷則壓根就沒搭理顏言,一路上看都沒看某人一眼直接和先到的阿若進了袁市長家。
“太好了,顏姐姐,你果然來了,好久不見呢。”剛一進門,董月靖便迎了上來,跟前面的傅冬芷和阿若略一打過招呼後便來到了顏言身邊,拉着她的手道:“顏姐姐,我帶你們參觀一下我家吧。”看來目标明确地很。
搞什麽嘛,顏言那家夥外表看來應該是那種受異性歡迎卻讓同性排斥的類型,想不到還挺受這小姑娘歡迎的嘛。傅冬芷冷眼旁觀,心裏卻忍不住吐槽。
“是嘛,那就麻煩這位小妹妹了。”一旁的阿若見狀也笑眯眯地走到了顏言旁邊,架起了顏言的另一條胳膊。
‘滋滋~’兩人隔着顏言相互微笑,卻仿佛有無形的電流在空中相撞。
“顏言,這位小朋友是誰,不和我介紹下嗎?”阿若微笑着說。
“……”
三人在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中走遠了,只留下傅冬芷一人去見袁市長。
不過這樣也好,談工作的時候還是清淨些好。傅冬芷無謂的聳聳肩,看了三人離去的方向一眼,然後拿着阿若帶來的畫進了袁市長所在的卧室。
或許是有董月靖的原因,加上能得到喜愛畫師的畫,總之,袁市長對傅冬芷這樣的後輩沒有什麽為難,洽淡進行地很順利,才到午飯時間,大部份方案就已經談成了。
說實話,這次合作對公司未來的發展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傅冬芷才會在發生了綁架這樣的事也不顧父母的勸阻,執意留在s市,如今任務順利,她也着實是松了一口氣,出來吃飯時看着顏言的臉也沒有那麽礙眼了。
不過顏言可沒傅冬芷這麽輕松了,三人看似聊得挺高興,但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董月靖和阿若之間有股微妙的氣氛,總之就是渾身不自在。
這個時候她寧願跟着傅冬芷去工作啊。顏言心裏哀嚎,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傅冬芷。
☆、秒成渣
傅冬芷壓根就懶得理顏言,反正這次出差任務已經完成,後續工作她自然會派人來處理,顏言這種生物,她壓根沒有去管的必要。
就這樣,傅冬芷在顏言怨念的目光下淡定地夾菜吃飯,論工作,她才是上司,哪有怕了顏言的道理。
“傅總……”顏言在心裏無力的吶喊,果然傅冬芷絕對是在嫉妒自己的美貌,不然她為什麽見死不救,她根本沒有理由見死不救的好嗎。
“顏姐姐,不久後你就要回X市了嗎?不能……留在S市嗎?”臨出門前,董月靖低頭拉着顏言,眼眶紅紅地,似乎非常不舍。
“月靖,我的家在S市,我的工作也在S市,遲早都要回去的。不過,即便不在一個城市,我們也可以時常聯系的啊。”顏言寵溺地拍了拍董月靖的頭,果然還是小姑娘啊。
“好的,我們說定了。”董月靖用力地點了點頭。
離開袁市長家的顏言本想和阿若一道去厮混,結果半道被傅冬芷給拎了回來:“X市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訂了今晚八點的飛機,你現在跟我回去收拾東西。”
“什麽?今晚的飛機,也太趕了吧?”休息了好幾天的顏言壓根沒說這話的立場。
“既然傅小姐機票都已經訂好了,顏言,我們還是趕緊趕回酒店吧,別抱怨了。”阿若微笑着将顏言推進她來時乘的那輛車,關上門後,自己直接打開車門坐進了傅冬芷所在的汽車後座,轉過頭來,向傅冬芷伸出一只手來,道:“傅總,我或許還沒和你正式自我介紹,我叫岳卿若,顏言多年的好友。”
“你好,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叫傅冬芷,顏言的同事。”傅冬芷同樣伸出一只手回握,等着岳卿若接下來的話。
“說實話,同為女性的角度看來,傅總也是相當優秀的人呢,出色的外貌,卓越的工作能力,加上不俗的言談舉止,傅總這樣的人,似乎和顏言這樣的人不是一路人呢。但作為她的至交好友,發現你們關系竟是意外地不錯呢。”岳卿若話語如春風,卻句句都是試探。
“同樣從女性的角度看,顏言性格雖說灑脫放肆了些,但說到底也是個很優秀的人,我們又一直在一起工作,怎麽麽不是一路人了呢?這點作為她的朋友,岳小姐不是最清楚的嗎?”傅冬芷禮尚往來,針鋒相對。
“看來傅總對顏言很欣賞啊,大概只有像顏言這樣的男性,才能俘獲傅總的芳心了吧。”岳卿若這句話的試探就相當明顯了。
顏言這樣的男子。傅冬芷試圖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一個像顏言一樣的男性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會作何反應呢?
“噗嗤。”光想象一下傅冬芷就忍不住笑噴了:“抱歉,我可能無法想象這樣的場景。”
“好吧。”岳卿若發現自己也無法想象出顏言作為男性的樣子。
而坐在後面的面包車上的顏言,則完全無法想象也根本沒空去想前面車上兩人都在聊些什麽,反正那兩人有很多共同語言的吧。只是可惜自己,回去之後怕是又有得忙了,光是想象回去後家人朋友可能出現的洪水般的攻勢,顏言就有些不寒而栗。
直到上飛機,顏言都沒能從岳卿若口中問出她和傅冬芷之間聊了些什麽,再看看傅冬芷,顏言最終還是打消了從Boss口中問出些什麽的想法。
“顏言,你侄子呢?”坐定後,一直沒說話的傅冬芷冷不防地問了個讓顏言措不及防的問題。
“他、他先被父母接走了。”飛機上暖氣很足,顏言卻還是差點被傅冬芷問得吓出一身冷汗,她這幾天在S市玩得有些樂不思蜀,完全忘了本來和她一塊來的丘比特現在沒和她在一塊了。
“是嗎。”傅冬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顏言,再沒問什麽了。
這邊,顏言卻被傅冬芷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吓得心砰砰直跳,傅總這眼神,不會是知道什麽了吧?但轉念一想,顏言又覺得不可能。丘比特和紅線的事,就算直接告訴別人也沒人會信的吧,傅總怎麽可能會懷疑到這上面來?
不可能不可能。顏言搖搖頭甩掉心裏這不切實際的想法,顏言你想太多了。不過有些事,可能并不是她多想了。
其實綁架之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獨處,斟酌一二,顏言還是決定把心中的疑惑給問出來:“傅總,其實有件事我疑惑很久了,這次來S市遇到的綁架事件,看來是早有預謀,對方直接就是沖着你來的,那你知道對方是什麽人麽?”事情雖已解決,綁匪全部被捉拿歸案,但警方到現在還沒能找出設計這場陰謀的人,顏言吃了這麽大一個虧,絕不能就這麽放過對方,所以趁此機會想問問傅冬芷知道些什麽。
“具體是誰我現在也不知道,但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我家族內部的人。”傅冬芷在家族中占有不少股份,有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的充分理由。早些天随警方剛來的只有收到顏言消息的岳卿若,卻并沒有自己家的人。之後她也确認過了,她父母根本沒收到她發的消息,她和家族通訊的所有消息都被有心人攔截下來作為綁架陰謀的一部分了。
“對方似乎隐藏地很深,傅總有什麽打算呢?”顏言不信傅冬芷會放着這麽一條毒蛇在身邊,若是傅冬芷說要将家族那條蛇給揪出來,顏言便趁機以受害人的身份提出要求讓自己也參與進這場行動,像顏言這種小人,被蛇咬了一口後絕對會十倍地咬回來。
“我的打算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不過對方可不是個好惹的茬,你參與進來可能也會有生命危險,你真的要加入?”不等顏言說出目的,傅冬芷早已知道顏言肚子裏打什麽主意的。傅冬芷轉頭直視顏言,眼神裏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她私心裏并不希望顏言卷進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