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八月的最後一天,白教堂附近再次出現了類似的命案。

死者一樣是個暗娼,警員們發現她時,她已經死去一段時間了,渾身布滿傷痕,赤裸的身體被剖開,內髒淌了出來,還包括她腹中已經成型的女嬰。近乎相同的作案手法很容易讓人與之前的事件聯系在一起,在調查的同時,蘇格蘭場也派出了更多的人手加強白教堂附近的治安。

柱間坐在檢察官辦公室裏,翻看着卡卡西給他的資料,神色凝重:“沒想到是連續作案,還是在白教堂。”

年輕的檢察官站在窗前,手中拿着資料的副稿,與他一起分析:“這次的屍體也缺少了一部分器官,是腎髒。”

“死者還是一個孕婦。”柱間皺起眉,看着附上的照片,那上面一團已經成型的血肉面目全非,像是被饑餓的野獸撕咬啃食過,“居然連嬰兒也沒有放過。”他口吻裏有深深的厭惡,手指不自覺的收緊。

“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殺人的歹徒,你不能指望他還存有人性。”卡卡西合上資料,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一些關鍵,“按照這種走向,恐怕接下來還有新的命案會發生。”

柱間也放下手中的資料:“白教堂魚龍混雜,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控制得住的。”

卡卡西轉着筆,擡頭看着他,露出的那只眼睛裏顯出一種意味深長:“你對這個案子似乎很感興趣。”

柱間笑了笑,神色滴水不漏:“因為一件私事。”

“蘇格蘭場并非不能與偵探合作,我并不是雷斯垂德。”卡卡西将旁邊一個文件夾推給他,懶洋洋的開口,“畢竟我們的目的都是找出兇手。蘇格蘭場這邊的情報對你不會有隐瞞,相對的,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們失望。”

柱間接過那個文件夾,翻開之後發現最上面夾着的是一張塔羅牌。

身披鬥笠的人影,手中提着燈盞,執着手杖,兜帽下只露出下半邊的臉,挂着森冷的笑容。

The Hermit。隐者。

“這是我在發現她的那個屯貨區附近發現的,直覺告訴我可能會和這個案子有關。”卡卡西十指交叉,支着下巴,解釋道。

柱間将塔羅牌翻了個面,果不其然,這張牌上已經帶着“J·T·R”三個字母。他長久的審視着這張塔羅牌,最後将它重新放回文件夾:“恐怕這個塔羅牌,是兇手的殺人訊息。我見過兩張,一張是之前那起命案發生之前,我在白教堂附近找到的‘愚者’,一張是我朋友收到的信件中夾帶的‘女祭司’,很快她也遭到了偷襲,雖然對方沒能得手。它們的背後,無一例外,都寫着‘J·T·R’。這顯然不是巧合。”

“聽起來匪夷所思。”卡卡西陷入思考,“她們之間除了性別還有別的共通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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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間站起身,把手頭的東西都交還給他:“這也是我最近需要思考的,如果有了什麽思路,我會再過來的。”

走出倫敦警局,迎面一陣清爽的風吹淡了心頭壓抑的情緒。連續兩起命案并不是小事,何況是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法,還牽扯到了一個神秘的異端組織。他并沒有把這個組織的事情吐露出來,畢竟這是他要親手除去的敵人。他知道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場噩夢般的大火,與那兩座相依為命的墓碑。

他百無聊賴的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專注的思考着最近的一系列事情,走出一段距離後,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悸動。

柱間擡起頭,看向街對面,果然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宇智波斑一手揣在口袋裏,緩步穿過人來人往的街道,向他走來,最後在他的面前停下。柱間愣愣的看着他,有那麽一刻,幾乎覺得一切仿佛還停留在一年以前——那個時候他們還不曾經歷過那麽多慘烈,将“Professor Moriarty”這個名字作為最後一道屏障,彼此緘默而又心知肚明,在同一個屋檐下相安無事,耳鬓厮磨。

而現在,他們的每一次見面都顯得猝不及防而複雜難解。他們本不該再見面的,但哪怕明知這是不理智的行為,仍然無法控制心的方向。

就像現在,這個人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他的面容逐步清晰,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在這片人潮湧動的大街上,輕而易舉的霸占了他全部的視線。

“白教堂又出了案子,我知道你肯定會來蘇格蘭場。”斑看着他,口吻篤定,帶着獨有的傲慢。

柱間挑眉一笑:“所以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可以這麽說。”

“诶?”柱間一愣。

斑依舊是淡漠的神色,并無絲毫掩飾:“我是來找你的,在這裏等你出來。”

“我猜你并不是來找我約會的。”

斑看着那雙含笑的眼,對于他的打趣無動于衷,只湊近了些,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然而柱間卻顧不上與他暧昧,在聽完了他的話語後,眉頭緊鎖:“怎麽?難道你懷疑是……”

“我并沒有這麽說,我只是讓你去調查一下。”斑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我不想驚動太多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柱間轉頭看着他:“可是,為什麽你突然會想到調查他?”

“這是一筆交易,你不該向主顧詢問太多,不是嗎?大偵探。”斑擡眼與他對視,目光中卻殊無笑意,平靜得近乎疏離。

“交易?”柱間重複了一遍,覺得有些可笑,心頭卻像是被重重掐了一把,“所以,你來是為了找我談交易?讓我幫你調查你侄子的行蹤,那麽你給我的報酬又是什麽?”

“你可以盡管開價,我并不是一個吝啬的主顧。”斑随意一笑,攤開手。

柱間看着這樣的宇智波斑,覺得陌生,又說不出是何緣由。也許他是對的,他們之間這樣相處才最游刃有餘,可并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等價交換的。

“你真不愧是一個資本家。”柱間長久的看着他,最後沉聲開口,“是否在你看來,金錢就是衡量一切的準則?”

斑沒有躲閃他的目光,反而笑了:“并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我親自來談所謂的準則。”

“如果我不答應呢?”

“你一定會答應。”斑一手搭在他的肩頭,與他拉近距離,薄唇微抿,“柱間,你無法拒絕。”

柱間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看着那适合親吻的唇翕阖不定,有那麽一刻,幾乎想不管不顧的吻上去。然而最後,他只是同樣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輕聲給與回應:“你說的對,我不會拒絕你。也許你是以Professor Moriarty的身份來找我,可是在我眼裏,你還是宇智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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