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随着天氣的漸冷,薄霧未散的清晨讓人格外眷念屋內的溫暖,對于外面的叩門聲疲于應對。女人裹着一條掉了色的披肩,不情不願的走到門口,拉開門,懶洋洋的擡眼看着門口的訪客,有些驚訝。幹她們這一行的,很少會在這麽早的時候接到客人,而且看起來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

“咳,你好,我是白教堂區新來的郵差。”青年将頭上的鴨舌帽往下壓了壓,遮住自己臉的同時也避開對方打量的眼神,老老實實的說明來意,“有一位先生說他的信寄丢了,所以我來問問,你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麽不對的信件?”

“信件?”女人換了個姿勢倚在門口,用手指托着下巴想了想,“沒有。”

“那就打擾了。”青年禮貌的點點頭,就要向下一家走去。女人眯起眼一笑,趁機在他胳膊上軟綿綿的捏了一把,這才關上門。

帶土摘下帽子,默默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從口袋裏掏出一杆筆和一張紙,将紙條上的又一個名字劃去。他看了眼名單上的下一個人,擡起頭四處張望了下,尋找着對應的門牌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明明一開始和千手柱間說好是調查斑的秘密,怎麽現在就變成他替他跑腿來找收到了塔羅牌的受害者了?帶土心下腹诽着,卻還是挪着步子向下一條巷子走去。他當然也知道抓到開膛手傑克是不容忽視的一件事情,但還是莫名的不爽這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仿佛他是從斑那裏離開又到了柱間這邊跑腿一樣。

改天一定要把這筆賬讨回來。他咬牙切齒的想着,在一家門口停下腳步,帶上帽子,繼續僞裝成一個良善無害的郵遞員,禮貌的敲了敲門。

這次開門的是個個子高挑的年輕女人,眉梢眼角還帶着沒睡醒的懶散,沒有脂粉掩蓋的臉色顯露出一種縱情聲色的蠟黃。

“你好,我是白教堂區新來的郵差。請問……”

“抱歉,有客了。”女人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直截了當的開口,就要關門。

帶土趕緊攔住了,迅速補充完下文:“請問你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麽不對的信件?有一位先生的信寄丢了,我想也許是我送錯了地方。”

女人頓了頓,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原來是送錯了,我就說嘛,誰會給我寄一張塔羅牌。”

帶土一愣:“你收到了?什麽時候?”

“大概是昨天上午吧。我以為是惡作劇,就随手扔了。”女人一挑眉,“我可沒辦法給你找回來。”

“可以簡單描述下那是張什麽樣子的塔羅牌嗎?”

“塔羅牌還能什麽樣子,是張教皇牌吧。其他的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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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關系。”帶土趕緊道,“謝謝配合,打擾了。”他擡頭最後看了一眼門牌號,然後轉身匆匆離去。找了大半個白教堂區,終于及時找到了,得趕緊去給千手柱間通個信,能不能抓住開膛手傑克,全看能否把握住這次機會了。

女人嘀咕了一聲關上門,街上的霧氣随着陽光的逐漸明朗而散去,不遠處的拐角口,一個偷聽許久的黑影終于徹底隐沒在了巷子深處。

“你叫我來,是找到下一個目标了?”卡卡西推開貝克街221B的門,正看見千手柱間拿着一份資料站在窗前仔細閱讀着。

“瑪莉·珍·凱莉,住在多塞街的一名暗娼。昨天上午,她收到了一張塔羅牌教皇。”柱間放下手頭的資料,轉身看向他,“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就在這幾天,開膛手傑克就會再次動手。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把握到的主動權。”

卡卡西點點頭:“蘇格蘭場會在下午之前就派出人手保護她。”

柱間嘩的鋪開一張地圖,上面白教堂區域已經被他描紅:“不要太明顯,這是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我們不能出半點差錯。”

“你的意思是,布下陷阱,等開膛手傑克落網?”卡卡西皺起眉,“要以那個女人當誘餌?太危險……”

“當然不是。”柱間搖了搖頭,“我不會拿人命去賭。”

卡卡西垂下目光,仿佛明白了什麽,不經意間瞥見圓茶幾上兩個茶杯,開口問:“你有客人?”

柱間并不意外他會發現,面上卻滴水不漏:“剛才一個顧客來過。”

“哦。”卡卡西也不多問,把目光放回地圖,那上面仔細的标注了幾個适合埋伏的地點,“具體的布置我實地考察之後再和你商量。目前先要确保目标的安全,我先去一趟東方區。你處理完手頭的這個‘顧客’,也過來趟吧。”

“恩。”

柱間目送着卡卡西拿了資料匆忙離去的背影,在關門聲響起後,朝着樓上喊了一聲:“人走了,你下來吧。”

樓上響起關門聲,随即帶土沉着臉走了下來:“你故意不告訴我你叫了他過來。”

“你這不是藏的很好嗎?”柱間聳了聳肩,微笑,“他并沒有發現。”

“這樣遲早會被發現的好不好!”

“你既然知道遲早會被發現,為什麽還要隐瞞?”柱間一幅好奇的表情擡頭看他。

帶土無言以對,将帽子往下壓了壓,把臉遮得嚴嚴實實。他撩開簾子觀察了下窗外的情況,确定他要躲的人已經不在這附近以後,這才往門口走去。

“如果你是要去Le Rouge et le Noi把這個消息告訴絕,我建議還是不要。”柱間頭也不回,端起自己那杯茶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

“我和你說過,絕不可能背叛我叔。”帶土憤憤的與他争辯。

“人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任何事,放在人身上,都不能絕對而論。因為人的行事,總是在理智與情感間徘徊,而理智與沖動的比例是不可測的,更何況,人的情感本身又是一個複雜難解的存在。”柱間放下茶杯,目光仍停留在琥珀色的茶水上,“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我的推斷出了錯。”

“所以,你的結論到底是什麽?”

柱間擡起頭閉上眼,只是捏了捏鼻梁,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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