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目光看着他轉身上樓,錯愕之餘冷笑一聲:“大哥,你夜不歸宿最後抱着個男人回家,卻只把他稱之為是,‘朋友’?”

過了片刻,柱間才施施然下樓:“我看起來像是那麽作風不檢點的人嗎?”

“我只是很驚訝你居然會讓一個陌生人進入自己的領土。”扉間一挑眉。

“我也很驚訝,”柱間笑了笑,“你居然沒有在辦公室熬夜草拟新的法案,而是來我這裏消磨時間。”

扉間看了眼他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沉睡的易蔔劣斯’,這件事情不解決,再多法案也只是廢紙一張。倫敦死于這種毒品的人已經有十七個了,蘇格蘭場的效率實在是,讓人失望透頂。”

“十八個。”

“恩?”扉間一側頭。

“你需要修改資料了,扉間。”柱間輕聲道,“今晚我遇見了第十八個死于‘沉睡的易蔔劣斯’的人。”

眼皮無比沉重,男人覺得睜眼這個動作都頗為耗費氣力,但是身遭幹淨好聞的皂角味讓他有種莫名的不适——他并不習慣這種近乎安然貼心的氣味。最後他還是勉強擡起眼皮,目光落在了蒼白的天花板上。盡管思緒還是一片混沌,但他好歹還是能分辨出這是一個素白寡淡的陌生房間,而非他的莊園。

他依稀想起來了——從與泰晤士河聯通的暗道游出後,他沿着河流一路來到了一處橋墩下,準備在那裏休整片刻後上岸。誰知道一種對某種清甜極度渴望的沖動麻痹了全身,随即就是一種四肢百骸被蟲蟻啃噬一般的細碎疼痛。一開始微弱的時候不過磨皮擦癢,但很快就變本加厲,難以忍耐。好在他還保留着理智,咬牙承受這種苦痛折磨的同時迅速分析出了原因。

“沉睡的易蔔劣斯”,這種藥物與其稱之為毒品,不如說是讓人上瘾的毒藥。

倫敦已經發生了十多起吸食這種東西而死的命案,沒想到這次輪到了他中招。

他用随身帶着的匕首紮入大腿,靠着肉體的疼痛保持清醒。這樣的方法比憑空隐忍要奏效得多,他才沾染這種藥物,第一次的反應自然很強烈,但只要挺過這種藥性的幾次周期性發作,就不會留下什麽隐患。

一切都已經被他規劃好了,可是那個男人……千手柱間,卻突然出現。

斑倦倦的閉上眼,恨不得把這個多管閑事的男人拖出來揍一頓——當然,前提是等他有了力氣。

Advertisement

居然淪落到要讓一個咨詢偵探搭救……他只覺得萬分諷刺。

門吱呀一聲開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斑懶得睜眼,假裝自己還沒醒。

旁邊床頭櫃響起放下東西的聲音——應該是個托盤,上面擺了些玻璃罐和金屬器具。随即斑感覺自己身上的被子被揭開了,那人在旁邊坐下,一手探上了他的腰間。斑不易察覺的一皺眉,卻沒有制止他的動作,由得柱間解開他腰間的皮帶,扯下了他一半褲子。

然後柱間似乎轉頭在托盤裏擺弄了些什麽,過了會兒,斑感覺他的長發垂了幾縷落在自己大腿根部,微癢。

緊接着,一種冰涼塗抹上了傷口附近,空氣中彌散着酒精的味道。

擦拭完傷口附近後,柱間似乎換了根棉簽,繼續幫他清理傷口。酒精刺激得傷口生疼,斑覺得自己的裝睡愈發艱難,只能咬牙忍過那一陣刺痛,随即是觸感清涼的藥膏,紗布被一圈一圈不緊不慢的纏上。

“褲子還是你自己穿吧。”柱間突然開口,依稀帶笑。

“……”斑面無表情的睜開眼,盯着那張可恨的臉,冷冷的嘲諷,“看來你挺擅長給男人脫褲子的。”

柱間把多餘的紗布放回托盤,誠懇道:“和你的裝睡一比還差點。”

斑眯起眼,像是企圖靠目光将他大卸八塊,但很快他撤去了緊繃的情緒,坦然的拉過被子蓋上:“這是你住的地方?”

“我租的房子,貝克街221B。”柱間回答,端起托盤起身,“我就在樓下,你有事可以叫我。”

“叫你幹嘛?”斑并不領情,“暖床嗎?”

“……”

柱間發現這個男人盡管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但是依舊帶着張牙舞爪不容靠近的氣勢。他走到門口時不經意的回頭,正與對方的目光對上。那雙輪廓深邃的眼睛,讓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描述——沒有哪個詞語能描述那雙眼睛的危險迷人。

“‘沉睡的易蔔劣斯’藥性未知,如果又發作,你別再亂動刀子了。”

他先一步錯開目光,合上門,端着托盤在門外深吸一口氣。

在地下賭場的時候,那個男人把他拽裏火盆下方的力道大得驚人,他幾乎是一不留神就撞入了他的懷中,将他壓倒在地。

那個時候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的心跳,節奏急促而淩亂。

連帶着那雙眼睛深處的悸動也觀察得一清二楚。

那麽,自己呢?他忍不住扪心自問,眉頭一點點皺起。

斑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腦海裏始終是柱間關門前那句近乎關切的話語。

可笑,他宇智波斑可不需要這種同情。但仔細想想,那又不像是同情,沒有哪一句同情會聽起來恍如暧昧。眉宇郁結,他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像是一張難以掙脫的網當頭撒下,逃不開躲不掉,簡直讓人束手無策。

“Senju Hashirama……”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

身上濕透的衣服已經幹了,躺在床上的時候并無濕濡的感覺,但是一想到在那樣渾濁的河水裏泡過……斑相信自己的心煩意亂是來自于這一身污穢,而不是別的什麽。

理智是什麽?束縛起自己的主觀認知,強迫自己去逼近客觀事實。看起來天衣無縫,事實上破綻百出。人為什麽要活得如此理智呢?為什麽要承受現實施加的殘忍,而不是放肆的推翻強加在身上的壓迫?

可是他們又不一樣。他們本身就依賴着理智而活,人生的重心都被精确而冷靜的規劃着,不允許有一絲一毫不準确。他們活在一個近乎缜密的世界裏,高高在上,形單影只。

但從這一刻起,他們相互成為了彼此的誤差。以錯誤的登場,拉開難解的序幕。

避無可避。

不得不說,從貝克街221B的內部擺設很難想象它的主人是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具有東方氣韻的男人。

從一樓的客廳看起,壁爐上擺放着一些零星的雜物,一個骷髅頭混在其中無疑尤為顯眼。旁邊是一個鋪着柔軟絨毯的搖椅,坐上去格外舒适。圓茶幾就在觸手可及的位置,放大鏡占領了這片區域,與壁爐上的骷髅頭顱遙遙相對。一張書桌橫放在房間裏,上面滿是化學儀器與瓶瓶罐罐,看起來雜亂無章。

單憑這幾點,已足夠證明這間屋子的主人品味特立獨行,畫風清奇。

如此看來,二樓的素白寡淡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返璞歸真的伊甸園。

斑懶洋洋的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坐在搖椅上——他理直氣壯而輕而易舉的霸占了屋子裏的這處黃金地段。柱間似乎出去了,把整間屋子坦坦蕩蕩的展露在他這個僅相識了一晚的人面前,這對他而言反而成了一種拘束。

身上的浴衣是新的,早上醒來時連着一套新的衣物一起放在卧室門外的矮櫃上。

千手柱間,這個男人沒有一處不顯得禮數周全文質彬彬,但這種平易近人某種意義上等同于鋒芒內斂,因為他自信自己本身的強大已不需要顯山露水。

斑只一眼就洞察了這個男人的本性。

這是他一眼選中的對手。

搖椅對面是一張沙發,沙發上擺着一架小提琴。男人目光一動,審視起這架樂器。老舊但被保存得極好。這一次斑終于輕而易舉的想象出了柱間拉小提琴的樣子,曲調未必有多婉轉動人,但手握琴弓搭在琴弦上的姿态必然是一種近乎優雅的從容。

“蘇格蘭場從來後知後覺,你拿到你要的消息了嗎?”斑聽到開門的動靜,冷不丁的發話。

柱間脫下風衣挂在門口的衣架上,微微一笑:“你怎麽知道我去了倫敦警局?”

“猜的。”

“昨晚那個猝死在賭場裏的男人死因是過度吸食‘沉睡的易蔔劣斯’,我去調查他的相關檔案。”

“你沒必要和我說這些。”斑漫不經心的開口,“十多個案例在前,判斷死因輕而易舉。”

濕濡的長發被他撥到一邊肩頭擦拭,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脖頸,喉結的起伏看起來竟也有幾分性感。柱間的目光一晃而過,沒有停留太久。他選擇看向壁爐上的骷髅頭顱——至少這個東西不會讓他産生什麽荒唐的旖旎念想——突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