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伸手接過,從裏面抽出一摞檔案,面無表情的開始翻閱——他翻看的速度很快,紙張嘩嘩作響,看得旁邊的男人有些詫異:“您是在點鈔嗎?”

“……”

“或者說您遇上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

斑不理會他的話語,徑直從那一沓資料中抽出一張,然後把餘下的随手一丢,紙片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紛然。

“您果然是遇見不如意的事情來我這裏撒氣了。”

“閉上你的嘴,否則我會讓它再也發不了聲。”斑看着翻揀出來的那張檔案,面無表情的開口,“絕,你再改不掉揣不住話的毛病,我也保不了你。”他邊說邊往外走,臨到門口時想起什麽似的轉過頭,“把櫥窗裏面的書給換了。”

絕露出一個誇張的錯愕表情:“我還以為您會很高興自己當年的著作被陳列起來。您可是二十一歲就在二項式理論上提出過非凡觀點的天才。”

“這些東西能說明什麽?”斑嗤笑一聲,“提出幾句抽象的理論就能被稱之為才華橫溢?要想衡量自己的實力,只有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您是倫敦的無冕之王,對手什麽的,太強人所難了。”

斑不動聲色的彎起唇角,目光中藏着雪亮的鋒芒:“那倒未必。”

十一

倫敦東部的貧民區好似這座高雅城市藏污納垢的一角,一樣的維多利亞風格建築在這裏顯得是如此破敗且不見天日,帶了某種被歷史抛棄的怨毒。街頭兩個孩童為了一塊面包争吵打鬧;港口上苦力們來往搬運着貨物,脊梁彎得如一張弓,随時會不堪重負的被壓垮;年邁的老人抽着一支手搓煙,有氣無力的消磨人生最後的時光。

這是一個城市的剪影,也是一個時代的縮影。資本家掌控着倫敦的經濟命脈,但那種體面僅能代表一部分上層人士。倫敦的鮮花怒馬背後,多得是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柱間從口袋裏摸出錢幣,遞給那兩個争執面包的小孩,讓他們再去買足夠的食物。但他知道這種做法不過是杯水車薪,他也許能讓他們有這一頓的溫飽,那麽下一頓呢?以後那麽久呢?

人有着求生的本能,一旦這種本能演變為畸形的欲望,也許這個城市又将多一個竊賊或匪徒。

他整了整風衣,深吸一口氣——腐朽而腥臭的氣味讓人不由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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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狹隘的巷道裏,看着兩旁建築将天空夾成一線光景,說不出的壓抑籠罩在心頭。柱間回憶了一下流浪漢們幫他收集的情報,朝着最裏面的屋子走去。那個Shaitan地下賭場的調酒師就住在這裏。

上午的消息才傳出去,下午便已經有了回應,柱間幾乎是在拿到情報後就立刻趕了過來。

裏面的那間屋子遠看破敗不堪,青苔在牆壁的裂縫裏滋生,門口的垃圾已經積攢不少了。他再走進幾步,發現屋子的門并沒有關上,門上的鎖有被強行損壞的痕跡。從門的傾斜角度來看,是被人強行撞開的。

柱間目光一凜,小跑過去,一把推開那扇老舊的門。

算不得明朗的光線從門外照入漆黑狹窄的屋子裏,柱間一眼就看見了仰躺在地上的那個中年男人,或許把他稱之為一具屍體更加合适。他的手腕動脈處被割開,刀子被他緊握在另一只手上。血淌了一地,緩慢的蔓延開來。他睜大眼,死死的看着某一處,瞳孔放大,一片空洞。沾了血的手指在地上寫下一個歪斜“M”。

柱間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眸色一沉。

——宇智波斑還穿着他為他準備的那套衣服,筆直而冷漠的站在那裏,即使在黑暗中也能顯得卓爾不群。他的目光從屍體上收回,轉而看向柱間,裏面仿佛含了千刀萬刃。最後,這個男人抿出一個涼薄的冷笑,緩慢開口:“你真是我的,好對手。”

卧室裏布置得一派華美,絲絨綢緞裝點着這片寬闊的房間。壁紙上的花紋淡雅,與床帳上的碎花一色。窗邊梳妝臺上的鏡奁周圍雕刻着一朵朵山茶,以紅寶石點綴,與鏡中人影那頭紅色的長發相映成趣。

女人端正的坐在梳妝臺前,将一頭長發盤起,她看起來不算年輕,卻也不見老态,獨具風韻,一身曲線優雅的白底紅邊翻褶長裙逶迤到地。

将最後一顆珍珠埋入發髻,她提筆在額間勾勒了一點菱形花樣,對着鏡中照了照,這才施施然提着裙擺起身,擡頭看了眼壁上的鐘表——按照時間表的安排,她的歌劇演出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場。

梳妝臺上擺着一封上午送過來的信箋,一片端正的字跡後,署名是“S?H”。

柱間近乎認真的端詳着眼前這個男人,最後也笑了笑:“很巧。”

斑微微眯起眼:“你來晚了。”

“你也一樣。”

“你不覺得是我殺了他?”

“當然不是你。”

斑一揚眉,似乎對這樣果斷的回答有些意外,略帶譏諷的開口:“你怎麽知道?”

“直覺。”柱間回答得理所應當,蹲下身開始檢查屍體。他将自己那頭長發束在腦後,掏出随身帶着的手套,擡起屍體被割開的手腕看了看,然後觀察起其他部位的症狀,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專心致志。

斑站在一旁看着他迅速進入破案狀态,簡直無言以對。

“我來的時候門從裏面鎖上了。”他淡淡道,“他似乎還有最後一口氣。”

“死亡訊息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還是你一來就有的?”柱間皺起眉,研究起地上那個血字“M”。

“他看着我寫下的。”

柱間仿佛陷入沉思,片刻後他閉了閉眼,腦海裏有個與“M”相關的詞組揮之不去。

“Moriarty。”他突然開口。

斑的目光一動:“什麽?”

柱間擡頭看着身邊這個男人:“你說他會不會是想指控,兇手是Moriarty?”

“無稽之談。”斑當即駁斥。

柱間眼底有一絲情緒飛快的閃過,那溫和的笑容不曾改變分毫。最後,他垂眉斂目,重新低下頭,似笑非笑:“當然不可能是Moriarty,我只是開個玩笑。”

十二

“我來的時候兇手已經走了。”斑看了眼房間地板,擡頭檢查起整個房間除了門以外的唯一一個出口天窗。他踩上旁邊的床板,發現以一個成年人的身高,要從這個地方通過并不算難事。他探出半個身子,看了眼外面的偏僻街道——逃跑簡直輕而易舉。而在天窗邊沿位置,有一部分青苔被蹭掉的痕跡。

他退回屋子,柱間已經驗完屍開始搜索房間。他從床頭的抽屜裏發現了幾個紙包,拆封之後發現裏面是一撮半透明的粉末。

斑脫下一只手套,用手指蘸了點粉末正要遞到唇邊,卻被柱間一把握住了手腕。

随即柱間注意到自己這個動作有些失态,佯裝鎮定的松開手,平靜道:“這應該就是‘沉睡的易蔔劣斯’。”

将指尖的粉末摩挲掉,斑戴回手套,手腕上還殘留着那猝不及防被握住的溫度。

“死者一手傷口一手執刀,房間反鎖,顯然兇手是想營造這個人被殺的假象。”柱間将目光落在屍體上,有條不紊的分析,“但是我們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只能借着天窗提前逃走,所以留下了諸多破綻。”他蹲下身,比劃了一下,“我猜他當時肯定是用某種手段制住了被害者,然後像這樣,從背後控制他的兩只手,讓他一手握刀,割向另一只手的動脈,以确保傷口和兇器一致。”

“然後我開門的動靜驚動了他,他就匆忙翻出天窗逃走。”斑接過話頭,一挑眉,“‘沉睡的易蔔劣斯’也是兇手藏在這裏的,将現場僞裝成是畏罪自殺,足夠騙過蘇格蘭場那群蠢材了。”

柱間眨了眨眼:“你這麽一說我想起我們忘記通知倫敦警局了。”

“然後等他們來把我們當第一嫌疑人帶走嗎?”

“……”

斑環視了一圈這個破敗簡陋的屋子,最後率先往外走去:“沒工夫和你胡扯。”

柱間将紙包留了一份在手裏,其餘的放回原處,在那個男人走出去之前突然開口:“那有時間陪我去聽一場歌劇嗎?”

斑站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目光中摻了疑惑。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開演,我們現在過去,時間剛好。”柱間從風衣裏摸出兩張設計精美的票券,微微一笑,“在倫敦歌劇院。”

“我想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

“我明白。”柱間截斷了他的話語,“你說你沒工夫和我胡扯,那就一起去聽歌劇吧。朋友送的票,上等席。”

斑回頭,對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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