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節語文課方一結束,我就開始了作死

心疼。

即便暖色調的夕陽餘晖鋪在她周圍,但她渾身上下卻雜糅着一股凄涼的讓我心裏抽搐的冷意。好像過去抱着她,送些溫暖。

可是,我不敢!

也許是聽到我開門的聲音,她才扭過頭來。看到是我時,愣了一下,便突然對着我露出仿佛好久沒見過的笑容。那樣溫柔,那樣絕美。

她說,你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不曉得要不要走過去。

她緊了緊握在手裏的“日記”樣的本子,眸子裏暈染着些許我不想探究的情緒,唇邊斂了斂剛才的笑容,又道,小羽,我快要離開咱們班了…

我聽到她說離開,心裏頓時一急,急忙問,你要離開,去哪裏?

別的班,還是別的學校。

不由得快步朝她走去,眼裏竟然有股酸澀。我就那樣站在她面前,低着頭,一眼不眨的瞧着她。

她又笑了,笑的讓我有些無地自容。

她說啊,父母說想接我去他們上班的地方去上學,我也想着去汲取一些多年來很少獲得的關懷。而且x市是個不錯的地方,正如父母所願,也許我會有個光明的未來。

可是,我舍不得你。

我沒有說,只是小聲問,那你什麽時候走?這話問的我都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太傷人了。她眸子裏閃過一道水光,聲音裏也壓抑着哭音,卻仍然笑,嗯,期末考試完,過了寒假就應該走了?

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從我心口刺過,疼的有那麽一刻好像窒息了一般。我聽到我略微帶着些哽咽的聲音說道,有那麽急麽?

☆、“閨蜜”

Advertisement

她擡了擡頭,伸手擦去我臉上那涼涼的濕潤,勾了勾唇,估計是想笑一下安慰我,做了一番努力,卻沒有笑出來,她說,小羽,之前很抱歉。我以為自己會像戀人那樣喜歡上去,卻不知道那是年少無知時一段仿徨後的過錯。在現實還有未來的面前,自己所樹立起本以為可以擊敗一切的心,原來那樣脆弱,不堪一擊…呵,我想,我應該并沒有愛上你。而是像閨蜜那樣…只想獨占你的注意力而已。

她還說,以後…不,我是說在這剩餘不多的日子裏,我們像原來那樣好不好,回到最初的樣子…

她眼睛裏有什麽掙紮着想要浮出來,卻被她狠狠地壓抑了回去。

我好心疼,好心疼。

我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心裏的悔恨,俯下~身子,緊緊把她扣在懷裏,哽咽着道,我…我有種錯覺,反正…反正你就當它是錯覺吧,我發現自己好像也喜歡上你了…她身子一顫,本來垂在身子兩側的雙臂倏然緊緊抱住了我。然後我聽到她壓抑的哭聲,我不想她有什麽包袱去她父母的城市,只好繼續道,呵,和你一樣,是閨蜜的那種喜歡…

可是,我從來不缺閨蜜。

而是——

良久,我們就這樣像落魄在沙漠裏的流浪漢珍惜着唯一的水源一般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氣息,畢竟可以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擁抱的機會很少,也所剩無幾了。

她滑膩的臉頰緊貼着我的脖子,她說,閨蜜…呵…可是…可是啊…她略一停頓,重又帶起哭腔的說道,我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

舍不得什麽,舍不得我麽?她沒有說,只是抱着我哭,哭的壓抑,傷心不已。

多年後,我才知道,她舍不得這段好不容易有所回應不再是獨角戲的感情。

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們又變成了無話不談吃飯在一起,睡覺在一起,能多親密就多親密形影不離的好“閨蜜”。

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溫才子近來也找過她幾次,不過被她幾句話打發走了,她說他們不合适,而且她心裏有喜歡的人,只要那個人一直在,她就不會喜歡上別的人。之前她也嘗試着去忘掉那個人,可是啊,沒用,心髒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只要一想到那個人會從她心裏消失,便抽疼的厲害,好像呼吸不了似的。

這些事拜我們班那幾個愛聽牆角的八卦女所賜,我才有幸聽到。

她心裏那個人,是我麽?

不是說要做閨蜜,是錯覺——

可是那感覺明明的告訴我,很真實,而且我發現沒當夜幕來臨我多麽怕離別的那日會到來。

倘若到來——

也許,這輩子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期末,就那樣悄無聲息的來了。在我最舍不得,最想哭的時候,悄悄闖進了我緊扣的窗扉裏。

我知道,期末一過,那便意味着失去。

好後悔,自己明白的那麽早,卻鼓起勇氣承認的那麽晚。

她說,她想和我一起看日落。想過很久,卻從未提過。

操場的草坪上,她枕着我的肩,合着眸子,略刺骨的風吹過,她身子被凍的顫了一下。我把放在一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小聲斥責,看吧,我就說一會兒刮風,讓你穿衣服的,這會兒冷了吧。

她笑了笑,軟糯糯的聲音說道,小羽的身子暖的就像火爐,只要這麽抱着就暖和極了…說着挪了挪身子,在我懷裏蹭了蹭,比外套暖和多了。

我無言,只好抱緊她。珍惜吧,時間真的不多了。

金黃的光慢慢暈黃再而變得橘黃,那縷最後隐進雲層裏的光,仿佛印證着我們的關系一般。

終了,多少年後再親密也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變成完全沒有交集的陌生人。

就算,我再舍不得!

☆、剖心

我越發的害怕了,期末一過,意味着——

就算我再害怕,再刻意的想在僅有的時日裏做一些有意義的讓她不至于因為離別的那日到來而太過難過的事情,卻永遠彌補不了自己心裏的愧疚。

終了,我還是欠她她多。

好像用盡了全身心的力氣去縫補之前的創傷,仍舊是有裂縫,有疤痕存在。

我不敢和她太過暧昧,生怕一個不小心阻撓了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畢竟,正如她所言,或許那個城市裏,她會有一個更光明的未來。

但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尤其是你良心發現想要珍惜時,那鐘表上的秒針好像故意讓你後悔一般,分明的跑的更快了。

期末的鐘聲,在我不經意裏敲響。又在預料裏,白駒過隙般逝去。

也就是說,她要走了。

考試完的那日,我們在學校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和容靜很默契的選擇了留在宿舍裏。

那天,宿舍裏那兩個都回家了,全校估計着沒有剩下幾個人。

夜裏,她像往常那樣躺在我懷裏,甜蜜的氣氛卻萦繞着離別的悲傷。

直到現在過去了那麽多年,她說的那些話,我仍舊記憶猶新。埋藏在腦海裏的某種久久未撥動的弦,隐隐的有奏響的節奏。

我們合衣躺在她的床上,一直沉默着,沉默着。或許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哭泣,又或許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來表達此刻心裏的感覺。

反正,那時,我只是想陪着她,不想讓她一個人在宿舍裏悲傷,流淚。再次想到那天回宿舍時,看到她那雕像般毫無生氣的模樣,那樣凄涼和孤獨。我真的,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好久,我以為她應該睡着的時候,聽到她忽然開口,其實,我很自私,而且糊塗的很。像自言自語,又像在說給我聽。我沒有開口,只是把下巴擱在她頭頂,告訴她我并沒有睡。

她低低的笑了一聲,又道,我覺得我就是個混蛋…自己受傷的時候,也想着去傷別人一次,好像那樣就能撫平自己的傷口一般。我…對不起溫子墨。從開頭,到結束,那一段所謂的感情裏,我沒有付出一丁半點的真心。你說…她擡起頭,即便是黑着燈,我也曉得她是在看我,她的手慢慢的擡起來,輕輕的覆在我的臉上,摩挲,就如那夜,我裝睡的晚上一樣。

只不過,心裏的感覺卻大大的不相同。

她說啊,你說我是不是天底下最自私的混蛋…說着,她又開始掉起眼淚來,不過仍舊固執着看着我。

我搖搖頭,心裏難過的很,我小聲說,不,我想那個混蛋應該是我。一味的只考慮着自己,卻從來不在乎旁人的感受。尤其是你…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好,而你的好,我好像就應該理所應當的享受着,揮霍着,同時還特混蛋的傷害着你。

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我繼續說着,好像要把曾經裝在肚子裏所有想對她說的話,今夜一次性說完。

因為,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說,班長是這個世上最好,尤其是對小羽最好的人。她只是受傷了,想要找個人安慰自己。其實啊,你的要眼光真的很不錯,溫子墨長得很像明道那樣,帥的很。而且人又溫柔,特別斯文…說真的,你那麽輕易的在食堂裏就說分手,真的很讓人丢面子的,好不好?我故意的笑了笑,慶幸是夜裏,她看不到我臉上的笑容,因為我曉得那定然要比哭都難看的笑。

容靜再次輕聲笑了笑,她的腦袋在我脖子裏蹭了蹭,然後我感覺到那裏一片溫暖潮濕,我知道,那是她的唇。

她說,你聽到了,那天在食堂裏。

我僵了片刻,才回答了一個嗯字。

是啊,我聽到了,聽的一清二楚。

她問,為什麽總是叫我班長?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回答,莫非說我叫你的名字會很緊張,害怕,還是什麽?

她嘆了一口氣,有些固執的告訴我,小羽,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出乎預料的三更,也許趁明天上班之前打算把這篇文給結束了呢!快誇我,誇我,童鞋們,給我動力!!!

☆、話別

胸腔裏那名喚心髒的東西,好像下一刻就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似的。喊她一聲名字怎麽了,我也這麽問自己,可是就是抑制不住的緊張,手心都在冒汗。

我咽了口口水,小心得呼了一口氣,輕輕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容靜。

嘴巴裏竟然幹幹的,好想喝水。好好笑,當了半年的同桌,如今又是這樣的不曉得怎麽說的關系,我竟然是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驀地,竟然覺得有些諷刺!

容靜微微颔首,她放在我臉上的手掌慢慢下滑,甚至有些暧昧的停留在我唇邊,輕輕的撫摸,擠壓。

我的身子不由得再次僵硬起來,她在做什麽?

接着耳邊傳來她壓抑的低笑,她說,小羽有沒有和誰接過吻?我本能的搖搖頭,話說她這話題跳躍性有點大,我有點适應不過來。

話說應該接過吻吧,忽然再次想起那日那個淩亂的吻來,不由得臉上一陣火燒。如果那個算的話,我也算是個丢了初吻的人了。

她問我這話是不是有點別的意思,明明的抱着我在被子裏吻得亂七八糟的人是她,現在——

我這邊還在胡思亂想,糾結自己的初吻究竟還在不在的問題,那方忽然支起身子,接着一陣好聞的熱氣撲面而來,唇便被她含住。

我一時愣住——

有什麽軟軟的香甜的東西在我唇邊淩亂的滑着,我想去捕抓那個在我唇邊搗亂的讓我有些氣悶的濕軟物事。于是便張了嘴巴,想要去牙齒咬一咬以示警戒,不想那物事迅速的竄進了我的嘴裏,沒有方向,淩亂的肆虐起來。從舌尖到齒端,香香甜甜的尤若好吃的“果凍”一般。

那是她的舌。

身上的人氣息迅速的紊亂起來,我能感覺到我們相貼的身子變得越來越燙,好像只要再摩擦一下便能燃起來。

直到我們氣息不穩,呼吸不過來時,她才放過我的唇。

她趴在我胸口輕輕喘息了一會兒,有些不安,甚至小心的說道,這就是吻,只可以和喜歡的人做的親密事情。以後啊,小羽若是…若是遇上喜歡的人,也可以和…和他…

聲音慢慢低了下去,轉而聽她有些難過的小聲呢喃,日後…日後的你會不會愛上別的人…

我的心在此刻徹底的亂了,什麽都亂了。而且竟然從心底萌生了一股酸味兒,她為何吻的那樣好像很熟練。莫非她和溫才子已經接過吻了,一想到她會被旁的人,甭管男人還是女人了,擁在懷裏,像剛才那樣親密的吻着。我心裏就像有人拿着把鈍刀在緩慢的割着,疼的異常難受。

手臂微微一用力,低下頭,卻問道,你有沒有…呃…就當我好奇好了,你和…有沒有接過吻…

不過好像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分手了啊。即便吻過,那也是過去的沒有意義的東西了。

她微一怔,恍然明白了我的想法,接着好像怕我誤會一樣,有些焦急的解釋,我和溫子墨相處的只是普通朋友的模式。你…你別…我曉得她想說,我別誤會,卻中途忽然因為某種想法而不再繼續解釋。

也是,這個時候,真心的,這種問題一丁點不重要了,也無需去花心思解釋它。

氣氛一時被我弄的有些僵硬,我不想她帶着不快離開,只好小聲道歉,對不起…接着嘴唇便被她用手掌覆住,她說,別說,要是說對不起也是我…

我伸手拿去她的手掌,故意用比較歡快的聲調說,咱們不要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了,好麽?說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隔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又怕我看不見似的說了一聲,好。

☆、混蛋

那些年,被擱淺的記憶。

她問,小羽以後會不會愛上別的人。她的問題總是讓我很難回答,即便這是一個特別容易答上的問題,就算是敷衍,我也應該把她想聽的回答說給她。

但,我沒有。

我沉思了片刻,只是說,也許吧,喜歡的人會有千千萬萬,但愛的人應該只有一個。

心裏卻默默地補充了一句,也許那個人會是你,也許會是一個與我全然陌生的人。

我的未來,真的好想有你的參與。

可是,我深切的曉得,那有些癡人說夢。

她說——

直至今日,她那似表白卻又有些其他意思的話,如今想想,我心中仍是心存一些疑慮與深深的痛惜。

她說啊,我是個極死心眼的人,認定了一個人便是誰都不可能讓我回頭的。現在我們還小,大人們,甚至這世上大多數人并不能認同那樣的感情,還覺得那是違背社會道德的事。但是,只要我覺得對的事情,再大艱難險阻,再大的反對聲我也不會去妥協。眼下我會去順從那些大多數人,因為我深深的曉得,我們真的太小,小的沒有社會經歷與地位,只能去接受他們的安排,總有一天,我會向他們證明,我沒有…我只是喜歡那個人和我的…

和她的性別一樣而已。

她剛才說“我沒有”,沒有什麽——

那時我并未抓住這點疑慮,只是稍微疑惑了下。她那是故意概略過去,好像可以的把那個要說的某些話,咽了回去。

多年後,再次相遇,我才深深的追悔過去的忽視,如果那時我知道她即将要被送往的地方,我鐵了心的會緊緊握住她的手掌,不會因為自己的懦弱與無能,而險些害了她一輩子。

相別的十年,她受了那麽多的罪。她的親人,還有我,親手帶給她的。

不知不覺,總以為彼此并沒有談太多的話,從漸漸能看清她輪廓時,我便開始恐慌了。

天要亮了,她要走了。

她考試前告訴我,這個寒假她想跟着她的父母一起過。

我不舍的把她緊緊擁在懷裏,耳邊是她清淺的呼吸聲,我壓抑住自己的悲傷與難過。

也許是一時任性,不顧後果的放肆,我湊近她耳朵,壓着嗓音道,我告訴你,我也喜歡上了一個人。也許死心眼是會傳染的東西,反正我覺得如果日後能在某個陌生的城市裏遇到她,我會親口告訴她,有一個混蛋,當初是多麽的追悔莫及。在那個待她最好的人喜歡上她時,她傻乎乎的不敢接受,等到離別的那日到來時,她才深深的曉得自己的愚昧讓自己錯過了一段那麽美好的緣分。

她身子顫抖的厲害,摟着我腰部的雙臂更加用力,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這種力度是因為她很怕失去,想要緊緊抓住的本能反應。

緩了一會兒,才聽到她有些自嘲無奈的笑聲,她說,果真是兩個混蛋啊。以後…以後如果有機會遇上的話,希望另一個死心眼的人,不要忘了她今日說過的話。她重又擡起頭,看向我,好看的眸子裏再次溢滿了水汽。

我點了點頭,堅定的道,不會忘的!如果她敢忘的話,你就去找她去揪她的耳朵,狠狠地揍一頓。

容靜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略微嘶啞的嗓音道,可是,我舍不得…

她說完,我的眼淚也忍不住跟着掉了起來,嘴裏卻故意揶揄,你看吧,你又把眼淚傳染給我了。別哭,這樣太傷眼睛了,你又一夜沒睡。

容靜故意牽了牽唇角,好,我們都不難過了。她通過窗子看了一眼外面,隐約瞧到了一絲亮光,她笑了笑,笑的很是凄涼,她說,一會兒我父母開車來接我,可不可以送送我。我想…讓你看着我的背影離開。

讓我記着那個背影一輩子,好永遠不會忘了你。

我說好!

就算她不說,我也會主動提出我去送她的要求。

畢竟,這一去,不曉得何時才會再相見。

天,亮了。

當灑進宿舍裏的第一縷陽光落在我們身上時,我便知道,她真的要走了。

心,真的難受的厲害。想哭,卻生怕瞧到她哭,只是壓抑着,起碼不會在她面前哭。最次,也是等她上了車再哭。

容靜,我真的舍不得你。

尤其是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再更兩章,差不多就要結束了

☆、送別

容靜與她的母親長得極是相似,都是那樣的溫柔如水,婉約動人。那樣給人幹練,精明的人,卻不曉得為何對我一個小小年紀的窮學生那樣忌憚,甚至說有種深惡痛絕的樣子。

是的,我深深的能感覺的到。尤其是我在容靜轉身上車的時候,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心情,甚是慌忙,急亂的說,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可不可以用信件交流時,她母親仿佛聽到了什麽危險的東西一般。如果我沒看錯,也不眼花的話,那時,她母親的身子狠狠的顫了顫,轉而臉色有些發白,目光淩厲的瞪向我,聲音有些憤憤的道,如果你為了我家小靜好,以後就不要打擾她的生活。

那樣的話,就那樣說出來,讓我胸口不由得一陣酸脹,眼眶也跟着發熱起來。

我終歸是膽小,不敢去反駁她,更不敢說一聲小小的不,只是有些無措的看向有些發呆的容靜。

容靜紅着眼眶在車門處看了我一眼,微淩亂的發,随着寒風共舞,她笑,小羽,莫忘了昨天你給我說過的話,我會記得,記得一輩子的!說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讓我有種錯覺,她想通過這一眼深深記住我的模樣,即便随着歲月的流逝,她仍舊不會忘卻我。随後,便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她母親也跟着上了車,繼而車發動起來,因為我離得很近,隐隐的聽到有些聲音過大的争吵。那個被她稱作父親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從車裏出來。

最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像個被人丢棄的傻子一樣站在溫暖的朝陽裏,身子卻感覺有些刺骨的冷。

眼下仿佛一場夢一般——

夢裏,美好感覺的讓我不願醒來。醒後,那悵然若失的像手心裏捧着的瓷娃娃,一不留神摔碎了,再也黏貼不起來。

她,真的走了。

在我生命裏那樣突然的到來,讓我一時驚慌無措,手忙腳亂。又那樣出乎預料的離去,突然的讓我承受不住,痛苦難耐。

容靜,怎麽辦,你剛剛離開我短短的幾分鐘,我便開始想你了。或者更甚,從你告訴我,你要離開我時,我便開始後悔,開始難過,開始,想你。

我想,年少不知情滋味的我,好像忽然開竅了。那情,果真啊,是個甜蜜起來折騰死人的東西。

是你,教會了我,如何去喜歡一個人,甚至說愛。

可是,我的餘生裏是否有幸的有你指教下去?

多年後,車水馬龍的繁華鬧市裏,安靜優雅的藝術館中,節奏緩慢偶有蟲鳴鳥叫的公園裏,我總是能瞧到類似你的身影。用着這樣,或那樣的借口去了你的城市,而你我卻隔着茫茫人海的距離,久尋未果。

只有我知道,相別的十年裏,自己是如何度過那段不堪的歲月。

也只有自己深深的懂得,每次手掌覆在那個與你背影那樣相似的人肩上時,內心的激動興奮有多洶湧,及至看到那張全然陌生的尋不到半點你的蛛絲馬跡,又是怎樣的失落無助。

後來的日子裏,發生了很多事——

我沒有讓她失望,期末考試還不錯,最後仍舊在我們曾待過的班裏,而我的同桌換成了別的人。

她走了,左思也在過了年跟着走了。她走時說,如果我對你只是愧疚的話,那便當作一段過往,忘記吧。因為已然毫無意義。

呵,我也想忘記。可是摻了別的情愫的過往,真的不是你想忘便能忘得了。

我多想告訴她,那個賭注我贏了,但是我打消了那個無所謂的懲罰,她不在我身邊,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意義。

對了,溫才子他曾找過我一次,他說他不怪你,他知道你半點都不喜歡他,心裏滿滿當當的盛着另外一個人。即便不滿,他也沒資格,因為你護的那個人,太嚴實,嚴實的讓他心疼。後來聽說,他考上了縣城裏一所不錯的高中,還有了一個很好看的女朋友——

那些都是別人的事,與我無關。

你還記得你曾說過的話麽?

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章晚上更,白天沒空。還有這一章是早上迅速碼出來的略有瑕疵,晚上再改,抱歉!

☆、兌諾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歲月漣漪,時光如梭,我們再也不是曾經年少無知的你我。一晃十年而過,時間的輪轍從我眼角眉梢淺淡的紋絡裏駛過。

世事無常,經歷了一些無人關心的起起落落之後,再一回想曾經那一段被時光掩埋的過往,一切都化作記憶裏的塵土,唯有你,獨獨被我放在那滿是蛛網塵埃的心間最幹淨的角落。

十年後

車間老大最近看我特別不順眼,原因是我在美國領導FDA驗證時,犯了點不規律坑隊友的錯誤。

一時粗心大意和我目前堪稱穿着一條褲子走路的好“閨蜜”孟蒙倆個坐在一起,讨論着中華上下五千年來,哪個皇帝老兒生的娃子最多。又一不留神鑽研到他們的後宮佳麗三千貌美娈童花魁娘子甚的,一直說到了限制級少兒不宜時,美國佬兒挺着一臉老年疙瘩痘正巧來到我們身邊,還滿臉求知欲聽的甚是津津有味的——

然後,就呵呵了。老大狠訓了一頓,同時罰了二百塊錢以作懲戒。心中當真的肉疼的很,這邊正叽叽歪歪的在心裏對那老娘們兒各種臭罵。那邊便聽到孟蒙有些花癡的感嘆了一聲,之前還聽說要來一批長得英俊帥氣的小生,美麗端莊溫柔的小娘子,不成想那真真的不是假話啊,小羽,小羽,你快瞧外面走廊裏,有個帥哥好像被我迷住了,正不要臉的給我抛媚眼呢?

我心想,估摸着那所謂的帥哥是長得很白,白的有點病态吧。反正在這貨眼裏,只要你長得白,性別男,都是帥哥。

我有些無聊略帶敷衍的朝窗外看了一眼——

心,仿佛在那一刻,停了半秒。

一如初見時,溫暖的陽光仿佛細紗一般覆在她周圍,她就那樣站在人群裏,不刻意,也不過分的表現自己,卻意外又在預料之中的出衆,別具一格。

我時常在想,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之後,倘若有緣,再次相見,會是何種場景,又會擁有如何的心情。

她面帶笑意的穿過走廊,推開門,走到我身邊,春水般的眸子裏滿含情意。就那樣,不言一句的瞧着我,仿佛重新再次描摹着我的輪廓。

熟悉的情愫,在她眸子裏如同上好的色澤暈染開來,唇邊也沾染上重逢的喜悅。

好久不見——

你還記得你曾說過的話麽?

你說,你會等我,等我,一直等着我。

——等我愛上你為止。

我想說,恭喜你,你等到了。

經年累月積攢的想念與不甘,還有深深的無法言說的話,讓我鼻頭一酸,眼睛裏也開始有種要湧出水汽的沖動。

我邁開腳步,靠近她,嘴唇也跟着她的笑意微微勾起。

容靜,你說過的話,還記着嗎?

你說,你會等我的!

十年了,時間改變了我們的容貌,改變了我們周圍所熟悉的事事,但,那顆曾經為你動過的心,至今從未改變。

你呢——

她又朝我走進一步,呼吸可聞,鼻尖盡是熟悉的味道。

她說啊,我說過,我是個死心眼的人,只要是你說的話,我便會認定一輩子的。現在,我來兌現屬于我的東西。

我張大眼睛看向她,有什麽濕濕熱熱的東西從眼角滾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波動,去擁抱她。

記得,我說過的自然記得。

我笑,當然,別忘了,我也是個死心眼的人!

她輕呼了一口氣,好像有什麽一直挂在嗓子眼墜的極是難受的物事,終于牢牢的的擱回了肚自。

容靜,我的餘生,請你一定要指教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作者君想寫第二部來着,所以見面後的甜蜜內容在另一篇文裏。有同學想知道容靜十年裏受過什麽罪,也有的覺得一直是容靜在付出,但別忘了,後面這兩章還有前面也提過,十年裏木羽也有大起大落的。第二部打算把目前的坑填完再寫,一些疑慮裏面會說清楚的,保證不會大虐的,也不會有什麽小三插足,會走甜寵路線。話不多說,一路寫過,謝謝大家的支持!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