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海的天氣變幻莫測,上午還是晴空萬裏,下午便雲空廣漠,陰雲密布,連帶着天氣也涼爽起來。他們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到達頂峰,因為害怕會下雨,商量之後決定坐纜車下去。
他們四個坐在一個纜車中。經過這一天的游玩,肖瑜對白平和陳姐都熟悉了不少,起碼在說話的時候不會覺得困窘。
白平聽說肖瑜和自己也上過一門課的時候,吃驚地“啊?”了一聲,他是沒有印象了。
“那時候我翹課了吧!我這種人最沒有藝術細胞了,外國文學作品看的腦袋痛。”
白平這樣說。
“臨安,你記得我去上課了嗎?”
趙臨安想了想,道:“應該是去了。那個老師不是很喜歡點名麽,所以我總是強迫你去。”
白平嘿嘿笑了,說:“可是有時候你強迫我我也不去!”
“……”
“不過對那個文本我還有點印象呢,應該是去上過課吧!”白平伸出手拍了拍肖瑜的肩膀:“沒想到我們還是老同學。”
不大習慣別人觸碰的肖瑜輕輕皺了下眉,但還是應了一聲。
白平也很快放下手。
“世界還真是小啊,總共就認識那麽幾個人,勾勾連連的,都能扯上關系。”白平說,“對了,你大學外語學的是什麽?”
D大選修課要求必須在英語之外多學一門語言,修夠兩個學期。
肖瑜回答:“日語。”
“啊,好可惜。”白平誇張地說:“怎麽會學日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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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問得很無禮,肖瑜不知道白平究竟是什麽意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們公司裏德國的項目比較多。我是說學德語會有優勢。”
“這麽說起來,”陳姐想到了什麽,插了一句:“過一段時間你和趙經理不是要去德國進修嗎?”
聽了這話,肖瑜手指蜷縮起來。
“對啊,”白平大大方方地說:“我也想換個環境,改變下心情。德國那邊我還有很多朋友,正好去那邊休年假。”
“什麽叫在那邊休年假?”陳姐好奇地問。
“就是出差之後順便請假,在那邊待一段時間。”
“趙經理也和你一起嗎?”
“是的。”白平爽快地回答。
“那真是不短的休息時間啊。”陳姐笑了笑:“豈不是将近半年看不到你們了?”
肖瑜驚慌地看向趙臨安。
他沒跟他說過這件事情。不過……他為什麽要跟他說?不說才是正常的。
等到坐在車裏的時候,一開始還是掉了幾滴雨點,到最後幾乎是大雨如注。
趙臨安并沒有問肖瑜住在哪裏,而是按照路程的遠近,先把白平送回家,再送陳姐,最後車上只有肖瑜和趙臨安兩個人。
他們并沒有人主動開口。
等紅燈的時候,肖瑜終于說:“這是去哪裏?”
“回我家。”趙臨安道:“……不是要給我做飯嗎。”
肖瑜把頭靠在窗戶上,靜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要去德國的事情?”
他們兩個剛剛認識不久,趙臨安出差的事情都會提前和肖瑜說。
現在怎麽還不如那個時候了。
“還有半年才去,再說,也不一定。”趙臨安看着前面說:“你去我家,還是現在送你回去?”
肖瑜輕聲說:“當然……去你家。”
當天晚上說是要給趙臨安做飯。實際上趙臨安剛剛打開房門進去,還沒來得及打開燈的時候,肖瑜就好像忍不住了一般,用手摸了摸趙臨安的後背。
太久沒有做這種事情了,肖瑜不習慣,又想起趙臨安并不喜歡別人的觸碰,就把手伸回去。
“今晚能住在你這兒嗎?”
這已經是赤裸裸地暗示着什麽。說完這句話,肖瑜臉上發熱,幸好并沒有打開燈,無人發現他的窘态。
趙臨安卻好像沒聽懂:“為什麽?”
肖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半跪下來吻他的下面。
隔着褲子輕吻幾下,又用手揉搓,很快就挺立着。
趙臨安“嗯”了一聲,道:“你幹什麽。”
用手去推他的頭,好像并不樂意被這樣做。
肖瑜卻好像是終于找到了什麽失去很久的東西一樣,拼命地用頭用臉去蹭,用舌頭舔,每動一下都感覺生命的活力倒流回身體中,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有意義了。
趙臨安沒見過他這樣瘋狂的樣子,吃了一驚。
肖瑜跟着他走到卧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等躺倒床上的時候喘息聲粗重,眼眶都紅着,就像要哭出來一樣。
趙臨安脫衣服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要坐上去,然而那東西剛剛碰到穴口,就被趙臨安制止了。
“還沒戴套。”趙臨安皺着眉,把上衣扔到地上,起身去找安全套。
肖瑜喘了一陣,知道這件事情沒商量,所以也不多祈求。但也跟着趙臨安走到床頭那邊,趙臨安半跪着找東西,肖瑜就用手摸他那根,弄硬了就低下頭用嘴舔。
好像要把它吞下去一樣用力。
只有這時候趙臨安會讓他碰,而且是随意地觸碰。唯獨此刻趙臨安不會苛責,也不會不悅。
肖瑜自心中産生出無限的快意,仿佛這根熱燙的性器就是他自己的東西一樣。雖然知道待會兒會被它無情攪弄,可當下,肖瑜卻用極大的熱情安撫着,讨好着,心中的歡喜難以言說。
趙臨安找到安全套後是肖瑜給他戴上的。肖瑜背對着趙臨安,坐在上面插進去,一下子進入了一半。
他後’穴沒潤滑,又很久沒做,疼痛感讓他清醒了一些,手指顫顫巍巍地向後面摸。趙臨安的陽具還有一些沒有塞進去,熱得燙人,他就一點一點向下吞,等到臀部觸碰到趙臨安的肖瑜,真感覺後面吞進去的和火鉗一樣,龜頭頂着最深的那處不放,讓他又痛又爽。
肖瑜無助地用手往後抓,卻沒碰到什麽,只好雙手攥緊床單,細聲地呻吟。
兩個人沒有語言的溝通,如同陌生人一樣。
每一下的沖撞都進入到最裏面,趙臨安并不溫柔,發洩的時候全憑本性,從不會體貼什麽。沒幾下肖瑜就受不了,說:“……慢點,我不行……”
趙臨安一手捏他的臀部,一手扶着他的腰往下壓。這一下進得極深,肖瑜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分成了兩半,小腿向上蹬,想要把下面那根東西拔出一些來。誰想卻被趙臨安順着力把肖瑜推成跪趴的姿勢,被人從後面更加用力地抽插。
肖瑜崩潰似得叫,嗓子啞的不行,手指緊緊揪住床單,幾乎要把床單扯碎。
那是毫無情感的發洩,随心所欲的行為。好幾個星期沒做,趙臨安卻是一點情面不留。
然而兩個人混亂的喘息聲融合在一起,肖瑜居然得到一種神秘的滿足感。
情熱之際,趙臨安突然說:“你怎麽瘦這麽多。”
“……”
“骨頭特別明顯。”
肖瑜抑制住呻吟聲,又把臉向枕頭裏埋了埋,啞聲道:“……別看。”
他的聲音悶悶的,是被枕頭隔絕的聲音。
“為什麽?”
“……把燈關掉吧。”
肖瑜小聲說。
他知道最近自己瘦的厲害。穿了衣服看着還行,可洗澡的時候看到鏡子裏的人時,肖瑜自己都覺得難看。
已經有些病态的瘦弱,不帶有任何美感。任何人看到這副身體都會覺得醜陋吧。
肖瑜又說了一次:“把燈關掉吧。”
趙臨安并沒有按他說的去做。過了一會兒,肖瑜小聲地乞求道:“……關掉吧。拜托了。”
“求你,關燈吧。”
雖然明知趙臨安不喜歡他,就算是以前身材不錯都不會對他心動,現在醜一點又有什麽關系。反正趙臨安也不會在意。
但不知道為什麽,肖瑜就是不想讓他看,不想讓他再讨厭自己。
肖瑜不是只得到了趙臨安的身體嗎?
如果連身體都不喜歡了,不就代表着這種關系維持不下去了?
“……別看我。”
這次肖瑜聲音擡高了,帶着顫抖。
伏在他背上的人這才擡起身。
啪的一聲。燈滅了。
一片黑暗。
痛還是痛,但也不能否認确實很爽。兩個人做過那麽多次,就算趙臨安并不刻意讓肖瑜爽,也知道插哪裏肖瑜的後’穴會更緊。
等到趙臨安射出來的時候,肖瑜輕聲呻吟,前面硬邦邦的性器跟着射出來。雖然他連忙用手捂着,但有些白色的濁液還是不小心弄到了床單上。
肖瑜輕輕“啊……”了一聲,慌張地用另一只手去擦,還沒碰到,就聽後面的人啧了一聲,道:“髒死了,去拿紙啊。”
肖瑜愣了一下。才知道外面的路燈透進來,趙臨安還是能看清他的動作的。
趙臨安拔出自己尚未軟掉的那根,到旁邊平複呼吸。肖瑜趕緊抽了紙巾擦拭。
以前好像沒遇到過這種事……可能是太久沒做了,就容易激動。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手忙腳亂的處理不好。
肖瑜問:“要換床單嗎?”
“不然呢?”
肖瑜應了一聲,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這才打開燈,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間找新的床單。
打開房門的時候肖瑜本以為會有很多塵土,畢竟已經很久沒人住了,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很潔淨。
肖瑜去衣櫃裏拿新的床單,衣櫃裏面不像走的時候那麽空曠,而是又被趙臨安的衣服塞滿。因為新的衣服很多,放置的格局也改變了,他翻了一會兒也沒找到床單在哪裏。
正尋找着,肖瑜突然看到一件白色碎花的襯衫。趙臨安一直都是純色系的衣服,什麽時候變成這種審美了?肖瑜有點哭笑不得地舉起來看。
……這顏色也太顯眼了。
肖瑜的笑容僵在嘴邊。想了想,他把手中的衣服疊好重新放進去,找到床單後就立刻關上衣櫃的門走出去。
肖瑜很讨厭自己的地方就是他對趙臨安太了解了,可能就是這個原因,趙臨安才會不喜歡他。兩人住在一起沒什麽新鮮感,有時候趙臨安的手剛向旁邊伸過去,肖瑜就把他想要的東西遞給他,不需語言就默契十足。
所以肖瑜知道,那麽小尺寸的襯衫,就算是趙臨安年輕五歲也不一定穿得上。
七八十歲的時候可能這種相處模式才比較正常。而趙臨安這個歲數的,應該喜歡有激情的男孩子才對。
青春活力,像白平那樣有朝氣。而不是老頭子似得,被插幾下就忍不住射在床上。
肖瑜只是想起了自己走的時候一件件拿出的衣服,心中有些寂寞。
等回到趙臨安的卧室,看到趙臨安洗完澡,又坐在電腦前工作。肖瑜迅速地把床單換好,也去洗澡。
走出來的時候肖瑜還是穿上了自己剛穿進去的衣服,一邊擦頭發一邊說:“……我回家了。”
趙臨安停下正在敲字的手,擡頭看了他一眼。
“什麽意思。”
“因為明天要給學生補課,早上會很早起床。”肖瑜說:“我怕打攪到你休息。”
趙臨安看了看時間:“我明天也要早起。”
言下之意是要他留下來了。
肖瑜沉默了一陣,點頭答應。
想他馬上就要出國實習,就算在國內也不能每周都和自己做。這樣的時間越來越短,好像馬上就能看到結束的那一天。
後來肖瑜做了晚飯。因為沒有什麽材料,他就煮了粥,随便炒了兩個青菜。
趙臨安也沒嫌棄。中午吃的不多,晚飯又晚,連吃了三碗。
肖瑜像是以往那樣去洗碗,趙臨安卻沒有回去工作,而是站在他後面看了他一會兒。
肖瑜全身不自在,低聲說:“你看着我幹什麽?”
趙臨安擡起眼,靠在牆上,淡淡的說道:“你的手到底怎麽回事兒?”
他的口氣是很差勁的,似乎已經是不滿了。
肖瑜戴着塑料手套刷碗的手停了一下,認真回答:“不是和你說了嗎,就是過敏。最近天氣濕,所以……”
“別拿這個敷衍我。”趙臨安很沒禮貌地直接打斷他:“你對什麽過敏?也是酒精?”
肖瑜低着頭。
醫生說是對煙酒過敏,肖瑜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才好。以前肖瑜沒這個毛病,在趙臨安面前也是随意吸煙的,怎麽在得知白平對酒精過敏後,自己過敏了?
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效仿不成?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答複,趙臨安說了聲“随便你”,就要走出去。
肖瑜輕聲叫住他。
“……你,什麽時候去國外進修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拿不定自己有沒有資格過問這些事情。
幸而趙臨安倒是停下來,背對着他說不一定。
“說是下半年,但這個月德國那邊的骨幹就退休了。”
他說要趁着這段時間過去打理那邊的事情。
肖瑜聽了之後輕輕嘆了口氣。就在趙臨安要走出去的時候,聽到背後的人輕聲說了些什麽。
趙臨安沒聽清,轉頭問:“什麽?”
肖瑜洗幹淨最後一個碗,脫下手套,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說沒事兒。
到了晚上熄燈睡覺,肖瑜自知應該在客房裏睡,可躺下之後總覺得床旁邊的衣櫃裏有眼睛看着自己。
雖然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這種瘆人的感覺一直沒有消失。
等睜着眼睛熬到半夜,肖瑜終于忍不住了,穿着上衣和內褲,悄悄地往外走。
就算睡在沙發上也好。睡在那間房裏,總覺得能想象出趙臨安和別人上床的場景來。
肖瑜是沒有證據這麽說的,一件陌生的衣服算得了什麽,可他就是不受控制。
大概是心裏有什麽都不敢說出來,一直這樣壓制着,心理都出了問題了。
趙臨安的房間沒有鎖門,肖瑜猶豫了一下,沒有往裏面走,而是躺在沙發上蓋着單薄的被子。
剛才在廚房裏,他想對趙臨安說,你能不能在國外的時候不要找別的人做’愛。後來又想出去半年多趙臨安怎麽可能不去呢,肖瑜也沒資格說出這種話。畢竟兩個人之間不存在着獨占,怎麽使用身體都是趙臨安的權利。
會覺得想要趙臨安不去找別人才好,也完全是肖瑜的任性。
肖瑜不知不覺又嘆氣起來。不都說日久生情,趙臨安要和白平去國外半年多,人生地不熟的只能依賴彼此。說不準趙臨安的暗戀就成功了。
雖然說這樣很抱歉,但如果真的是這樣,肖瑜無論如何都不會祝福他們的。
第二天肖瑜很早就起來了,輕手輕腳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就要走出去。
然而就是這麽點聲音,趙臨安都被吵醒了。就看他揉着眼睛走出來,一副沒睡夠的樣子。
“誰家補課這麽早,也太誇張了。”趙臨安看了一眼鐘表,非常不滿:“高三生就不需要周末嗎?”
“我趕過去還要兩個小時呢。”
肖瑜一邊穿鞋一邊說:“昨天我看到冰箱裏的牛奶快要過期了,你今天早飯喝掉吧。麥片沒剩多少,但還有兩片面包。”
“你呢。”
“我去地鐵口買點就行。”
趙臨安揉了揉頭發,說:“我送你去。”
“不用了,很遠的地方。”肖瑜說,“你早起不也有事情做嗎?別耽誤了你。”
其實肖瑜知道趙臨安只是随口一說,等着他拒絕而已。在這一點上,不知道該說他體貼還是冷酷。
肖瑜坐地鐵到孩子家裏補課。由于周五的時候課程就已經準備好了,所以今天的課上的非常順利。
小女孩很認真也很刻苦,但是成績似乎不大理想。有幾次課間休息的時候肖瑜看到她媽媽指着她腦袋,說考不上就讓她回老家。
肖瑜有些搞不懂她媽媽的想法。小女孩家境富裕,根本不缺她一個掙錢吧?況且她也是盡力了。
不過肖瑜也不知道對小女孩是同情還是羨慕,起碼她還有父母管她,讓她努力。
下課之後肖瑜受到了編輯的短信,告訴他他的那篇文章已經發出去了,并把為數不少的稿費打進了肖瑜的卡裏面。欣喜之餘,肖瑜決定到醫院去檢查一下’身體到底有什麽問題。
終于有了閑錢的時候,肖瑜整個人松了口氣。雖然在趕稿的日子非常痛苦,好像重新讀了一個碩士一樣,可是錢畢竟還是實實在在拿到了手裏。
醫院裏檢查的醫生還是上次那位女大夫,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斜着看了肖瑜一眼:“你終于過來看病了嗎?”
肖瑜讪讪地點頭,把手上的繃帶打開。
醫生皺着眉:“怎麽這麽嚴重了?”
肖瑜自己看着也覺得很嚴重,原本起了紅色疹子的地方破掉,沒有痊愈的地方被泡得發白。
“我得把你旁邊那些腐肉剪掉。”醫生用手在他上面圈了一下:“你是不是又抽煙喝酒了?”
“哈……還沒檢查您都看得出來。”肖瑜有些尴尬。
那醫生沒多說,給他打了點麻藥,就用剪刀把手上爛掉的肉剪幹淨,包紮好後抽了點血去檢查。
麻藥剛開始還是有作用的。等勁兒過了,肖瑜臉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好像是仍然有刀子在剜肉,又像是在傷口上塗了辣椒,實在是很痛。
“小夥子在哪兒工作啊。”
醫生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在等檢查結果的時候和他閑談起來。
肖瑜模糊着說自己就是在公司裏的文職,然後問:“我這病……應該沒大礙吧?”
“沒大事兒,就是不要再碰你會過敏的東西了,也不要壓力太大。”
等檢查結果出來,肖瑜才驚訝地發現他對很多東西都過敏,煙酒就不必說了,雞蛋牛奶這些居然也中标。
隔天午休,在外面跑了一上午的陳姐終于趕回了辦公室,一看到他就驚訝地問:“肖瑜你手怎麽了?”
他雙手都被紗布纏着,雖然并不是很誇張,也顯得挺嚴重。
“……有點過敏。”肖瑜笑了笑:“打字還是沒問題的。”
“你要多注意身體。”陳姐這樣說:“年輕人不要不把自己當回事兒。我前幾天看你一直很晚回家吧,怎麽這麽拼命?想去別的公司了?”
肖瑜思考了一下,搖搖頭:“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其他同事陸陸續續地走進走出。陳姐左右環視了一下,突然悄悄道:“肖瑜你和我出來一下吧。”
肖瑜疑惑地站起來,跟着陳姐走出去。
陳姐把他帶到頂樓的咖啡館裏。經常有同事抱怨咖啡廳的空調開得太足,夏天就像是進了冰窖一樣,因此單位裏去那兒喝咖啡的人少,談事情的人多,據說是因為那樣的環境容易讓人冷靜下來。
肖瑜不知道陳姐到底要幹什麽,但她招呼他坐下之後,居然讓肖瑜點一杯咖啡。
這就是打算長談的樣子吧?
肖瑜看了看,最後要了一杯綠茶。
“肖瑜啊。”果然沒過多久,陳姐就忍不住開口了:“你不是和趙經理住過一段時間嗎?”
聽了這話,肖瑜驚訝地擡起頭。
他知道陳姐有話對他說,沒想到居然是關于趙臨安的。
肖瑜如實點了點頭。
“那……他,是真沒有女朋友啊?”
“……”
肖瑜終于覺察出着氣氛有些不對勁了。
“什麽意思?”
陳姐喝了一口咖啡,慢慢地說道:“因為趙經理條件很不錯,人也長得俊。我有個表妹學歷高長得好,就是太挑剔了,到現在也沒結婚。如果合适的話,我想把她介紹給趙經理。”
“……”
肖瑜愣了一下。
“也不見得就合适,所以我得提前問問你。”陳姐擡起頭看着肖瑜:“你不是和趙經理住過一段時間嗎?應該特別了解他吧。”
“……這,也不是特別了解。我們就是普通室友,平時沒什麽交集。”
“沒什麽,我就想問他在家裏怎麽樣。”陳姐嘆了口氣,說:“我本來是想問白平的,我和他也比較熟。但是他也沒和趙經理住在一起,很多小事兒都不大清楚。想來想去還是只能來問你。”
“……”
肖瑜不知道陳姐到底想問什麽,還必須住在一起才知道。白平和趙臨安當了那麽多年的朋友,有什麽事會‘不大清楚’?
“他平時會做家務嗎?”陳姐第一個問題就非常生活化了。
真不知道問這個問題有什麽意義,畢竟只是想把她表妹介紹給趙臨安,又不是立刻就結婚,問他會不會做家務幹什麽。
雖然是這樣在心中這樣說,肖瑜還是如實回答:“不怎麽做。我沒住過去時請阿姨;住過去我做,抵房租。”
“這樣啊……”陳姐想了一會兒,解釋:“我表妹平時工作很忙,一直說找老公不能找不幹活兒的。不過趙經理家也不缺請傭人的錢,這點倒不是問題。”
“……”
“那他平時在家裏面都幹些什麽?”
肖瑜垂下眼睑,輕聲道:“也就是工作,有時候打會兒游戲。平時去健身什麽的。”
“挺好的。”陳姐說:“這麽好的條件,趙經理居然一直單身嗎?從沒看他帶女朋友出來過。”
從情感上來講,肖瑜非常想說你不要白費力氣了。趙臨安就是個同性戀,怎麽可能去找女朋友呢?
可是靜了一會兒,肖瑜就開口道:“他沒有女朋友。”
“這樣啊。”陳姐說,“确實。從大學的時候他就只和白平在一塊兒,上課洗澡都一起,沒見到他和別的女孩子。”
肖瑜咽下口中的苦澀,心想這不就是大事不妙嗎。
“你表妹是什麽樣的人?”
“她确實挺不錯的,我覺得應該是趙經理喜歡的類型。”陳姐微微一笑:“長腿細腰皮膚白,學歷也沒的說。脾氣雖然任性了點,但确實很執着啊哈哈。”
肖瑜搖了搖頭:“他可不一定會喜歡這種的。”
“也對,趙經理是不按常理出牌。不過上次他不是說喜歡執着點的嗎?”
聽了這話,肖瑜抿了抿嘴,低聲說:“那是他騙你的。”
“怎麽說?”
手指攥緊的時候會扯動到傷口,疼痛異常。所以只能平放着,不要用力。
可是不知為什麽,心髒的疼痛感似乎直接經由血管到達指尖,這種疼痛感讓他忍不住想要握緊手。
肖瑜啞聲道:“他喜歡開朗點的,喜歡膚白的人,最好能向他撒嬌。不要對他表現出家庭化的趨向,那樣會讓他不安。如果他喜歡你當然好,如果不喜歡,你執着他就會更厭煩……”
陳姐聽着聽着,察覺出不對勁了:“哈……肖瑜你懂得好多啊。”
這才像是醒悟過來,肖瑜連忙笑了笑:“不,我随便說的。您說給他介紹女朋友,他知道嗎?”
“應該知道吧,我把我表妹的微信號給他了。”陳姐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着說:“多謝你了。如果他們倆成了,我一定請你吃飯!”
肖瑜勉強着笑了笑,說:“一定,一定。”
手指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