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當天晚上肖瑜回到家，沖了個澡就疲憊地躺在床上不想起身。自從自己一個人住以後，他就很少做晚飯了。天氣熱當然是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一個人也沒那個心思去琢磨吃什麽。
就什麽都不想，一直到了晚上七點半，肖瑜無聊至極，把手機拿出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趙臨安的電話。
趙臨安不是說能随時給他打電話嗎？可當對方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時候，肖瑜還是感覺一陣心慌。
“……就想問問你在幹什麽。”通過電話肖瑜模糊着說。
趙臨安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像水一樣流過來：“吃飯。”
“還在公司加班嗎？”
“沒有。”趙臨安頓了頓，道：“你呢。”
“我吃過了……”
“……”
“陳姐有沒有去找你？”因為肖瑜突然轉移話題，趙臨安皺了皺眉，說：“什麽？”
“今天陳姐找我，說有事情要和你說。”肖瑜換了一只手拿電話：“她沒有和你講嗎？”
“沒有。”
“哦……”
“她什麽事？”
肖瑜想了想，敷衍着說：“等她找你的時候你再問她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趙臨安沒有接着說，肖瑜也沒找到話題，兩個人就這樣互相聽着對方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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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一分鐘，趙臨安道：“你還有事嗎？”
因為肖瑜平時幾乎不會給別人打電話，和趙臨安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說特別多的話。所以一到這種時候，即使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話題來。
到底是為什麽給他打電話呢？肖瑜在心中這樣問自己。大概是最近一些瑣碎的事情結束了，時間多出來，所以覺得異常的寂寞。但是寂寞也好無趣也好，為什麽要找趙臨安呢？
肖瑜十分肯定如果他說出我很無聊所以才打給你，趙臨安一定會立刻挂斷電話。
好像沒過腦子一般，一句話突然就從嘴裏說出來了：“……想和你上床。”
“……”
“……”
肖瑜自己也愣住，不知道怎麽就說出來，臉一下子熱起來。
不過想了想，每次給趙臨安發短信打電話不都是為了這事兒？随後他聽到趙臨安用手掩住手機，但是細碎的聲音還是能聽得到。先是趙臨安站起身說抱歉我出去一下，然後是穿過了人群的聲音，最後歸于寂靜。
肖瑜慌張了：“你……你旁邊有人？”
“你覺得呢？”趙臨安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這才開始說話：“你剛才亂說什麽話，要是被別人聽到怎麽辦？”
“對、對不起，我以為你在家裏。”
“算了。”趙臨安皺了皺眉：“你以後說話不要這個樣子。”
肖瑜又道歉幾次，趙臨安才罷休。這時候肖瑜想到趙臨安不是一個人，他又說剛才在吃飯。
“你和別人出去吃飯？”肖瑜驚訝地問。要知道趙臨安是那種除了必要場合之外，其他時候絕對不會在外面吃飯的人，這次也應該是應酬之類的。
果然趙臨安嗯了一聲，道：“別人拜托我出來，我不好意思拒絕。”
“這樣啊……”
“嗯。陳姐的表妹馬上要到我們公司來工作，她讓我多照顧她，所以提前認識一下。”
趙臨安如是說道，聲音還帶着一些苦惱：“可我真的不大懂為什麽要我來……我又不懂人事部的事情。”
“……”
肖瑜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說：“你……你現在在哪裏啊？”
他心裏想的是趙臨安不是說陳姐沒有找他？怎麽現在都坐在一起吃飯了，趙臨安還沒有自覺，難道他覺得這就是普通的一頓飯嗎？
趙臨安沒有多想，很快的說了這家飯店的名字，然後道：“怎麽了？”
肖瑜頓了頓，說：“我想去找你。”
“嗯？”
肖瑜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借口，只好說：“沒什麽特殊的原因。有點想見你而已。”
“……”趙臨安靜默一陣，道：“那你過來吧。你坐車嗎？”
肖瑜好像一下子精神了，連忙說了幾聲好，穿上衣服就走到門口攔車。
然而坐在車上，肖瑜就冷靜了不少。先不說現在這個時間過去一定很尴尬，那兩個人還在吃飯，肖瑜過去是看他們吃還是自己再點一些接着吃？就算吃完飯，趙臨安也要把女孩子送回去，他在那裏算什麽事。
一想到自己坐在兩個人對面，看着女孩子主動和趙臨安搭讪，肖瑜就覺得心中一痛。
不管怎麽說，都是趙臨安自己提出讓他去的。兩個人能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機會還是要多把握住。
不過事實證明是肖瑜多想了，等到肖瑜到的時候只看到趙臨安一個人坐在裏面喝咖啡，問了問那女生呢，才知那女孩有事，吃完飯就走了。
肖瑜問：“你們都聊些什麽？”
趙臨安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麽。”
“好奇。”肖瑜看着趙臨安慢慢地喝咖啡，就把雙手攤開給他看：“前幾天我去看醫生了。原來我是真的過敏。”
“對什麽過敏？”
“很多東西。”肖瑜不大願意說他對煙酒過敏，雖然目前他在戒煙中，但是萬一有一天破戒被趙臨安嘲笑就不好了。
“你自己多注意吧。”趙臨安像是想到了什麽，繼續說：“白平對酒精過敏。小時候他偷喝酒，一兩杯還沒什麽，等到喝多了喘不上氣來，直接被送到醫院裏。出院的時候我就揍了他一頓。”
“為什麽揍他？”
“覺得他不珍惜自己。”趙臨安垂下眼，輕聲道：“從此以後我就非常讨厭別人抽煙喝酒。總覺得不愛惜自己的人，也沒資格要求別人愛他。”
“……”肖瑜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非常想問趙臨安現在還喜歡白平嗎。但是話沒問出口，自己就把這句話咽下去了。
他只問：“陳姐的表妹人怎麽樣？”
趙臨安說：“還不錯。”
“她……有沒有對你說些別的話？”
趙臨安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麽？”
“……”
“……你覺得我喜歡她？”趙臨安壓低聲音說道：“怎麽可能，你瘋了嗎？”
“……”
我當然不覺得你喜歡她，問題是萬一讓別人喜歡上你就糟糕了。在這一點上肖瑜倒是非常清楚，趙臨安不會是那種為了應付父母而去結婚的人。早在幾年前趙臨安就說已經向家人出櫃了，不過這件事沒有向外宣傳，就連白平也不知道。
“她沒有要你的手機號碼吧？”肖瑜小心地問着。
“沒有。”趙臨安聲音帶着火氣：“你怎麽回事，想吵架嗎？”
“對不起。”肖瑜立刻停止了追問，誠懇地說：“我不會再問了。今天住在你家可以嗎？”
“……”趙臨安短促地說了“你”之後，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放棄繼續責問他。他也知道肖瑜這個人最多也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從來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就算嘴巴壞也不算是嚴重的缺點。
趙臨安更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大好，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只有白平和肖瑜算得上是朋友。有時候沒必要抓着肖瑜的言語不放。
回想過去兩人吵架的原因，大多數是因為趙臨安不喜歡聽肖瑜講話。可是人就是要講話的，這樣看來好像是自己太過于斤斤計較了。
就在肖瑜覺得自己得不到回答時，趙臨安說：“……這麽晚你回去也不方便，住我家裏吧。”
到了趙臨安家裏，他們一共做了兩次。第一次做完之後，趙臨安剛從浴室出來，肖瑜就纏着他又做了一次。
一開始趙臨安不願意，抱怨了幾次不想做了，肖瑜卻裝作沒聽見，挺起乳尖讓他吸’吮，還發出如同小獸般細細地呻吟。沒過多久，趙臨安就主動起來，用力地向上頂，雙手握着他的臀部揉搓。
等到射時趙臨安喘息聲都變得粗重，插在他後面的性器全根拔出，用手扯掉套在上面的套子，撸了幾下，低聲呻吟着射在了肖瑜的背上。
灼熱的白液濺到肖瑜的皮膚，燙得他攥緊手指嗚咽起來。這也是肖瑜第一次實體性碰到了趙臨安的精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好像皮膚都要替他高興一番。
之後肖瑜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困得睜不開眼睛，好像聽到了趙臨安讓他去旁邊的屋子睡，但他也沒力氣站起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按照趙臨安的性格，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應該會對肖瑜進行一番訓斥，确定肖瑜認錯了，也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權威之後，趙臨安才會把事情揭過去。
但也不知為何，實際上趙臨安在早上反而是一聲不吭，醒了之後就穿衣去刷牙，對于昨晚肖瑜和他睡在一起的事情沒有任何評價。
肖瑜在納罕之餘，也心中自在。總之趙臨安不提當然是好事，這麽看來他們兩個不就是朝着正常方向發展嗎？
說不定有一天趙臨安發現他沒有那麽喜歡白平，或者有一天覺得離不開肖瑜了。雖然前者不大可能，後者又不實際，但肖瑜還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而想要和趙臨安相親的那個女孩子，就在這樣的生活中不小心被肖瑜逐漸淡忘。忽然有一天上班的時候，肖瑜聽到同事在讨論人事部新降下來的海歸高材生，據說人長得漂亮有氣質，做事也不挑剔，雜事忙事都搶着做。
肖瑜一開始還沒有什麽反應，後來聽有同事偶然說：“那個不就是陳姐的表妹嗎？剛從德國回來的博士生。公司引進來的新人才，開會的時候還提到了。”
肖瑜皺了皺眉，這才想起這件事。
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雖然陳姐說讓兩個人認識，可是戀愛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一個人能斷定的，既然趙臨安說過不會結婚，對那女孩也沒有表現出特殊的好感，這件事肖瑜不應該多想什麽。
可即使這麽開導自己，肖瑜心中的抑郁仍然無法排遣。有時候他也會瞧不起自己做的事情，确實是太難看：斤斤計較，做不到灑脫一些。然而肖瑜不知道他還會對其他什麽事情産生執着，畢竟他之所以會做出這種事，會如此小心眼，不就是因為沒有得到趙臨安的愛嗎？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何必做那些自己都不欣賞的舉動。
肖瑜忽然覺的有些疲憊。可能是長時間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才會這樣倦怠。
有些事情不說也是不行的。就算和趙臨安當一輩子朋友，肖瑜難道就能滿足？
一日肖瑜去趙臨安辦公室給他送文件，站在門口時發現門居然是打開的。有個女孩子背對着肖瑜站立，正在和趙臨安說話。
肖瑜心中漏了一拍，也根本考慮不到這是否合乎禮節，就直接進去。
趙臨安本來對着電腦說話，看到肖瑜進來有些驚訝：“怎麽了？”
肖瑜揚了揚手中的資料。
女孩子看到有人進來，用手攏了攏散落的長發，笑了笑：“我就先走了。那件事麻煩你了趙經理。”
随後她對着肖瑜歉意地一笑，就走了出去。
這是肖瑜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但他就是知道這應該是陳姐想要給趙臨安相親的對象。
雖然是博士畢業，但那女孩看不出來年齡，總覺得是大學剛畢業的模樣，帶着少女的天真。身材确實如陳姐所說，苗條勻稱，臉也好看。
“她怎麽過來找你？”肖瑜輕聲問他。
趙臨安拿走肖瑜手中的文件，也有點不耐煩。
“工作上的事情。”
趙臨安因為長相的原因，從小到大都不缺少追求他的人。所以對于這種事情，第一次第二次他還可能有些懵懂，第三次就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就比如今天，柳木欣說因為辦公不大方便，想要搬到趙臨安旁邊的辦公室，還拜托他幫忙和要搬走的那個同事說一下。趙臨安便覺不妙，模糊着嗯了一聲，也沒怎麽承諾。幸好肖瑜進來，才解了圍。
“她在追你。”肖瑜略帶苦澀的說。
趙臨安皺了皺眉：“我知道。”
“你知道還讓她追你？”
“……”
肖瑜說完就覺得這邏輯不通。人家姑娘想怎麽追就怎麽追，趙臨安怎麽拒絕？況且他也不像是那種會直面拒絕的人，畢竟肖瑜纏着他這麽多年，也從沒見他擺明了說不可以。
趙臨安的态度一向很明确，不和你搞暧昧，但也不會對你的愛情有所回應。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更何況那女孩也沒有明确說出來什麽要求，怎麽能讓趙臨安直接拒絕呢？
大概是不想在工作時間多說這些私人的事情，趙臨安看了看時間，道：“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待會要去開會，你幫我把郵件發到……”
之後趙臨安也不大想提這件事情，每次見面的時候只要肖瑜略微把話提到這方面，就會被他直接或間接地拒絕讨論。
不過在閑暇時，肖瑜卻總聽到同事的一些風言風語。要麽就是趙經理和女孩子出去和客戶談生意吃飯了，要麽就說兩個人正在交往，據說好事将近。
話題到末尾時，同事慨嘆一聲：“連出差都要去同樣的地方，這樣的好事我怎麽遇不到呢。”
肖瑜對于這些閑談一向敬謝不敏，也不大相信這些話的真實性。然而聽到這話，心中也不免一驚。
……不是肖瑜對趙臨安不信任，實際上趙臨安本身不可能和女生交往。可是遇到這種事所有人都會慌張吧？
就好像手裏握着一把小米，明知攥緊了會掉的更多，旁邊又突然流過水來，拿着的人只好拼命地盯着。
肖瑜裝成不在意地問：“什麽叫出差都去同樣的地方？”
本來就是閑談的同事便說：“柳木欣下半年也要去德國啊。”
“柳木欣是……？”
“就是新來的女同事，陳姐的表妹啊。”
“……”
肖瑜心情一下子變得不好起來。因為趙臨安不屬于自己，所以才會有這種抓不住的感覺，肖瑜明白這其實是自己內心的貪念在不斷地起作用。
沒過多久單位裏面的謠言越來越奇怪，似乎趙臨安和柳木欣的關系已經落實，每個人看到他們兩個都會露出奇怪的笑容。
甚至有女孩子去問柳木欣他們到底什麽關系，她也只是微笑着不說話。
由于事情越來越向自己控制不住的方向發展，肖瑜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找到趙臨安問。
他問的沒頭沒尾，只說了關鍵詞，但趙臨安居然聽懂了。
“沒有這回事。”趙臨安一口否決掉，“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個答案讓肖瑜既高興又失落。
看着肖瑜這麽奇怪的反應，趙臨安頓了頓，解釋了一下：“柳木欣也要去德國出差，她第一次沒經驗，辦簽證找房子什麽的，都要別人帶一下。我那邊朋友不少，順手幫忙。”
“可是很多人都不覺得你只是幫忙而已。”
“我為什麽要在意別人怎麽想，”趙臨安蹙眉道：“你想說什麽？”
想讓你離別人遠一點。這種話是絕對不會說出來了，于是肖瑜張了張嘴，還是說：“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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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好早，但是好短。
心情好差，唉。
希望這篇文能夠在八月份結束，開個新的文放飛一下自己哈哈哈。
這篇文我雖然一直說不改大綱，但是老實說我确實改掉了一些。原本是沒有肖瑜從趙臨安家裏搬出來這個情節的，可是我踏馬就是忍不住寫 甜的，所以只好把他們分開了= =
希望之後一直按着原本的大綱來，不要再放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