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因與段廣士達成了合作,第二日楚将離便早早醒來,準備進行委托仙草的種植研究。然而他伸着懶腰剛走到客廳處,便看到前院的涼亭下坐着一襲紅色身影。那人将手支在裝有誅仙劍的劍匣上,正在小憩,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那人正是稚辛,段廣士答應教卿玉修煉,因而稚辛早早就來了。他初到前院只見到幾個上門勞作的勞工,覺得無事可做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雖然氣候已漸漸入夏,但清早還是有些涼的。楚将離走至他身邊,輕聲問︰“稚辛仙士,你怎麽來那麽早?”

然而喚了一聲,稚辛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見如此,他朝着對方的肩膀伸手過去,欲把人搖醒。然而手剛要觸及肩頭,稚辛猛地擡手鉗住了他的手腕。他下意識地想抽回手,但是使出力氣往回一抽,愣是沒把手掙脫出來。

這人什麽來頭?楚将離自問一句。

原身在修為方面,別的沒有,就屬輕功好,力氣大。因此楚将離自诩自己的力道能讓非全盛期的沈壽都心生忌憚,但是這斬魔仙士居然可以将自己輕而易舉地鉗制住。

稚辛緩緩呼出夢醒之初頗為深長的一口氣,睜開惺忪的睡眼。

四目交接的這一刻,楚将離起初從他眼中品出了一絲慵懶,但很快就轉變為美夢被驚醒後的狠戾。他的手腕被捏得愈發的痛,似乎再用力一些,腕骨就要被捏碎。“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松開!”

“沒人教過你,別在他人睡覺的時候把人吵醒嗎?”稚辛低聲細語地問,可這語氣中分明字字帶刀。

只一句話,楚将離渾身上下又不由自主地産生了一股惡寒,惹得他渾身上下的寒毛根根豎起。

稚辛将人上下掃視一眼,垂眼看了手中欲抽回卻不得,且隐隐作顫的手,勾唇哂笑一番,忽的把手松了開來。

楚将離當即退後了兩步。

“我有這麽可怕嗎?”他從懷中抽出手帕擦了擦,潔癖程度不亞于沈壽。擦完手,他還不忘打開劍匣擦拭其中的誅仙劍。“下次別再打擾我睡覺。”

這誅仙劍仿佛有定人心神的能力,給足了楚将離安全感。心神平靜後,楚将離道︰“我先謝過令師尊對我徒兒的記挂,不過明日你可以來晚一些,免得又睡在院子裏。”雖然心中已有怒火燃起,但這人畢竟是來教卿玉修煉的,明面上的敬意得給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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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早晚與否,取決于我。”稚辛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楚将離,“與你何幹?”

大清晨睡在別家院子裏,還不允許主人家靠近?段廣士為何會有這樣的徒弟,還是他确實将徒弟寵壞了,導致到哪兒都覺得像在自家師門似的?“你清早睡在露天裏,要是身體不适,段仙君就會找我的不是,這還與我無關?”

稚辛戲谑一笑︰“你以為我會像你這樣弱不禁風?”

這人……

“我師父好心好意提醒你,終歸是對你的關心,你這人這麽如此不識好歹?”持着桃木劍出門的卿玉将楚将離心中的怒意悉數道出。

稚辛懶洋洋地一瞥,永遠一副睡不醒的模樣。“這就是你徒弟?”

“正是。”

他拿着誅仙劍朝卿玉走了兩步,道︰“先與我過過招,如果太過蠢笨,明日就讓家師親自來。”

當成寶貝的徒弟被人這樣質疑,楚将離心裏怒火難耐。但他還未來得及反駁稚辛,稚辛早已拿着誅仙劍和卿玉進行試探性的比試。

他只好先退到一旁,認真地看二人較量。他不谙修煉之道,也不懂各類劍法,但稚辛看着不着調,卻無愧于他斬魔仙士的名分,修為相當之高深。稚辛招招都是點到為止,然而卿玉使出了全力卻只能處在下風。

幾招之後,稚辛收劍入鞘,道出一句與他而言評價甚高的話︰“不算太笨,可教。”

卿玉情緒複雜地回到楚将離身邊,一時間有些自我懷疑。

“感覺如何?”

卿玉怏怏不樂道︰“師父,我懷疑沈仙長是出于安慰我才在昨日告知我進步甚快。”【晉?工獨發,拒絕轉載】

楚将離道︰“哪兒的話,沈仙長除了某些方面,向來是實話實說的。”

“沈仙長曾說過,如果我用劍,可以與當前名靈榜上四百名後的斬魔仙士略較一二,但是這人卻狠狠地壓制了我。”通過稚辛腰間的名靈挂墜,他斷定稚辛在名靈榜的排名不會高于四百名,但是……“與他過了幾招,我發現他并不擅長使用刀劍,所以說如果他用了自身熟練的武器,不對我點到為止,我必定被打得滿地找牙。”

楚将離投以疑惑的目光︰“何出此言?”

卿玉認真分析道︰“怎麽說呢,劍系修士的發力以臂膀為主,腰部為輔,腿力次之,而稚辛,他的腰部靈活得不像話,施力以腰部為主,臂膀為輔,倒像極了某些臂力不足,腰力來湊的女修士。他擅長的應該是軟武器,比如軟鞭……”

軟鞭?

楚将離緊縮眉宇。一說起軟鞭,他只想到了《禍水》中的一個反派主角——梵無心。梵無心手腕上總會佩戴一枚蛇紋銀镯,那镯子正是軟鞭的化身,通身帶毒。

可……梵無心是魔域少主,怎麽可能會與執劍仙處在一道,更別說成為執劍仙的劍侍。誅仙劍當前還捏在稚辛手中呢。

他掃了一眼正無所事事的稚辛,安撫卿玉道︰“你別懷疑自己,按照沈仙長指正的方式練。如果有什麽覺得奇怪的事,先與我商量。”

卿玉點了點頭。

稚辛帶着卿玉離開後,楚将離用了早膳,确定實驗室附近沈壽立下的結界無誤後,背上了竹簍打算去北山看看野生仙草的生長情況。

整日窩在實驗室,短時間也無法獲得所有進展,他還不如去山間透透氣。

段廣士雖是微服私訪,可消息還是被或多或少地擴散了,大抵是某個仙門作風不堪被查之後透露出來的。所以現在整個祁山大仙境內都在進行宿主大清掃,就瑜澤而言,楚将離明顯感覺到各個地段,特別是平民百姓居住的位置守備加強了。

瑜澤的仙門——千澤堂就怕段廣士到來之時,瑜澤發生宿主吸食、感染百姓的事情。

他路過一片山谷口,看到好多熟悉的面孔聚集在谷口處議論紛紛。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他往裏走了幾步。

人堆裏傳來男人女人們歇斯底裏的哭喊聲,以及不少看戲百姓的小聲議論。

只瞥了一眼,楚将離便知裏面發生了何事。當前是千澤堂正趕在段廣士到來之前要把藏在各個角落的宿主清理幹淨。宿主們都被聚集在此地,準備公開處刑。

這也是昨日晚他放走那貴婦與其兒子的原因。這不,那位被喚作“茂兒”的貴公子已經被壓在人群中,而哭天搶地的人裏正好有那貴婦。

處刑的時間比昨日他預測的時間晚了一些,不過問題都不大。這些宿主暫時都無感染人的能力。

千百道氣刃凝成的劍飛于半空,千澤堂的修士一齊念想口訣,五六個被魔藤種寄生的宿主全部一命嗚呼。

宿主的家屬們眼見到親人身死,瞬間暈了過去。其中,昨日與楚将離有過交集的貴婦人還在撕心裂肺地大喊︰“吾兒真的不是宿主啊!他根本沒有吸食我的精血!”

楚将離用略帶同情的眼光看了婦人一眼,背着碩大的竹樓心情複雜地走掉了。他已經被宿主害死過一個弟弟,所以眼下,凡是在楚家院子裏的人,親人也好,勞工也罷,一個都不可以出事。

接下來幾日,稚辛遵從師命日日早早地就來到楚家院裏。

段廣士偶爾也會來院裏巡視一圈,用頗為溺愛的語氣責備稚辛又随意拿了他的誅仙劍玩鬧。每當看到這個情景,楚将離心裏總會念叨一句︰能把誅仙劍當成玩具一樣給自家徒弟耍,這段廣士還真是把稚辛寵上天了。

怪不得稚辛的性子如此乖張跋扈。

今日,段廣士又來院裏看自家徒弟。

楚将離與他聊了幾句,正欲詢問他何時才會向千澤堂表明身份時,夥房的總廚甚是困擾地過來了。“那個,楚公子,有件事想與你說一說。”

“怎麽了?”

“小楚公子平日裏置辦物資挺勤快的,怎的這兩日就……兩天前我就告知他廚房裏沒鹽了,結果今日他還是沒把鹽買回來。後院的那一群勞工昨天已經在嫌棄菜裏鹽放得少,下不去飯了。”

廚娘一道明問題,他倒是想起這事來了,這兩日的飯菜确實清淡了點。“可能是小斯忘記了,我一會兒與他說一聲。”他從系統中取了一包細鹽交與廚娘,“今日先湊合着用這個。”

“我才沒忘。”楚斯聞見聲音即刻從屋裏出來,“瑜澤境內買不到鹽了,說是賣鹽那家子人全死了,我今日下午得去托修士去別地帶鹽。”

這番話後,楚将離與段廣士都投以疑惑的眼神。

楚斯繼續說︰“最近瑜澤死了好多人,聽說都是因為成了宿主被千澤堂清掃了。今早,那個在鎮口賣米的賈大商也沒了,要不是仙門有所作為,賈大商店鋪裏的米都要被人搶光了。”

“是嗎?”段廣士問。

楚将離只以為段廣士在問他,搖搖頭道︰“最近整日忙着研究各類仙草的植種與提産方式,我并未關注過這等事情。幼弟平日負責家中大小瑣事,與外界接觸的機會最多,所以應該确有其事。”

“千真萬确。”楚斯篤定地道。

段廣士緊鎖眉宇,欲離開親自調查這事,卻不想楚家前院的大門被敲響了。

楚斯上去開門,只見門外站了好幾位修士。修士們統一身着白底金紋錦鯉服,頭戴水紋樣玉石發簪,一看便是瑜澤本地的仙門,千澤堂。

這又是什麽陣仗?

楚将離自語一句,轉而上前詢問︰“請問何事?”

千澤堂的修士各個神情凝重。為首的修士問︰“不知道楚公子最近是否聽聞瑜澤發生的大事。”

“大事?”楚将離嘀咕一聲,“方才幼弟說起瑜澤有多名商賈變成宿主,所幸貴仙門處理得當,早早發現了他們,所以并未讓這些商賈演化成完全體的宿主殘害更多無辜百姓。”

帶頭修士點點頭︰“正是這件事。”

楚将離問︰“你們懷疑我家中也藏有這種宿主,所以想看看情況?”

修士搖搖頭,道︰“據我們所知,你在院子裏養了不少宿主做研究。因為近來百姓化為宿主的事例太過頻繁,出于疑惑,我們想了解一下這事是否與你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有了營養液之後我飄了,所以這幾天我萬更~

以及我看到大家對火鍋小王子的呼聲很高啊,但是火鍋小王子又熊又壞!

壽壽那麽乖巧,他難道不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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