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回回地失望,一次次的期盼

兒那邊,但為了女兒,她還是做了退步。

自打淩雨裳與慕容祎訂親,豫王府便與她生份了,連豫王妃見到她也頗是不樂,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着她把淩雨裳許給了慕容祎。

神寧道:“我的性子,劉皇嫂也是知道的。”她一扭頭,對身邊的嬷嬷道:“我們府不比別家,把昭寧郡主喚來,看看她的意思如何?”

慕容祎抱拳道:“禀姑母,此事不急,經歷了這一番,祎兒在想,莫不是天意不允我與淩雨裳表妹在一處,祎肯請退親!”

劉妃厲聲連“呸”,拉着慕容祎,“休要胡言亂語!”又有意無意地露了一下劍光,“這說的什麽話?這是有心人想要拆散你們,怎的你還當真了。若不是你中了巫蠱之術,這會子你與淩雨裳已經結為夫妻。”

神寧瞧出來了:慕容祎變卦了,不想迎娶淩雨裳。

146 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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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再忍忍,可心頭一陣波潮洶湧,她從小就未學過如何忍耐,半點瞧不過眼,當即發作。

劉妃連連賠不是:“大公主可莫與祎兒計較,這些日子因着那事,也被那些邪物給吓着了。他說這話也是怕誤了淩雨裳,只說是他不好的,又是庶出,怕配不上淩雨裳這樣的好女兒。”

早前不說配與不配的話,而今才說出來。

神寧大喝一聲“好了”,對左右道:“就算是退親,也自有我們神寧府提出來,我神寧的女兒是千分、萬分的好,來人!送客!”

劉妃忙道:“大公主,是祎兒不會說話,我代他向你認錯……”

神寧再不多看一眼,依舊朗聲道:“送客!”

慕容祎抱拳,倏然轉身,片刻就出了玉鳳殿。

劉妃又說了幾句賠禮道歉的話,方才在二門處追上了慕容祎,“這是神寧府,豈能由着你的性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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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祎,想到早前訂親,便是一副求上門來,非要娶淩雨裳不可的模樣,而今又是這等的卑微,淩雨裳是好,那又如何,他不喜歡她,從來沒有喜歡過,甚至還對淩雨裳生出了厭煩、畏懼的心思。

他放緩腳步:“為甚不容我退親?我不喜歡淩雨裳,你是知道的!”

“喜歡能當飯吃?不喜歡又能如何,想當年,我嫁給你父王,也是不喜歡的,後來處得久了,自有感情。難得的是淩雨裳她喜歡你,祎兒,這個時候你任意而為。淩雨裳是多好的女子,你不選她,還想得個什麽樣的?”

母子二人出了神寧府。

上轎前,慕容祎道:“我要退親。自有我的道理!”

“什麽道理?”劉妃見他不答,道:“是不是又說你心有所屬,愛上了一個與你才貌相當的女子,哼!她能與淩雨裳比麽?”

又是那番亘古不變的說辭:“淩雨裳是神寧大公主的女兒,你若與他成親,便能得神寧府的支持。神寧府門下,可有不少的文臣武将,那驸馬爺如今還手握着吏部尚書一職,皇上也器重他們的……”

他退親,只一個理由:答應了雲羅。

而逼他與淩雨裳結親。卻有萬千個理由:為蜀王府的平安;為他成功登上儲君位;淩雨裳與他更為更般配,門第相當……無論是哪一個,都在證實他與淩雨裳如何得配。

這裏,劉妃正喋喋不休地勸說着慕容祎。

而玉鳳殿,淩雨裳剛至。便聽說神寧趕走了慕容祎,當即臉色就變了,含着淚兒,一邊哭着,一邊乞求:“娘這是怎了?祎表哥大病初愈,你不體諒他,倒先把人趕走了。嗚嗚……聲聲說最是疼我的。人家好心上門商議婚期,你還擺臉色給人瞧……”

神寧悖然大怒:“他們是真心求娶的樣?慕容祎想退親,就算是退親,也是我神寧府退他,我神寧的女兒,難不成還尋不得更好的男子。”

淩雨裳一聽。先是一愣,自有嬷嬷将之前的話照實說了。

淩雨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早前挖出那對小人,那個道婆說的話,難不成,真被她言中了。就算解了巫蠱,她和慕容祎想結為夫妻也是艱難的。

這麽一想,心頭越發害怕,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娘怎因這事怪起祎表哥來?你給他臉色,他又最是個愛面子,只怕瞧不慣你擺的臉色,才故意說這些話……”

神寧瞅了一眼,“他想要退親,你倒怪起為娘了。慕容祎除了長得好,有些個才華,哪裏還好了?你怎偏就瞧上了他,你要知道,他并非真心喜歡你。”

“不!”淩雨裳站起身,雙膝一軟,整個人就跪了一下為,“女兒不管,這輩子就認定祎表哥了。要是娘不同意,女兒還不如死了的好。早前他患瘋魔症的事,原是我累了他,要不是他着了魔,也萬不會說出退親的話來。嗚嗚……看他受苦,女兒心疼。在女兒眼裏,旁的男子千好、萬好,都不如他好……”

神寧見她又哭又說,居然為了一個男子再次給她下跪求情,這可是她的寶貝女兒,打小就捧在手心裏的。“慕容祎他不喜歡你,雨裳啊!”

“不!他喜歡我!”

他的一個笑,就足夠她歡喜好幾日。

他的一句關切的話語,就能被她永記在心間。

“娘且記着,要是我嫁不了祎表哥,女兒也不要活了!”淩雨裳見神寧面露強勢,這是生了要退親的念頭,她不要退親。

她就是要嫁給慕容祎,慕容祎長得好,人也好,才華更好,那些個閨閣小姐正巴不得她退親呢,她偏不退,就是要她們羨慕,要她們嫉妒,但凡害她的,她都會一一還擊回去,但絕不是犧牲自己愛情為代價。

淩雨裳突地起身,抱起一側的花瓶,“嘩啦”一聲,瓶子頓時摔了個粉碎,她厲聲指着地上的殘片,“娘,女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麽成全了我與祎表哥,要麽就是我死!”

她說完一句話,驀地轉身,攜上侍女、奶娘絕然而去。

神寧氣得花顏失色,咬着雙唇,過了良久才對着淩雨裳的背影大叫:“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為娘全都是為你!”

正要大罵,一邊的嬷嬷迎過來道:“大公主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便不值當。”

神寧大口地喘着氣。

淩德恺一襲華袍,步入大殿目光就鎖定在那只破碎的花瓶上,又是水,又是花枝,“神寧,誰今兒惹着你了?”

神寧厲聲道:“還能有誰?還不是你的寶貝女兒。”

淩德恺微愣,擡步走近神寧,在她身邊落坐,溫柔一笑,“淩雨裳怎了?”

“還能怎了。慕容祎不想娶她,我想退親,可她死活不同意。要尋個英俊有才華的,這還不容易。這滿朝文武裏便能挑出一大把來,可她倒好,偏就認定慕容祎。為了她,我連四哥都開罪了。”

歷年,每至年節豫王府就會往皇城送禮節,太後在世時,自是最重的,就連皇帝那兒也會備下一份奇巧、精致的,而神寧府也有一份。可自淩雨裳與慕容祎訂親,去歲她就沒收到節禮。在她給淩雨裳訂親前。豫王妃有意替嫡次子慕容祉求娶淩雨裳,卻被神寧給拒了。

這事一出,原本交好的同胞兄妹就生了芥蒂,豫王爺見着神寧還和以前一樣的親和,可私下彼此都如刺在喉。

一名太監快步奔入大殿。禀道:“大公主、驸馬爺,郡主在繡閣裏哭鬧,把屋裏的花瓶全都給砸了!說……說……”

神寧道:“她說什麽?”

“郡主說……”小太監頓了一下,見神寧急,壯大膽子道:“說若與廣平王退親,她就不活了,從繡閣跳下來摔死。”

“死丫頭!”神寧厲罵一聲。頗有些無奈,“慕容祎有甚好的,她偏就瞧中了。”

淩德恺輕聲道:“你且莫急,回頭請幾個與她交好的小姐來說項、開導,這女兒家最知道女兒家的心思。”

“你也太輕瞧我們淩雨裳的性子,若是管用。我早就請了。這些日子,開導得還少麽?雖然外面人人都說慕容祎着了瘋魔才說了胡話,可本宮瞧着,定是認真的。今兒,他是一百個的不樂意。被劉妃要脅着,原想他不敢說,可到底說出了退親的話……”

還未成親便不樂意,這要成親了,怕也不會真心對待淩雨裳。

神寧只望自己的女兒能尋個真心待她的,只要慕容祎有二三分的真心,她也是樂意的,可慕容祎只怕連一分真心都沒有。

雖然劉妃藏着、掖着,可到底被神寧瞧見了她袖子的短劍,那是在要脅慕容祎,若是拒婚她便要自盡,即便是如此,慕容祎還是說了,可見在慕容祎的心裏,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想娶淩雨裳。

淩德恺道:“我去繡閣裏瞧瞧。”

好好的繡閣,從一樓到二樓,早已是一片狼藉,被摔壞的汝窖、官窖花瓶碎片,又有被推翻的案椅、椅搭亂丢,侍女們正垂首小心收拾。

樓上,淩雨裳正惡狠狠地踩着一個侍女的手,侍女的手被摔碎的花瓶割得鮮血直流,直任那血染紅了她的繡鞋,她還是不放。

奶娘早已經躲得沒影。

桂香雖還在一旁侍立,卻恍若未見一般。

被踩的是淩雨裳跟前得寵的侍女栀香,便是鮮血直淌,也不敢支吾出聲。

淩雨裳挑着雙眉,“臭丫頭,那詛咒我與廣平王的小人怎會藏在繡閣的桃花樹下,那幾日,原是說好的,桂香負責我屋裏的事,你負責院子裏的事……你是不是和韓金秀那賤人一樣,正巴不得我們我與廣平王成不了親才好,是不是?”

栀香一臉驚恐,淩雨裳好的時候,可以是人人稱贊的溫雅小姐。淩雨裳心狠起來,便是奶娘也不敢勸上一句,一旦你勸,她便越狠,這也是桂香見此不敢說話的原因。

淩德恺捂嘴輕咳。

淩雨裳見他到了,這才擡了腳,低罵一聲:“滾!”

栀香逃跑一般,欠身退去,轉過身子才任由眼淚滑落。

淩德恺輕聲道:“雨裳,怎的生這麽大的氣?你娘也是為了你好。”

“你們個個都說是為我好,明知我喜歡祎表哥,卻要違我心意,讓我與他退親?他被人算計,着了瘋魔症,你們個個都不擔心,反倒怪他。”

淩德恺微微一笑,“我瞧慕容祉也是極好的……”

147 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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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雨裳挑眉道:“我就認準祎表哥,除了他,我誰也不嫁。”她将臉扭向一邊,難掩自己的怒容,“祎表哥一片真心,想要我風風光光的嫁過去,好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瞧瞧,偏娘的事多,總能挑出他的不是來。人家的真情真意,反被她誤會了去,又怎不讓人心寒……”

桂香低着頭,要風光大婚的話原是劉妃說的,可淩雨裳都說是慕容祎的意思,甚至自以為是的認定慕容祎和她一樣,是愛她入骨的。更是聽不得有人說慕容祎的半句不好,誰若是說了,指定會悖然大怒,在玉鳳殿摔了一只花瓶,回到繡閣裏,卻把自己屋裏的東西都給砸了一遍解恨。

淩德恺一臉寵溺,“爹爹可是從來都站在你這邊,既然你這麽喜歡廣平王,明兒一早就讓王媒婆過廣平王府商議,盡量訂下婚期來。”

淩雨裳喜道:“真的?”

淩德恺道:“為父說到做到,明兒就過門商議。”

淩雨裳垂着頭,早前的不悅化成了歡喜,“祎表哥的意思,想訂在八九月呢,正巧今年各地的稅銀、供奉要入京,想要風光大辦,我自是樂意的。”

奶娘站在樓下,大聲道:“禀郡主,小候爺回來了。”

淩雨裳起身,她亦有近一月沒着淩學武了,到底是男孩兒好,不見了一月神寧大公主也跟個沒事人似的,一聽說他去了洛陽豫王府,又找慕容祉幾個玩,比什麽都放心。

淩德恺道:“好好歇着。我去玉鳳殿瞧瞧。你們姐弟倆,都不讓人省心。”

淩雨裳低頭笑了,仿佛早前的不快都只是一場鬧劇,全不放在心上。對桂香道:“着人重新收拾,我跟爹爹一起過去。”

父女二人到玉鳳殿時,淩學武與慕容祉等幾人正坐在大殿上。

神寧正一臉凝重的審視着淩學武,孩子們大了,再不如小時候那般乖巧懂事,淩雨裳因與慕容祎的事與她鬧騰,而淩學武也癡迷上玉靈兒。

這一刻,神寧抛開萬千心事,只看着淩學武。

慕容祉抱拳道:“皇姑母近來可好?”

因着豫王妃的提要要為慕容祉求娶淩雨裳,神寧覺得這孩子半點不比慕容祎差。更重要的是她與豫王夫婦感情好,要是淩雨裳嫁到豫王府,上上下下看在她的面子上,也會善待淩雨裳,可不是比嫁給慕容祎更好麽。再則他日慕容祯成為儲君。慕容祉就是豫王府世子,能襲王爵,半分也不比慕容祎差。

神寧忙道:“好!好!都好着呢。”

豫王府庶出的五公子瞧什麽都是小心的,甚至不敢直視神寧,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六公子看什麽都顯得膽大,舉手投足間帶了一股子痞子模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極不安分。不時審視大殿的擺設,不時看着服侍的侍女,不時又看着淩學武,一瞧就是個不安分的。就連他笑時,都帶着一股子頑劣。

慕容祉抱拳道:“皇姑母,既然我把學武平安送回來。我與五弟、六弟也該告辭了!”

淩學武突地起身,大聲道:“別走!”拉住慕容祉,“在洛陽便是說好的,你來了京城,我便要做東招待你們。”他提着嗓門。對神寧道:“娘,我在洛陽的阿祉他們三個沒少陪我玩,帶與我去看洛陽牡丹,這回我也帶了十幾盆極好的回來。來人,把我給大公主備的牡丹送上來!”

立時,有兩名小厮擡着一盆牡丹步入,但見那牡丹上開着綠的、紅的、黃的、白的四色牡丹,紅、黃、白倒是常見,唯獨那綠色的兩朵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神寧原備了一肚子訓斥的話,此刻見兒子送來盆如此新鮮的牡丹,立時勾唇笑了起來:“瞧你,溜到洛陽一月不見個人影,也不知道為娘擔心。”

淩學武嘿嘿傻笑道:“兒子是去給母親挑禮物去了,原是想過幾日再獻給母親作為生辰賀禮的。五表弟、六表弟最是裝不住話的,索性提前送上。”

六公子不悅地嚷道:“表哥,我和五哥才不是裝不住話的。我什麽也沒說,沒說你給皇姑母備禮物,也沒說你給淩雨裳表姐備禮物……”

還說沒說,一古腦兒都講出來了。

五公子打了手勢,似要提醒。

慕容祉卻笑了起來,“學武說得對,六弟最是個裝不住話的,與其被他說出來,你倒不如一早獻寶。哈哈……”

六公子撓着頭,傻笑着。

這原也是說好的,他故作沒心沒肺很單純的模樣。

而五公子繼續扮膽小謹慎的樣子。

頓時間,幾個人笑成了一團。

神寧看着自家兒子與慕容祉有說有笑,原本悶着的心情也頓感釋然,對左右道:“來人,把客院收拾出來,從今兒起,幾位公子在住在我們府裏,再告訴桂嬷嬷,着她挑幾個丫頭過去服侍。”

淩學武抱拳道:“娘,這花喚作‘四季新’,可是兒子花了近萬兩銀子才買下的,另有葛巾、仙鶴卧雪、玉板等,全都是洛陽最名貴的牡丹。”

一時間,小厮搬着花盆就入了大殿。

神寧看着一盆盆的牡丹,臉上漾着少有的喜色,兒子出門一趟,能記得給她備禮物,這便說明他心裏有她。

葛巾,原是紫色的牡丹,紫得祥瑞,紫得富麗堂皇。

仙鶴卧雪,雪白的牡丹裏有一點點紅,如同仙鶴卧于白雪之間。

玉板,則是一朵朵白如美玉,不染半分纖塵的花朵。

淩德恺與淩雨裳邁入大殿。

幾人迎上見了禮。

淩學武拊掌一拍,頗是大方,不多時,就見小厮們擡上一盆紅、紫相間的牡丹,能在同一株上開着兩色來,當真是奇了。“姐姐,這盆喚作‘雙喜臨門’,最是個吉祥的,聽說廣平王府遣人入府商讨吉日了?弟弟祝姐姐喜結良緣,雙喜臨門……”

豫王府的人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助長了蜀王府的勢力,這些年兩府的人鬥得很厲害。他們也聽說過,慕容祯欲将豫王府的細作潛入蜀郡,可蜀郡就似一面堅固的圍牆,就算有人進去,也打探不到絲毫蜀王府的消息。早幾年,是有幾個細作入府,沒多久要麽犯錯被賜死,要麽失蹤沒了消息。

同樣的,蜀王府的人也沒少派細作入豫王府監視、偷窺。

兩家的人,因着兩個兒子争奪儲君位,也是面合心不合,就連兩府的女眷也是你看我如敵,我看你似仇。

五公子心頭微沉,只不說話:淩雨裳嫁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蜀王的兒子,尤其是這個慕容祎。

淩雨裳用帕子捂嘴,啐罵了一句“一月未見,這嘴倒學油滑了。”移眸看着一邊的慕容祉,“莫不是跟阿祉學的?”

慕容祉正色道:“哥哥們都說,我打小就是個嚴蕭的,怕是跟我家六弟學的。哈哈……”他扯着嗓子,努力想笑得如父兄那般,仿佛他已經是大人了。

六公子笑道:“我這嘴可比不得學武表哥。”

慕容祉抱拳行禮道:“皇姑母,我們趕了幾日的路,有些累了,明兒一早再來向皇姑母請安。”

神寧擺手,臉上挂着寵溺的笑,昌隆帝無兒女,豫王的幾個兒女就是她最親近的了,“來人,快領三位公子去客院。”

三個人進了客院,藉口說累了要睡會兒,遣退了丫頭、小厮,只留了他們自己從洛陽帶來的奴才。

六公子仰頭看着慕容祉:“四哥,瞧這樣子,皇姑母還打着要與廣平王結親的主意呢?”

五公子想到幾日前被毀掉的幾位小姐,“聽說徐、曲小姐都是出名的美人兒,竟……白白便宜了那兩個采花賊。”

慕容祉仰着頭,似在看屋頂,“徐府、候府把衛森嚴,那兩個采花賊怎就進了小姐的閨閣,令人深思。”

六公子與五公子交換了眼神。

五公子道:“四哥,你說這事會不會與淩雨裳有關?”

慕容祉道:“上次拿到的名單,這四位原在其間。”他一臉惋惜地搖頭,“這幾個算他們自個兒活該,誰讓他們表面與我們府交好,背裏巴結着廣平王。”

一句活該,便認定她們是自找的。

她們不該得罪了淩雨裳,她們的父兄、當家人更不該想兩頭讨好。

六公子道:“四哥,只怕神寧府與廣平王又要結親了?”

慕容祉搖頭,“他們結不成親。”

五公子知他定是有主意,一臉深思,能阻兩家結親的法子多了。

慕容祉手一招,六公子走近,他附在六公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六公子道:“萬一廣平王不信呢?”

“廣平王自視為正人君子,不屑拿這事要脅神寧府,可劉妃呢?要是劉妃知道淩雨裳的溫柔可人是裝出來的,而她又拿到了神寧府的短,還會樂意讓她兒子娶淩雨裳?”慕容祉搖頭,“蜀王府與神寧府結親,不外乎是藉神寧府的勢,若是不用娶淩雨裳,也能逼神寧府結盟,劉妃為何不用?”

148 另選

五公子蹙着眉頭,“萬一他們兩家結盟,那我們……”

慕容祉扭頭看着六公子,伸手輕拍他的肩,“先去着辦這件事,記住了,加倍小心,莫被人盯上。”

六公子應聲“是”,當即出了神寧府。

夜,靜谧。

劉妃與慕容祎之間發生了一場争執。

慕容祎還是不願迎娶淩雨裳為正妃,一直想着如何退親的事。

劉妃不肯相讓,“你若退親,便是要逼死親娘”。

慕容祎雖知劉妃不會這麽做,可到底不敢擔下“忤逆不孝”的罵名,獨自坐在庭院裏,一手執酒壺,一手捧酒杯,滿腹心事,落在府中下人、侍衛的眼裏,竟有說不出的詩情畫意,俊美男子便是落漠也讓人覺得好看,覺得他形單影只的自斟自飲也是一道風景。

一名嬷嬷過來尋郁楓,“劉妃有些話要請教郁侍衛,還請郁侍衛速去東暖閣。”

郁楓凝視着院裏的慕容祎。

慕容祎道:“去吧。”

他答應了雲羅,許她“但求一人心,白首一雙人。”,這許是艱難的,但他願意為她這麽做。

腦海裏,掠過雲羅那姣好清秀的面容,她的一言一語,她的一颦一笑,此刻都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點滴如夢,與她幼時在寶相寺前的偶遇,與她長大後的重逢,是這樣的美好。

明明是并無多少交情,卻可一見如故,一處生情。

東暖閣裏,劉妃端坐一側,打量罷郁楓,冷聲道:“你是跟在郡王爺的貼身侍衛,對于郡王爺的事,最是知曉的,你且說說。郡王爺說他心有所屬,這心中女子與淩雨裳相比如何?”

郁楓微愣。慕容祎已叮囑過他,“雲小姐身份特殊,你知、我知。萬不可張揚出去。”郁楓當時輕嘆“雲小姐自是好的,只可惜是一介商賈女子。”慕容祎反問“誰說她是商女?她亦是高貴的官家小姐。”慕容祎信他,所以告之真相。

劉妃眉頭微揚。

郁楓回道:“郡王爺心儀的小姐,不比昭寧郡主差,反之在才學上更勝一籌。”

“更勝一籌?”劉妃驚問。

劉嬷嬷面露喜色,要真是比昭寧郡主還好,這退了親,自求個更好的。“郁侍衛,這出身、門第都比昭寧郡主不差?”

郁楓想到慕容祎說的話,正色應道:“在下雖不知郡王心儀女子是誰。但聽郡王爺提到過,是一個足能與郡王爺比肩的女子。思來想去,與郡王爺有些交情的,都是豪門候府、異姓王爺、當朝權貴的千金。”

劉妃似舒了一口氣,“果真如此?出身、門第不比淩雨裳差。她比淩雨裳更勝一籌?”

“郁楓不敢妄言,但郡王爺确實與屬下這麽說的。”

劉妃笑着道:“你且下去服侍。”

郁楓抱拳退去。

劉嬷嬷喜形于色。

劉妃移着蓮步,“這滿朝之中,能與昭寧郡主同等尊貴的,又在才學上更勝一籌的也只那幾位,一個是護國公的嫡幼女李筠竹,護國公手握五十萬人馬兵權。可不是握住了半壁了江山。這位李小姐,頗得護國公之心,打小就是當成作男兒來養的,文才武略都不輸于男兒。”

這護國公并無嫡子,只得兩個庶子,因此緣故。李筠竹在十三歲就被昌隆帝賜封為郡主,封號“零陵”。

“還有一個,謝丞相的嫡孫女、安康大公主的嫡次女南安郡主。”

謝丞相從先帝到今上,即便經歷了袁相滅門、王相獲罪,唯有謝家依如最初。謝丞相的門生就遍布朝堂、地方。只是謝丞相此人很是狡猾,這些年蜀王府、豫王府都想拉攏,為己所用,可他只忠于當今皇上。

當年的南康郡主,便以歌舞才華是京城出名的大美人,後南康郡主遠嫁閩王府為世子妃。南安的容貌不在其姐南康之下,而才華、性子更在南安之上。

無論是李筠竹,還是謝南安,劉妃覺着都是極好的,都在昭寧郡主之上。

“劉嬷嬷,你說祎兒心裏的女子是李郡主還是謝郡主?”

劉嬷嬷也在思忖這問題,“若是謝郡主,聽聞謝郡主今秋才及笄……”這年紀會不會太小了些。要是李郡主,倒也是合适的,“李郡主今年有十八了?”

劉妃道:“護國公極是疼愛這位幼女,至今也沒尋上合适的人家,難不成當真是李郡主?”

一個未婚,一個未嫁,可不是極好的麽。

若真是如此,真不比娶了淩雨裳差上半分。

劉妃含着笑,“這孩子,倒是個心裏有數的。你去把他請來,就說我同意他與淩雨裳解除婚約了。”

劉嬷嬷笑應,前往通禀。

郁楓一回來,就說了劉妃問過的話。他正讷悶着,沒想劉嬷嬷帶來的竟是“劉妃同意郡王爺與昭寧郡主解除婚約。”

慕容祎聽罷,一臉錯愕。

直至劉嬷嬷重複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我娘真是這麽說的?”

劉嬷嬷笑答:“正是。請郡王爺前往東暖閣說話。”

劉妃見他到了,早早令侍女奉了茶水過來,笑道:“祎兒,此處沒有外人,你與娘說說,你心中的女子……”

慕容祎拿定了主意,在沒有退親前,萬不會說出雲羅的名諱,勾唇一笑,“她是個好女子,他日若是母妃見也定會喜歡的,無論品貌、才學都是極好的。”

“好!好!”劉妃看着劉嬷嬷,謝丞相府的南安郡主太小,也只有零陵郡主李筠竹了,“你既拿定了主意,為娘也不逼你。”劉妃的笑容又重了幾分,掃神罷劉嬷嬷,問道:“那姑娘長着瓜子臉還是滿月臉?”

瓜子臉,便是李筠竹

滿月臉便是謝南安。

安康公主就長着一張漂亮的滿月臉,但凡見過的,都說是個大富大貴有福氣的。

慕容祎愕然。

劉嬷嬷笑道:“郡王爺不說人名,好歹告訴我們她的模樣。”

雲羅不是瓜子臉,也不是滿月臉,慕容祎微微蹙眉,腦海裏掠過雲羅的影子,“是張鵝蛋臉,眼睛生得有神而美麗,跟會說話似的。”

劉妃想着,不是瓜子臉麽?難不成幾年沒見,這李筠竹長胖了一些,許是瓜子臉變鵝蛋臉了。

但凡是美人,那眼睛都跟會說話似的。

劉妃又問:“這姑娘,年芳幾何?”

“今年十八了。”

可不就是李筠竹。

這護國公府挑女婿的标準可高中呢,否則也不會将李筠竹留到現在還沒選定夫婿,聽聞早前,豫王府的人就求娶過,不知何故卻是放棄了。

劉妃的喜色又加重了兩成,“你這孩子,怎不早說,要是早說了,為娘還不得依了你。瞧瞧,這麽大的事,竟也瞞着……”

慕容祎垂着頭,含窘笑着,“娘不反對……”

“這不是你們倆的緣分麽,再說這淩雨裳雖好,哪裏比得你心裏的那位。唉喲,真沒想到,淩雨裳這孩子如此記仇,因你着瘋魔症的事,竟……”劉妃突地凝住,這事知曉的人越少越好,明兒見着了神寧大公主,逼她自動提出退親,蜀王府還是不要得罪了神寧府的好。

她伸手握住慕容祎的手,“若你父王知曉,定不會怪責。你且回去歇着,退親的事娘為你周圜。”

慕容祎心下狐疑。劉妃早前以死相逼,咄咄逼人,全然不肯有半分的退讓,可現下卻突地改變了主意,打聽起他心儀女子的事。喚了郁楓來,又細問了幾句。

郁楓答道:“劉妃問郡王爺心中女子的出身、門第如何,又問與昭寧郡主相比如何?屬下答不比昭寧郡主差,這才華更勝一籌。”

難不成,是劉妃知道雲羅手握大半個天下的財富?

百樂門的門主,又手握無數的店鋪生意,而要争儲,這錢財最不能少。

慕容祎道:“你派人去打聽一下,今日有什麽人入府,或是旁的什麽事?”

過了大半個時辰,郁楓回話道:“屬下着人打聽過,今日無人入府,聽說黃昏時,有人給劉妃送了一封信來。”

“什麽信?”

郁楓搖頭,“門上的管事婆子說,是陌生人送到府裏的,特意交代要送到劉妃手裏。”

那信上莫不是說,他心儀女子握有如何的財富,否則實難解釋。雲羅身上的財富,着實令人心動,這其間亦包括慕容祎。

這一夜,慕容祎如釋重負,想到自己對雲羅的承諾,滿心的歡喜,他在等待着天亮,天亮後,他便可以與淩雨裳解除婚約。

這一夜,淩雨裳卻在切切地看着窗外,希冀着明日兩家重新定下婚期。

次日一早,劉妃使下人去請王媒婆。

多話不說,劉妃先奉上了十兩銀子的茶水錢,“我家郡王爺的婚事,沒少讓王媒婆操勞。這點銀子權當是謝你這些日子的辛勞。”

王媒婆只當是兩家要重新訂婚期,笑道:“這原是應該,要不是有心人使壞,昭寧郡主和……”

劉妃笑着擺手,“昨兒神寧大公主那話,你也是聽見的。嗨,人家提出了退親,我們也不好多說,你是知道的,我家郡王爺最是個愛面子的,還得勞王媒婆與我走一趟神寧府。”

149 退親

這話最是明白不過,劉妃同意退親了。

王媒婆面露慌色。神寧府是何門第,一個不好,就神寧大公主那脾氣,打人罵人還是輕的,一聲令人要了她的命都有可能。

劉嬷嬷遞過兩錠銀元寶,笑盈盈地道:“退親後,還有勞王媒婆跑腿,繼續為我家郡王爺說門好親。我家劉妃請神算瞧過,郡王爺與昭寧郡主原不合适,早前好好的,這臨了跟前竟中了瘋魔症,可見是上天也在相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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