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回府,二人就往慕容祉的院子裏去,兄弟三人打趣了一陣
裳失了名聲,就算是給神寧的重重一擊。
淩雨裳痛苦,神寧也不會逃過幹系。那可是她的寶貝女兒,從小到大被捧在掌心怕涼着,含在嘴裏擔心會化了女兒。
神寧,這才剛剛是開始!
“人言可畏!”雲羅捧起湯藥,淺嘗一口,溫度正好,“小蝶,準備一下,一會兒随我去豫王府。”不歇口地将一碗湯藥飲盡。
阿青遞了漱口水,雲羅用罷伸指取了兩枚蜜棗。
阿青道:“要回來的時候,遇到喜媒婆,正要趕去鄭府,文家人怕再出事,催着讓鄭家人娶文二小姐過門。不僅是文家,其他好幾家有女兒的,早前與昭寧郡主有交往也都如此。各府各家,在小姐們的閨閣外加派人手,就算是這樣,她們連府門都不敢出,許多小姐索性與夫人、太太們住在一處……近來沒訂親的小姐們,家裏人都在競相挑選夫婿,正急着把人聘出去。”
這是被早前那幾家被害的小姐給吓住了,能去給淩雨裳添妝的小姐,大多數都是嫡出,哪家夫人也不願看自家女兒的一生被毀了,自然得趕着把人嫁出閣,就連還沒及笄的小姐也都争着選訂婆家。
阿青突地笑了起來。
袁小蝶問:“你笑什麽?”
阿青道:“喜媒婆與人說,程大公子總算要訂親了,訂的是京城張知府的女兒,一個是結巴,一個是鬥雞眼,一個二十出頭沒娶妻,一個十九歲還沒訂親,直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張夫人還催着喜媒婆說,得趕緊讓程家娶人。說她女兒也得罪過昭寧郡主,生怕出意外……”
袁小蝶也跟着笑了起來。
雲羅道:“我瞧是段極好的良緣。“
阿青輕聲笑道:“聽說這是鄭夫人出的主意,兩家一說倒也同意了,張小姐旁的都好。就是生就一對鬥雞眼,因是嫡長女還算賢惠得體。”
袁小蝶若有感悟地道:“小時候,我常聽母親講,真正的美人在鄉野。官家的小姐們不過是七分打扮,三分模樣,那鄉野裏的女子才個個如花似玉。要是再穿上官家小姐們的衣裙,個個就成天仙。”
阿青呃了一下,頗是不信,在她看來,真正的美人都養在深閨。
袁小蝶給了她一個“你不信問公子。”
雲羅想着自己。原也是鄉野女子。母親謝如茵給她的印象很深,前世、今生母親都是一樣标準的鵝蛋臉,眉目清秀,五官嬌俏水靈。今生的生父淩德恺着實有些容貌,身高七尺有餘。長着一張瓜子臉,也是眉清目秀,就是在杏花鎮,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否則那時的淩家如此貧寒,也不會看入了謝家父兄與謝如茵的眼,加上他自幼讀書。身上有三分儒雅書生氣,舉止得體,更顯豐神俊逸。蜀郡人多生得小巧玲珑,偏淩德恺許是祖上有魯郡人的血統,長得高大,加上他的幾分俊朗。當年就入了神寧的眼。
雲羅有着母親的清秀,又有着淩德恺身量高挑,比尋常蜀郡女子要高,卻又有幾分生母謝如茵的體形的容貌,她幾乎彙合了他們相貌裏所有的優點。不光是她,淩學文應也是如此,她還記得在容貌之中,淩學文更像淩德恺些,相似的體形,相似的容貌,這也是他一出生就得到馮氏偏寵的原因。
因雲羅的身高不似蜀郡女子,反有些江南水鄉女子的靈透,這也慕容祯和慕容祎都猜不出她的來路。她的口音裏有江南語,又有些許洛陽調。
雲羅道:“當年我們幾個泛舟雲游,桂郡桃塢縣、甘郡南安、蜀郡綿州、渝州、吳越江南之地都是出美人的地方。”
阿青歪着頭,“她們比公子還長得好?”
袁小蝶道:“我這樣的,在那些地方處處可見。公子這種容貌的雖然少見些,卻也容易尋到。如若我是男子,我就去這些地方挑個又好看又賢惠的回來。”
雲羅不由得吃吃笑道:“山清水秀地,不乏美人。”
雲羅着好男裝,袁小蝶備好了馬車,主仆二人前往豫王府。
剛下車,前方搖搖曳曳地出現一個圓屁股,卻是一個肥胖的婆子穿了一雙新鞋,許是鞋做得小了,每走幾步就扭一下足踝,也至于給人感覺她那屁股扭得特別魅惑。
袁小蝶放慢了腳步,定定地看着那個圓屁股,眸露詫色,哪家的大戶人家婆子也不敢這樣在路口上俯身扭屁股,還扭得這般好看誘人。
婆子隐隐覺得有人在後面瞧她,正要大罵,卻見是豐神俊逸的少年公子,身後又跟了個抱着寶劍的男子,瞧這打扮也是個金貴人,原本的怒色化成了笑容:“喲!啧……這位公子是哪家府上的?”
雲羅抱拳道:“在下雲五,敢問您如何稱呼……”
“不敢當,大家都叫我王媒婆。”她從頭到下的打量着雲羅,呵呵笑問:“公子貴庚?”他的來頭可不小,大名鼎鼎呀,有才有貌又有風度,瞧得王媒婆心頭歡喜。
“十八。”雲羅回答幹練,笑着道:“王媒婆請!”
王媒婆推讓了一番。
雲羅沒再推讓,徑直往曙堂方向移去。
王媒婆纏着她,繼續問:“雲五公子可訂親了?”仿佛若是沒訂親,她倒願意張羅說個好的。
雲羅笑而不語,反問:“王媒婆今兒入府貴幹啊?”
這讀書人說話就是不同,以前王媒婆是反感這酸溜溜的話,可今兒聽來份外舒服,許是這雲五長得好,入了她的眼。“哎喲,近來京城出了太多事。李家、鄭家托我過府商議婚事,說是八九月擱得太遠,能不能移期擱得近些。還有安康大公主也令我過來,讓我探探何妃和世子的意思,五、六公子要成親了。四公子是否可提前成親的意思。”
早前的韓大小姐也是訂了親的,出了意外,親事退了,她怕要與古佛青燈相伴。
雲羅抱拳道:“王媒婆請便。在下要去尋世子議事。”他一轉身,邁着外八字步進了曙堂,剛進來,就聽小鄧子輕呼一聲,“雲五公子,我家世子還沒起床呢。”
雲羅看着頭頂日上三竿的太陽。“不礙事,我在花廳候着。”
小鄧子抱着拂塵,一路快奔,進了內室,正待說話。便見慕容祯已經坐起:“雲五來了?”
小鄧子笑道:“正是。袁小姐竟扮成了男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男子,比雲五公子更像男人呢……”他一落音,立時就瞪大了眼睛。“世子,你說雲五他……會不會……”
“你瞧過那麽高個的女子?還有他那體形像女子嗎?”
慕容祯覺着,雲羅再這樣扮男人,即便扮得再像,對于一些眼光銳利的人來說,還是能瞧出她是女兒身,但她穿着高鞋底的靴子。又在雙肩、腰上加了襯墊,體形倒不似女子,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他還得另想法子再好。
小鄧子搖頭,“這個袁小蝶,幹嘛扮成男子,奴才還以為雲公子也是假扮的呢。”
“這種話莫要亂說。平白讓人笑話。”
小鄧子應聲是,幫慕容祯整了衣袍。
他為什麽要去見她,她可以給他甩臉色,給他難堪……算了,他一個大男人何必跟個女子計較。而這女子還是天下首富。
慕容祯洗漱完畢,移到花廳裏,說了句:“你來了。”不親不疏,淡然的,随意的。
雲羅起身打揖,“世子吉祥!”不等他回話,徑直坐下,自捧了一盞紅棗玫瑰茶,只飲了一口立時就回過神來,這是她平常最愛喝的茶,原是她讓袁小蝶特意備的,怎的他這兒也有了?“世子說句話,要怎樣才能抵消一百七十六天的債。”
紅棗玫瑰茶……
她的心裏湧過一陣山泉般的溫暖,這是巧合?他亦喜歡這樣的茶。可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喜歡紅棗泡水,還加上玫瑰花。
雲羅又淺呷了兩口,與她在綠蘿別苑裏喝的差不多。
慕容祯冷聲打趣,“瞧這樣子,欠債讓你不好受啊。”
她是在品茶,哪裏是難受?“開個尊口。”她神色平靜,“用錢計算,就以京城最大的賭注為準,根據輸的棋子數,一子千兩銀子計,昔日我共輸了四十八子,我給你五萬兩銀子,我們之間就算兩清了。”
原來,他在她心裏是這樣的厭惡,無論他怎麽算計,她只需要用錢就能清算。
雲羅擡了一下手,是示意袁小蝶退下。
袁小蝶喚了聲“公子”,極低地道:“屬下不離開。”
“退下吧!”雲羅重複了一聲。
慕容祯也斥退了左右。
雲羅道:“我知道你近我的原因,你近我,不外乎是知道我是百樂門的門主,我的手裏握有一筆巨大的錢財。如果你想要,我全都可以給你,而你只需要幫我做兩件事就行。”
她吸引他的,從一開始是因為她在上元佳節夜引得洛陽全城少女的芳心,其次是她身上的財富,她是百樂門主,她與李萬財之間的關系……一點一點,吸引着他不得不關注,卻在最後為她的出現不由自己的沉陷。
“你舍得?”慕容祯帶着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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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底細
雲羅莞爾一笑,不像是随意說的,更像是認真,“我建立百樂門時就曾想過,等有朝一日,戲在各地百花齊放,因地制宜地有了不同的戲劇,給世人的生活能增添一點點的色彩便可收手。但,這只是我對旁人的說辭,唯有我自己才明白得擁今日這一切的最終目的。過程如何,我已經不需記得,我要的是最後的結局。”
她說的結局,也就是她的目标:所以的這些,都是為了讓她變得強大,為了讓她找到更好的同盟來對付神寧夫婦。
“你說的兩件事……”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事,值得她放棄手中的錢財。
雲羅在心下權衡中,“我要一對夫婦變得一無所有、身敗名裂、被世人所唾棄。”
慕容祯笑了起來,“以你現在的錢財,使錢就能讓人幫你做到。”
“如果這麽容易,我想不用實施得這麽艱難。”
她既然說了,他也不需要隐瞞,慕容祯脫口道:“神寧大公主夫婦?”
雲羅眸光詫色彌漫,只是眨眼的一瞬全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和他都是自控力極強的人,上回她與慕容祎去戲院,按理慕容祯是不會知道的,可他知道了。她離開的時候,連阿青都沒說,是從後門悄悄離去。
只能說明一件事:慕容祯派人在盯着她。
上回,慕容祎要郁楓查她的底細,這麽些天過去,慕容祎并沒有問她什麽。就如她所猜想,慕容祯不允許慕容祎查到更多。
而有這本事阻止慕容祎的,唯有面前的慕容祯。
雲羅一點點地想着,能阻止慕容祎,只能說明一件事:慕容祯在慕容祎動手查細底前便已得了消息,所以故意阻止了。
她試探性地,問:“慕容祎查我的底。是你從中動了手腳?”
她着實不清楚,慕容祎查沒查到,畢竟這時間不算太久,而且那日慕容祎提出與她訂親的事。來得太過突然,如果他的訂親與她的底細有關,雲羅都可以解釋得清楚。
慕容祯微微一笑,“你以為他是真心喜歡你?”他擱下手裏一樣的紅棗玫瑰茶,她喜歡的飲食,他一一嘗過;她喜歡的茶,他也品嘗。不僅是嘗味道,就像是在學着讀懂面前的這個女子。“他與你提出訂親的話,是他查出你底細之後。”
果然,慕容祯什麽都知道。
慕容祎拿什麽跟他鬥。慕容祎的一舉一動都在慕容祯的眼皮底下呢。
雲羅問:“他查到了什麽?”
慕容祯道:“你是嘉勇伯蕭衆望的嫡長女,蔡氏所生,蔡氏是江南臨安的名門嫡女,你四歲時随母遷往京城,六歲被父親一腳踹得吐血傷及心病落下病根……你十一歲時。演了一出焚身閣樓的戲,然後成功脫身,搖身一變成了雲五,從此消身于江湖……”
讓慕容祎認為她是蕭衆望的女兒,慕容祯定是抹去了她小時候生母被殺、随空明大師到錢塘鎮海寺等這些事。
而是讓她切切實實地成了蕭初雲。
她近乎自語地道:“我早就想到,趙家堡的暗衛根本靠不住。就算我花了天價又如何,他們到底把消息出賣給你。”
“趙家堡的趙堡主原就是豫王府的人。他的主子有兩個,一個是皇上,一個就是我父王,而我十六後,父王便将趙堡主交給了我,如此還能說出賣不出賣?”
他能這麽快猜出她要對付的是神寧大公主夫婦。肯定知道什麽,難不成已經查出她與淩德恺的關系?
雲羅不由得心下微顫,來自心靈深處對他的畏懼又重了一分,她本不是膽怯之人,可與慕容祯相處得緊。越發覺得他的可怕。此人的心計很深,又善謀略,如此高超的棋藝,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他的謀術應不在夏候庶之下。
“你對我的事知道多少?”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知道,昨晚你讓袁小蝶找到了說書人放出不利神寧母女的消息,你要利用程、鄭兩家的矛盾讓淩雨裳聲名俱毀……”慕容祯知道她肯定與神寧大公主夫婦有仇,否則她不會這麽做,只是他不知道這是怎樣的過節,“你若恨神寧,大可重賞令殺手行刺,何必這等麻煩。”
雲羅不由得笑了起來,帶着幾分凄楚,“阿祎也說過一樣的話。我沒想讓他們死,因為死對他們來說其實是一種恩賞。我要他們被萬世唾棄,要他們嘗嘗背判、失望、無助、絕望的痛苦。我知道她是你的親姑母,你未必會答應這麽做。既是這樣,你只需答應豫王府在這件事上袖上旁觀,不得出手助她。”
不僅是他得對神寧袖手旁觀,更是要求整個豫王府也如此。
慕容祯知曉了另一個答案:她不會随他去徽州。
雲羅又道:“需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我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的時候再告訴你。為示誠意,今日我帶了五百萬兩銀票與你結盟。我知道你胸有雄才偉略,我可以答應你,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說服阿祎放棄與争奪儲君之位……”
她放手自己打拼來的錢財,只求神寧夫婦有個悲慘的下場。
她與他結盟,而她能做的,就是勸慕容祎放棄儲君位。
慕容祯仰天大笑,笑聲震動穹宇,久久回蕩,霸氣流露,仿佛不是他的笑,而是大海上湧起的沖天巨浪。
雲羅平靜的看着他,抿着嘴,卻并沒有半分的生氣。
“雲五,這儲君之位本來就屬于我慕容祯!你不必勸慕容祎放手,他有本事就來争!我倒要瞧瞧,他能不能搶得走。”
他太猖狂!居然理所應當的以為儲君就是他的。這話的意思,就是從未将慕容祎放在眼裏,也不在乎有人來争、來奪。
雲羅咬了咬雙唇,“我提的條件你只說答不答應吧?”
“答應如何?不答應又如何?”
“答應了,當神寧夫婦被貶庶人、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時,我手中的百樂門、店鋪及數年積攢的錢財……都是你的。不答應,誠如你言,我利用自己的錢財,也一樣能讓神寧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世子大人,這可是一筆最合算的買賣,你不是在背裏調查我多少錢財,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喏,這是我手中財物的單子,你可以自己看看。”
她從袖中取出一頁紙遞給慕容祯。
這是一頁她所有財物的單子,只是總數,上面寫着:截止上個月,共計:大型百樂門十二家,每家約折文銀三十萬兩;中型百樂門三十六家,每家折文銀十萬兩;小型百樂門一百一十家,共折合文銀三百萬兩;玻璃作坊五家、織染坊三家……
“所謂大型,就是如同京城、洛陽、揚州、益州等地的百樂門規矩,集茶園、大戲院、酒樓、湯池、客棧于一體,世子知曉洛陽、京城兩地的百樂門,一家折三十萬兩銀子不算多吧?就算他日你接手之後,疲于打理,你可以拆散轉賣,我相信,要真是轉賣京城這處不會少于四十萬兩銀子。”
他拿在手裏,雖然猜到,可看到她身上所擁有的財富,還是吃驚不小。
“你……手中的現銀呢?”
“現銀?”雲羅微愣,回過味來,“我是生意人,手頭從來不留太多的現銀,将更多的錢投到生意上,就能賺回更多,這叫以錢賺錢。我身上的現銀從來沒有超五百萬兩,不這些錢也是應急所用。如今都給你拿來了。”
慕容祯擱下手裏的單子,“我怎麽覺得狡兔有三窟,你不止這些呢。”
如果不曾調查過,他不會知道,可他心裏是有數的,雲羅遠不止單子上寫的這麽多。
“你若不信便罷。有這麽多的東西,我不愁找不到合作者。你信不信,只要我願意,不是你、不是慕容祎,我與晉王世子或是湘王世子合作,原不在儲君之列的他們,得到這些錢財,也足可與你抗衡。”
“你敢?”
他瞪大眼睛,似要吃了她。
或許他想吃的,是她擁有的錢財。
雲羅回瞪,并不比他弱上半分,“我有什麽不敢的?”她勾唇一笑,“是不是恨不得我早死,你知道為什麽許多人猜我很有錢,卻不敢碰我,他們甚至希望我活得更久?”
“你在百樂門定下了規矩,若是你死,百樂門自行解散,各地百樂門營生以八成價折賣給管事,若是旁人要買,就得以高出三成的價出售。各處管事至今沒人攢足這筆銀子,更重要的是,你給他們每年每人一成五的盈利作為獎賞,而你打點好官府,不需要他們有半分的後顧之憂,他們賺的是一份安穩錢,大部分的管事,甚至希望永遠保持這種方式。還有一種可能,有朝一日,你宣布解散百樂門,依是八成價折賣各地營生,但卻可以讓他們暫時欠賬,還可以長久地做他們的靠山、後臺,給他的生意出謀劃策,确保他們賺一份安穩錢。而他們每年給你供奉三成盈利即可。”
慕容祯是趙家堡真正的主人,趙堡主不是應該是皇帝的人,是侍衛總指揮使的人,換句話說,慕容祯其實是皇帝最看中的儲君人選。趙堡主只認他和皇帝兩個人,可見慕容祯是僅次于皇帝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慕容祎又算什麽?
他不過陪慕容祯練手的!
195 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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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羅如此一想,不由得一陣驚愕。他明知其間親疏,昌隆帝在同胞親弟與同母異父兄弟的子侄間,自是選擇前者,畢竟豫王更為親厚。
雲羅勾唇一笑:百樂門的人不會希望她死,因為她活着,便能門中的弟子越來越多,就算各地有了矛盾,也會有東、西、南、北四使者出面調和。她若一死,副門主、四使者、謀士……全都得離開。她若死後,這筆錢財就得盡數落到各郡商會手裏,由商會出面,為當地百姓做些事,或修橋補路,或做些旁的事。
雲羅曾與百樂門中的人提過這事,但大家都反對解散百樂門,雖說她的年紀小,依舊奉她為門主,衆人亦沒有不尊之人,即便偶有幾個,一早就被各地的堂主給遣走,或設法勸服了。
雲羅道:“你應該看得出來,我與你合作結盟的誠意。”
她的誠意,是她想解散百樂門,只怕百樂門的人也不會允許。一個門派都希望自己越來越強大,這樣他們就會贏來更多的敬重,就像新生的梨園行,各地戲班的花旦、小生,身份遠在青/樓名/妓之上,更有甚者,為跟名角兒們吃一頓飯就感到很有面子。雲羅把百樂門給他,慕容祯也無法更給的經營,一個不好,還會遇上燙手的山芋。
慕容祯沒有反駁,他更關心的是,雲羅和神寧之前到底有什麽過結。“你努力擁有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神寧夫婦?”
“是。”
“你和神寧到底有什麽仇怨,值得你輕松放手得來的一切。”道出來,他覺得很輕松,雲羅未曾告訴慕容祎。自然更不會告訴他。明知不會說,但他還是說了。
她突地歪着頭,看着他的嚴肅樣子,巧然笑道:“聽真話還是假話?”靈眸一閃。“真話是我看她不順眼。假話是我太過争強好勝,她們母女搶了我的風頭,這令我很不快。”
全都是假話!
她沒有與他說實話,假的恐怕三歲的孩子都不信。
“你不是有這麽大的本事,查啊,繼續讓趙堡主幫你查。”
她這是在挑恤。
“你以為我查不出來?”
“就算要查出來,你總得費一番功夫。看你花費人力、物力,我瞧着高興。”
慕容祯便是個猖狂的,沒想還有人比他更猖狂,居然說要費他的人力、物力。上次為了查她的底,就花費了不少銀子,還動用了各地的暗衛,惹得豫王很是動怒,要不是知道她值得他們一查。只怕豫王不會輕饒他。
“想好了沒?若要結盟,便得立下字據。”她從懷裏另掏了五萬兩銀票,“這是你下棋贏來的銀子。”一把塞到他手裏,笑道:“兩不相欠了。”
就在她要收回手時,他手一翻,捉住她的手,厲聲道:“我是贏家由我說話。”
“上次是你說的。由輸家說話。”
他将那張五百萬兩銀票塞到她手裏,“我以百倍的價買你陪我一百七十六天,依舊是幕僚……”她正要啓唇,他伸手堵住她的嘴,“千萬別拒絕,你要敢再拒絕。我便下令将整個京城百樂門打入大獄,他們的平安你不想要了?別再挑戰我的耐性,休想與我讨價還價,你想與他人結盟——雲羅,你休想!你休想與除我以外的人結盟!”
這算什麽。步步緊逼,将她逼到牆角裏,任他的身子抵在她的胸口,是不是要在牆角裏把她擠在肉醬。
她怎麽看面前這個人,都像是打醬油的。
霸道的、邪惡的、不可理喻的。
慕容祯邪魅地笑着,笑得她心裏直發毛,用手想推開,他卻如泰山壓身,竟然是蚊絲未動。
“你很有錢,很讓人動心。來人!”
夏候逸站在門外,應聲“屬下在!”
“去大賬房那兒,把七彩錦盒取來。”
夏候逸應聲。
不多會兒,一只寬約高皆為尺許的七彩錦盒送來了,色彩鮮豔卻不失典雅,這是一種張揚的華麗,上面刻着五彩鳳凰牡丹圖案,綠色的葉,紅、紫、白、黃、粉色的牡丹,當真是貴麗不凡。
慕容祯取出鑰匙,開了上面的小銅鎖,“你确實很有錢財,本世子又不俗!給你瞧瞧!”他抓起一本賬簿,雲羅接過翻看了兩頁,有錢人啊!太有錢了!上面記錄的全不是在豫郡之時的田莊幾何、店鋪多少、房屋又有多少間。
還以為自己是天下首富,原來在他的面前,她就是個小人物,上面簿子上記錄的只是江南吳越兩郡的,僅僅是一本,而那裏面還有好幾本。
與其說是他的産業,不如說,這些都以豫王府為靠山的名簿,大大小小,從織造坊到瓷器坊,從酒樓、客棧到西域商人,應有盡有,上面寫着哪處收益金銀多少、又供珠寶幾何……
雲羅扁了扁嘴,不以為然,這是不服,心裏卻暗想:不就是投到豫王府的商人,但凡有些權勢的,誰家沒有幾家,就是她還投到神寧府內。
慕容祯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官商勾結,這道理我懂。用行內話說,‘與某某府入份行商’,實則是豫王府不出一分一毫,借你們的名頭,每年給你們府分些盈利銀子。”
“這話不錯。”慕容祯眸光裏掠過一絲狡黠,對外面的夏候逸道:“告訴賬房,從今歲開始,百樂門投靠到豫王府世子門下,百樂門一半的盈利屬本世子所有!”
黑心黑肺黑心腸,張口就要一半的盈利,從來也沒有這樣的。“你的胃口不小!”
“在你眼裏,本世子就該是這樣的。一半好像少了,三七開,本世子七、你三。”慕容祯見她還在翻看,她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将手一攤,奪過簿子,“可看完了,別以為你的鋪子多,就你那點資本,不過是吳越兩郡的一半,自以為是!”
雲羅想着剛才所見,揚州的綢緞莊、青樓、賭場……照着上面所載,就算揚州沒有七成的鋪子是他的,也有一半了吧,光揚州一處就有數千家店鋪,她的店鋪雖多,與他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慕容祯鎖上錦盒,“把盒子送回去!回頭百樂門的盈利銀子可別少收了。雲五公子財大氣粗不會在意錢財,既是如此,我看就繼續做百樂門的門主,賺的錢索性盡數交到本世子手裏。本世子愛錢,恨不能将全天下的錢財收入囊下……”
雖然她知道他不是良善之輩,可也不至于這般貪心。
雲羅起身,看了眼桌上的銀票:“是你說不要銀票的,我……收回去了。”她站立得筆直,又收回五萬兩銀票,抱拳作揖道:“豫王世子大人大量,別與在下一般計較,雲五告辭!”
“走哪去?”慕容祯縱身一閃,立在門口,擋住她的去路,“來人,派人告訴四公子,百樂門出了賊人,着他帶人包圍百樂門。”
敢開溜!
這一次,他偏不如她的意。
說到底,她還不是想往慕容祎那麽靠。
慕容祎處處與他為難,而他是一忍再忍,本不想将她牽扯其間,可這女人太不識擡舉,邀她随他一同前往徽州,竟打着主意要與慕容祎一起去。
可惡!
他不比慕容祎差。
他是真男人,哪像慕容祎那等貨色,說話柔柔,一股子文人氣,生怕把樹上的鳥兒吓跑一般。要不是他知道慕容祎是男兒身,真要懷疑他是不是和面前的雲羅,皆是女扮男裝。
“豫王世子”雲羅賠着笑臉,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奉承人的,“你英俊潇灑、大人大量,你高擡貴手,放過小的這回,我是在魯班門前弄斧、大水沖了龍王廟……請豫王世子別與我一般見識,百樂門裏又沒賊人,你這樣一來還不得吓壞了人……”
她還會有谄媚的一面,臉上有笑,可那眼裏卻是恨、是怒,是不甘,是挑恤。
“你這話分明說得不情願!”
他揚着頭,依舊擋在門口,進了豫王府,還不得由他處置,想出去,他也能照樣逼她回來。
他好言與她說,邀她去徽郡,她不樂意,那他就來強的。
“我怎麽不情願了,我說得很誠懇,你瞧我笑得多開心。”雲羅笑着,扮着一副萌寶寶的可愛樣。
這個女人……
慕容祯皺着眉,第一次看到她這等模樣,他有些相信,幼時未落下心疾時,何等可人模樣。“真的學乖了?”
她雙手握在胸前,眨着眼睛,秋眸含水,很委屈的點着頭。
慕容祯伸出手來,輕撫着她的頭:“乖啊!今兒在府裏呆着,至于旁的都好說!”他一聲高呼:“來人,送雲五公子回綠蘿苑。”
雲羅本想來說清楚的,反把自己給套進來。
很氣惱,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想我服軟,慕容祯,你有本事就把我也關到大牢裏去。”剛才那服軟賠禮的樣子,全都是她裝的,臉上裝着服帖,那雙眼睛卻比之前更犀厲,更不滿。
“我還指望着利用你來賺銀子,你下了大牢,誰給我賺銀子?”
總有一天,他要她心服口服。
196 破壞
在綠蘿苑裏坐了一陣,過了許久,雲羅才慢慢地回過了神。
“小蝶。”
“公子,屬下在。”
“你去百樂門瞧瞧。”
袁小蝶出了一陣,回來後,神色有些慌張,“公子,百樂門周圍站着官兵。”
這個慕容祯,還以為他是說說而已,居然真這麽做。
袁小蝶道:“這些官兵并沒有進去,也不支聲,就站在外面,惹得進出的客人好奇得很。百樂門京城分堂的堂主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回一趟綠蘿別苑,與汪伯、阿青說一聲,這幾日我不回去了。還有,百樂門那邊也打個招呼,官兵只是例行公事,不會有事,就當作他們并不存在。”
她原想随慕容祎一起去西北,而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慕容祯居然步步緊逼,在外頭處處讓着她,可在這王府就暴露出魔王本性,半分也不肯吃虧,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幹嘛非得和她扛上。
雲羅在這裏暗罵、擔心,慕容祉已坐在曙堂的花廳上。
“大哥,為什麽要我派五十名官兵包圍百樂門。”
慕容祯遞過一張紙,這是雲羅給他的。
“哈哈……大哥,沒想到雲五這麽有錢。”
慕容祯道:“我看這是一年前的,她和我玩,還嫩了些。”
他所調查來的,就比這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