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回甘》作者:關風月
原創 男男 現代 清水 正劇 美人受 黑化受
此作品列為保護級,未滿6歲之兒童不得閱讀,
6歲以上12歲未滿之兒童須父母、師長或成年親友陪伴輔導閱讀。
渣攻失憶,骨科年上,小少爺淪落MB,總之就是狗血狗血狗血狗
00
甘天行下樓時看到謝春正在向面包片上抹花生醬,他熟練反轉銀色餐刀時神情專注,眼神中的細膩甚至能将面包融化。
“我不知道你是這麽認真的人。”甘天行在他對面坐下,擡手接過管家遞來的晨報和咖啡。雖然是在和別人交談,雙眼卻失禮地望着落地窗外潮起潮湧的白沙海岸。
“男妓也是有生活追求的。”謝春将兩面厚厚的大麥面包努力卷得對稱,花生醬被他塗鴉般畫滿了每個角落,握在手裏自淡咖色面包中溢出,如紋身上的獅子抖動了鬃毛。
他舔了舔多出來的花生醬,看起來很愉快。
“別用這種語氣說話。”甘天行不悅也不會表現出來,但謝春早已看出他雙眼瞳色極淡,俞是對人不滿,便俞顯得恍惚似機器表面的烤漆。
“你是老板,聽你的。”這樣大手筆包他一整個月,還帶他在海邊別墅度假,真是難以想象的好客人。
然而甘天行依然不滿意:“你有這麽餓?昨天半夜我聽到你起床翻冰箱。”
“以前挨餓過一段時間,所以吃相不太好。”謝春合十做了個乞求的手勢:“你還是失眠?失憶康複的日子不太好過吧。”
“明知故問。”
甘天行不耐地抖了抖報紙,前些日子集團資助的一位政要在宴會上被攻擊,他也在混戰中頭部受了重擊。雖然能記起大部分的事,比如公司賬目和來往友人,但對自父親去世至自己掌權的五六年記憶混淆,總覺得忘了什麽似的。
合作者帶謝春擺酒,慶祝他出院,一貫獨來獨往的他竟然直接向謝春遞出了名片:“一個月,價錢随你開。”
說是一見鐘情倒也不像,他們這一周來并沒做過愛。謝春試圖誘惑他,還說這樣白拿錢讓他很難做。
“你覺得我是對你有好感?”甘天行真心地感到疑惑。
謝春重新套上自己的褲子對他微笑:“那是不可能的,你對我只有惡心。”
不待對方反駁,他便柔和低語道:“你只是覺得我對你記憶恢複有幫助,別被假象一葉障目。”
“繼續你的風格吧,甘老板。”
“什麽風格?”甘天行發覺自己越來越像個好奇幼兒。
“無利不起早。”
——他承認他留着謝春是因一瞬莫名的熟悉,但他還無法确切定位這種心悸。
甘天行意外地不會對謝春的放肆生氣,甚至還帶了點興味。他在利用謝春,謝春也在說謊。
如果他的身世真像自己說得那麽不堪,不會在他的海濱大宅裏處處表現自然。
對此謝春的回應是:“總被男人包養,習慣了。”
“被包了這麽久也不見你攢夠錢贖身。”甘天行下意識諷刺他:“沒骨氣。”
謝春輕佻地瞥了他一眼,又蘊着一縷笑望向無邊海風:“我沒有那個資格。”
他的笑被夾着淡淡鹹味的海沫沖散,如同成年前便被遺忘的無聊童話。
01
甘天行向謝春的前“雇主”打聽,這位恩客有個堂堂正正的名字,五岳山巒,男兒毅行,岳毅。
然而人卻玩得很開,聞言立刻要來做客:“你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從我這兒撬人,做得也太絕了!”
謝春這麽喜歡自己?以至于寧可得罪岳毅也要中途跑來和自己……同居?
甘天行微妙地感到被取悅:“只要你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麽人。”
岳毅也知道他在康複期間不方便處理太多事,便簡要地和他講了謝春的生平。謝春是在二十三歲那年被一個地痞撿到的,瘦得皮包骨頭,只有一張臉是難得的好貨色。
地痞把他丢進了社團大哥開的風俗店,一開始他有厭食症,被人按着嗓子灌開了,據說被灌的時候喉嚨裏都陣陣出血,連稀粥都會刮傷他。
在他身上費了這麽大工夫,老大當然不肯輕饒了他。送去調教一段日子便也知趣,只是無休無止地接客,錢都交給了店裏,自己活一天是一天。
甘天行心緒複雜地擡頭看了看窗外的謝春,他正光着腳在沙灘上試圖踩出個“sweet”的字樣來,卻次次被海浪拍散。
然而他索性抱膝坐在了失敗的作品上,任牛仔褲被浸濕也無動于衷,臉上仍是甜蜜而青春的笑顏。
輕雲微月淡似無,他是黎明時分卑微如沙礫的星辰。
02
“你為什麽叫謝春?”甘天行長日亦無聊,既然沒人知道這小小男娼從前的來路,他便一點點盤問。
謝春正蜷在書房的毯子上,聞言做了個“噓”的手勢,起身在書架上輕巧而精确地找到一本詞集,翻開指給他看:謝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與離魂。
“這是應付客人的理由,我喜歡這句話,所以選‘謝’這個字。”他的手指在陽光下燦爛地流連在泛黃書頁上,甘天行側頭一看,發現那行字不知被誰劃下了細細印痕,一看便是長年累月翻看閱讀的結果。
他忽而一陣頭暈目眩,扶着桌子猛地搖了搖頭。
“一般說完這些廢話他們就不會再繼續問了,不如節省時間做點重要的事。”謝春扶他坐下,笑眯眯地合起書本:“看來還有人和我一樣喜歡這句話。”
“我幫你拿藥。”謝春說罷轉身欲走,卻被甘天行一把拉住:“我?”
“你對它的感覺和對我一樣,都是厭惡。”謝春舔了舔唇角,坐在他膝上以指尖輕點他額頭,甘天行幾乎恐懼地發現自己是這樣渴求他的肌膚,甚至随着對方的動作“咕咚”地吞咽喉結,手也緊緊攥着謝春的手腕向下探去。
謝春輕笑一聲,一手溫柔地捧住他的陰莖,一手點了點他的眼睛:“不過現在看來,你可能對我們有些改觀。”
你為什麽總覺得我會讨厭你?
甘天行迫切想問出口,卻被親密感帶來的巨大驚恐攫取了聲音。
謝春又對他做出“噓”的手勢,跪在他兩腿間挽了挽被海風吹亂的頭發,用口舌侍奉他,一次次殷勤地吞入喉嚨,像深海暗湧席卷。
甘天行在他嘴裏近乎崩潰地高潮了,那是精神幻滅到邊緣時才能體驗的快感。
書頁似乎在私語嘲笑:你害怕悖德?得了,又不是沒做過。
03
“你有個弟弟,叫甘天寧,幾年前死于車禍。”
這是旁人告訴他的,但他完全忘了弟弟長什麽樣。大約因為同父異母,大家又隐晦地暗示他同弟弟之間有權力争奪,故此關系不佳。
他翻遍了每一棟宅子,沒有找到一點有關甘天寧的痕跡。
比幽靈消逝得更快的是歷史。
甘天行從午覺中醒來,仍然是兀自波濤滾滾的海,仍然是平靜得甚至有些詭異的深宅。
他到底沒抵抗得了肉體的溫暖,又在書桌上按着謝春狠命發洩了一次。之後他睡了個很沉的午覺,醒來時身旁沒有人。
按理說他們終于做了愛,那感覺該有所不同。但甘天行對此的記憶仍然是模糊的,仿佛有一只隐形的手阻攔他去清晰感受,只要那樣做了就會大難臨頭。
但恐懼和難以言喻的親近令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對方在自己身下哭泣,性交的感覺無疑很好,疑問卻越來越深。
他是歸家的奧德賽,在沼澤裏拿着錯誤的羅盤越走越遠。
他腦子裏交織着動蕩的影像下了樓,卻發現謝春正被人堵在長沙發上徒勞地蹬着潔白腳踝。
岳毅不知是什麽時候來的,管家得了甘天行的示意早就為他安排好,他的手已經摸到了謝春薄薄的內褲,勾着邊緣不斷彈動,在敏感的臀肉上清脆彈出了紅痕:“小東西,跑得倒快……你想先敘敘舊?也行,你上次說你的名字是什麽意思?”
“賣春的春。”謝春冷冷地抵抗着身上肆無忌憚的男人,但力量懸殊令他的掙紮不過是情趣。
“既然這麽有自覺,你難道還要為天行守貞?那家夥不會介意的,就像我也一點都不、介、意他插手搶了我的人。”
“出來賣的也是有職業準則的,我和你的合同已經到期了。”謝春還想逃開,大口喘息着想翻身着地,被岳毅大笑着揪着頭發扇了一巴掌後只得無力軟下身,任對方将自己浴衣撥向兩側肩頭,舔吻着鎖骨:“我說沒到了嗎?”
“小賤人乳頭看來被掐得不輕啊,來,自己動手揉腫。”
謝春只将頭偏向一邊,緊咬下唇不看他。
岳毅頗為無奈:“